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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些士绅,朝廷也是又爱又恨,即离不得他们,又讨厌他们。
后头的话,不用说,元殷书只听到皇上的病情加重,什么都明白了。
将军之所以坚持,是因为他已经把现在当成了战时,在用战时的标准行事。那就是把所有有可能的苗头,扼杀在摇蓝里,哪怕鸡什么也没干,也要杀一只给猴看,更何况,他们还干了一件天大的错事呢。
“我知道你们的心情,这样吧,先让他们把六十岁以上的老人,十岁以下的孩童放了。其余的人,让我再想想。”
元殷书不等他话音落地,已经是一个长揖到地。
叶青蕊没等到最好的消息,但也算等来了好消息,至少周怀山已经开始松动了。
他不仅松动,还亲自跑去见了将军,表示马上就要秋收,如果这个时候造成太大的动荡,对樊城不利。
“皇上已经下诏让大皇子进京。”
将军的一句话让周怀山呆住了,他还没有得到消息,说明是最近发生的事,军营的消息肯定比民间邮路要来的快。
不到最后一刻,皇上是不会这么做的。看样子,最后的时间快到了。
“樊城的士绅商人都不可信,他们常年去北地进货,大量的皮毛药材都垄断在大皇子手上,能拿到货的,谁知道是不是已经成了内奸。他们没错我都要给他们挑点错处出来,更何况,这次是他们自己找死。就是想闹事,他们也没个理由。”
古人讲究师出有名,如果周怀山无缘无故将这些人下狱,怕告状的人早就挤满了陵州甚至京城。但这会儿,却因为他们有错在先,无人觉得周怀山有错,只是四处求情希望轻判。
这一点,也是将军乐见其成的,即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又达到了目的。
“你可别因小失大,忘了你父亲让你来樊城的目的。”
将军轻拍周怀山的肩膀。
“我明白。”
周怀山低头,他明白自己的任务是什么,配合将军的部署就是最重要的一条。县官虽小,却是他得到的第一个实缺,也算是为政一方。
在来之前,他也曾幻想过自己成为一个得百姓爱戴的好官,将治下整理的井井有条,还能配合将军达到目的。
可这一切,现在看来,简直就是一个笑话,笑话他的天真和简单,世事岂能两全其美。
叶家的门坎再次被踏平了一层,而刘家的家主刚好超过六十岁,被放了出来。这是他第一回上叶家的门,也从未想到,有一天自己会去求一个小小的商女。
但情势比人强,多少人盯着叶家的一举一动,她前脚送了封信到县衙,后脚他们这些老弱就被放了出来。要说这中间一点关系也没有,谁会相信?
刘家的原家主已经死在了风老的家中,他是原家主的亲弟弟,又因为年纪可以被提前放出来活动。自然刘家的所有资源包括家主之位,都交到了他的手上,让他便宜行事。
他大概来之前做过很多的功课,并没有说太多虚套的客气话,先是道歉说自家亲戚心急办岔了事儿。又道谢她能在这种时候,救大家于水火之中。
叶青蕊自然说自己什么也没做,对方虽然没有纠缠这个话题,但显然是不信的。
“我们知道周大人是个爱民的好官,这件事是我的兄长做的不对,可我发誓,除了他其他人根本不知道此事。如果我知道,就是拼了命也要拦住他。”
这些话,叶青蕊都信。绑架朝廷命官,疯了才会四处宣扬。当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加上动手的,也绝对是心腹。
可接下来这位家主所说的话,就叫叶青蕊目瞪口呆了。
接下来的几天,放出来的人家陆续都来过叶家,不管开头是什么,说到最后,几乎和刘家所说的话是一样的。
那就是互相攀咬,希望借助告密,将责任推到别人身上,而把自己摘出来。
人性中恶的一面赤,祼,祼展现在叶青蕊的面前,让她颇花了一些时间消化。
她刚刚写信强调这些士绅的作用,他们在樊城是承接上下,中间的那层减震带,不可或缺。可马上就被现实给击败了,让她不得不抚额,自己是不是又做错了。
等等,周怀山一直关着他们却不判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堂堂一个将军,为什么会管在她看来完全和他无关的事呢。
她生平最讨厌朝堂,讨厌政治,讨厌算计人心。可每到关键时刻,她便发现,想处理好棘手的事,永远都逃不开这三样。
生活在这个时代,谁也没办法独善其身,任何事物的发生都有前因后果,都有背后的利益纠葛,绝不是简简单单一个孤立的事件。
她忽然明白了,她从一开始就想错了,她觉得自己已经知道了该怎么办。
第210章 杖刑()
叶青蕊急急忙忙去找元殷书,这种事可不能写信,万一落在别人手上,她就成了地地道道的小人。
“少爷说让您回去,他不会见您的。”
叶青蕊以为自己听错了,三元居然说元殷书不肯见她,这怎么可能。
他毒舌,他阴险,他做事不择手段,可他从来没有拒绝过自己。叶青蕊惊呆了,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如果不是三元,她一定以为有人假传了他的意思。
究竟为什么?
