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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在叫你。”
紫丁香神秘高贵的气息，像是擦过她耳边，萦绕在她耳际，让她耳根子都毛了起来。
她讨厌，讨厌自己在别人面前出洋相，尤其是，好像不止一次在他面前出丑了。
秀气的眉尖拉拢，斜睨了他一眼，收拾心神，回头，回答柳老师：“老师，你叫是我——”
“我听你在竹阳的班主任说，说你会拉小提琴，而且拉的很不错，怎样，给我们露一手？”柳老师放在小提琴上的手，看着她的目光都像是有所期待。
王珊燕再次被一震：何皎皎不止会俄语，会拉小提琴？她怎么以前都不知道，她和她妈妈都不知道！
皎皎爸和何皎皎是联手欺瞒她们母女！
何皎皎吸口气，慢慢道：“老师，我是在家里和家母学过琴艺，但是，从没有参加过比赛，我怕我拉出来是献丑了。”
老师们对她这话，却是极快地感到了诧异。
以她年纪，她学琴如果是跟着家里人学，应该是十多年前的事了。那时候，国家经济未腾飞，像竹阳那样落魄的地方，能有几个孩子小小年纪接触并接受小提琴的教育。除非是富贵人家，或是音乐世家之类的家庭教育。
何皎皎的皎皎妈莫非是音乐家。
“你妈妈是小提琴家吗？”柳老师兴致地问。
王珊燕只听王兴芳说过，说皎皎妈没什么了不起的，论样貌，都不及王兴芳的一半漂亮。以前，皎皎妈好像是在百货大楼当售货员。一个售货员怎可能会拉小提琴。
何皎皎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她妈妈没有和她说过自己是怎么会拉小提琴的。何皎皎也从来都没有留意过这点。妈妈教她学小提琴，不是要她出人头地，只是爱好，只是喜欢。母女玩音乐时感到非常幸福和快乐。所以，皎皎妈去世以后，何皎皎等于失去了知音。拉小提琴，变成了很是痛苦的一件事。
皎皎妈留给何皎皎的小提琴，到现在都被她寄存在了爷爷奶奶家里。
王珊燕听到何皎皎自己否认了，心里头乐了：这些老师肯定都是不知在哪儿听人家胡说八道的，皎皎妈不是小提琴家，何皎皎更不是会拉小提琴的人。何皎皎要出丑了！
第26章 【26】面试（六）（）
柳老师听到说不是，或许有点失望，却坚持要何皎皎拉上一首给她听：“这样吧，你随意拉一首给我听一下。”
“老师？”何皎皎不解。
“你会说俄语是你的优势，但是，如果你会拉小提琴，我会给你更多的机会。”柳老师意味深长，“我不是俄语老师，我是北城的音乐老师。”
王珊燕更高兴了，柳老师的话等于否决了何皎皎的俄语才华，何皎皎只会说俄语没用。而何皎皎会不会拉小提琴，在她王珊燕看来够玄。她和她妈妈都从来没有看过何皎皎拉过小提琴。如果没有记错，何皎皎有两年以上没有拉过小提琴了。
熟能生巧，疏而远之。何皎皎是以前会拉小提琴，然而这么长时间没有拉过，现在突然要她表演，够玄了。
何皎皎深深地换口气。
北城的面试出乎了她的意料，她之前一心思都扑在文化课上了。
她是不知道，北城作为第一名校，每年中考有择优录取学生的权利，缺的不会是文化课优秀的学生。北城要全面发展的学生，尤其具有优秀特长的学生。
何皎皎没有参加过音乐比赛，没有拿过名次，比起北城的音乐特长生，优势并不明显。在这个时候，选择退出或许是最明智的选择，要是在这群北城的名校老师面前出丑了，恐怕到了另一家学校没有考试之前，北城传出去的风评严重会影响到她下一所学校的录取。
贝齿轻轻咬了下嘴唇，何皎皎在拉或是不拉之间犹豫。
老师们或许都猜到了她的想法。学生们形形色色，他们见过不少，但是，像这样的女学生实在少见。
聪明，睿智，不止如此，稳重，不轻浮，不攀高。在老师们的心里，眼前这个穿着土里土气竹阳校服的女生，有让人眼前一亮的气质。
你拉吧，拉不好我也会收了你的。柳老师甚至为自己心里突然冒出来的念头感到吃惊。
她是对眼前的女生起了怜悯之心吗？
“何皎皎同学，你可以放弃。”柳老师残酷地下了决定。她能当到特长生考官，学校的音乐部部长一职，绝对不是个普通的老师，绝对不会违背考试的原则。
王珊燕“钦佩”地看着苛刻的柳老师，等待何皎皎打道回府，接着，她可以看何皎皎哭丧一张脸了。
在所有人的目光专注地落在何皎皎一人时，似乎都忘记了三个男生的存在。
李润刚发现黑头注意力都转移了，对言若希说：“我们检讨算是做完了吧？”
