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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显然不开心,压抑着的情绪被释放出来,“你不是说,我想去哪你都陪着我吗?”
“天马上黑了,听话行吗?”
她的笑很忧郁,“我永远都会听你的话。”
说完,她掏出手机,报警。
不知为何,忽然很自责。
之前她说我大公无私倒把她显得很自私,此情此景这句话怕是要反过来说才对。
报警电话通了以后玲珑简明扼要地说明了情况,沉默片刻后,她竟将电话递给了我。听见里面这个苍老的声音后,我忍不住心里暗骂了一句鬼机灵,玲珑的电话根本就没打到报警中心,而是打给了孙局长。
电话中孙局长说,此前就已接到群众的报案电话,他现在正在往村子里赶。
“那就行了。”
“别挂电话。”孙局长婉转请求,“你看,你们走得这么匆忙,我都没来得及款待你们,不行就别走了,晚上我给你们杀个本地鸡,让你们好好尝尝鲜。”
我听出他话里有话,就直截了当地拒绝。
见我要挂电话,孙局长终于坦言,“再帮我一次,韩老弟,行不行?”
我沉默了。
他那边也急了,“你总不能让我一个局长求你吧?行!算我求你,再帮我做一次尸检?”
为了案子老头把脸都豁出去了,让我没有办法不答应。
放下电话,我严肃地看着玲珑,“这回满意了?”
她微微一笑,“老公最好了。”
回到路上,我跟陈思交代了一下情况,想听听他的意见。
他无奈地摇了一下头,苦笑,“你都答应了还跟我商量什么啊?”
“他都那么说了,我也没别的招哇!”
陈思下了车,“既然这案子跟咱们有缘,那就去看看呗!”
几分钟后。
我们一行四人沿着那条蜿蜒崎岖的小路向深处走去,穿过老坟和山岗,来到一个只有十几栋房屋的破落小村里,在村口找到村里一位老人,问他,村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他满脸都是细小黑斑和皱纹,嘴唇就像风干的橘子瓣一样毫无水分,“你们是谁啊?”
“警察。”
他像是怕我们听不见似的,用了很大力气,但声音仍旧跟蚊虫一样,“哦,警察啊,村里死了人了,我听他们说的,在哪我也不知道啊!”
陈思向前迈了两步,一指,“那边人好像挺多的,过去看看。”
说着,陈思大步走去。
我不忘跟老人道了一声谢,随后才紧追着陈思的步伐。我们气人俩俩一组,一前一后,走到不远处的一个大院里,立马就闻到一股肉烧焦的糊味儿,拨开挡在面前的几个老农,定睛一看,嚯,立马就被吓一跳。
玲珑和阮红都没意识到现场这么恐怖,所以被吓得双双惊叫了起来。尸体见多了,但还“活着”的尸体可不多见,尤其是尸体上面还冒着青蓝色的火焰,人倒在地上,就像是怕自己再也没有机会一样,就贪恋地,费力地吸允着空气,燃烧中的胸腹腔一上一下,微弱动着。
“救人!”
阮红和玲珑跟着我冲了过去,用衣服扑灭了受害人身上的火星。随后阮红拨打了急救中心的电话,玲珑急忙脱下衣服,小心翼翼地盖在了受害人的背上,以这样的方式为他挡住刺骨的寒冷,但没过多久人就咽了气。
眼睁睁看着一个人死而无能为力,玲珑非常心痛。
我也很心痛。
因为我给玲珑买的那件妮子大衣,如今被烫出了好几个大窟窿。
阮红冲着人群大喊,“你们一帮人怎么就这么看着?不救人吗?”
他们似乎也很为难,其中有人说,救也白救啊,这是妖火,根本扑不灭。
妖火?我看你们是妖言惑众!
“我们可都亲眼看着了,人一下就着了,这不是妖火是什么?”
一下就着了?
这让我想起上午解剖的那个男尸,从现场回来的小警察也是这样讲的,人是在祭祀的过程中突然起火,毫无征兆,火势十分猛烈。而在检验中我也没有发现任何助燃物的痕迹,就像村民形容的那样,人一下就着了,原因不详。
从上述这几点来看倒是有几分邪门。
这时候。
不知何时跑进对面屋内的陈思叫了一声,说里面还有一个。我立马抬起腿,到了屋子以后,就看到一个被烧焦的女人蜷缩着躺在床上,但我们首先注意到的不是尸体,而是尸体下方一张被烧出一个大窟窿的褥子。
陈思忍不住向我发问,“你看这褥子,只烧了一个圈,周围居然完好无损,还有这床,人都成这样了,东西怎么一点事都没有?”
“你问我,我问谁,村里人说是妖火,还真像那么回事。”
“妖火?什么妖火?”
这时,玲珑开口说了两个字,蛇女!
阮红和陈思的目光同时聚到她身上,不解。但很快,陈思想起我跟他说过的事,才恍然大悟,“对了,这村里有个蛇洞,妖火说的就是住在里面的蛇?”
