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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家小娘子,我知道是我不对,但看在骓阳的份上,你帮帮我吧!”
谢母又跪了下来,不停的在地上磕头。
刘月凝扭过头不去看谢母,她明白这个时候若是答应了谢母,那么她就将万劫不复。
见刘月凝无动于衷,谢母心里更是对那封神秘的信深信不疑。
信里说刘家小娘子心中有怨,一定不会答应她的请求,唯有以情动人,才能让刘家小娘子心甘情愿的在骓阳挡了这个劫难。
谢骓阳一直不肯娶亲,开始谢母也觉得是像他自己说的那样,心系学业,没有其他的精力放在儿女情长之上。
只是日子长了,次数多了,谢骓阳看向刘家的眼神,自己这个当娘的又怎么会不明白呢!
“刘家小娘子,这些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同意骓阳求娶于你,是我瞒下了你的事情,不让骓阳回来,这些都是我的错,骓阳自始至终都不曾负过你,是我从中阻挠,都是我的错,你若要怪,怪我好了,我给你赔罪,请你不要牵连在骓阳身上!”
说着,谢母便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就要往额头上砸去。
“不要!”
刘月凝来不及抓住谢母的手,只好抵住谢母的额头,生生挨了一下。
本来宛若皓雪的手一下子变得血肉模糊,刘月凝咬紧牙关才没有尖叫出来。
“刘家小娘子”
谢母呆愣住了,她没想到刘月凝会这样拦住她。
“我答应了,我还要待嫁,便不招待谢夫人了。”
刘月凝将谢母扶起来,面无表情的说道。
“那”
谢母还想再说些什么,刘月凝非常礼貌的将她请了出去。
“小谢郎君,我们看来是有缘无份了吧。”
关上大门,刘月凝喃喃自语,两行清泪沾湿了脸颊。
在刘月凝出嫁的前一天,谢骓阳才终于见到了她。
他从楚京回来才七八日,刘月凝的事却已经是尘埃落定。
十年青梅竹马,终究是嫁作他人妇。
谢骓阳从来都不相信刘月凝是自愿的,他知道自己爱了十年的女子不是这样的人。
除了照顾谢母,谢骓阳一直在为刘月凝奔波,而更多的时候,他就痴痴的站在小院的西边,像儿时那样,只是再也不会有个总角少女从墙边的桃树上冒出来笑着和他说话了。
那天他如同前几日一般站在院子里痴望,却见那株开过墙头的桃树枝颤抖起来,一只包着浣纱的手上努力的攀上桃枝,将一枚油亮的翠玉挂上了枝头。
“月凝!”
谢骓阳上前几步,唤了一声。
墙的那边许久没有动静。
约莫半盏茶的时间过去了,谢骓阳垂头丧气,他以为刘月凝已经回屋了。
“小谢郎君,我一直在等你”
魂牵梦萦的声音终于响起,不曾想两人离别后说的第一句话,也是最后一句。
“不过好像,不能再等了”
说完这句,刘月凝便再也没了声息,只留谢骓阳默默将枝头的翠玉取了下来,与自己腰间另一半的翠玉一同收进了衣袖。
他不知道,不算厚实的萧墙之后,刘月凝半倚在墙边,死死的捂住自己的嘴巴,哭的满脸的泪痕,却不敢让自己发出一点点声响。
及尔偕老,相守百年。
这句写给她的诗,就再也不属于她了。
从此谢郎是路人!
第42章 往事不堪回首()
别墅内,谢骓阳将往事娓娓道来。
众人都安静的坐在客厅听他说完这个故事,然而最后他停了下来。
“后来呢?”
封小娴追问道。
“后来”
谢骓阳转头看向刘月凝,眼中满是愧疚和悲伤。
“后来,月凝她死了。”
“她在钱家,上吊自杀,以憎钱家”
当年的擦肩而过,谢骓阳没想到会是永别。
他以为只是永不相见,却不曾想,天上地下,再也没有她。
刘月凝出嫁那天,正是谢骓阳回乡祭祖之日。
第二天就是清明时节,所有家族都是要祭祀祖宗的。
等谢骓阳祭祖回到临安,噩耗已经传来。
刘月凝杀了钱宝安,之后写下钱家仗势欺人的冤情血书,上吊自杀。
钱家的人愤怒之极,欲找刘屠夫算账,然而刘家早已经人去楼空。
从刘月凝被抬出刘家小院的那一刻,刘屠夫就只身上路,消失在临安。
刘家本来就是独户,没有人知道刘屠夫去了哪里,钱家找不到人,只好拿刘月凝的尸身来泄愤。
只是刘月凝本来就是横死之人,又手刃了钱宝安,按钱家请来的所谓“大师”来讲,是要将刘月凝四分五裂,再用黑狗血污秽之物祟了尸身,最后分开丢到乱葬之地,让刘月凝永世不得超生才好。
谢骓阳从乡回来的时候,刘月凝的尸身已经被分别丢弃到临安附近的乱葬岗里了,只留一个头颅,放在钱宝安灵堂前忏悔。
谢骓阳疯了一样要去钱家讨公道,却被谢母跪着拦了下来。
“我儿,娘已经老了,禁不起折腾了,你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让为娘可怎么办!你要执意如此,为娘就一头撞死在这里,免得日后白发人送黑发人,徒伤心肝!”
