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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式,也要用人血祭祀,稍不留神就像李念念被肉灵芝吞噬,或者被活活钉在地面。南瓜,你不觉得这绝对是最牛的防盗墓方式么?太神奇了!”
我怔怔地盯着月饼,真想打开他的脑壳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东西。这种时候不想着脱身,居然还有心情琢磨这些?转念一想,月饼这么胸有成竹,肯定是找到了解决办法,不由转忧为喜:“月饼,这么说起来,你是想出办法了?赶紧的,再这么下去迟早成化石。”
月饼手扬在空中,慢悠悠放到脑后挠着头发:“把这茬儿忘了个干净。”
我顿时体会到了大喜大悲这句成语的确切含义:“你丫……”
整句话还没来得及说利索,地面一阵剧烈颤动,像是风暴前夕宁静的海平面,突然惊涛骇浪,碎石颤动弹起,重重落下。
我控制不住身体平衡,双手撑着地面左右晃动,脚踝在巨力摆动中“嘎嘎”作响,几乎要被拗断。五脏六腑更是翻腾不已,在肚子里乱作一团,眼看要震成浆糊。
“气贯双腿,”月饼摁住我的肩膀,“想象这是龙卷风的风眼,不管周围怎么转动,脚下是最平静的地方。”
我试着凝神冥想,可是实在做不到月饼那样心如止水。就在这时,一道耀眼的金光从洞里喷出,散成无数条细细密密的光线,把山谷映得一片金黄。
两道身影从洞中鱼跃而出,向谷口疾驰而去。其中一人背着隐隐透出红光的包裹,另一人呼啸几声,原本呆立的牛、马脸人忽然动了,排成两队向洞口走去。
一个、两个、三个……
牛、马脸人直挺挺踏到洞口,摔了进去。
洞内兽吼连连,金光中喷出一道道夹杂着碎骨、皮毛、肉块的血沫,浑似一股人血喷泉。
直到最后一个马脸人跌入洞中,血泉“汩汩”涌着血泡,随着渐渐平息的兽吼声沉入洞底。
金色光线像是收拢的散乱绳索,重新在洞口聚成金色光柱,火焰般暴涨三四米的高度,忽地缩回洞里,山谷恢复了原本的黑暗。
骤亮骤暗的光亮使我的眼睛瞬间失明,只听到有人高声说道:“南晓楼,月无华,李念念太低估你们。放心,我们绝对不会犯她的错误。洞里,有你们想知道的一部分事情,如果能识破机关,自己去看吧。”
我的眼前虽然还漂浮着许多黑点,但是勉强能看清楚周遭。极远处,逆风站着两个身高相仿的人,山风吹得长袍紧紧裹着干瘦的身体,左边那人背着一个人头大小的包裹,隐隐透着暗红色光芒。
“后会有期!”俩人冲着我们挥挥手,转身消失在谷口。
“那两个人,咱们见过。”月饼追了几步顿住脚,“趁着肉灵芝又吸食了人血液化,赶紧拔出脚。”
我使大劲把脚拽了出来,鞋底黏连的黏糊糊肉丝“嘶嘶啦啦”绷断,要多恶心就多恶心。
“他们是谁?”我大口喘着气,浓郁的血腥味灌进肺里,熏得想吐。
“东越,三坊七巷,合抱榕,圆脸,黄衫。”月饼说得很简单。
我心里一哆嗦,想起那两个讲“合抱榕传说”给我们线索提示又突然消失的老人:“怎么会是他们?”
“我怎么知道?”月饼显然动了怒气,右拳重重击中左掌,围着洞口绕了几圈,跳了进去。
我心说月无华你丫平时挺稳当的人,怎么这会儿比我还毛躁?且不说洞里那只野兽是什么还没搞明白,单是把十几只牛、马脸人瞬间撕成碎骨烂肉就非同小可!单凭那两个老不死说了句“进洞去看”就敢随便进去?万一是借野兽之牙捎带手把咱们灭了口也说不定。
“你要是不下来,就在外面放风,免得有人封洞。”月饼突然从洞口冒出脑袋。
我吓得肝儿颤,“嗷”了一嗓子才回过神:“死的死,跑的跑,谁能封洞。鬼啊?”
