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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说的谦卑,王妃心里也是叹口气。原本想着她能放下一些,将这府里的一切都不放在心里,但是愿望再怎么好,实际却不是如此,昨晚听闻王爷又去了清风馆,要说心里不疼那是不可能的。
不过这口郁气在看到季昭华现在的样子,王妃那口气散了,甚至还生出同情的心思来,这世做夏侯慎的女人,都是可悲的。一个早已经没了心的男人,对任何一个女人来说,都是可悲的。
王妃拉着季昭华说了几句体己话,瞧着季昭华的小脸越来越白,便放季昭华先回去休息去了。
季昭华放下了心,也不在多停留,带着晴霜,清雅回清风馆,到了潇湘馆门口,好巧不巧一盆水泼了出来。
主仆三个,除了走在后头的清雅,季昭华与晴霜都被泼成了落汤鸡。晴霜又是惊,又是怒。
季昭华本就是小日子畏寒,这时候被水一浇,顿时蜷缩着身体,身子不由自主的打摆子。晴霜抱紧了季昭华,“小姐?小姐,你怎么样?还能坚持住么,我们快些回去吧。”
季昭华双齿打颤,实在是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清雅面无表情,动都不动一下,晴霜到了这一刻,简直恨的不知道如何是好,大声对清雅吼:“还愣着干什么,快点回去拿披风来,快点去啊!”
晴霜这么喊了,但是清雅还是一动不动。
季昭华抱住晴霜气的发怒的身体,抖着声音说:“别难为她了,她也是职责所在。”
王妃派到季昭华身边的探子,自然是要寸步不离的,这时候她怎么可能离开呢。潇湘馆泼水这样的事情,实在是诡异的很。
果然,清雅没有动,潇湘馆里的人忍不住出来了。
官话一堆,不过就是:“小的该死,竟没有看到人,真是该死,侧妃娘娘已经知道了此事,让小的请季姑娘进去换身衣服呢。”
这时候谁也管不了那么多,晴霜扶着季昭华进去换衣服,清雅自然是亦步亦趋的跟着,寸步不离。
其后,一切都还算顺利,许侧妃根本就没有露面,只是让下人带着季昭华她们进去,拿了崭新的衣裙让季昭华与晴霜换上。
换好衣服后,一众下人少不得进来又请了一次罪。
季昭华没有多做计较,只说:“想来这事你们侧妃娘娘是不知道的,我这衣服也换了,也没什么损伤,这便去了,不打扰你们侧妃的清静日子了。”
等出了潇湘馆,晴霜已经忍无可忍的嚷嚷起来,“小姐,你怎么不好好责罚她们呢!简直就是胡说八道,说什么,她们并没有看到来人,咱们三个人难道还能看不到!我看她们就是看不惯我们,想找茬!”
季昭华伸出手指戳晴霜的额头,“你呀。”季昭华表情显得有些无奈,“我们被人看不惯不是应该的么,泼点水怕什么,她们能泄了火就成了啊。”
这么想想也是,季昭华现在可不就是所有人心上的钉子么。昨晚王爷半晚上离开,这府里的人可不就是要落井下石么。
晴霜不屑地撇撇嘴,“等着将来小姐有份位了,可这些人还敢不敢这么欺负人。”
季昭华不置可否。
清雅还是冷冷淡淡,活死人的样子。
——
回到清风馆,季昭华挥退了所有人,坐在卧室的床榻上。
等外面连一丝声响都没有的时候,季昭华才颤抖着手,将身上的衣服脱落。这身衣物是刚才在潇湘馆换上的,从穿上开始,季昭华就察觉到了其中的不寻常。
一路压抑着自己的心情,尽量不让清雅看出什么来,甚至连晴霜,季昭华都没有透露一分。
在衣裙的夹层里,季昭华摸出一张纸来,轻轻的打开。
一切安好,保重,勿念。——省身。
落款是:省身。
季昭华将这张纸贴在自己的心口上,口中念念:省身,省身。。。。。。。
“姐姐,为什么我没有字,哥哥却有。”季旷九岁那年还是胖乎乎的小娃娃,追在季昭华的身后,喋喋不休的问。
定国公忙着公事,国公夫人被内宅那些姨娘小妾拖住,没有任何闲杂的时间照管季旷,季旷本就是幼子,不像季昊身上带着嫡长子的责任,所以对季旷,定国公以及定国公夫人,都没有如当年教育季昊一样那么用心。
不是不疼爱,而是想着这个幼子,就让他快乐的长大就好。
季昭华被季旷追问的不厌其烦,却不能发脾气,只能好生好气的说:“哥哥今年满二十岁啦,爹爹自然要给哥哥取‘字’啊,等你二十岁的时候,爹爹也会给你取‘字’的。”
小胖子根本不管这些,扭着小身子就缠上季昭华,追的季昭华,无论如何也要有自己的字。
季昭华实在被弄的烦了,没好气地说:“那行,姐姐先给你起个‘字’,等到你长到二十岁,爹爹给你取‘字’,姐姐给你取的就作废怎么样?”
