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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的也是。”赵文青看着云千城,慢慢歪了下脖子,脸上视线恍若毒蛇一般:“我若不是喜欢云家那张情报网,你都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那我便以那张情报网为赌注,请二公子再给我次机会。”云千城伸手作揖,“二公子你也知道,大公子身边有一个眼高于顶的无境和尚,还有个钱多的吓人的柳鹤,我实在是没什么用武之地了。这横关,我能投靠的,就只有你了。”
赵文青笑了起来,笑声带着嘲讽和不屑。
随后他将那药瓶扔给身后的一个下属,又扭头嘱咐那下属,“将府里的亲兵调出来一队,随我一起去军营。”
云千城这才长长作揖:“那你我的事,就等二公子平安归来,咱们再说了。”
赵文青点了点头:“我会细细跟你算算,你给我军马喂食巴豆、杀了我最宠的白梅、又私放女真人这些账,看你怎么还。”
“既然是账,自然还的清。”云千城翻身上马,跟赵文青告了别,转身打马往城内走。
赵文青冷哼了一声。
云千城离开后,赵文青便出了城。
云千城骑着马在城里兜了一圈,确定赵文青已经离开了,她方又将马骑到了城门口。
这会儿进出城的人已经开始多了起来,云千城正排着队,她左右扫了一眼,就瞧见那柳荫低下,阿青牵着匹马靠着大树,正闭眼睛假寐着。
云千城皱了下眉,他将身上的男装整了整。
盏茶的功夫后,云千城终于出了城。
她刚离开横关没多久,阿青就打马追了过来。
“胧月姑娘。”
听着身后的呼喊声,云千城双腿一夹马腹,胯下的马疾驰了起来。
阿青在后面追着,耳边是呼啸的风声。
就在云千城马上要甩开阿青的时候,一直利箭破风而来,狠狠第扎在了云千城胯下的马腹上。
马儿吃痛,嘶鸣一声,人立而起。
云千城从马背上摔了下来,好在她落地前调整了下姿势,倒没有摔伤。
再看那马,箭簇完全莫入了马腹,鲜血从伤口流出来,淌了一地,眼瞧着就要没命了。
云千城深吸了一口气,站起身来,拍了拍自己身上沾的泥土。
好一会后,阿青才慢悠悠地骑着马走了过来:“胧月,指挥使大人要见你。”
“指挥使大人?”云千城震惊的抬起头,“他不是走了么?”
“回来了。”阿青的回答平淡的像是在说晚上吃什么一般。
“京城那么远……”
“所以,指挥使大人很辛苦,一会你还是不要惹大人生气的好。”
阿青让云千城骑上马背,他自己则牵着马,往一旁的小山丘走去。
“白季他……”
“马上就到了。”
两人一马,走了一盏茶的功夫,眼前豁然开朗,开阔的平地上一个小村庄安静的卧在那里。
“到了。”
进了村,云千城才发现这个村死气腾腾。
没有鸡鸣狗吠,没有小儿玩闹,可家家户户那炊烟,倒是实实在在的……
云千城越往村里走,越能清清楚楚的感觉到从门缝和窗户中探出来的窥视眼神。
云千城索性也从窗外往屋内望去,越瞧越是奇怪。这的村人,未免都太年轻,太精神,太英武了些……
“别看了,都是锦衣卫。”阿青瞥了云千城一眼,“没想瞒着你,反正你从今儿起,也出不去村子了。”
“你们想干什么?”
阿青没答话,引着云千城到了最里面的一间院落。
白桦木的篱笆墙,篱笆墙内生长着一颗足有百龄的银杏,秋日萧索,树叶洒落一地。
一片金黄色落叶中,白季正静静地坐在树下的石凳子上,他面对着院门,正闭目养着神。
听到脚步声,白季睁开了眼睛,黑亮的眸子中带着连夜奔波的劳累。
“过来。”白季冲着云千城招了招手。
云千城迈步走了过去,在白季对面的石头凳子上坐下了。
“喝酒么?”白季伸手从脚边拎起一坛子酒来。“我从京城带回来的。”
“还是喝茶吧。”
“也是。”白季笑了一生,语气竟有些萧索,“酒是和朋友喝的,咱们之间,应该喝茶。”
云千城没说话,只觉得今日白季十分奇怪。
不多时,茶盘摆了上来。
季一点要烹茶的意思都没有,云千城便自己拿起茶具忙活了起来。
茶锅儿咕嘟咕嘟响,云千城抬眼看向白季:“为什么把我带到这里来?”
白季看着云千城在茶具上翻飞的双手,一脸认真的问着:“你原本是要去哪儿?”
“在城里呆的闷,随便转转。”
“梦花楼的姑娘,何时能随意出城了?”
“你不是给了我块腰牌么……”云千城语调弱了下来,“你在横关外弄这么大阵仗,这个村子……你要干什么?”
