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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氏也和坐在旁边的妇人交头接口,“元家的那位怕是不敢出来吧,敢给前头的长子定下这么一门亲事,逼得好好一个读书的孩子去经商,这名声,啧啧。可怜老太太哟,一把年纪还要为孙子操心。”
叶青婉忽然拉住叶青蕊的袖子,故作天真道:“二姐,你不是和元家的大少爷一起做生意吗?怎么元家老太太在这里,你不去请安呢。”
这话原本没错,错就错在元殷书已经从元家搬出来,并且和张家彻底闹翻敌对。这种情况之下,叶青蕊去给元家老太太请安,完全就是自找麻烦。
叶青蕊皮笑肉不笑的把袖子从她手里抽出来,还没来得及说话,元老太太已经看了过来,无他,叶青婉说话的声音太大,她已经听到了。
这下躲不过去了,叶青蕊只好起身,叶青婉跟在她身后,乖巧又安静。
请过安,元老太太送了两份见面礼,看看了他们姐妹俩,抓住叶青婉的手十分亲切的问了几句。从读过什么书,到在家里做什么消遣,又有什么爱好。
叶青婉就差倚进人家老太太的怀里了,连累的叶青蕊又不好一个人先走,勉强撑着一张笑脸,腮帮子都酸了。
第148章 攀比()
姐妹俩自离了孙家,一上马车开始,叶青蕊就垮了脸色,打量了一眼妹妹叶青婉。她比自己小两岁,如今也是十一岁的女孩子家。如果说亲,也不是不可以。
原本以为自己等到十五岁时,她也才十三岁,开始议亲也不算晚。没想到她自己竟急成这样,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做出这种事来,怕是明天人人都知道叶家三小姐恨嫁呢。
叶青婉毕竟年纪小,她的心思全用在为自己打算了。哪里还顾得上行事的方法对不对的,根本不知道自己那点道行,在外头那些夫人太太们眼里,实在是小儿科。
楼氏到底给叶青婉留了几分颜面,等回了家,叶青蕊去了自己院子,这才让叶青婉到自己屋里说话。
把身边的婆子丫鬟都赶了出去,楼氏还怕她有什么难言之隐,把她拉到自己面前上上下下看了一遍,问她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叶青婉知道楼氏看出来了,低了头却不说话,只把双手攥的紧紧的。
“你这是担心娘亲把你胡乱许人?”
楼氏她自问对几个儿女尽心尽力,生怕他们委屈了,努力在中间做着平衡。结果她最维护的小女儿,却生出这种心思,怎么能不叫她伤心。
“不是。”
憋了半天,叶青婉也只说出这两个字,真实的想法根本不敢诉之于口。
“那你是因为担心娘将你低嫁了,怕以后的夫婿不如蕊姐的夫婿,是也不是。”
楼氏智商上线的时候,还是很明白的。只是很多时候,不愿去将自己生的儿女想的太过复杂而已。
叶青婉不说话了,小脸憋的通红,显然楼氏正说中了她的心思。
“你说呀,敢做不不敢说……”
楼氏拨高了声音,看着叶青婉,越看火气越大,脸色也越来越难看。她的火气成功激怒了叶青婉,后者跺脚尖叫起来。
“是,我不愿意,我不愿意一辈子都活在她的阴影之下。同样都是娘的女儿,她掐尖好强,在这个家里,凡事她都是头一份。吃饭的时候她不来,连娘都不会动筷子……”
“她能做到的,我凭什么不能争取,凭什么我就不能在亲事上压她一头。我也想试试全家人都围着我转的感觉,我也想试试全家人都看我眼色的感觉。”
叶青婉边哭边说,这种想法压在她胸口已经太沉太重,重到她无力负担。
楼氏怔怔坐着,忘记了自己想说的话,也忘记了所有的动作。
自己所做的努力全部白费了吗?
这么多年,她一直想办法转圜姐妹俩的关系,可最后,事实证明她只是做了无用功。
难怪,二丫头曾说三岁看到老,性格注定了一个人的行为,不是遭逢大变是无法改变的。现在想想,她根本就是在劝她不要做无用功。
可笑,她一直以为两个女儿是自己生的,她肯定能做到让他们象真正的姐妹。可她错了,大错特错。
“你,以后不要出门了,定下亲事以前,哪儿也不许去。”
楼氏的声音很淡,却异常坚定。怀着这种想法的叶青婉,就象一只炸弹,如果再带出去,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爆炸。
到时候叶家的脸面,说不得就会被人踏在脚下猛踩,成为樊城人茶余饭后的笑料。
楼氏行动的很快,叶青婉身边的丫鬟全部打发到别处,换上自己院子里人伺候。明着告诉他们,如果三小姐出门或是往外送出什么,等着他们就是发卖出去的下场。
而元家老太太回家后,却很是思量了一下。
元太太嘴一撇,她不喜欢对方的身份,听到是跟元殷书一起合作那家人的妹妹,就觉得膈应的慌。
可是和自家两个哥哥抱怨后,他们却觉得是个极好的机会。
“这……行吗?”
