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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批了一会奏折。
“启禀皇上,英国公张懋在外候召。”
“嗯,知道了。”朱见深抓紧时间狂批奏折,把眼前这一摞批完,起身过去瞧了瞧翰林们的青词,写的还行不错。
他溜达出去,见到身穿宝蓝色团花箭袖的张懋,张懋起身行礼:“万岁。”
“免礼免礼,坐下说话。”朱见深终于把自己想说的话说出来了:“朕实在是百发百中无虚弦!”
是的,虽然我射箭难得正中红心,但是我在生孩子这方面,还是很厉害哒!
黄段子呦!好害羞
张懋无语良久:“恭喜皇上。”
朱见深:“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朕要有儿子啦!爱卿,待到万姐姐生育之后,你上奏本,请立皇后,如何?”
张懋想了想:“这是皇上家事,臣”
“朕希望有人支持立后。”
张懋依然犹豫,英国公府虽然是勋贵,到底是武将世家,而且一向沉稳低调,明哲保身。
“启禀皇上,郕王候召。”
第106章 焚化青词和主意()
皇帝居于宝座;拉着郕王在自己身边坐下,张懋被赐坐下首。
太监用不一样的杯子前来奉茶;皇上用的是郎窑红盖碗,郕王用的是粉彩云鹤盖碗,给英国公的是青花釉里红缠枝莲盖碗。
朱见深先端起那云鹤盖碗,递给郕王:“喝茶。”
“谢谢哥哥。”
朱见深拿起自己的盖碗,喝了一口:“把点心拿过来。你尝尝这个,干奶酪;挺好吃的,只是吃多了腻。”
“嗯;果然不错。”
“还有这个一口酥;里面加了百合和杏仁粉。”
“精致小巧;吃起来不腻。”
吃吃吃吃够了才说正经事
张懋在旁边吃了个半饱,他真是饿了。
皇帝道:“请你进宫;一则是告诉你,你侄儿快要出生了,二嘛,想请你来焚化青词。”
朱见济在哥哥的推荐下尝了好几块点心:“叫我送青词上天?”
美少年迟疑道:“我可不是正经道士。”我倒是想出家,可是你们都不让。
朱见深抿着嘴:“不要紧,你是皇亲贵胄,是亲王;由你来送青词符表;比别人可信。”
我总觉得这是家事;而且道观里的道士嘛;没有你好看!
道士的心性修为我看不出来,看脸倒是很容易。
朱见济腹内暗暗好笑,这烧青词上天的事儿,任何一个道士都会做呀。哥哥是外行,不懂这些事。不过嘛,他放着朝廷敕封的许多高道、真人不用,叫我来烧符表,也真好啊。
张懋在旁边看着,偷眼瞧着郕王,真个肤如白玉,眉目温柔低垂,似出水芙蓉,亭亭独立。他很少见到郕王,两人爱好不同,今日一见,只觉得家里姐姐们满口夸耀郕王的美貌并非虚言,句句都是实话。端端正正的坐在那儿,真是一派儒雅,风清月朗,只可惜双目失明,见不到那双如同朗星的明眸。
朱见济温柔的笑了笑,眉眼弯弯:“好啊,我来。宫里没有道观吧?”
“没有,暂时摆设香案神像行么?”
“行的呀。”
朱见深虚心求教:“要准备什么?”啊,不用我去准备。“怀恩,你过来听着。”
怀恩快步上前,躬身道:“请郕王吩咐。”
朱见济客客气气的笑了笑:“不敢当。要寻一清净花园,打扫的干干净净,没有秽物。摆设香案,香烛纸马,四色果品,铜钟木鱼,还要一只新铜盆。”
怀恩迟疑了一刹那:“敢问郕王殿下,这没有秽物的标准,是不是连一点猫和虫子的秽物都不能有?”
人和狗的好处理,但是猫会刨坑埋屎,虫子悄无声息的产卵拉屎在屋里能收拾,在花园里很难发现啊。
朱见济被问的沉默了,他从来不负责具体的打扫,甚至无法验收。
无论是王府中还是道观里,只要仆人这样禀报,他就信了,怎么这位怀恩太监如此较真?
“表面上没有就可以了,有些许的落花尚可。”
怀恩冷汗森森的答应下来:“是,小人这就去办。”
朱见深一拍手:“好,去吧!传膳!”
用山珍海味做原材料、浓油赤酱、长时间蒸煮的软烂易于消化的御膳,还有专门点的炸鹌鹑。
“喝点酒吗?”
朱见济道:“我不能喝。”
“哦,那我也不喝了。”皇帝又是一顿吃吃吃。
朱见济又吃了一点点东西,就吃不动了,放下筷子,斯斯文文的擦擦嘴:“青词写好了吗?”
立刻有太监去前头问翰林们:“皇上垂询,青词写好了吗?”
翰林们一人上交一篇青词,太监像个收作业的班长一样,抱回来一小摞纸。
翰林们很头疼,皇帝为了宠妃怀孕的事要感谢上天——不管怎么写都像个昏君啊!
他们强行把‘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百姓无饥馑’等祷词塞了进去,拼拼凑凑勉强写成皇帝为了国祚延绵、国运昌隆而希望上天降下一个能成为明君的儿子,把宠妃怀孕这种事上升到国家层面。
感觉自己棒棒哒!
