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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从门口瞅见里面的情形,也不禁抹了两把泪,悄悄地从后门出去了。不过多时,就见管家引着傅亲王急匆匆地赶了回来,一进大堂,也哭了起来。
傅荣强撑着,只等见傅正最后一面,不到一刻钟,就咽了气儿,闭上眼睛见阎王老子去了。傅正痛哭了一场,他一辈子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如今就这么去了,怀玉又嫁给藩王之子,以后断是不能再有瓜葛,越想越是伤心,这究竟是造的什么孽呀!德福晋伤心过度,直接哭昏了过去。王府陷入一片悲戚之中。
至两日后,傅正夫妇才着手准备傅荣的丧事,又不免大哭了一场。
傅荣死了,被打死人的这场官司也就这么停了,只是傅王府在京里的名声越发不好了,到处都能听到这样的话语:‘现世报’、‘活受罪’、‘一家子不要脸的还想风光到哪里去’、‘该是断子绝孙’。
德福晋伤心欲绝,几度吃不下饭,睡不着觉,一来二去,自己也生了大病。
傅家断了香火,最为难受的当是傅正,奈何德福晋已入中年,想要生育已是不可能的事,便从丫鬟堆里挑了几个样貌出众的放在房里,升作侍妾,待生下儿子再提位。
德福晋得知此事,愈发难受,一个劲儿地叫着‘负心汉’、‘薄情郎’、‘何苦我那枉死的儿呐’,又有新晋的侍妾在她面前耀武扬威,气得她吐了几次血,只如今没了儿子,傅正因德福晋强制拆掉恩人李将军的祠堂心存不满,也就放任了那帮侍妾的作为,对双方的斗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德福晋的处境更加艰难,至后来竟卧病在床,毫无生气。
傅怀玉那里得了消息,不禁失了神,突又掩面而泣。
兰姨上前,把傅怀玉搂在怀里,安抚道:“何须为此伤了身子,公主乃千金之躯,犯得着为了他伤心吗?”
傅怀玉哭道:“往日是我糊涂,不知人情世故,如今幡然醒悟,仔细一想,傅王府一家,真真把我放在心上的也只有他一人,如今他去了,我又如何不伤心!”
兰姨皱了皱眉:“当初公主被德福晋强迫上了花轿,可见他出来阻拦过?”
傅怀玉一愣,拾起手绢只顾擦泪:“你不懂……”又哭了一会儿,方才安静下来。
这时,见青青掀帘而进,唯唯诺诺禀道:“格格,世子爷进宫了。”
傅怀玉顿时跳起来,横眉道:“他此时进宫做什么?”
青青慌忙地摇了摇头:“奴婢不知。”
兰姨厌恶地看了青青一眼,挥手道:“下去,没有格格的允许,不准随意踏入房间,若有下次,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青青脖子一缩,告了声是,惶恐地退下了。
傅怀玉开始坐立不安,突然狠声道:“我要去江南。”
兰姨大惊:“不可,如今咱们连出这座宅子都困难得很,又如何出京?公主千万冷静,不可贸然行事。”
傅怀玉冷笑道:“先前说是我闯祸惹事,跟那一位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得想法子离开京城。在这里多呆一天,危险也就多一分。最好能找个机会一刀砍了那鞑子皇帝。”
兰姨怔怔地看了看傅怀玉,眼睛微微闪了一下,不再多说。
不怪傅怀玉如今这么大的转变,但不管她转变再大,从小刻在骨子里的东西是改变不了的,如今身负国仇家恨,夫家又是朝廷所认为的乱臣贼子,一夜之间与傅家的恩情断尽。从那日见了众多南明遗臣,深知肩上责任重大,行事作为自然是比以前沉稳了许多。可就算是再沉稳,也脱不了身上那股子冲动任性的暴躁脾气,现在和吴应熊是两看两相厌,恨不得这仇人之子早日断命!
两人正愁苦满面,又听到外面的叫声:“夫人,宫里派人来了。”
傅怀玉越发慌张起来,打开房门,没好气地问道:“过来做什么的?”
那小厮禀道:“万岁了拨了五百黄衣侍卫,把世子府围了两圈,说是三藩那边战事越来越激烈,害怕有心人对世子爷和世子夫人不利,便派人来保护世子爷和世子夫人。”
傅怀玉气急:“我呸,鞑子皇帝好狠心!”又胡言乱语大闹了一阵,气不过,将那小厮暴打了一顿,一脚踹到池子里去了。
兰姨连忙拦着傅怀玉道:“公主,冷静!冷静!”
傅怀玉大声吼道:“倒说说怎么个冷静法?吴三桂叛乱,吴应熊是死定了,咱们跟他们不在同一条道上,难道也要陪着死?如何让我对得起众汉民臣子!还有那杯吴三桂绞死的父皇,和以命换我命的李将军!”