“娘!”
谢骓阳无可奈何,跪下来痛哭,早知如此,当日就算拼着前尘不要,也不该让刘月凝入了钱家。
只是后悔又有什么用,事情已经发生了,再怎么后悔也无济于事。
“我儿,那刘家小娘子已经死了,你再去挣个尸首做什么,她爹都不管她了,你去了又是以什么身份呢?本来刘家小娘子污了身子就已经够可怜了,如今你还上去添盆脏水,生怕她的名声还不够坏吗?”
“你好好回去做官,迟早有一天你可以为她沉冤得雪的,又何苦急在这一时,白白让刘家小娘子的牺牲作废了呢!”
谢母苦口婆心的劝导着谢骓阳,她也没想到刘月凝会这么决绝,不过这样也好,永远不会再有后顾之忧。
只是任凭谢母怎么劝,谢骓阳都执意要去带刘月凝回来。
也是,那个时候都讲究一个入土为安,人死如灯灭,活着的时候恩怨再大,死了也是要一笔勾销的,毕竟活人没法和死人计较什么,死人也没法和活人再争论。
钱家本来就对不起刘月凝,行事龌龊也就算了,刘月凝虽然杀了钱宝安,但自己也已经自杀了,算得上是一命赔一命,就算有天大的恨,最多也就是将刘月凝丢在乱葬岗不管身后事,这已然是决绝的了,没想到钱家做的更绝,非要刘月凝死无葬身之地。
谢骓阳不听劝,谢母就请了家法,好在这次回临安,谢家宗亲来了几个送他们的,谢母发了狠关住谢骓阳,十几鞭的藤条抽的谢骓阳背上血肉模糊,可谢骓阳咬着牙愣是一声没出,还挣扎着要爬去钱家。
“那个刘家娘子到底有什么好的,让你这般神魂颠倒,她死了倒好,免得叫你日思夜想!”
谢母本来对刘月凝还有一丝愧对之情的,看到自己儿子被刘月凝迷的连亲娘都不要,气的二佛升天的,只恨这小妮子怎么不晚死几天,偏偏要在这个时候,让她儿子知道了,简直就是死了都不让人省心!
“今天你要是敢出了这个门,你就没我这个娘!”
话说到这个地步,本来按着谢骓阳这样的孝子,是决计不会再和谢母对着干了。
谢骓阳却充耳不闻,好似眼里只有那扇门,一点一点的挪移着,在地上留下一道道血痕。
“你这个逆子!”
谢母打的更加的狠,只听“卡兹”一声,未曾用过几次的藤条竟然被打断了!
谢骓阳只觉得眼前一黑,便昏死过去,耳边谢母哭天抢地的哀嚎声也越来越远。
“等我醒来的时候刘家叔伯回来了”
魂魄不定的谢骓阳发散着目光,回忆这这段让他蹉跎了千年的往事。
谢骓阳昏迷了两天才醒过来,他醒来的时候,谢母正在一旁守着他,面容衰老了许多。
“我儿,终于醒了,吓死娘了!”
谢母本就通红的眼眶又开始流泪,她这个儿子以前从来没让她操过心,现在长大了,翅膀硬了,变得这般狠心。
“娘,月凝”
谢骓阳气若游丝,本就受伤,还两天没进食,自然是没什么力气。
“刘家屠夫去淮中告状了,现在钱主簿一家已经下狱,刘家小娘子的尸身也找回来了,我儿,莫再操心!”
淮中郡是临安县的直属上部,原来刘屠夫消失在临安,竟是快马加鞭去了淮中!
“让娘担心了,孩儿想去刘家看看。”
听谢母把这两日的事说了遍,谢骓阳挣扎着起了身,便要去刘家。
此时的刘家作为苦主,被淮中来的官吏护着,也没人敢伸手。
毕竟钱家只是一个小小的主簿,官都算不上,只是一个小吏,自然是犯不着为这么一颗小棋子动手。
再说,钱家这事,做的的确过分。
谢母只是不想谢骓阳惹上麻烦,现在谈不上有麻烦,谢母也不好再拒绝他,只得扶着谢骓阳去了刘家。
白布飘飘,空空如也。
也许这就是刘家现在的写照。
当初钱家找不到刘屠夫,便把刘家砸了个干净。
刘屠夫回来,把杂碎的东西全都清理干净,才给女儿置办了这么一个灵堂。
可是作为一个不算是出阁的闺女,还是白发人送黑发人,论礼法刘月凝是没有墓地也不能立碑的,因为她没有后代,所以也没有人可以祭拜。
刘屠夫作为她的父亲,不能拜她;而左邻右舍也都忌讳刘家,毕竟刘月凝是横死的,还沾了人命。
所以刘屠夫只好把香给点上,却不拜,孤零零的盘坐在棺椁一旁的空地上,佝偻着背,安静的像是没有他这个人的存在。
“刘家叔伯,小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