“与你无关。”
“可我们既然喝着茶呢,总该说点什么吧。”云千城将烹好的茶往白季身边一送。
茶汤清凉,茶香渺渺。
白季喝了口茶,因为舒服眼睛眯了起来:“好喝。”
云千城也拿起茶盏,浅酌了一口。
茶汤还没下肚子,耳边便响起了白季冷冷的声音:“跟女真联手戕害二公子,这可是通敌的罪过。”
“你在说什么呢……”
白季将茶盏放下,语气里呆着抹遗憾:“你是真活腻了么?”
云千城别过头,她身前就是那棵粗壮的老银杏,再抬头往上看,一树金黄,随着风沙沙作响。
“两百个女真族人,动静太大,我又恰好就在这附近住。”白季顾自说着,“你这个计划,还必须有人把赵文青引出城。赵勤今天一早便去了军营,所以,大公子就是局中诱饵吧?”
云千城抬头看着树叶,瞳孔里映满了金色。
“你不但卖好了女真人,你还卖好了大公子赵勤。”
“可是不巧,你今早在横关城门那里跟赵文青说话的声音太大声了。”白季的眸子底下像是有火在烧,“你计划刺杀赵文青,又转而把全盘计划透露给赵文青……”
“你知道赵文青生怕他大哥会拿到兵权,所以即便有危险,他也会去军营。”
“可你只告诉赵文青有刺客,没告诉他刺客足足有两百人……”
“所以,赵文青即便带了一整队侍卫同行,也有遇刺身亡的危险。但同时,赵文青也很可能凭着侍卫保护而生还……”
“若是赵文青侥幸活下来了,你可以将整件事栽给大公子赵勤,通敌的罪名一下来,可以让赵勤彻底垮掉……”
“赵勤他,应该不知道拦杀赵文青的都是女真人吧?若是他知道,定然不会跟你合作……”
“可你还得有一件物证,证明策划这一切的,是大公子。”
叮咚一声脆响,一块玉坠子落在了石桌面儿上。
云千城终是转回头,看向了白季:“你说的是它么?大公子贴身的玉坠子。”
白季的脸像是裹着寒霜:“云合……”
“你不叫我胧月了?”云千城抬眼看向白季。“你叫我云合,你这是动杀心了?”
第53章 第三条路()
“长袖善舞,想左右逢源,最后的下场就是尸骨无存。”
“你吓到我了。”云千城冷笑一声,“现在这个时候,赵文青应该已经到了落日坡了,我们不如喝着茶,等事情尘埃落定。”
白季看了眼站在一旁的阿青,阿青立刻转身往院子外头走去。
银杏落叶铺满了院落,云千城低头看着脚下,她的脚踩在厚厚的落叶上,像是踏着金色的地毯。
“还是喝酒吧。”白季又将酒坛子拿了上来,“喝完酒,我送你一程。”
“我一定得死吗?”云千城看着那摆在石桌上的酒壶,脸上带着抹凄然。
“我也不想你死。”白季一手拍开酒坛,又伸手将茶具扫到一旁,“可通敌戕害北境候的罪名,谁也担不起。”
“北境候?”云千城嗤笑一声,“赵文青那个侯爷的封号是怎么来的,你比谁都清楚。”
“是皇上封的,无论出于何种原因,他既然还是北境候,就不该死在天晨人跟女真人的阴谋里。”白季拿出个酒盏,清亮的酒液倒了进去,语气平淡的毫无波澜,“你死之后,完颜墩那小子,也会去陪你。”
“小孩你也不放过?”
“小孩?”白季冷笑一声,“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就如此裹乱,等他长大后还了得?”
云千城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看着白季,不说话。
白季喝了口酒,将酒盏放在桌子上,脸上露出一抹奇怪的笑:“让我不杀完颜墩,也可以。”
云千城抬眼看向白季:“你想要什么?”
“我不但可以不杀完颜墩,兴许一高兴……”白季从怀里掏出包粉末状的东西,倒入眼前的酒碗里,又拿酒水冲开,放到云千城眼前,“这是一碗毒酒。”
“你当着我的面下毒,我自然知道它是碗毒酒。”云千城脸色发白。
“给你两个选择,一,把云千城交出来,二,喝了它。”
云千城嘴角一扬,憋不住竟然笑出声来:“你怕是不知道,你这两个选择,在我看来是一样的。”
“云合!”白季猛地站起身来,鹰隼般的眼睛狠狠地盯着云千城:“你若想活下去,只有这一条路!”
“你给的路,都是死路。”云千城伸手拿起那盏毒酒,往嘴边送去。
白季的瞳孔缩了一下,眼睛死死盯着云千城拿着酒盏的手。
云千城的手很稳,好似盏中并非毒酒,而是一碗驱寒的热汤。
酒盏碰到了嘴唇后,云千城嗤笑了一声。
下一秒,她又将酒盏远离了嘴唇,随手洒在了地上。
酒液沾到地面,滋滋声响,金黄色的银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