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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季皱了皱眉头,他顶烦完颜墩这装模作样的德行,明明心里已经长了草似的想赶紧走,还非要来这么一下,恶心谁呢……
“快滚。”
完颜墩的眼睛瞬间蹬地溜圆,他长这么大,还没有被谁骂过“滚”,乍闻之下,好似胸口被人射了一箭。
“你你你……”完颜墩伸出手指着白季,小胳膊因为激动上下摇摆,胖脸上满是不可置信。“你骂我?!”
“少主子,咱们走吧。”叶赫见事不妙,一把拉过完颜墩,就往梦花楼里冲。
看着两人进了梦花楼,白季眉头才舒展开来,他低头不知道又从哪儿掏出封信来,一本正经的看了起来。
“大人,我去跟张妈妈打声招呼。”阿青也从赶车的位置上下来,冲着白季行礼。
“去吧,注意点胧月。”
“大人放心,我一定尽心尽力照顾嫂子。”阿青努力的想让自己冷若冰霜的脸露出一丝温情来,试了几次,表情倒是越来越狰狞了。
“照顾她做什么?你是锦衣卫,又不是老妈子。”白季的声音冷冰冰的,“我的意思是,监视她。”
“监视?”阿青眼睛一亮,诡异扭曲的表情瞬间消失了,他松了口气,小声嘀咕了一句,“若是监视,就好办多了。”
“云千城的尸体丢了,丞相风回林称病不上朝,可出现在横关郊外,云家的小小姐跑进了明王二公子的军队里……”白季眼底像腊月里的冰面,又荒芜又冰凉。
阿青没接话茬,只是俯下了身子,一副恭敬的样子。白季冲他摆了摆手,阿青转身便进了梦花楼。
张妈妈看着阿青递过来的金子,一脸的胆战心惊。问明白之后,她便将牡丹隔壁的屋子收拾了出来,给云千城住。又在云千城的隔壁收拾出一间屋子,给了完颜墩和叶赫。
云千城趁着屋内备热水的功夫,借口去找牡丹借衣服,溜出了房门。
云千城一进屋,就被娉婷拉住了手,她眼睛通红的检查着云千城有没有受伤,嘴里还不住的叨叨着:“太好了,大小姐平安归来了……”
“见你没跟着白梅一起回来,我们都担心死了,风月白这些天一直在横关外头找你,可却没寻到你半点踪迹。”牡丹关上窗户,到一旁的柜子里给云千城翻找换洗的衣服,语气中满是担忧,“你怎么跟锦衣卫混到一块去了?没出什么事吧?”
“暂时没事。”云千城让娉婷去守着门,自己则走到窗户边,她将窗户推开一条缝,透过缝隙往楼下望去,“白季想纳我做妾。”
“啊?”牡丹吓了一跳,手里的衣服跌落到地上,“不是吧……”
“锦衣卫替天子行走天下,知道的秘密多的数不清。”云千城手指在窗框上砰砰砰地敲着,语气淡淡的,“这天下,就像无数被锁住的房间,谁拿着钥匙,谁就是王。”
云千城顿了顿,转过头来看向牡丹:“你说,我该不该答应他?”
“风险太大了……”牡丹眉头微微颦着,“白季这人太危险,大小姐想从他那里得到什么,无异于与虎谋皮。”
“所以要更加小心谨慎。”
刚说完这话,云千城猛地推开窗户,她两个手掌撑着窗框,上半个身子探出窗外头,一脸笑意的冲着马车内的白季挥手,还扯着嗓子喊了一声,“白季!”
声音清脆,带着股栀子花的香甜味道。
白季正在看信,听到这声音,他侧过头,视线越过车窗看向了云千城,只一眼后,他放下了车帘,将云千城的热情挡在了马车外头。
云千城看着落了帘子的车窗,笑了:“藏着掖着的反倒被人怀疑,反倒是灯下黑,才最可怕。”
牡丹咬了咬嘴唇,没说话,她的视线落在守门的娉婷身上,满眼的担忧。
云千城的视线从马车上移开,抬头看向天,刺眼的太阳的光晕边上,有个小小的黑点,很是奇怪。
云千城歪了歪脑袋,仔细打量那黑点。
黑点慢慢放大,几秒钟后化作一只浑身雪白的鹰隼,从百米高空直接对着云千城俯冲了过来。
云千城吓了一跳,赶忙后退了一步。
那鹰隼一个急停,便在窗台上站住了,哗啦啦一阵风带动窗帘翻飞,屋内的光线都跟着暗了一下。
“是你?你怎么来了?”
窗台上站着的,是那只海西女真族要献给天晨皇上的海东青,它此刻正睁着两只又黑又圆的眼睛看着云千城。
第33章 铁铸面具()
云千城伸出手,想去摸摸海东青的头。
海东青的脾气一如既往的暴躁,它支棱起翅膀,对着云千城凶了一下。不过也只是凶了一下,随后它一双又黑又亮的眸子瞄向了云千城的袖筒子,张开的翅膀都忘了收回去,似乎在提防着什么。
“鬼精鬼灵的。”云千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回头看向屋内的桌子,桌子上果盘中还有个剩下的果子。
云千城回身拿起这个果子,冲着海东青就扔了过去。
海东青扑棱棱飞了起来,正好躲过了那果子,果子越过窗户,直接掉到了楼下。
云千城挠了挠脖子,一脸疑惑:“不吃果子么?”
