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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见深吧嗒吧嗒的掉眼泪,本来是个大喜事,回宫的路上都在得意自满,原以为周太后只是装病,没想到忽然来这么一遭,对他来说是个不小的刺激。见济当了天师,我母亲却要被吓死了。“娘娘,嗝,我,我,我该怎么办呐。”
太皇太后心说你还真是个小孩子,哭多了还会打嗝,一紧张就结巴,遇事就慌乱了。她左右瞧了瞧,吩咐道:“派人去请郕王进宫,叫长宁侯进宫。”
“是。小人遵命。”皇上身边的大太监答应一声就往外跑。
“且慢。”皇帝叫住他,又吩咐道:“派朕的龙辇去接,告诉他务必入宫。”
孙娘娘又给小孙女擦了擦眼泪,惠庆公主虽然年幼,也知道母亲最近越来越蛮不讲理,现在可能是东窗事发,把她吓坏了,惠庆公主也被吓坏了。“你呀,别怕别怕,你哥哥才是你的依靠呢,咳,你母后只是生病了,去和钱母后坐在一起去,别在这儿裹乱。”
惠庆公主一步三回头的被钱太后牵走了。
钱太后低声道:“你乖乖的别哭,娘娘和皇上在谈事儿。”
惠庆公主怯怯的说:“是。”
王尚宫扶着太皇太后坐下来,那边床上的周太后听说要请郕王进来,又是害怕又是激动,呜呜呜的哭了起来:“哀家对不起见济呀”
“母后只是多说了一些话而已。”
周太后一边哭一边忏悔:“不是的,哀家还克扣了他的份例和年节赏赐还经常在娘娘面前说他的坏话还诅咒他。呜呜呜呜,都怪张元吉,张元吉那个混蛋先帝啊,你当年怎么就不开眼封他当天师了啊!”
朱见深(oo),我怎么不知道这些事,克扣年节赏赐?母后你也太小心眼了!我知道你恨友庙叔父,可是他死的那么早,弟弟那么小那么可怜,又是个小瞎子,你还欺负他,朕都不忍心欺负他。
太皇太后护着自己的儿子,死了的蠢儿子也是儿子,她用手杖敲地:“胡说八道!天师府代代相传,是他们自己定嫡长子来当天师,和祁镇有什么相关!你自己是个糊涂秧子!”她瞧了瞧左右:“贵妃怎么没来?她好大的排场!”
喜红连忙回禀道:“贵妃娘娘刚刚回宫,觉得身体不适,似乎动了胎气,只好在宫中修养。贵妃娘娘说太后每次见了她就要动气,也怕她一过来,又气着娘娘,又伤了自己的胎气,就不来了。”
朱见深连忙给老婆说话:“对,母后上次病倒了,她来侍疾,母后一醒过来就说贞儿要暗害她。朕觉得,她还是不来的好。”
太皇太后坐在旁边,又把周太后数落了一遍,又温柔的说孙子:“你呀,贞儿不来,谁来替你料理这些事呢?她要是来了,早就请咱们家的小天师进宫来了。”
万贵妃躺在美人榻上酣眠,一直睡到一个急切的声音响了起来:“娘娘?娘娘您快醒醒,娘娘,康宁宫不好了。”
她咻的坐了起来,迟疑了一下,又问:“怎么不好了?”
“惠庆公主哭个不停,皇上已经倒了了,听说周娘娘几次昏过去,太医们已经束手无策。就连太皇太后也到了。”
万贞儿有些迟疑,缓缓掀开毯子:“伺候我更衣,不要那件,就拿我今儿出门穿的曳撒过来。”哪有时间换衣服呀,假装我身体不适就躺下了。
小麦抱歉的说:“娘娘,那件衣裳已经拿去洗了,拿同色的并蒂鸳鸯曳撒来,行不行?”
“行吧。”
万贞儿穿戴整齐,也没梳头,披散着头发,营造出一种病病歪歪的样子,摆摆手拒绝了腰带:“要腰带干什么。传步辇,本宫身子十分不适,嗯”她非常机智的吩咐道:“你们把安胎药煎上,等我回来喝。”
满屋子的嬷嬷侍女都知道贵妃娘娘要装病,可是谁会戳穿她呢?谁都不会,跟在盛宠的贵妃娘娘身边,又体面又实惠。
高嬷嬷特意吩咐抬步辇的小太监:“路上走慢一点,稳当一点,千万别颠着娘娘。”
小麦接了一句:“颠着娘娘不要紧,只怕颠了还没出生的小皇子。”
“就是就是。”
宫中的侍女跟了一个主子,这一辈子都都跟着这一位,哪还顾得上别的什么事儿。
万贞儿远远的只听得康宁宫内外哭声震天,她拿手一摸脸,心说不好,来晚了!在宫康宁门外瞧见太皇太后的銮驾,皇上的龙辇都在这儿,心知自己来的是最晚的一个。连忙使劲揉眼睛,揉的有些发红,又挤出点泪水来,下了步辇,快步从门口往里走,步履匆忙,皱着眉头,刚到门口就大哭起来:“母后啊母后您这是怎么了!怎么就这样了呢!”
她生性不多疑,但是对于周太后的事儿,必须要谨慎。虽然宫里宫外哭成一片,毕竟没有穿白戴孝,谁知道是怎么回事。先别咬准了说。
屋里头,见济肩头蹲着的隐形小狐狸真在骂街:'呸!咬死你咬死你!什么东西!敢欺负我的小可爱!我都不舍得欺负他!'
