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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一凡忙道：“不知前辈的兵堂分数八卦的哪一卦？”
司马明轩捋着须髯道：“坤！”
陈一凡点头道：“地势坤。”他抬起头，右手摇摇指向位居东侧山顶之处那座院落说道：“该是那里，不知晚辈说的对不对？”
司马明轩笑道：“贤侄对八卦易理也有研究？”
陈一凡苦笑道：“只是粗略的看过一些，哪里敢说有研究。”
后天八卦以九宫布局，九五中宫居正中，任何三个方位相加之数，必是十五，而连接中宫的两卦之数必是十。
“九乃数之及，然则道书有云大道五十，遁去其一。这十与九的关系，怕是没有这么简单。遁去其一吗？”陈一凡似乎是触摸到了什么，却又感觉脑子混乱一片。
这时，二人随着司马明轩沿着石阶缓缓而上，佟鲲蔚回头看去，整个总坛的最东面有一片宽敞的空地，靠山一旁一座高高的将台，想来那里便是点将台，演武场。
他们如今已经行到了天龙殿总坛的山顶之处，这时俯瞰整个天龙殿，当真是屋宇重重，花木错落，山石点缀，夜幕之下，回廊曲绕，歧路纵横，永巷无尽，若是不明路径硬闯进总坛，怕是要想出去也难上加难了。
行了一炷香的时间，终于到了兵堂。兵堂有三进大院，前面是一座大堂，门上有一座楹联，上联为“法行无亲，令行无故”，下联为“赏功唯重，罚过唯轻。”横批为“换得青天”。
佟鲲蔚与陈一凡互望一眼，都从对方眼神中看出一丝不寻常。“两位贤侄觉得这副楹联如何？”司马明轩笑着问道。
陈一凡道：“小侄才疏学浅，只觉得正气凛然，法度森然，令人肃然起敬。”
司马明轩眼中闪过一丝怪异的神色，轻笑道：“是吗？贤侄过谦了。咱们里面谈吧。”
说罢当先带路，过了前厅，来到中堂会客之厅。自有下人送上茶点，三人宾主落座，寒暄片刻，司马明轩说道：“两位贤侄，吴兄弟的信笺我看过了，他在信中多次提及龙首山贼匪。这一路之上，我便在思忖，总是觉得龙首山之名有些耳熟，又有些陌生，不知二位贤侄可否详细再说一说。”
陈一凡说道：“不瞒前辈，龙首山之名我与三弟也是初次听说，只是知道该是在云中山里……”当下将紫金庄二少爷沈飞说的话和于谦等人的分析向司马明轩陈述了一遍。
司马明轩端着茶杯，双眉微锁：“三十二峰，四十二寨吗？”抬起头来，看着陈一凡二人说道：“这大明两京十三省的绿林盟主不是武林四老中的第二位‘逍遥散人’古鹤年吗，按理说，山西绿林道也归古老的管辖，这事就不知古盟主知不知晓？”
佟鲲蔚心中一动，司马明轩虽是问句，但言语之间，却是带着丝丝的怀疑。“司马前辈这是在点我和大哥啊。当日吴前辈也曾怀疑过这件事，只是古前辈乃是二哥的师伯，享誉武林的武林四老之一，这事该不会是他老人家指使，可若说山西绿林道发生了这么蹊跷的事情，古前辈连点风声都未曾听到，说出来也未免有些牵强了。”
又想起二哥朱耀斌曾说过，他这位二师伯一直对元妙道真派不能名列一教一殿三宫六派之上而耿耿于怀，立志要重振元妙道真派的威名。
他抬头望了望陈一凡，见陈一凡正低头沉思。
这时，突然听得司马明轩一拍桌子，状若恍然地道：“龙首山，云中山，龙首，龙首，莫不是位于云中山南部深山之中的险地断蛟崖不成？”
（本章完）
第372章 水落石出 （上）首更（）
“断蛟崖？”佟鲲蔚问了句。
司马明轩点头道：“老夫也不是太确定。这断蛟崖相传有一条恶蛟在崖下深涧之中修行，路过此地的樵夫猎户必然被它所吃。这厮吃人上瘾后，不满足于来往山林之人，乘着黑云到附近村庄专找孩童和未出阁的女儿家下手，云中山附近的百姓不知被它吃了多少。最终触犯了天条，被天帝发兵缉拿，在斩龙台上将恶蛟斩杀，据说龙头便掉落在深涧之中。此后该地便常年阴风呼号，当地人将那座崖壁称作断蛟崖，下面的深潭叫做恶龙潭。老夫五年多前曾去过云中山一次，经过断蛟崖，那里四面山壁环绕，气候不似山外干燥寒冷，而是潮湿闷热，那座恶龙潭老夫只远远看了一眼，云雾缭绕也未曾看得真切，那崖壁倒是断刃千丈，形状很像一只被斩断的龙首。”
司马明轩呷了口茶，望着二人：“两位贤侄，云中山离我天龙殿不远，老夫还是了解一些。龙首山之名老夫确实未曾听说过，不过既然贼匪所行之事见不得天日，所在之地的名号又岂会如实相告。”
