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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时来看根本谈不上是一个案子,只能说是一起事件或一场事故。
“不是人?难不成还真有鬼?”
我蔑视了陈着一眼,“亏你还说自己是唯物主义者,这世界是没有鬼的,我认为一定还有其它的东西。”
陈着猛打了个冷颤,用力地敲打自己的脑袋,“不是人也不是鬼,还有什么其它东西?”
望着两名死者的遗体,我缓慢摇起头。
夜里十点。
我给岳玲珑打了一个电话,让她早点休息不要等我。
撂下电话后我独自站在二层一个黑暗的房间里,通过窗口望着外面渐停的大雨,但那声音却仍旧没有停止。陈着推开这扇房间的门,和我说,三层有一个上了锁的房间,声音像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跟着陈着上了三层,尽管动作幅度小心翼翼,还是在空旷的房间里留下清晰的脚步声。
啪嗒,啪嗒,就像是心跳一样,不安着。
三层应该是阁楼,面积不大,除了一间上了锁的房,其余的房间都是空着的。
这锁被撬开过,我们进去也就毫不费力。
里面存放着琳琅满目的瓷器,堆积在墙壁的边缘,有的保存完好,有的已经碎得不成样子。
“你听!”
我缓慢走到房间中央,望着周围令人眼乱的陶瓷工艺品,听着那若隐若现的啜泣,一种屈辱在在心底无声蔓延,内心也开始不明原因地悲伤起来,闭上眼,仿佛看见一个女人在我眼前歌唱,满面泪水,深绝哀婉。
陈着手一直放在腰间,做好准备拔枪的动作。
“谁在这里,我给你三秒钟,出来!”
陈着数了三秒又三秒,几分钟都过去了,这间屋子里仍旧只有我们两个大眼瞪着小眼。
“嘘!”
我竖起一根手指,走到一个陶瓷瓶前,弯腰,仔细听去,随后回头望向陈着,声音好像“它”发出来的!
我放开胆子将那东西捧在手里,望着封住瓶口的一张黑布。
“声音停止了!”
陈着看着我,我看着他,感到不可思议。
当我将陶瓶重新放回地面时,那哀婉凄绝的声音再次响起。
“就是这东西发出的声音。”我望了望周围的陶瓷瓶罐,心里奇怪,“为什么只有这个瓶子是被封着的,你猜里面会不会藏着宝藏?”
“开什么玩笑!别乱碰!”
我仔细观察瓶口,又用鼻子使劲地嗅了嗅,即刻想起碟子上那一层油状物质,心头登时一惊。当机立断,撕开黑布,一股腥臭油腻味道扑鼻而来,我的手也不能幸免地沾上了一些油物。
“不简单!”
陈着问我,“什么不简单?”
“是尸油!”
陈着的眼睛瞪得比我还大,弯下腰,双目与瓶口平行,极力向里面望去。
“碟仙用的尸油应该就是从里面取出来的,也就是说那三个年轻人来过这里。”
“真是邪门了,这东西会说话不成?”
就在陈着打算好好观察一下时,一阵诵经的声音在楼梯口处响起,他猛地直起腰,一遍吼着,一边冲过去阻止这帮超度亡魂的和尚。
此后,黑暗的房间里只剩下我独自一人。
冷风沿着窗口嗖嗖地吹进来,冷得人瑟瑟发抖。
为了听清楚陶瓶里发出的声音,我干脆把耳朵贴在上面,不久后便清楚听见一个女人歇斯底里的惨叫声,隐约还听见一些金属碰撞时的清脆声音,顿时吓得将陶瓶扔了出去,里面的尸油哗啦啦地流了出来。
正如陈着的那句话,一个陶瓶难不成会说话?
转念一想又是一阵毛骨悚然,会说话的是陶瓶还是里面的尸油?
夜半三更。
将陶瓶带回去做了技术鉴定,确定里面的油状物质是人的尸油。这个意外的发现令人感到十分不安,人怎么可能在一个小巧的陶瓷工艺品内自动分解,一定是有人将尸体制作成油后在灌到里面!
“古时有人通过尸体提炼尸油,封存在瓶子里使之招魂。”
冷静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一双冷峻的目光紧盯着解剖台上的诡异陶瓶。
“你是从哪知道的?”
“明朝永乐年间就有人用提炼尸油的办法招死者魂魄,助其破案,这是我在一本书上看到的,真假无从考证。”冷静走到跟前,端详着,“人是世界上最好奇的动物,你说他们玩碟仙招魂会不会是想知道这个人是怎么死的?”