听了哥哥的主意,元太太有些迟疑,她如今在家里家外毫无地位,就是拜这位大少爷所赐。如果这回再惹恼了他,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哼,你一个妇道人家,不懂这些事。我敢保证,只要成功,他如今所有的一切就会倒个个成为我们张家的东西。”
“真的?”
元太太满脸喜色,娘家如果真的能翻身,她的日子无疑会好过许多。
“可姑妈那边……”
在娘家,元太太称呼自己的婆婆都是称姑妈。
“这还需要我们教你吗?”
也是,元太太心领神会,回家就对老太太说自己思来想去,觉得和叶家三小姐结亲是件极好的事。
元殷书是元家大少爷,一双儿女总是要依靠大哥的,如果儿子娶了叶家三小姐,说不定就能缓和他们兄弟俩的关系。
就算元殷书一直不原谅她这个继母,中间有这么一个缓冲的关系,双方总不会闹到如今和张家这样难堪。
这正和元老太太想的一样,她喜的抓住儿媳妇的手,“你也能这样想,就再好没有啦。”
“可叶家二小姐没有定亲,现在贸然前去给三小姐提亲,似乎并不是太好。”
婆媳俩商量着,等到秋收,借着机会给叶家送点新鲜瓜果,然后将一件首饰夹在其中,点明送给叶家三小姐。
如果叶家有意,想必就该明白他们的心意。等到叶青蕊定了亲,他们再上门去向叶青婉提亲。
而张家便借着这中间的时间,去给叶青婉带了信。叶家根基太浅,张家想买通个人传话,几乎没费什么功夫。
看到条件,叶青婉心中“呯呯”直跳,来了,她一直等待着的翻身的机会终于来了。
只要她能做到,就能嫁入叶家,再也不用看叶青蕊的脸色。
想到未来的生活,她激动的手直抖。可激动过后,问题又来了,她该怎么做到这一点。织院可是出了名的戒备森严,她用什么理由进去呢。
叶青蕊完全没料到婚宴上叶青婉的一番做作,会造成这么多后续的影响。
她此时正在棉田里看着炸开的棉桃,又大又白,一朵朵就好似飘浮在自己眼前的银子,伸手就能抓住。
“看你傻乐的,赶紧找人摘棉桃吧,很快要大雨了。”
“你还会观天象?”
“略懂。”
第149章 提亲()
不管元殷书是不是真的懂天象,叶青蕊也知道采摘棉桃的事只能快不能慢。好在大户人家的人手足够,这么简单的事情也不需要手把手的教,派了二三个人去陵州象征性指导一下,就足够了。
随着棉花的采摘,兴荣商行开始兑现之前合同上的收购价。大部分都按上等棉桃的价格结清了款项,不少人家急不可耐的签下了第二年的合同,几乎家家都加大了种植的面积。
陵州那边更甚,好几户人家干脆将地全签了打算来年都种上棉花,反正大户人家也不愁粮食。
这下子,本地之前毁约的农户一下子全炸了。
算算损失,个个哭爹骂娘,怪家人怪同乡就是没想过怪自己。
之前带头闹事的都被找出来挨了骂,本就是贫苦人家,一下子少赚了这么多的银子,不找人宣泄怒气才怪。
很快,幕后黑手浮出水面,害得这些农户损失了这么多的,正是张家。
愤怒的农民几乎快把张家的祖宗十八代都骂尽了,可愤怒归愤怒,现实的问题摆在了眼前。要怎么去跟兴荣商行和解,让他们愿意重新跟他们签订契约呢。
“没用的,我家那小子今年初就去找了,可人家直接推了。”
有个老者蹲下来,抽起了旱烟。
“难道就眼睁睁看着好处飞了?”
大家后悔的肠子都青了,回头看看当时的自己,都觉得傻的可以。难怪当初元殷书二话没说就答应了解约,送银子的事你还不乐意要,人家还能求着你要不成。
“派几个代大家去认错能有用吗?”
有人小心翼翼道。
而兴荣商行里,叶青蕊正和元殷书商讨着一回断了线的话题。今年的棉花已经入库,织院里热火朝天,几乎不分白天黑暗的忙碌。
叶青蕊派了白芷亲自去织院,协助王婆子理事,自己则是跑来与元殷书商量,上回提到的事已经迫在眉睫。
“今年棉布的发货量无疑是这几年来最大的,会有很多地方的人从没来见过棉布到喜欢到棉布。我们在陵州的店铺也开起来了,来年的订货量肯定非常大。如果不未雨绸缪,供货量跟不上,肯定会出问题。”
至少,四方商行如果尝到了甜头,你又供不上货,或是还将本来就不够的货分一部分给其他货商,会出什么事,可想而知。
元殷书掏出几张纸,叶青蕊摊开一看,不由笑了,原来他并没有闲着啊。
看到叶青蕊的表情,元殷书翘起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