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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喧闹声远远飘了过来,像是院墙外头来了好些人。
风月白往窗外看了一眼,脸上闪过一抹讶异的神色:“我这院子算是明王府最偏僻的地儿了,平日就连丫鬟小厮都很少过来,今儿外头是怎么了?”
一阵风吹来,园中松柏发出枝叶摇晃的哗哗声。
“是他……”云千城脸上的血色忽然便退了下去。
“谁?”
“这么重的血腥味……”云千城从地上站起来,四处打量室内,像是在找躲藏的地方,“锦衣卫指挥使,白季。”
“白季?”风月白的脸色也变了,“他不是被师傅打伤了么?他早都应该不在横关了。”
“你这有什么地方能躲藏?”云千城一脸焦急,“不能让他看到我,当年在君子堂的时候,他见过我这张脸。”
“这个……”风月白扫视了一圈,脸上满是为难,“我也十多年没回来过了。”
院门砰砰作响,来人已经走到了门口。
“他们应该不敢硬闯。”
“你现在将金针给我插回去。”云千城的手掌握成了拳头,一脸焦急的看着院门方向,“胧月可以在你这里,云千城万万不行,会连累你的。”
“说什么胡话。”风月白伸手握住云千城的胳膊,“我不怕连累,现在插回金针,你说不准会死的。”
云千城的身子瑟缩了一下。
“你别着急,我们会有办法的……”风月白同样一脸的焦急。
敲门声越来越大了。
“师兄,昨天晚上,梦花楼里有人见到我么?”
风月白摇了摇头:“我听牡丹说,当时一楼那个中毒的小厮暴毙,大家都围到他身边去了。我也是在救了娉婷之后,才发现对面的屋子里还死了个白梅。”
“白梅,还有那个柳公子……”云千城扭头看向风月白,“柳公子死了么?”
“柳鹤的功夫不弱,他虽然中了你一掌,伤了脏腑,可命却没丢,就是一直昏迷着。”
“一直没醒?”
“说不准。”风月白的回答不太肯定,“柳鹤跟我大哥的交情不错,今天早上的时候,我大哥还央求我去帮柳鹤治伤,不过我担心你,就没过去瞧,也不知道他病情到底如何了。”
院门处已经停止了敲门,有钝响传进来。
门外的人在砸门。
风月白着急了:“要不你躲到床榻上去吧,他们应该不敢随便掀我的床帷。”
“都敢砸门,怎么会不敢掀床帷。”云千城伸手蹭了一下脸,转身往床榻方向走过去。“白季跟阿青可不一样,他没什么不敢的。”
“那……”
“赌一下吧。”云千城走到床榻前面,却没有上床,反而是一俯身,钻进了床底下。
风月白匆忙将云千城的鞋子也塞入了床底下,这才返身往院子里头走。他刚跨进院子,院门就开了。
院门外头站在七八个人,为首的竟然是大公子赵勤和二公子赵文青。
大公子赵勤的身后站着无境和尚,二公子赵文青的身后跟着两个甲胄加身的士兵。两人俱都面色不善,铁青着脸不说话,相互看着不对付。
至于锦衣卫指挥使白季,则远远的站在这俩伙儿人边上,一脸的闲适,倒像是个看热闹的。
见风月白出了房门,大公子赵勤脸上的怒气瞬间消散了,换上一副痛心疾首的面孔:“你瞧瞧你二哥,一言不合就砸门,好好的门,都让他给……”
赵文青瞪了赵勤一眼,这才转过头来看风月白:“别听你大哥胡说,这门可不是我砸的。”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风月白皱着眉头不说话,他的注意力都在白季身上。
白季闲庭信步,好像走进自家院子一般。也好像赵勤、赵文青、风月白这三人都不存在一般。
他一进院子,就径直就往屋内走去。
“这位锦衣卫大人……”风月白着急了,他刚想去拦白季,两个胳膊却忽然被大公子跟二公子拽住了。
“不是说好了帮我去看看柳鹤的伤么?”大公子状似一脸急迫,语气却慢悠悠的。
“我那梦花楼的相好,死壮甚是惨烈,你学过医术,能不能帮我看看,她是被何种凶器所伤?”招勤语气凉飕飕的,他嘴里说着话,视线却跟风月白一样瞄着走入内室的白季。
白季跨过门槛,看着矮桌上吃的干净净的粥碗和菜碟,又看了眼倒下的铜镜,视线转而望向了床榻的方向。
第37章 弑君之罪()
风月白扭头看向屋内,手心里不知不觉冒出一把汗来。
白季这个名字他太熟悉了,或许应该说,天晨国没有人不熟悉这个名字。
白季是新皇最信任的人,他可以御前带刀、可以纵马入皇城、可以不经刑部大理寺直接抓捕官员,权利比丞相、亲王还要大,是实实在在的天子之下第一人。
死在白季手中的亡魂无数,有十恶不赦之徒,也有无辜往死之辈。若是让白季发现了云千城藏在这里,只怕云千城立时就会被斩于绣春刀下。
风月白湛亮的眸子溢满担忧,眨也不眨地望向屋内。
屋内的地板被擦地一尘不染,白季一步步走向床榻,黑面白底的官靴落地无声。
房门大敞着,窗户也开着,风月白很轻易就能看到白季正伸手掀起床榻上的被子。
被子掀开后,白季又伸手在被窝里摸了摸床榻的温度,紧接着他后退一步,想弯腰去看床底。
“白季!”