我也望向色彩如血般鲜艳,雕刻花纹栩栩如生的陶瓶上。
“其实,我也想知道。”
半个钟后。
两名死者遗体被运进法医室,在经过家属同意后我和冷静分工合作一人一具,对尸体进行系统的解剖。
因为猝死的人死后尸体变化千差万别,形态各异,并且容易与机械性窒息混淆,所以解剖时应当相当谨慎。
“血管内血液呈流动状,无凝血块,腔静脉扩张,各脏器都有淤血,点状出血,死者生前心率过速,心肌上有损伤,我这边基本已经排除病理性死亡和暴力性死亡的可能,是功能性猝死。”
我认真地切割开死者内脏,“除了猝死过程造成的皮表出血和口唇耳廓紫青、眼睑充血外没有其它外伤存在,但我这边没有发现心肌损伤,可能女孩并没有立马被吓死,而是在极其痛苦的过程中缓慢死去。”
几个钟头后冷静放下解剖刀。
“总的来说,两个都是急性猝死。”
我紧盯着死者浅灰色瞳孔,脑洞大开,“如果人的瞳孔能在血液停止流动,呼吸静止的那一刻储存住当时的影像该有多好,这样我们就可以真实地从他们的眼睛里找出答案!”
4,戴着人皮的女人()
夜里四点。
回到公寓时在门前发现一大一小两枚泥脚印,和在法医室里出现的那串脚印几乎一致。
登时一惊。
用钥匙打开门锁后我快步走进屋子,当看到岳玲珑安然无恙地蜷在沙发上时,脚上的速度又随时放慢许多。关了门后,我给她多加了一条毛毯,一不留神将她吵醒。
“不好意思,吵醒你了。”
她没有搭理我,眼神很冷,闭上眼睛继续睡。
我知道她不可能那么快就原谅我,但有些问题我还是要问,于是我开口问她,晚上有没有人来过?
她重新睁开眼,“没有,怎么了?”
怕她担惊受怕就没有说实话,“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就问问你。”
“离我这么近干嘛啊?我现在很讨厌你不知道吗!”
“哦,那我离你远点。”
过了一会岳玲珑指了指厨房,“饿了吧,给你留饭了。”
嘴上固执,心却依旧柔软,这让我很感动,也很自责。
夜里。
我莫名其妙地出现在那栋老宅里,我看见小冷和陈着坐在我对面,围坐在仓库中的这张方桌旁,三根手指轻轻落在那个盛满尸油的碟边,随着小冷的提问,桌上的碟子开始乱晃,陈着念出拼音组成的汉子,流血而死!
接着我就看到有个长发飘飘,面色发青的女人站在小冷和陈着中间,青黑色的手爪死死掐住他们的脖子,两个人开始在我面前挣扎,呼叫,很快他们的口唇变成青紫色,眼睑布满血丝,脸上浮现出大面积尸斑!
我吓得惨叫一声,猛地坐起。
窗口清澈的阳光和玲珑轻声的呼唤告诉我这不过是一场无聊的噩梦。
下了床,走到窗口,眺望着远山和沐浴在阳光下的城市。
一条彩虹横贯在远空,美丽也神秘。
吃过早饭以后我接到陈着的通知,就早早带着岳玲珑去县局报道。经过局领导批准让岳玲珑做女协警,当穿上警服的那一刹那,她扬起天真可爱的笑脸,像模像样地冲着陈着行了个礼,却在陈着走后狠狠地踹了我一脚,警告我以后别再招惹她,不然告我袭警。
我连忙应承,不敢,不敢。
回到法医室屁股刚坐稳,就听见走廊里传来凌乱的脚步声,没过两分钟陈着推开法医室的门,望了我一眼后又向周围扫了扫,问,“小冷呢?”
回到法医室屁股刚坐稳,就听见走廊里传来凌乱的脚步声,没过两分钟陈着推开法医室的门,望了我一眼后又向周围扫了扫,问,“小冷呢?”
“来就没看到人,估计没来上班。”
“你赶紧准备准备,出事儿了!”
“天塌了?”
“要是天塌了我俩眼一闭倒也省心,芦苇荡里发现一具女尸,你别废话赶紧跟我走一趟!”
我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奇怪,“平时也没见你这么慌张过啊!”
陈着说,“又有人脸被割了!”
我猛地直起身,不敢置信,“不都结了么?”
“所以我让你快点啊,我就给你两分钟,过时不候。”
两分钟不到我就拉开了警车的车门,屁股刚挨上座椅就看到旁边坐着一个玲珑浮凸,雪峰傲人的姑娘,一时蹙眉瞪眼,大声质问,你跟着干什么去!
自从穿上这身警服她便有些不可一世,“破案啊!”
“你一个协警破哪门子案,赶紧下车!”
她狠狠瞪我一眼,“过河拆桥啊,别忘了上一个案子是谁帮你们破的!”
“去吧去吧!反正她也没别的事儿!”陈着耸了耸肩,一脚油门上了路。
现场是一片芦苇荡,有水,不深,刚好过膝。
死者颜面向下趴在水面上,身体被密密麻麻的芦苇遮着,到处都是淋淋血迹,包括芦苇和散落的物品,死者身上也是斑斑绰绰,片片猩红。
“一对经过这里的情侣目睹了案发的全过程,他们说追砍死者的是另一个女孩。”
“样子看清楚了吗?”
陈着点头,“我已经让人把他们带回去了,应该是可以临摹出凶手的画像。”
我穿上过膝高靴下到水里,在其他人的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