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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皎皎吃惊地望向他。
只觉她的眼神瞟过来，竟像是有一丝隐隐的不安。白林秋心里头一跳，几分复杂的心情。
柳老师见何皎皎居然毫不知情大神的情况，比何皎皎更诧异，和何皎皎说了：“平常，高二结束，有些特别优秀的学生，会被学校提前保送。因为北城的课业安排，是一般高中要读的课程，都在高二提前教完。高三一整年都是在复习准备参加高考，读下去对于成绩特别优秀的学生没有意义。大神的学习成绩很好，全年级经常前几名，保送是肯定的了。”
意思是，他所说的期限，其实不到两年，可能一年都不到。如果，他是明年准备提前毕业的话。
何皎皎忽然不知道怎么形容此刻自己的心情，复杂的，五味杂陈。
第292章 【292】美丽的二重奏（）
太突然的消息了，感觉是她上回没有消化完他的话，接着又重重地一击。
“这次的金秋音乐会，你由于没有参加过团体表演，是不可能参加的。”柳老师继续说，“所以，让我听听你们两个一起拉的曲子。或许，是你们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共同的演奏。”
何皎皎从来没有想过参加北城乐团的表演，因为她加入乐团，只是由于柳老师的邀请，对于是否参加兴致缺缺。只是，现在听见柳老师这样一说，和他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让她的心里头莫名其妙地浮现出了一丝酸楚。
不管大神自小到大对她那么“可恶”，无法否认的是，大神的才华，她只听过一次，都被吸引了，牢牢地吸引了。
不是什么人都能和大神一块表演的。
柳老师这样笑嘻嘻地和她说。
何皎皎感觉脑袋都空白成了一片，麻木地拿起琴弓，和她刚刚热情地投入完全不一样。
可是，这只是一会儿的功夫，当身边的提琴发出美丽的乐声时，她全身不由自主地一阵哆嗦。
闭上眼，随之他的乐声，像是飞入了天籁。
柳老师取下了眼镜，看着眼前这两个爱徒，感觉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此时此刻。
真是她至今听过的最美丽的二重奏。
美得让人想流泪。
圣母玛利亚。
是圣母玛利亚。
这两个孩子，是怎么能拉出这么温柔的乐声，和天堂里的那位母亲一模一样。
陶醉了。
痴迷了。
是不是她错了，告诉他们两人，这可能是最后一次。
声音在室内盘旋，美丽的音乐，是不被任何能阻挡得住的，金子肯定是要发出光芒不胫而走。
当周雪洁和高志明分次走出乐团后台，听到圣母玛利亚的刹那，同时一震。
同时，乐团那些过来参加练习的团员们，都在议论着柳老师去了哪里，大神去了哪里，接着有人发现了何皎皎不在。
“真令人讨厌的东西。是不是巴结柳老师让柳老师单独授课？”
“不要说了。听说，她把于若燕都给——”
后面的窃窃私语，让本来想彻底忘记这道耻辱的于若燕，宛如无处可遁，只得拿了自己的小提琴藏在他人都见不到的角落里面。
副班看到她这个下场，感觉心里头不觉地一跳，很是慌张。
如果没有记错，明天，摸底考试该放成绩单了。要是到了那个时候，她败给何皎皎，岂不是和于若燕一样的下场？
“周学姐。”
众人见到周雪洁出现，纷纷起立尊敬地行礼。
周雪洁环顾一圈，见自己那些人，一脸颓丧的一脸颓丧，紧张的紧张，只有李香寒面对她的微笑中充满了自信。
由于白奶奶那句话，李香寒作为第二小提琴手出现在金秋音乐会上，成为了最大的可能。
想到可以和大神同台表演，李香寒笑眯了眼睛，不以为何皎皎能有这个机会。
何皎皎是不可能参加乐团表演的。
“听，好像是圣母玛利亚。”
第293章 【293】柳老师的秘密（）
“谁在拉小提琴？是二重奏吗？”
“好好听，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曲子，是谁在拉？”
李香寒跟随他人的声音一听，听见了隐约从后台传出的圣母玛利亚。
没有人敢动，只要想到如今乐团内失踪的那几个人。因为这是北城乐团的地盘，不是乐团的人是绝对没法进来的。
能演奏出这样美丽的曲子，在北城里，是谁，几乎一想就可以猜到。
是她吗？
是她和大神吗？
一群人焦急地互相交流眼神。
如果是真的，柳老师是什么意思，是准备让他们两人同台演出？
李香寒的贝齿咬破了嘴唇。