看叶青蕊睁大的双眼,三元快速的往屋里扫了一眼,大少爷一定在看着他们,可他没有出声,就是没有改变主意。
三元很无奈的继续摇头,但压低了声音,凑近叶青蕊说道:“您别担心,我们少爷正在想办法。”
他为什么就不能听听我的办法呢,叶青蕊心里着急,却又不能说话,只好往屋里看看,走的时候几乎是一步三回头。
“少爷,叶姑娘走了。”
三元进屋复命,看少爷背对着大门。心想,您就装吧,我敢打赌,刚才叶姑娘在外头的时候,您一定站在窗户边偷看。
“嗯。”
元殷书漫不经意的翻着手里的书,一低头发现自己拿倒了,又掩饰般的将书扔到桌子上。
“您见见叶当家也没什么吧,我看她好像有话要跟您说。”
三元小心翼翼的开口,仔细观察着少爷的脸上的表情。
不是不想见,是不能见,坏人由他一个人来当就够了,她没必要掺和进来。
叶青蕊知道牢里的人开始一个个的提审,这即是好事又是坏事。总比不明不白关着强,但判的若是重了,也不知道此事一了樊城要办多少丧事。
提审完的人被狱卒带下去,却在中途一拐弯,把他们带到了一间单独的屋子里。屋子里只有一个人,就是元殷书。
“刘兄请坐,这些日子受委屈了……”
押送犯人过来的狱卒放下人走了出去,挖挖耳朵想,提审这几天,这开白场他都快听出茧子来了。
元殷书当然不会人人都见,上百口人,他哪里见的完。他要见的只是几房的当家人,原来的家主已经死了,时间也不允许他们立下一任的家主。
而剩下的家人里头,有无能但血统纯正的嫡支,也有能干但受排挤的庶支。有前家主的亲弟弟,也有前家主的亲儿子。
总之,都是有可能继承家主位置的人。
除了当事人,谁也不知道他们聊了些什么。从这间屋子里出来,个个愁眉苦脸,却又隐隐有一丝兴奋。
提审的很慢,半个月后周怀山宣布,首恶自尽其余家人不追究刑责,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所有成年男人杖责二十下,按人头交纳罚银,银两不够可用粮食充抵。
最后提审的是元老太爷一家,因为元殷书的关系,他们虽然关在牢里,却是单独干净的牢房,算是所有人里待遇最好的。
元殷华未到年纪,一算下来,倒只有元老太爷一个人要受刑。
元殷书当堂跪下,要求代父受刑。
元老太爷当时就傻了,老泪纵横之下,坚决不肯。元殷书也同样坚持,最后还是堂上的周怀山判了由元殷书代为受刑。
“二十下的板子打下来,血肉模糊,元大当家愣是咬住牙一声都没吭。外头的人都说元大当家是好样的,救了大家的命,又侍父至孝。以前说他不好的都是瞎了眼,误会了好人。“
“各家都交的是粮食,粮食不够了才交的银子,好多人家里卖了田庄和铺子呢。还有跟亲戚朋友家借银子的,怕是有不少人这一回要落得一贫如洗的下场。”
“能保下命来就不错了,这银子虽好,也要有命花啊。”
王婆子和白芷在叶青蕊的面前,好像唱双簧一般,将外头的消息说给她听。
绑架皇族的大罪,能够用银子开脱已经是他们命大了。叶青蕊知道他们脱险,却一点也不轻松。
如果放在以前,她肯定大大的松了口气,可能还要庆幸没用上自己阴损的招数。可有些事,比如人一旦长大,就不可能再退回到小时候,思想也是一样。
她已经想明白了其中关节,那周怀山肯放了他们,只有一个原因,就是元殷书用了和她一样的招数。
“小姐不去看看元大当家吗?”
白芷在旁边看到小姐眼神游离,小心问道。
当然要去看,叶青蕊倒没有太担心,毕竟是周怀山的人,怎么也有分寸的。
结果去了才知道自己想岔了,看着一盆盆的血水往外端,她当时就拉住了一个丫鬟。白芷替小姐问道:“请了郎中没有,严不严重。”
“还在里头包扎,都……都看不清模样了。”
丫鬟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那样子实在是太恐怖了,一片血肉模糊。吓得他们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只哆嗦着帮着郎中端干净的热水进去,然后将血水端出来。
叶青蕊等在外头,只觉得心惊肉跳。
王婆子也跟过来了,手里捧着的匣子里一些补身体的药材。看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