二十
进了洞我才弄明白,感情这洞壁凿出了两排可容纳手脚的石窟窿,看来是方便送葬人把“那个人”送进洞底陵墓的石阶。难怪月饼明明跳了下去又能冒出来。
我和月饼咬着照明棒没办法说话,只能闷着头往下爬。石窟窿里面满是血浆肉渣,手脚塞进去像是戳进一滩肉泥,“咕叽咕叽”黏歪歪地着实膈应。越往下爬,上端洞壁残留的血水滴得越多,滴在身上腥臭粘稠,头发都糊成血浆糊。我偶一抬头,偏巧一滴血水落进鼻孔,就像是淌出的鼻涕又倒流进鼻腔,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月饼也好不到哪里去,活生生淋成了血人。不过他的心思显然没有放在这形象有碍观瞻上面,咬着照明棒左右照着,好像是发现了什么东西。
照明棒的光线太过幽暗,我也看不清他发现了什么,只听见水声越来越近,算算距离快到洞底,暗暗提高警惕,放慢往下爬的速度。
这时,月饼突然向我眨眨眼,咬着照明棒就像是叼根雪茄,向我微微一笑,双手从石窟窿里伸出,手臂展开,后仰向洞里落去。
我吓得不轻,拿不准月饼到底怎么了?探手抓向他的胳膊,结果一把抓了个空,眼睁睁看着他消失在黑暗里,几秒钟的工夫,连照明棒的绿光也消失不见。
我盯着黑漆漆的洞底,一团团潮湿的雾气顺着裤腿钻进,撩着汗毛蔓延全身,激出一身白毛汗。
我暗骂自己大意,“那个人”当年建立的帝国版图横跨欧亚大陆,更有诸多能人异士随部队远征,搜罗奇珍异宝。那块覆盖整个谷底的鬼脸肉灵芝应该是生于山底的“太岁”,被随军能人异士发现,通过某种神秘方式,培养成巨型太岁,作为陵墓的防护罩。
“那个人”统领的军队每至一处,攻城拔寨,烧杀抢掠。凡是遇到誓不投降的城市,把老弱妇孺捆绑,烈马奔驰拖行。直至血肉模糊,哀号而死,借此瓦解守军战意。
但凡生前杀戮太多,更是担心死后不得安宁。由此推之,鬼脸肉灵芝虽然神奇,绝不可能成为陵墓唯一屏障。很有可能洞壁由某些能人异士设计了类似于符语、咒画这些扰乱心智的法门。
如此一来,就算有盗墓贼识破鬼脸肉灵芝的奥妙,也逃不过第二道护墓机关。
月饼入洞后一直观察洞壁,又做出这种举动,说不定就是心神受扰着了道。
想到这一层,我急得浑身燥热,对着洞底喊了几声月饼的名字,除了潺潺水声和我沉闷的回声,再没别的动静。
我扳着石窟窿停在半空,尽量往月饼坠落的位置挪动,想看看洞壁到底有什么,或许能找到破解的线索。血水依旧落个不停,也许是心情使然,每一滴落在身上,都像石块砸中,沉重生疼。
我腾出手抹了把脸,脖子后仰猛吸了口气,看到洞口闪烁着一抹绿光,贴着洞壁飘忽不定,以极快速度往下落。接二连三的怪事实在太多,我连害怕都来不及,摸出军刀准备是妖是怪先戳一刀再说。
忽然,那抹绿光在空中划出一抹残影下落两三米,又立刻跃起以同样的速度坠下。不多时,落到距离我头顶不到十米的距离,隐约可见是一个身材瘦削的“人”,上半身让绿光笼罩,看不清模样。
我屏着气握紧匕首,瞄着那个“人”下落位置正要甩刀,那个“人”慢悠悠冒出一句:“别开枪,是我!”
我乍一听熟悉的声音,立马哭笑不得,随即回过味儿。月饼明明落进洞底,怎么可能从洞顶下来。难道是什么东西幻化成月饼的模样?听这懒洋洋动静和什么危险情况都不当回事的说话方式,不是月无华又是谁?
“我终于弄明白了!”月饼衣领插着照明棒,几个起跃落到我身旁,“这是一个死循环,死循环!”
照明棒把月饼的脸映得惨绿,又过于兴奋显得脸部极为扭曲。我极少见到月饼这么兴奋,总觉得不太对劲,不敢确定月饼到底是不是月饼。
我故作深沉:“天王盖地虎。”
月饼随口回道:“小鸡炖蘑菇。”
我松了口气:“宝塔镇河妖。”
月饼忍着笑:“蘑菇放辣椒。”
说来惭愧,我和月饼年少无知的时候也混过糗百,糗事百科的暗语学了不少。本来觉得没啥用的玩意儿,没想到派上了用场。
“你丫怎么又从上头冒出来了?”我也懒得费脑子琢磨,直接问道。
“来不及多说,”月饼展开双手,脚蹬洞壁,又落了下去,“Follow me。”
“你丫还有心思说洋文。”我双手一松坠向洞底。
呼啸的风声钻进耳膜,我有些气血翻腾。尤其是空气阻力和地心引力对抗,那种明明是身体下落却又往上顶的感觉分外明显。我想到一个问题:如果这个月饼是假的,我岂不是几秒种后摔成一滩肉泥?友情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可以毫无保留信任对方,哪怕和生命有关。
突然,我的背部触到了某种平面,这种感觉极难形容,完全脱离物理常识。我真切地感受到了那个平面,却没有丝毫坠落的反冲力,倒像是落进了厚厚的棉花堆,身体轻飘飘陷了进去。
我试着活动手脚,根本不能动弹,眼前闪烁着五颜六色的光线,身体处于虚无的状态,像是完全脱离了时间和空间的界限。没有呼吸,没有感觉,没有思维……
这种情况不知道维持了多久,当我又听到山风,又看到熟悉的景象,又闻到寒冷的空气,才发现重新回到了千里沟。
月饼站在我对面,指着脚底:“这是什么位置?”
虚实互转的感受让我有些晕眩,定了定神才发现站在那排马脸人的地方。我所站的位置正是突然消失的马脸人那里。
“我一直在想,伪装成牛、马脸人的圆脸、黄衫两人是怎么进的洞,又怎么出来的,”月饼用力跺着的地面,“阴阳鱼,两界眼。生死门,通天地。”
“居然是真的,”我忍不住也跺了几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