“不知道。”言若希瞎应，对于自己接受什么样的惩罚像是毫不在乎。
李润刚无聊都眺望，在看到窗户上时大吃一惊。
不知何时敲响的下课钟声，使得一群学生，在听到有趣的新闻之后，蜂拥而至，趴在老师办公室窗口上争着看热闹。
一双双趴在办公室玻璃窗上的眼睛，流露出各式各样的神色。
如果这些人，只是为一个转校生而来，李润刚是不相信的。
北城来转校生，又不是第一次，学生们早都习惯了。但是，在转校生考试的现场，能看见白林秋和言若希两大才子美男出现，绝对是个前所未有的大新闻。
第27章 【27】面试（七）（）
很快，有人发现了，何皎皎考试要用到的小提琴，是白林秋拿来的，而且是白林秋自己用的琴。
这可让学生里头炸开了锅。
“什么来路？”
“我没有看错吧？白大神把他自己的琴借给她？”
白大神有洁癖，什么东西都不让人随便碰。言若希想碰白大神的肩膀，都要被白大神打手。白大神的小提琴是白大神最宝贵的东西，几乎从不离身。
学生们叽叽喳喳，想不明白新来的转校生稀奇在哪儿，让白大神舍得贡献出自己的爱琴。
白大神不是很讨厌女生吗？讨厌到，长得像女孩子的言若希都时常被白大神唠叨。
“白大神不会像说其她女生一样说她丑吗？”
“你说的是言若希吧。”
白大神和女生保持距离是因为洁癖，言若希是嫌弃人家女孩子丑。
对于从窗缝飘进来的两句话，躺着中枪的言若希一双丹凤眼：怎么又关我事！
李润刚反正觉得两位兄弟是半斤八两！
不知道这是白大神的专属小提琴，何皎皎下定了决心，不能让皎皎爸失望，伸手取出了箱子里的小提琴。
室内室外一片安静，聚光灯像是笼罩在了何皎皎一个人。
王珊燕紧张到咬了自己的舌头。
众人心里其实想的是，何皎皎选择放弃更好。因为何皎皎不知道，柳老师是有名的音乐家，以前在知名乐团里是当首席小提琴手的。当面考何皎皎小提琴，柳老师绝对称得上是最严格的考官。
所有人在等着看何皎皎好戏的时候，何皎皎的心却没有在这了。
几乎是在拿起琴的刹那，何皎皎感觉自己像是接触到了妈妈的灵魂。
这把琴，拿上她的手时很奇怪，和妈妈的琴，好像一样。
手指抚摸过银丝般的琴弦，指腹感受弦丝的材质和弹性，和妈妈留给她的琴，一模一样。在看打造出小提琴的木材，和妈妈的琴，也是一模一样。
为什么会如此相熟？
何皎皎蹙紧的远山眉，落在小提琴内内壁上隐现的几个字母。若隐若现的字母，似乎是在向她揭示什么。
啪！在她聚精会神的时候，柳老师站了起来，轻轻拍了下掌心，意思要周围所有人安静，考试正式开始。
不能犹豫，没有犹豫的时刻了。想到皎皎爸，何皎皎闭上眼，灵巧的中指按在了琴弦上，左手拉弓。
琴弓在如丝的琴弦上滑动，悠扬的曲声，蕴藏浓浓的中国古风，在室内飘荡。
曲调在欢快带着悲怆，动人心弦，再熟悉不过的乐符，是让所有人惊讶。
“是梁祝！”
“我没有听错，是梁祝吧？”
大家争先恐后的议论，是由于懂得小提琴的都知道想拉好梁祝不容易。梁祝属于九级的曲子。一个连比赛都没有参加过的初手，在考试时竟然选了梁祝。而且，竟然，拉的不错！
音乐的世界是最直观的，任何听众，不需要专业辅导，只要用耳朵听，都能听出拉的好不好，耳朵是骗不了任何人的。
王珊燕抓住衣服的手一直抖，抖到嘴唇都发紫了。
那些人，所有人，都在看何皎皎。何皎皎此时此刻，像是站在舞台中央聚光灯下的超级明星，土里土气的竹阳校服，伴随美妙的琴音，像是都焕然一变，成了光彩夺目的礼服。
原来，一个人发不发光，不需要衣服，不需要容貌，只需要她手里有一把琴。
第28章 【28】及格（）
梁祝整首曲子长达二十多分钟，最难拉的部分，要属于后半段结尾处的化蝶。
何皎皎全心全意都投入到了音乐的世界里面，对于外界所有的声音都听而不闻，最终，琴弓完美地一划，停止了乐声。
安静。
室内室外，都是安静。
何皎皎心头突突地跳。这是她第一次当众表演，是好是坏。她自己也不清楚。只知道自己是尽力了，按照母亲教的，拉完了。
王珊燕咬住了自己的手指头，只听室内好像响起了掌声。
寥寥几下掌声之后，议论的声音盖过了一切。
有人说好，有人说坏。
说坏的，都是比较专业的人，能听出何皎皎最少拉错了好几断音符。
说好的，不是很懂小提琴，只忠于自己的耳朵，认为她拉的好听。
老师们的阵营一样分成了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