皇帝像个批作业的老师,挑挑选选了一会,选出一张最满意的。然后对弟弟说:“待我更衣。”
吃饭时溅了一点油花和汤汁,换衣服。
他在‘红、黄、黑、白、蓝、粉’等常备色系中选了一件雪白绫合欢花道袍,对着镜子瞧了一会:“朕穿这件衣服,似乎不如见济穿白好看。”
太监心中吐槽,郕王多白净啊,和衣裳一样白,您呐,您这黑脸膛:“皇上,您穿着这身衣服,一如既往的威严霸气,郕王是文雅娟秀。”
“嗯,也好。”皇帝对着镜子照了又照:“万姐姐说我穿白可俊了。”
“万娘娘的眼光准没错。”
御花园的金雀亭被三十多个宫人仔仔细细的打扫了半日,又取水把地砖抹了一遍,抬过来一张竹节纹翘头案,一只沉香木的拜凳,去内库取了一只宣德炉,还有宋朝的钟、黄杨木的木鱼,那香烛纸马也是贡品级。
张懋本应回家去,他从来都不与僧道来往,只是一想起母亲还准备继续教育自己:“皇上,能否容臣在旁观看?”
“好啊。”
朱见济被搀到亭子里,他用手探查了这些东西的位置,又俯下身摸了摸柔软的拜凳:“把拜凳拿走,任何人在天帝面前,都应该匍匐在地上。”
他又摸到小钟,这的确是一个很小的小铜钟,高约一尺五,粗约约不出来。小钟挂在一个结实的木架子上,用手轻叩,声音清脆动人:“哥哥,你来敲钟。”
朱见深抓着小锤子,手足无措:“怎么敲?我不会。”
“按节奏敲就好了,唔,保持一个频率,一直敲。当当当这样。”
“哦”朱见深想起自己会弹琴,右手的指头在左手手心敲了几下,差不多可以。“好。”
朱见济早就刷了牙,在亭子外重新洗了手,在皇帝期待的目光中,慢条斯理的念了一遍八大神咒,期间烧香供水,然后在蜡烛上焚化这张青词,高声吟唱焚化赞:“稽首皈依天地前,炉起祥烟,三界十方尽遥观,万圣临轩,天仙地仙水府三官,四功曹值符使奏表传言,福寿无边。”
他双手捧着这张纸,等感觉烧手时,往铜盆里一放。
完成。
朱见深站在旁边兢兢业业的抓着小锤子敲着小钟——没有人能看到的胡十三趴在朱见济的另一边。
张懋和怀恩、夏河、承恩、尚宫等人都在亭子外跪着。
于谦目瞪口呆的看着金光一样的纸随着焚化而出现,飘飘摇摇直上九重天。
他仰头看着金光没入云层中,很想追上去看看,又恐冒犯天人。
呆了一会,摇摇晃晃的飘出一个蛇形,太震惊了。
朱见深道:“这样烧化,就行吗?我这里还有一封信,给父皇的,在这儿烧了行么?”
不想去太庙,在这儿烧了,我和万姐姐要早点歇着呢。
朱见济沉思刹那,实际上,他在心里疯狂呼唤狐狸姐姐,询问这个问题。'哥哥要在这儿烧,行吗?能烧吗?'
'我怎么知道!'狐狸从来不用烧纸给祖宗啊!
'啊?'
'能能能!'胡十三娘不想被小可爱质疑,胡乱答应了。
郕王不是很有把握的说:“可以的。。”
朱见深把压扁的纸卷掏出来,在蜡烛上一晃,见纸卷燃起来,立刻丢到铜盆里。
怕烧手!
怕火!
“好了,咱们喝茶去。”
随后,皇帝又带着弟弟去喝茶。他好像已经忘记乾清宫中有多少奏折在等着自己,轻松的给自己放假啦
这张纸飘飘洋洋的来到地府,进了给明朝皇帝们的快递点。
小鬼把信丢进洪武的院子里:“朱祁镇,有你的信。孙贼麻利的!”
朱祁镇正在墙角跪着面壁。
朱元璋接过信,展开来看:“又多了个孙子。”
“字写的不错。”
冷笑道:“你儿子对你怨念不小。”
朱祁镇瑟瑟发抖。
整个魂魄抖的像是海浪,一波一拨的颤抖。
“见济。”皇帝摸着他的脸,哎,这脸又白又嫩,像是刚煮熟,热腾腾的剥出来的鸡蛋,脸还是很圆呐,很可爱。下巴上没有胡子,朕已经长了十几根胡子呢!“你长大啦,到了改成亲的年纪啦,你打算成亲还是出家?”
朱见济想起那团馋嘴的毛茸茸,微笑道:“我不想出家为道,也不想娶妻。”
朱见深精神一振:“汪太后若逼你成亲,你有什么借口?快教给我!”
“啊?”
“两宫太后都逼着我娶皇后。你知道我的心意,我不想娶那些少不知事的女人,只想和万姐姐长相厮守。”
朱见济笑嘻嘻的说:“哥哥,附耳过来。”
朱见深把耳朵递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