周雪洁却笑了，扶着眼镜走过她身边，轻拍她的肩头，像是有意无意地贴近她耳畔说了句：是的。
什么叫做是的？
是说真的是她和大神在一起拉小提琴。
李香寒愤怒地把自己的琴弓摔在了地上。
啪。
一声。
所有人震住。
看向李香寒。
李香寒只是愣了下，急忙弯下腰捡起自己的琴弓，像是对大家解释：“手滑。”
刚才那个刹那，好像所有人都看清楚了她脸上那抹不甘的表情。
副班摸着自己胸口那颗砰砰砰跳的心脏。
太可怕了。
连李香寒都比不过何皎皎的话。
众人都安静的，等着圣母玛利亚的曲子缓缓结束最后一个音符，只觉得听完这最后一个音符后，心里更不安了。柳老师这般看重她，说不定是会破例让她参加金秋音乐会。如果是这样，岂不是代表他们之中有一个人会被替代下去。
何皎皎在缓缓停止弓弦的刹那，没有感觉曲子已经结束了，曲子，仿佛是没有结束的一刻，在带着她的灵魂飞翔。
这样的感觉，从来未有过。她愣住了。
这是大神的魔力，谁也抵不住？
啪啪啪。
柳老师拍掌，高兴地对他们两个说：“拉的真好。是我听过的最感人的圣母玛利亚。”
这是最美的赞美词了，比起说最好最佳。
音乐的本质是感动人心，没有其它。
白林秋却仿佛什么都没有听见，弯下腰，把自己的小提琴放进自己的琴盒里。
何皎皎感觉他有点怪，自从上次去了白家他和她说了那番话之后，他一直怪怪的，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对了，徐慧宣今早还说他好像被关了门禁，现在不准和言公子李公子他们一齐风流了，说是老人家的意思，要他好好学习。
说到学习，何皎皎很快记起了自己的任务。
柳老师诧异地看了看他们俩，这两个学生也太骄傲了吧，听到她的夸奖居然一点高兴感动的表情都没有。
白林秋冷静从容。
何皎皎我行我素。
柳老师撇了撇嘴角：“你们是绝配是不是？”
何皎皎：汗！
“我有话和老师说，你先走。”大神突然没有转过头，目不斜视和她说。
何皎皎反正不知道他闹什么别扭，收拾了小提琴盒拔腿就走。
见她走远了，白林秋小心看了下四周确定没人，跟在柳老师后面，小声问了句：“老师是不是认识我母亲？”
第294章 【294】母亲的演奏（）
好像是早有料到大神会问这样的问题，柳老师扶了扶镜片，回过头来：“我一直以为你不会问的，因为你打从心底里不会承认受自己父母恩惠。”
白林秋淡淡地耸了耸眉，表示赞同柳老师这句话。
父母是父母，他是他，他做的每件事，希望都是靠自己的实力，而不是因为父母的名声。
他妈妈或许以前是个有名的音乐家，但是在嫁给他父亲以后，基本在乐坛隐退，在现在的音乐家中毫无名声。
说起他母亲的名字，人家只知道赵雅静是个富太太，白家的大少奶奶，或许有点闲钱在大陆香港两地做生意，其它的，绝对没有人想到过赵雅静以前是什么样的人生。
人家甚至造谣过他母亲是飞上枝条变凤凰的麻雀，要不是巴结上他父亲，赵雅静会很惨。他妈对这些谣言像是听耳边风一样，付之一笑，偶尔，还拿这个和他爸开玩笑。
然而无论如何，他的音乐才华，确实来自母亲。知道这一切的，是源于皎皎妈和他妈的同学关系。要不是皎皎妈的存在，他母亲赵雅静可能连自己曾经是小提琴家的事都不愿意和他提，更别说在他小时候诱拐他拉小提琴了。
“我不知道你妈和你说了多少事。”柳老师说，“事实上，关于你母亲的事，我了解的也不多。你没有问过你母亲吗？”
“她嘻嘻哈哈的，没个正经的。”与柳老师熟悉，白大神吐槽了自己母亲。
赵雅静那人，以逗自己儿子为乐趣，会告诉他实话？他白林秋做梦还差不多。
柳老师大笑了一声，说：“是你母亲的性格，虽然我与她只见过一次面，但是印象深刻。我遇过的夫人里头，唯有你母亲性格阳光爽快，让人看不到半点黑暗，真心令人佩服。”
贵妇人圈子里头，到处勾心斗角的，像赵雅静这样能保持本性的人，极为少见。只能说赵雅静厉害。
白林秋又耸耸肩头，不予置评。
柳老师说起了当年自己在维也纳音乐之都进修时的事，说：“我也是偶然得知。那时候，与一位乐团的老师非常熟悉，他就此说起之前自己遇到过的来自中国的优秀小提琴手，有两名天才到至今都让他念念不忘。只可惜，在她们在维也纳进行欧洲巡回演出最后一场的表演之后回国，突然间两人同时隐退了，再也没有任何消息。一个是你母亲，另外一个是——”
皎皎妈。
白林秋心里默念这几个字。
柳老师拍拍他肩膀：“要不要听听她们的演奏？”
白林秋眼睛微微一亮，求之不得。这也是他找柳老师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