“好耶。”季旷欢呼雀跃。
季昭华为此还真的查过很多典籍,最后一拍板,就这么定了,“叫省身!”
季旷虽说已经入学,但是夫子对他的教育不似对季昊那么严厉,日日都是以他开心为主,很多东西,他还不懂。尤其季旷从小偏武轻文,跟偏文轻武的哥哥季昊完全不同。那时候定国公就曾慨叹过,若是按照天份来说,季旷应该从武,而季昊本该从文的,但是定国公自己已经做到了文人之首,家中嫡子还是要往军队里发展才是两全之策。
季旷不明白,“姐姐,省身是什么意思?”
季昭华有些自鸣得意:“子曰:‘吾日三省吾身,为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传不习乎?’,省身的意思就是让你每天都检查反省自身,这可是圣人说过的话。”
季旷当时欢呼的声音似乎就在耳边。
从久远美好的回忆里抽离,季昭华心痛的泪满于睫,省身是只属于他们姐弟的暗语,暗藏着曾经那些亲密无间的岁月。
只不过。。。。。。。
季昭华仔细的审视着手中的纸张,这字迹虽然仿照的很好,但是却绝不是她弟弟季旷的字迹。
季旷的字开始的时候一直都是季昭华教授的,对季旷的字迹,季昭华铭记于心。
如此说来,这字条是什么人的字迹呢?
第54章 共侍一夫()
刻意模仿的字迹,虽说力求与主笔人的字迹,但是本身的气质还是无法完全湮灭的。季昭华曾经被名师指导惜字,系出名门的季昭华对于字迹的鉴别拥有一定的能力。
仔细瞧着这纸条上的字迹,藏不住的是执笔人本身的锐气与锋芒,用季昭华还不多的生活阅历来瞧,此人绝对是个运筹帷幄于千里之外,心有沟壑的男人。
这个判断倒是让季昭华放下心来,这样倒是错不了了。季旷时年只有十五岁,先不说如何逃出周国的掌控,就说逃出来之后的日子,季旷同季昭华一样,是养尊处优长大的大家公子,又遭遇到季家那么残酷的满门惨案,一时间十五岁的季旷只怕是难以为继,无论是心灵还是身体,都会遭受到全所未有的打击,季旷想安稳的活下来,最有可能的前提就是如季昭华一般,有人救了他,将他保护了起来,并且,劝告季旷有了活下去的勇气。
救了季旷的这个人,应该就是今次这纸条的执笔人。
季昭华心念直转,当初夏侯慎救了季昭华为的是周朝的布兵图,那么现在这个人救了季旷,为的恐怕也是这个东西。想不出当初那份布兵图季旷有没有看过,季昭华只能寻来干净的一块雪色帕子,想了又想,模仿着大哥季昊的字迹,给弟弟写了回信。
内容也只有几个字。
活着就好。但凡我有,尽管张口。——芃芃。
季昭华十五岁及笄的时候,定国公季骅给季昭华取了这个‘字’,芃芃,典故诗风啵缭爻郏骸拔倚衅湟埃M芃其麦。”芃芃:形容植物茂盛。
当初定国公给季昭华取这个‘字’是希望将来季昭华嗣子茂盛,能安享一世太平,却没有想到最后季昭华的第一个孩子,就被那样残忍的嗜杀。
季昭华写下芃芃两个字,手指都是颤抖的,当年家中爹娘兄弟,每每唤起她的字来,都喊着无限的宠溺,到如今,知道她‘字’的亲人都已经成为了泉下之鬼。
就凭着这世上,她还有一个血脉相连的亲人,季昭华觉得自己都不能放弃,要勇往直上的拼下去。
季昭华很小心的将帕子缝至在衣裙的夹层里,若是不翻找查看,是断断不可能发现这其中的奥秘的,确保万无一失之后,季昭华才叫了晴霜进来,让晴霜将衣物送回潇湘馆去。
晴霜有些想不通,“小姐,这衣服咱们都穿过了,送回去也是被丢弃的下场,您又合璧多此一举呢。”
这话说的在理,许侧妃的家世显赫,就算是在这府里不受宠,也绝对没有穿季昭华剩下衣服的道理。季昭华不想让晴霜起疑,解释道:“你个傻丫头,哪里是为了让你把衣服送回去,而是让你把衣服讨回来。咱们的衣物刚才都换在潇湘院里了,你不去拿回来,将来万一出个什么事情,可如何是好?有口都说不清的。”
这个话,晴霜是赞同的,别说是这府里,就是寻常百姓家的女儿家,身上的衣物,荷包,首饰等等的东西上面都会绣上或者是刻上属于自己的图案,有时候是名字中的一个字,有时候会是有象征意义的花卉。
反正就是不能随意丢弃就是了,要不然到时候有个什么栽赃陷害,就是有百张嘴也是说不清的。
季昭华的衣物上全部都绣着向日葵,这是季昭华最喜欢的花,也暗喻了季昭华这个名字的寓意。晴霜心里明白事情的重要性,抱起季昭华叠放好的衣物就跑了,她可是看过宅斗剧的,这种事情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不过晴霜回来的时候还是耷拉着脸,季昭华还以为是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