一通话将兰姨说得无言以对,只好闭了口,任凭傅怀玉胡闹。
却不知傅怀玉嘴上这么说,心底是极为得意,至以后,但凡有什么事都拿这个当做借口,更是无条件要求兰姨想法子带她离京。只是玄烨早已在京城布下天罗地网,凭她再有本事,也逃不过去。既是知道了傅怀玉的真实身份,断然不可留于机会让她逃脱。
吴应熊进了宫,不为别事,只为吴三桂起兵造反。明知道留了他这么一个儿子在京城当做质子,父亲却还是起兵了,只觉心寒。由宫门的太监通报,再由图德海上报到玄烨跟前,得了命令,才再七八个太监侍卫的带领下进了乾清宫。
玄烨身上裹着裘皮大袄,放下朱笔,指着御案上一盘暹罗进贡的大红柿子,对图德海吩咐道:“把这个送到景仁宫去,明儿再添几个暖炉过去。”图德海应了声是,便行礼告退。
刚抬起头来,就见吴应熊走进来,跪着磕了几个头:“微臣给万岁爷请安。”
玄烨抬眼:“吴世子进宫所为何事?”
吴应熊道:“家父所做之事,实为罪大恶极,微臣以人之子居之,当以鉴言相劝。想求万岁爷给微臣一个机会,劝谏家父退兵。”
玄烨挑眉,嗤笑一声:“你倒是有心了,吴三桂以平西王居高位,朕也不曾亏待过他,此时起兵造反,实在是让朕伤心。何况这两军交战,受难的总是百姓,这叫朕的心里也很是难受,如今吴世子有这片好心,朕自是欣慰,只不知吴世子用什么法子劝平西王退兵?”
吴应熊昂首挺胸,保证道:“请万岁爷给微臣半个月时间,必定能使双方和好,满汉一家方为上策。”
玄烨点了点头:“这就要辛苦吴世子了,不过年关将至,总不能让吴世子来回地跑,不如暂且在府上休息,待过了元宵再做打算?”
吴应熊低头想了想,趁这段时间倒可以和怀玉多多培养感情,随即点了点头,又隐晦说了些旧事,只见玄烨无动于衷,也就失了兴趣,终究是君臣相隔,只当以前的日子是场梦罢了。
吴应熊刚走,图德海又从景仁宫那边赶过来,笑得一脸谄媚:“皇后娘娘说她刚亲手做了银耳雪梨参汤,有助于清肺润肠,问万岁爷有没有空,过去尝一口?”玄烨顿了一下,突又笑起来:“她倒是最懂我心。”说罢便起身,只携了图德海一人,朝景仁宫走去。
☆、再世为后
离上次吴应熊进宫已有十日有余;却始终不见玄烨有所动作。又过了两三日;乃是除夕之夜;正逢新春佳节,玄烨派人来宣旨,让吴应熊暂且留在京师,待元宵过后再作打算。吴应熊无奈;只得作罢;安安心心在世子府等待消息。
傅怀玉恨得牙痒痒;这府里被皇帝的人紧紧包围;无时无刻不处在监视之中;实在恼火得很,却又找不到机会下手;更没有法子逃出去。直到次年四五月份;平南王和靖南王势力大减,玄烨心情大好,终于想起吴应熊这颗无用的棋子来,恰逢这时纳喇成德传来消息,估计过些日子窝在江南的前明乱党便会北上,营救南明公主傅怀玉。
这日,傅怀玉换上一身侍卫行头,准备混进巡逻的队伍中,以此逃出世子府。不料被兰姨逮个正着,问道:“公主这是要去哪里?”
傅怀玉皱眉道:“鞑子皇帝铁了心要我死,难不成还等着他来取我的脑袋?”
兰姨道:“即便是要走,也不可这般冲动任性。前不久顾帮主递来消息,说是过些时日就想法子带咱们离京,先且等一等。况如今三藩势力削减过半,狗皇帝将会派大量人手看管世子府,何不等这阵子过去再说?”
傅怀玉急道:“以前鞑子皇帝都不曾这样待咱们,那吴应熊已是颗没用的弃子,就算派再多的人手也威胁不到吴三桂,可见是鞑子皇帝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两人正争执不休,突看见吴应熊无精打采地从大厅走出来,恰好碰见傅怀玉,不由得惊道:“怀玉,你这是干嘛?”
傅怀玉冷笑道:“你还没看出皇帝的心思么?他这是要把咱们困死在这里!”
吴应熊苦笑道:“我又何尝不知,只恨我那狠心的父亲,执意要与朝堂为敌,如今还连累了你。”
傅怀玉越发不待见吴应熊,想来此时逃走已是不可能了,冷哼一声,转身进了屋子,再作其他打算。
傅怀玉只管生气,至第二日傍晚,见青青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大声喊道:“格格,不好了,府里闯进刺客了。”傅怀玉大惊,连忙起身朝前厅奔去。兰姨从里屋探出头来,皱了皱眉,也跟了上去。
走进前院,只见十来个蒙面人正与守卫的官兵们打斗,吴应熊也参与进来,将那些蒙面人打了个落花流水。
傅怀玉心下着急,拉过兰姨忙问道:“那些是什么人?”
兰姨道:“自己人,吴应熊太可恨了。”
傅怀玉狠狠地瞪了吴应熊一眼,急中生智,施展功夫跑到一个黑衣人身前,故意让对方捉住,大喊道:“吴大哥救我!”
吴应熊眼见傅怀玉被抓,哪还有心思与其他人搏斗,当即奔向傅怀玉去了,一边跑一边喝道:“有种就冲着我来,拿女人计较算什么英雄好汉!”
谁知那黑衣人一声嗤笑,并不理会吴应熊,一只手搂着傅怀玉的腰,一只手掐着傅怀玉的脖子,转身一闪,消失在人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