新任天师是崩溃的,他一来这儿,太后就死了。周太后才忏悔了没两句,才从如何在背地里咒骂他,如何克扣他的份例说起,还没说到具体的忏悔项目呢。非要跟着进宫的胡十三娘听的心头火起,就幻化出一张獠牙巨口吓唬她,然后就把本来就怕的要死的周太后彻底吓死了。朱见济在心里无奈的对媳妇说:'姐姐,息怒,别再动手了。'
'我不动手了,可是她已经死了,可救不回来。'
朱见济没来得及跟他说话,就听见旁边皇帝哥哥大放悲声,哭声传到外面,所有人都哭了起来。
朱见济额头见汗,太后的死毕竟和他有关,他连忙说:“哥哥节哀,太后服用丹药已久,中毒太深了。我为太后打醮四十九天,算是侄儿的一片心。”
朱见深哭的脸都肿了,含着泪点点头,一歪身子抱着他放声大哭。
胡十三娘从他肩膀上跳下来:'人真不禁吓,我再也不吓人了喂小鬼你瞪我干什么。'
于谦并不在意周太后的生死,他在意的皇家的尊严:'请仙家稳重些,不要肆意胡闹。'
胡十三娘翻了翻白眼,又无法反驳。
万贞儿披着头发穿着曳撒进来,看周太后脸色死灰一动不动,皇上抱着郕王嗷嗷哭,她连忙上前:“臣妾来晚了,母后,母后您嘤嘤嘤”嘻嘻嘻。
太皇太后是真有些伤感,在旁边拭泪:“哀家总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唉。”
第204章 乾清宫中的争论()
屋里屋外的人都大放悲声;嬷嬷侍女太监全都扯着嗓子大哭;哭的别提多卖力气了,一个个使出吃奶的劲儿大哭,生怕被人挑剔自己不尽心。
太皇太后不禁擦了擦眼泪,想不到儿子死了,儿媳妇也死了,哀家活这么长时间还有什么意思啊。可别让我看上乖孙子走在前面;唉,她也开始合掌念经:“闻佛所言;即当信受。小果声闻、天龙八部、及未来世诸众生等,虽闻如来诚实之语,必怀疑惑。设使顶受,未免兴谤。唯愿世尊、广说地藏菩萨摩诃萨;因地作何行”
钱太后也加入了太皇太后的吟唱。
朱见济在旁边掐诀念咒,念的是:“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有头者超;无头者升,枪诛刀杀,跳水悬绳。明死暗死,冤曲屈亡;债主冤家;讨命儿郎。跪吾台前;八卦放光,”
皇帝和他的小妹妹又哭出一个男女二重奏,一声高一声低,哭的动人心肠。
万贵妃被吵的头都疼,也哭丧着脸用手帕捂着脸:“母后啊,我的娘啊,娘啊您怎么就走了呐!皇上和我还没孝顺够呐孩儿腹内的二宝还没见着祖母的面儿啊,您这年轻力壮的,怎么就走了啊,我滴娘啊”
她虽然不唱小曲,但是听过不少小曲,不知道为啥这一段还挺有节奏的,哭的抑扬顿挫,还有转音呢。
朱见深大哭:“母后嗷嗷嗷嗷”
惠庆公主:“母后嘤嘤嘤”
朱见深:“娘啊您咋就不听我的话呢嗷嗷嗷嗷”
惠庆公主大哭:“母后嘤嘤嘤,娘娘嘤嘤嘤”
朱见深越哭越伤心:“您只顾着听弟弟和舅舅的话,怎么就不听我的话呢,我说的话都是为你好啊”
惠庆公主:“母后嘤嘤嘤,全怪张元吉那个混蛋嘤嘤嘤”
“对嗷嗷嗷嗷朕该早点把他宰了!”
万贞儿也正好哭不动了,膝行上前,建议道:“皇上,您别怪我干政,臣妾觉得应该把张元吉碎尸万段,挫骨扬灰,太后原本只是吃些人参,拿东西吃多了只是上火,吃几个猕猴桃就好了,要不是吃药,哪至于成这样。”
朱见深捂着心口:“说得对,你们还不去按娘娘的吩咐办事去!去传旨!”感觉心里舒服点了。
怀恩正在后面干嚎呢,听见皇帝说话忙压低声音,得了吩咐忙答应道:“小人遵旨。”
如今只有太皇太后坐着,钱太后站在她身边,郕王站在旁边念咒。
皇帝公主贵妃都跪在床边,以下的下人也都跪着。
惠庆公主一听要把张元吉碎尸万段,她又掉眼泪了,这是个好事儿,可是这也来不及呀!
万贞儿又道:“那长宁侯周寿一味的进献丹药,不听皇上,臣妾觉得改罚他,可是不能罚的太狠了,别让娘娘在天之灵伤心。”
朱见深如今没有主意:“姐姐,你说该怎么办?”
钱太后在旁边冷眼看着她,心说这是要疯,在太后灵前就要干政。
万贞儿想了想:“罚他披麻戴孝,在裕陵为太后守孝三年。”
朱见深立刻点头:“对!还有朱见泽,他不劝阻母后!也罚去守灵!”
万贞儿四下里一瞧,道:“皇上,得趁早伺候太后沐浴更衣,外面的事儿也该准备起来了。别光顾着哭,耽误了太后娘娘的大事儿。”
惠庆公主六神无主的拉着哥哥的袖子,满心的孤苦伶仃无依无靠,低声说:“请贵妃娘娘做主。”母后一走,她说话的声音更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