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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次日清晨,两人对面而坐,开始咔嚓咔嚓咔嚓,胡十三娘为了泡油条吃,摇身一变成了女孩子的形象,仗着屋子里没有宫人伺候,大大咧咧的坐在桌子对面,左手抓着油条泡在甜豆浆里,右手夹起几根红油小菜,都吃进嘴里之后吮吸着油乎乎的指头,情不自禁的感叹道:“人的形态真是天造地设的灵物,吃东西真方便。”
朱见济抬起头,对她笑了笑。他本来能辟谷,只是每次听她吃东西都发出满足的哼哼唧唧,听起来就觉得那么好吃,就也跟着吃一些。
胡十三娘咔嚓了九根油条,给郕王留了一根。
吃完之后,朱见济悠然自得的去做功课,狐狸也悠然自得的蹲在他肩膀上。
胡十三娘心中暗暗的腹诽:'我和见济小可爱平时生活的很好,我什么都不用改!'
'不知道贺都尉为什么要那样逼我,他嫌我上不得台面,我也没往台面上跳啊。'
'贺大哥一定是因为嘴太碎太爱管东管西才被他的君主讨厌!哼!'
'名为放假,实则流放,哼!'
汪太后在后花园的凉亭里喝茶,气哼哼的看着满天乱飞的纸鸢,有燕子、蝴蝶、鹰、美人、各式各样的,把天上弄的好似一片花海。她气哼哼的对左右说:“取弓箭来,哀家把它们都射下来!”
左右大惊失色:“娘娘三思啊!”
“娘娘,这箭落下来伤人可怎么办啊!”
汪太后非常有决断的说:“吩咐府里人,你们都躲在屋子里,不要出去随意走动。至于府门外的人,哼,生死在天!”
侍女尚宫苦劝不休:“娘娘回屋吧,眼不见心不烦。”
“这烈日炎炎,恐怕会晒伤娘娘的娇躯。”
“熬了一夜的酸梅汤在井里浸着呢,娘娘喝一碗,也能清火,好不好?”
汪太后一摆手,还是十分坚定:“凭哀家的臂力,能射到风筝就不错了,谈何伤人。”
众人无言以对,这话说的实在是太有道理了,实在是太可信了。
于是他们去寻弓箭,弓箭实在是难找!
“咱们这么大个王府里头,怎么连把弓箭都没有?”
“你这不是废话吗!咱们府里头谁用弓箭啊!”
“啊?啊!对对对!”老王爷年轻时倒是用弓箭,可东西都留在宫里,现在的王爷是万万用不上弓箭的,没法练习,难怪找不到呢。
他们在库房的账单里找到了弓箭的名目和箱子,又去努力的找收纳弓箭的箱子,这箱子里有七把弓,两捆羽箭。
小厮和太监们累的满头是汗:“娘娘!启禀娘娘,找到了!”
“找到弓箭了!”
汪太后早就换了衣裳,换了一件年轻时窄袖桃花色上衣,又戴了一双护腕,手腕上带了一个挺大个儿的扳指,显然等着射箭已经等的快要没耐心了。
冷眼看了他们一眼:“找一把弓箭要一个时辰,你们的手脚可真够快。”
管家可委屈了:“娘娘容禀,府里常年不见弓箭的行踪,王爷爷不练射猎,小人带人在库房里好一顿翻找,才找出来王爷当年用过的七把宝弓,可是弓弦都朽坏了,又重新上的弦子。”
汪太后:“如此说来,倒是辛苦你们了。”
她站起身,抬手接过弓,又接过羽箭,站在房檐下望天瞧着:“去,吩咐所有人都在屋里躲着,不许出来行走,否则流箭射伤一概不管。”
管家连忙又派人去吩咐,又想起皇上有时候会突然来,这要是龙辇行进时看到一只羽箭从天而降,那王爷就甭想娶媳妇了。连忙又安排人:“你们在府门前大道两侧守着,若是有达官显贵乃至于皇上要前来拜访,请他们暂避一时,就说太后娘娘在练习射箭。”
侍卫小厮们连忙领命而去。
汪太后问:“一共有多少只箭?”
“回娘娘的话,一共有五十二只羽箭,上刻郕王府三字。”这是为了打猎时区别猎物用的。
汪太后点了点头,左手抓着弓,右手拈起一只羽箭,搭弓就搭了好几下,这才搭在弓身那个专门的位置上,随后她手忙脚乱的一边瞄准一边用力拉弓,手指被弓弦勒的很痛,一不小心就撒手了。
那离弦之箭直冲云霄,在一群人提心吊胆(并且感觉命悬一线)的注视下,一箭割断了两只纸鸢,两只纸鸢飘飘洋洋的飞远了。
周遭鸦雀无声。这么说不大准确,应该说周围除了倒吸冷气的声音之外没有别的声音。
武功精妙的管家白迎震惊的目瞪口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越是懂行越震惊,越是知道这难度有多大!那两只纸鸢的线在天上缠上了,而娘娘这一件正巧射中了两股纸鸢的丝线交叉的中心。
这需要非常强的眼力,还有百步穿杨的箭术,甚至还需要非常强烈的运气。
不懂的侍女、太监倒只是觉得很神奇,很奇妙,很是难以置信。
汪太后自己都震惊了,她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被大风卷走变成小黑点的风筝,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太神了!'