转眼间海东青又落回到了窗台上,它抱着膀子,两只黑眼睛眨呀眨,不时还歪一下头,鹰脸上同样一脸疑惑。
云千城跟着海东青瞪了会儿眼睛,觉得自己这样实在是蠢。
洗澡的热水准备好了,云千城便不再理会海东青,转回隔壁去洗澡了。等她擦干头发从屏风后走出来的时候,就看到自己的房间大敞着的窗户窗台上蹲着那只海东青。
“你竟然跟我一道过来了?”说完这话,云千城嘴角泛起一抹笑意来,“你跟我半个月了吧?”
海东青自然不会回答。
云千城任由它在窗台上蹲着,自己则顾自擦着湿乎乎的头发。
耳边传来砰砰砰的敲门声。
云千城还没来得去开门,房门便被人从外推开了。
白梅走了进来,她依旧一身素白,如绽雪寒梅。
云千城看着白梅,嘴唇抿成一条线,一脸的不爽。
“看你平安我就放心了。”白梅莲步轻移,竟直接在桌子边儿坐了下来,她口里说着担心的话,脸上却是一副你奈我何的表情,“当初拔营匆忙,竟将你忘在郊外了,我已经处罚了那两个看守你的士兵,这事就过去吧。”
“这事就过去?”云千城好笑的看着白梅。
白梅点了点头,她伸手从桌子上新摆上的果盘里拿起枚果子,看了看,又嫌弃的放下了:“说起来,还是他们救了你,否则以你给战马下巴豆的卑鄙行径,这会儿怕是已经身首分离了。”
白梅清冷的眸子看向云千城,视线滑过云千城那沾着水汽的丝绸一般的黑发,脸上带上了丝嘲讽:“你倒是捡回一条命来,还傍上了个大人物,这梦花楼最好的屋子,竟然让你住下了。”
“我倒不知道这间屋子是梦花楼最好的。”云千城在白梅对面坐下了,手里依旧轻轻擦着头发,语气冷冰冰的:“你把我留在山野里,是盼我死么?”
白梅冷哼一声:“你可不要乱说话。”
“为什么想我死?”
白梅翻了个白眼,又把刚刚自己放回果盘上的果子捡了回来,拿在手里把玩着。
“二公子还不知道这事吧?”云千城将湿布巾扔到了桌子上,猛地站起身来,她双手撑着桌子边儿,上半身向前倾,脸对着脸,以一个极带侵略性的姿势看着白梅,“二公子的脾气不小吧?他若是知道你背着他,扔下了我……”
白梅的瞳孔缩了一下,紧接着她朱唇轻启,一字一句的说道:“你给军马下毒,又放走了女真犯人,随后你唯恐事情败露,自己逃离了营地,这关我何事?”
“哈?你是这么跟二公子说的?”
“这是最符合逻辑的答案。”白梅嘴角勾出个冷漠的笑,“二公子这次出征,损兵折将,心里正窝着火,你若是再敢出现在他面前,怕是只有身首分离的命了。”
白梅说完这话,起身离开了房间,临出门的时候,还冲着云千城挑衅的笑了一下。
房门一关,云千城眉头便拧了起来,她捡起擦头巾,坐在桌子边儿上继续擦起头发来,嘴里还嘟囔着:“亏大了……”
云千城叹了口气,想到自己辛辛苦苦救出来的竟然还是杀胧月的仇人,心口闷得难受,她将布巾往桌上一扔,眼圈倏然便红了:“父亲、母亲、妹妹、胧月,我真是没用……”
扑棱棱,海东青从窗台上跳了下来,落在了地板上,它缓慢地挪动着那两个锐利的鹰爪子,在屋内如麻雀一般走走蹦蹦。
云千城按了按太阳穴,眉心皱了起来,半个月没犯过的头疼症又来了。
她将头发拧干,又关上了窗户,随后跑到床榻上。她想睡一觉,睡着了,头就没那么疼了,心也就没那么疼了。
窗户被关上,海东青出不去,有点焦躁。
云千城也懒得理会海东青,她一觉睡过去,再醒来已经是晚饭时间了。
明王府邸,二公子赵文青的住处。
青瓦朱墙的小院里满是药香,赵文青斜歪在床上,胳膊上还缠着纱布。白梅坐在床榻边上,手里端着药碗,正给赵文青喂药。
赵文青喝了两口,颇觉得不耐烦,便用完好的那只胳膊抢了药碗来,咕咚咚一口灌了下去。
“你出去吧,我跟恩人有话说。”赵文青将药碗往白梅手里一塞。
白梅拿着药碗起身往外走,路过坐在桌子边的男人时,忍不住瞄了一眼。
这男人周身裹在黑色的袍子中,唯一露出袍子的脸上还戴着半面铁铸的面具,只瞧得出他坐姿大气肃穆……
二公子军马被下药、深陷重围、眼瞅着要全军覆没的时候,就是这个人救了二公子么?
他是谁啊?怎么从来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