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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封信,就这么毁了。
白季皱眉看着突然破门而入的人。
是阿紫。
阿紫眼睛亮亮的,面有喜意,情绪激动的不行:“大人,凉州城果然还有密道!”
“密道?”白季眉头皱的跟紧了,“谁让你查密道的事了?”
阿紫愣了一下,一脸茫然:“云千城不是派人给朝廷送了信,皇上还收了一大批古籍进宫?就是要查密道的事啊……”
“你是锦衣卫?”
“是啊……”
“那你记住了,你只听我的命令就行了。”
阿紫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不见:“大人的意思是,这条密道所在,不必告诉凉州?”
“嗯。”
“即便云千城死在凉州,大人也没关系吗?”
“……”
白季听到这话,深吸了口气,没言语。
阿紫咬了下嘴唇,转身要走。
“你是从哪儿知道的这第二条密道?”
身后传来白季的问询的声音,阿紫眼睛一亮,赶紧回头继续跟白季禀报。
“大人上次平了鞑靼之后,鞑靼王不是入京了吗?我寻思,那凉州城屡次三番的易主,里面的密道,说不定有鞑靼建的……”
“你刑讯了鞑靼王?”
“嗯,我把他关进诏狱了。”
“你……”白季手里的毛笔啪嗒一声扔在桌子上,“你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阿紫脸一白,好一会后,她飞速的将手里的东西双手托举着放到了白季的书案上:“请大人过目。”
这是一张手绘的地图,虽然线条简明,标识却简单清晰。
第386章 凉州路远()
这是锦衣卫惯用的作图手法。
“鞑靼王说,鞑靼王庭里世代藏着一幅凉州的密道图,他虽然没亲自走过那条密道,但密道的确存在。”
白季伸手将图拉到自己面前:“这密道隐秘,姜离也未必知道。”
阿紫眼底闪过一抹焦急:“还是要以防外一,尽快将图发到凉州……”
“发到凉州?给云千城?凭什么?”白季冷笑一声。
阿紫愣了,半天没说出话来。
“你出去吧。”白季声音冷了下来。
“那……地图?”
“管好你的嘴巴。”
“是……”
阿紫转身出了门,恍恍惚惚的,甚至差点被门槛上绊倒。
白季将地图收起来,转而又看到桌子上那毁的信,将信团成团儿,随手扔到了身后的纸篓里。
信团儿落在纸篓上,滚了出来。
纸篓已经满了。
白季看着满登登的纸篓,又扫视了一眼书房内的积灰。
阿青走之后,也没人帮他收拾书房了。
“取个火盆来。”白季吩咐门口守着的锦衣卫。
那锦衣卫领了命令,很快便端了个铜盆过来,盆地还有一块明明灭灭的炭。
白季坐在地上,将火盆放在自己身前,将纸篓里的废纸一件件拿出来烧掉,烧到最后,他看到那两封信。
“被压在底下了啊……”白季脸上是淡的不能再淡的笑容。
他拣出那两封信,将已经拆封的毫不犹豫的扔进了火盆里。
那第二封信,他举在火盆上半天,也没扔进去。
叹了口气,还是缓缓的撕开了信纸。
纸上是娟秀又熟悉的字迹:将白家于我,则常伴君侧。
白季愣了一下,随后眉眼一弯,竟然笑出声来。
“云千城……何时能说出这番话来?”
他修长的手指架着信纸边缘,在火盆上兜转一圈儿。
火舌舔到了信纸边缘,燃烧了起来。
将将要烧到那字迹的时候,白季忽然将信纸抽离火盆,扔在了地上,又伸出手,直接按灭了火。
“白家……你想要白家吗?”白季的声音有一丝丝颤抖,眼圈微微泛起了红,“你知不知道我想要什么……”
流玉的院子内。
流玉用一只手拄着下巴,看着铜镜里自己的脸发呆。
婚期已经定下了,就在后日,她却越发惶恐起来。
虽然心里是雀跃的,可又总害怕夜长梦多。
按她自己的意思,大婚的日子自然越早越好,恨不得转身就把事情办了。可白管家那个人,却拿着本黄历,非得找一个宜嫁娶的日子。
好在后天……也不算远。
拢了下耳鬓的头发,流玉伸手拉开梳妆盒的抽屉。
抽屉里躺着一个陶瓷小瓶子,这是姜离给她的。
“过了大婚之夜,你便再也离不开我了……”
流玉眼底闪过一抹得意,她伸手摸了摸小瓶子,视线落在瓶子上,眼中的光炙热的仿佛要燃烧起来:“全靠你了……”
好一会后,她收回了手,关上了这层抽屉。
手掌向下挪,她又拉出了梳妆盒的第二层抽屉。
第二层的抽屉里放着一张纸,纸面儿皱皱巴巴的。
她将纸拿出来,看着上面的字迹,脸上的笑意消失了。
纸上字迹娟秀,那是云千城的字。
字数不多,只有四个。
“等我回来。”
流玉的手摩挲这这四个字,脸上冷意更重:“等你?他等不了你了。”
流玉将纸条揉成了一团,越揉越小,到最后,几乎变成了个实心的弹丸。
摆弄着手中的弹丸,流玉眉眼间流露出一抹讥讽:“云千城,不知道白季看没看到我替你写的那封信,他不是最恨你利用他吗?呵……你还是祈祷自己死在凉州吧,那样大家都好过。”
院子里传来了脚步声,流玉赶紧将弹丸又放回抽屉,推上抽屉,流玉站起身来,向外走去。
来人是白管家。
白管家一脸的抱歉:“流玉姑娘,我有个事,不知道怎么开口。”
“什么事?”流玉一脸不明所以的看着白管家,“有什么事,能让您不好开口的?”