他站起身来，在厅中踱着步子：“但据二位贤侄所述，这伙贼匪目的并非钱财，那就不是寻常山匪，况且今晚咱们劫掠王振走私鞑子的火器，又出现了附近几个山寨的贼寇，若是与鞑子有了勾连，这背后恐怕隐藏着一个不小的阴谋。”
陈一凡点头道：“听沈家二公子说，前去与沈老庄主碰面的几人傲气十足，我想他们即使不肯透露真实的匪窝之名，但也绝不会胡乱捏造一个。毕竟鹰鬼寨的贼人也提过龙首山的名字。以此来说，前辈的推断便八九不离十了，恐怕龙首山便是断蛟崖！”
司马明轩笑道：“这也只是老夫的猜测。”
陈一凡继续道：“前辈分析的很有道理，云中山离天龙殿如此之近，若说有谁更了解云中山，自然非天龙殿的各位前辈莫属了。只是此事毕竟干系不小，因此，晚辈斗胆请前辈帮个忙？”
司马明轩“噢”了一声：“不知贤侄有什么需要老夫帮忙的？”
陈一凡起身躬身一礼：“从这几次的事情来看，龙首山与大义教之间该是有不小的牵扯。晚辈斗胆请前辈将那位被抓的‘洞仙剑客’关海天带过来，他身为金星教教主宋明远的左膀右臂，必然对此事有所知晓，若是他肯开口，便能够印证我们的推断！”
司马明轩捋着须髯，点点头：“贤侄说的有些道理，这倒是个不错的法子。嗯。抓到的那些山寨的贼匪也可以着人拷问，希望能问出点东西来。”
陈一凡与佟鲲蔚对望一眼，两人眼中都闪过一丝激动。这一次若是能够打探出龙首山的虚实所在，可是帮了于谦一个大忙了。
当下，司马明轩安排人手去提关海天。
“这位‘洞仙剑客’，老夫也曾听说过。今晚他的一番举动，倒是大出老夫的所料。宋明远这厮向来阴险狠辣，不想还有这样的忠心下属！”
佟鲲蔚叹了口气说道：“前辈，这位‘洞仙剑客’也算是个血性之人，若是抛却立场的不同，晚辈倒是颇为敬佩他。”当下将鹤山升仙擂上，关海天与段天彪的一段过往说了一遍。
司马明轩略带惋惜的道：“可惜了，可惜了！”
二人自知他的意思。
这时门外来报，已将关海天带来。
陈一凡与佟鲲蔚立时起身，只见门外走进三人，中间那人一身长衫上血迹斑斑，脸色略显憔悴，不过一双眸子却是冷静沉稳，正是“洞仙剑客”关海天。
所谓英雄惜英雄，人与人之间的认知往往便是一眼而定。司马明轩看了一眼关海天那副平淡的神情，想起他之前的那番举动，加之又听了佟鲲蔚的旁述，不禁对他产生了好感。
这时见他的双手被铁索绑缚，便是心声出一丝怒意：“这是谁给关先生绑的！”
他与陈一凡、佟鲲蔚二人说话时随和可亲，这时却冷峻严肃，一股上位者的气息自然而生。
左右两名兵堂弟子心中一寒，其中一人忙道：“回堂主，这是，这是北宫副殿主命令的！”说完将头埋得更低。
司马明轩脸色阴沉，哼了一声：“打开！”
其中一人吞吐道：“回堂主，钥匙，钥匙并不在属下身上！”
司马明轩脸色更为阴沉。
“自古成王败寇，关某既然技不如人，也无话可说。这铁索不下也罢。司马堂主找关某若是要问教主的事情，那也请你别费心神了，关某没什么可说的。”关海天双眼平淡，冷静地说着。
司马明轩半晌无言，脸上一直阴沉如水，他看着关海天，一步步的走了过去。
关海天双眼没有任何情绪的看着司马明轩，随着司马明轩渐渐走进，关海天双眉动了动，随后闷哼了一声，身形摇了摇，随后又恢复正常。
这时司马明轩已经走到他身前三步之遥，他一挥手，两名兵堂弟子如蒙大赦，躬身退了出去。
关海天叹了口气：“司马堂主内功不凡，关某不是对手，输的心服口服。”
司马明轩微微一笑：“关兄有伤在身，还请恕在下唐突。”
关海天望了他一眼，见他眼含诚恳，并非敷衍讽刺，不禁打量起司马明轩。
便在这时，就听得“铮”的一声，司马明轩手上已经多了一柄寒光闪闪的宝剑，众人尚未反应过来，剑光已如飞虹劈向关海天。
佟鲲蔚心中一紧，陈一凡眉头一动。剑光过处，只听得“当啷”一声，关海天手腕上的铁索断作两截，掉落在角落。
这铁索每一环都有指头粗细，司马明轩这一剑却如切豆腐，轻而易举的将之切断，又不曾伤到关海天一分一毫，手劲分寸的把握便是陈一凡都暗自赞叹。
关海天沉声道：“司马堂主这是何意？这铁索可是北宫玄命人加在关某身上的，司马堂主不怕北宫玄怪罪吗？”
（本章完）
第373章 水落石出（下）二更（）
司马明轩轻轻一笑：“铁索牢笼向来都是索拿关押懦弱之辈的，真英雄这锁链锁得住皮囊，却是锁不住他的心，与其如此，又何必让这冰冷的东西看着碍眼，关兄，你说是不是？”
关海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