'难道我是小养由基?'
'飞将军不过如此!'
'妈呀!妈呀!妈呀!'
'这是怎么回事啊!'
她看了看左右这些目瞪狗呆的人。
左右像是得到了什么启示,连忙疯狂的鼓掌,疯狂的吹捧娘娘。
汪太后激动的脸都红了,也不说话,又拉弓射箭,搭弓射箭,搭弓射箭
只可惜三箭落空。
不只是这三箭落空,接下来的四十八箭,也是一一落空。
白迎暗自点头:这就没错了,娘娘就是运气好,这运气也太好了。
汪太后的脸色又黑了,气哼哼的说:“哼!罢了!酸梅汤呢?”
她气呼呼的回去喝酸梅汤,酸甜可口,解暑消火。
到了下午时,尚宫非常激动:“娘娘!外面的纸鸢都不见了!”
“真的吗?”汪太后高兴的走出来看,果然天上一片干干净净,只有湛蓝的天空和大片的云朵,除此之外什么乱七八糟的干扰都没有了!
书中暗表,她那些羽箭虽然没能射落天上的纸鸢,可是都成功的飞出王府的高墙外,而且嘛,差不多都落在王府面前的大街上。
有些花痴少女的香车被洞穿,有些负责放风筝的小厮被箭擦破皮,有些小姑娘收到了惊吓。
“王爷怎么能这样无情。”
“这就是太上忘情”
“唉,多情总被无情恼。”
“唉,奴家这一腔痴心赋予谁。”
她们全然忘了,王府里还有一位年轻力壮、脾气直爽的太后呢。
也有些人与他们的见解不同,痴痴的握着箭枝:“朝来庭下,光阴如箭,似无言、有意伤侬。都将万事,付与千钟。”
“箭空在,人今战死不复回。”
“念腰间箭,匣中剑,空埃蠹,竟何成。”
“有令容淑质,归逢佳偶。到如今,昼锦满堂贵胄。”
文艺少女们就是不一样,她们各自握着箭枝当做是郕王奉送的礼物,或高兴或痴痴的回家去了。
成亲当日,办的俭朴又低调。
朝廷官员来的不算多,最重要的内阁首辅们一个都没来,郕王虽然潜心修道,可是谁知道这是不是‘潜龙在渊’。他爹毕竟曾经是皇帝,还曾经是他们的皇帝,他们必须避嫌以免皇帝生疑。
皇帝带着自己一溜同父异母的弟弟来捧场,又去看他梳妆打扮:“见济呀,一会成亲累不累?”他满脸兴奋,从未见过别人成亲,那场面一定很是热闹有趣。看旁边放着挂有红绸的宝瓶宝镜,不知道要拿来做什么,看整个郕王府都披红挂彩,正门大开,两侧角门放着几十筐铜钱,不知道要干什么。
朱见济想了想:“不知道啊,花轿来时,我要向轿帘上射三箭嗯”
英俊的少年穿了一身团花织金的大红袍,皮肤白嫩的像是最新鲜的荔枝肉,水汪汪的,看起来就知道很甜美。新郎官本来应该薄施脂粉,可是他脸上扑了粉却会显得气色不好,不如现在这样的神光潋滟。
朱见深的冷汗立刻就下来了,呐呐的问:“弟弟呀,你前两天在府里练箭吗?”满大街的土上都戳着箭呐!
朱见济已经是个小淘气了,当然说:“是的呀,希望能命中。”
皇帝立刻命令左右:“去禁军要一对三百斤精铁大盾牌过来!”
朱见济笑的趴在桌子上:“哥哥别担心,那箭头去掉了,又包了厚厚的软布。我虽然看不见,可是大致的方向不会错。”
他又把汪太后被纸鸢气的动武的事情也说了,皇帝表示:“哈哈哈哈哈哈。”
另一边,胡府中,万贵妃亲自去给新娘子添妆——当然是看在师父的面子上!一个没权没势的王爷娶了个小门小户的王妃,这根本不需要贵妃亲自添装。但有了狐仙身份,又被师父亲口提过就不一样了!万贞儿在内库中收拾了几套金头面,几百匹绫罗绸缎,还有些双喜的瓷器,还有百子图、石榴、葡萄之类的吉祥纹样,一共收拾了十二抬。
万贞儿笑道:“东西不多,到底是皇上和本宫的心意,希望你们小两口把日子过的和和美美,也能早生贵子。”
胡十三娘笑嘻嘻的说:“借你吉言啦”
贺明觉在窗外面转头,把脸伸过墙壁,伸进来:“你跟贵妃客气点。”
胡叠云大着胆子翻了个白眼:“都知根知底的,我装什么呀。”
给她梳头的喜婆父母公婆俱全,一辈子生了三儿三女,现在六十多岁身体硬朗,只是耳朵不大好使,因为实在是很有福气,是个标准的全和人,经常被新娘子家请去梳头。她平时装作娴静沉默,偶尔听不见说话也没人起疑,还以为她是不好意思在别人家里多说话,可是这满屋子的妖精一眼就看穿了。
贺明觉扼腕叹息,阴森的说:“哥哥舍不得你嫁人啊。”哥哥还没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