“唉……”白管家叹了口气,“咱们订的那个婚期……”
流玉心一沉:“又怎么了?你不是说那日子很吉利吗?”
“吉利是吉利,可大婚怎么也得有新郎吧……”白管家一脸的尴尬,“大人临时有事,要出趟远门。”
“胡说八道!白季亲口跟我说,他最近都会在白府待着。”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大人早上还好好的,就刚刚……忽然说要去凉州。”
“去凉州?”流玉眼底闪过一抹震惊,她迈步就往院子外头走去。
“大人决定的事,不是咱们能改的……”白管家紧跟着流玉往外走,嘴里也没闲着,“流玉姑娘,要不咱们再订个别的日子?等大人回来之后……”
“你闭嘴!”流玉瞪了白管家一眼。
白管家愣了,自打当上白管家之后,还没人这么呵斥过他。
不过眼前之人很可能是白家未来的主母,他就是被呵斥,也只能认了。
白管家眨了眨眼睛,又迈步继续跟上了流玉,这回他学聪明,光跟着,也不说话。
流玉已经走到了白季的书房,她打眼就看到了地上的火盆,还有已经烧空了的纸篓。
“白季……”流玉气的身子直哆嗦,她扭头往外走,见白管家还跟着自己,便问道,“大人现在在哪儿?”
“说是进宫一趟,回来就走……”
“我也跟他一起去凉州。”流玉咬了一下嘴唇,声音直哆嗦,“我去收拾东西,到马车上等他。”
“这样不好吧……”
“我会亲自跟大人解释。”
白管家见流玉这么说,便也不阻止了:“那我给姑娘再备一个马车。”
流玉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
她也怕一路距离白季太近了,惹白季厌烦。
白管家去准备马车了,流玉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她卷了个包袱,收拾了几件衣服,又将那个小陶瓷瓶带上,便离开了院子。
白季回来的时候,就看到流玉站在马车边儿,红着眼睛看着自己。
“你怎么在这儿?”
“凉州路远,大人这一走不知何时能回来,妾身命不久矣,若是待在白府内,许是今生都无缘再见大人了……”流玉冲着白季盈盈下拜,“妾身,想一路照顾大人。”
第387章 杀降兵()
流玉垂着头,站在白季的角度只能看到她一个毛茸茸的后脑勺。
白季不说话,流玉就维持着作揖的动作不起来。
好一会后,白季伸出手,扶住了流玉的胳膊:“既然如此,准你同行便是。”
“谢大人……”流玉破涕为笑,像是乌云散开后的暖阳。
白季的眉头却皱了起来。
“大人,你怎么了?”
“你上车吧。”
“是。”流玉一步三回头的走到自己的马车边儿上,上了马车。
帘子落下后,白季的脸更阴沉了。
他最近越发看不懂这个流玉了。所有的大夫都说流玉活不久了,可白季却觉得流玉的身子已经大好,便是看着流玉在自己面前咳血,他也打心眼里觉得这个女人是装的。
可……
装的也太像了。
毕竟流玉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而且为了救自己,还舍生挡了秦管事的一掌。
若是这一切都是算计的,那……东北虎不会已经遭了毒手了吧?
凉州。
杏儿站在城墙上,她感觉天都要烧起来了。
城外是纷飞的战火,身后是铺天盖地射往城下的流矢。
都说守城容易攻城难……
可是……
云千城竟然放着固若金汤的凉州城不守,带着人开了城门冲了出去。
城门开启后,孟家军便像是开闸的猛虎一般,冲入了鞑靼的狼窝之中。
爆炸声此起彼伏,刀光剑影晃花了人眼,血色染就了大地,就连天边的晚霞,在这血与铁面前也失去了颜色。
杏儿的身子微微发着抖,这不是她第一次参加战争,可却仍旧习惯不起来。
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