“说是人身蛇面的怪物,但都是谣传。”
玲珑像是想起什么了似的,突然说,那不是谣传,因为
连我也忍不住稀奇,望着她,等着下文。
良久,玲珑才说了一句话,语惊四座。
陈思不敢相信,很大声,“你见过?”
玲珑说,就在刚才她忽然想起一些事情。在她那些遥远的记忆里,就有这么一个披着凌乱长发,五官突出短小,面色苍白的女人,重点是她没有四肢,反而有一条很长的尾巴,靠着肚腹行走
6,不归夜()
天色渐晚。
靖玉县公安到的时候已经不见了光亮,两名医护人员确认死亡以后就匆匆离去,留下我们一行人和两具受害者遗体相处着。
孙局长私下里向我们表示歉意,诚诚恳恳。我们也不玩虚的,本来可以舒舒服服回家睡上一觉,如今却要逗留在这个荒僻的村子中,守着这对不得好死的夫妻,以及关于蛇女的荒诞传闻,心里面是会有些不舒服的。但谁让我们是警察,也都是没办法的事,就让孙局长别自责,能协助他们把案子破了也算是一件功德。
“只是”
他两头为难。
陈思看出他的疑虑,“你是担心我们局长吧?”
“没个法医我心里是真不踏实,可强行留你们又怕你们那位局长酸脸子,唉。”
“您放心吧!这事儿我跟他说。”
孙局长非常感激,连声道谢。
在他们交谈时,我已经开始对两名死者的遗体进行检验。现在说他们是受害人还言之过早,因为我还无法判断案件的性质。很难。不管是自燃事件也好,人为纵火也罢,都应该有助燃物的存在,譬如汽油,然而尸体中却没有任何奇怪的味道和残留物。现场也不能称之为是现场,因为除了尸体你找不到任何烧痕。
这才是整起案件的关键点。
我在心里暗问着自己,人体会在什么情况下,不需要助燃物也会自我燃烧?
常见的几类科学解释有球状闪电,静电和灯芯效应,当然人体内的酮体也可以燃烧。但现场不是阴雨天,也没有可以产生球状闪电的媒介,静电的可能性不是没有,但其发生率比患罕见疾病还低,至于灯芯效应,要对尸体进行仔细检查才能确定。
何为灯芯效应?
这个概念说了恐怕你也不会懂,笼统一点讲,就是体内的酮体和脂肪经热力摩擦自我燃烧。最大的特点就是尸体以周围一小片区域有明显燃烧痕迹,其余的地方均都完好无损。但前提是有燃烧基础,比如脂肪较厚的肥胖患者,但从两名死者的情况来看均不对症。
“有线索吗?”陈思弯下腰问我。
我缓慢摇摇头,现在还很难判断,如果把这两具尸体带走,没有人能想象到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火灾,可见现场是何等的干净。尸体也是同样,暂时没有发现组织创伤,也就意味着没有第三者的存在,就像村民们说的那样,属于自燃。
听到自燃这个词,陈思噤若寒蝉。
在国外学习的时候,有一节课讲的就是人体自燃,但因为发案率实在是太低了,全世界也就那么几起,陈思盲目地认为自己不会那么倒霉,所以上课的时候并没有认真听见,现在他肠子都快毁青了。
“连科学家都搞不定的事儿,你学了又有什么用?”
陈思眼睛一眯缝,低声说是我们的贫瘠限制了自己的想象,在国外什么稀奇古怪的事都有,其中有一项科研项目就是专门研究人和兽的,所以他在想,蛇和人会不会真的可以产下后代?
“我说的这个和我们现在研究的事八竿子打不着,就算真有这东西它怎么着?还真会点什么妖法?我看不是贫瘠限制了我的想象,是脑洞放纵了你的思维。你好歹也是个副队,能不能有点样?”
陈思开始语无伦次,“我怎么了我挺好的”
“我看你还是悠着点吧,别哪句话说错把蛇女惹急了,给你来点妖火什么的。”
陈思随即一个冷颤,使劲裹了裹衣服。
我起身走到孙局长身旁,跟他说,就在这建个点,就地进行解剖。
孙局长连忙说,“瞧我,忘记给你带工具了。”
“没事,随便帮我找把刀子,一定要锋利。”
孙局长把这个任务交给身旁的民警去办,一段时间后他带回来一把杀猪用的刀,我试了试,果然很锋利,可这种尺寸的刀用来砍人还差不多,解剖尸体就算了。也都怪我当时没说仔细,无奈,就只好亲自跑了一趟,在旁边一个老乡家里借了刮胡子用的廉价刀片。
法医解剖用刀,除了锋利外,还要薄,这样才不容易破坏线索。
回到民房里,我在众目睽睽之下,开始尸检工作。
一边做,一边说。
和上一次大同小异,死在外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