风月白猛地挣脱开牵制住自己胳膊的两人,转身便跑进了屋内。
“三弟?”
“三弟!”
赵勤和赵文青追了上来,俩人还没等进屋,房门便砰的一声被关上了。
俩人看着紧闭的房门,互相对视了一眼,又往窗户边上跑去。刚跑到窗户边儿上,砰的一声,窗扇便在眼前落了下来。
屋内,白季转身看向风月白,鹰隼一般的目光里带着淡漠和凶残。
风月白关上了门,又关好了窗户,这才转过身来面对白季,他表情决绝,竟带着丝赴死的味道:“不知道指挥使大人,来我房间要做什么?”
“这里是明王府。”白季一撩衣袍,竟然在床榻上坐下了。他今儿身上没穿飞鱼服,倒是穿着更高官级的大红色蟒袍,金文暗绣,纯黑的袖口和腰封,更显英武。“你要想清楚了,你的一举一动,随时会给明王府带来灭顶之灾。”
“一个锦衣卫,翻手便能覆灭亲王之府?”风月白站在地中间,牙白色的长衫,狭长的双眼,冷漠中偏偏又带出一丝温润如玉的感觉。
“你大可以试试。”白季嘴角挂着一抹冷笑,竟似全然不将明王府放在眼里。
风月白冷着脸,没搭话。他心里明白,白季说的都是真的。
“皇上爱惜人才,我劝你还是莫要趟这浑水。”白季低头拍了下自己腰间的刀鞘,忽然又抬头看向风月白,“你救过皇上一命,你现在转身出去,我可以放过你。”
风月白没动。
白季挑了下眉毛,语气竟然和煦了不少:“若不是你不眠不休照顾了皇上五天五夜,皇上早已被云千城害死了。可我就想不明白,你既然知道云千城狼子野心,为何又要一味护她?”
“云千城已经死了,指挥使大人何必总盯着个死人不放。”
“她的尸体丢了,你不会不知道吧?”白季嘴角浮上一抹冷笑,“我以前一直以为,尸体丢了,许是真的只是丢了。可再想起你出神入化的医术,就让人禁不住想瞎琢磨,云千城是不是诈死?”
“医术是治病救人,可不能死而复生。”风月白的语气有些焦躁,他盯着白季的眼睛,“我早就听说锦衣卫指挥使大人的功夫了得……”
“你想跟我比试?”白季的的耐心似乎用尽了,他站起身来,苍浪一声,抽出了腰间的绣春刀,“且不说你的功夫不如我,便是我今天输了,死在这屋子里了,明天这明王府就得跟着我一道烟消云散。就连你那舟车劳顿刚刚回到京城的丞相师傅风回林,也不免要为我陪葬……”
风月白咬了咬,一脸怒气地看着白季,却丝毫反驳的话也说不出。
这是个皇权至上的国家,而白季,是替天子行走的锦衣卫,是皇上眼前最炙手可热的人。
“你出去吧。”白季刀剑指了指大门的方向,“最后一次机会。”
“我要留在这。”风月白的声音很好听,泉水叮咚一般,却掷地有声,“我要陪在这……”
白季冷笑一声,绣春刀在半空中划出一道银光,紧接着,他身后的床榻轰然倒塌。
床桅断了,像是帐篷一般向中间扣着。
风月白脚下没动,眼神里的担忧却满的像是要溢出来。
白季看着风月白的脸色,眼神越发笃定云千城就藏在身后的床底下。他回身,拿着绣春刀将支棱着的床桅砍断,又挑开被褥,踢开床板子。
床底下便露了出来,一览无余。
空空如也。
白季的眼睛瞬间瞪地溜圆,他扭过头看向风月白,发现风月白同样也是一脸惊讶。
白季皱了皱眉头,紧接着他又俯身敲了敲床下的地板,站起身来,一刀朝着木地板劈了上去。
木屑翻飞,地板下是坚硬的地面,没有任何密室入口或者逃生通道的存在。
白季的视线在屋内扫视了一眼。
这是件举架极高的屋子,靠北的房梁上方,开着一扇手臂长宽的透气用的小窗扇,寻常男人是无法从那里钻出去的,若是个体质纤细又会武功的女人,倒是可以钻的出去。
白季冷哼一声,转身便往外走。
“慢走。”风月白嘴角轻扬,一颗七上八下的心总算落了下来。
白季还没走出门,忽然停下了脚步,他转身看向风月白,脸上刚刚的肃杀已经不见了:“告诉胧月,明天我会来颁布封赏赵文青的诏书,届时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