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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先生……夏妈妈精神虽然好了，但身体并没有那么健朗，您这样气她……”
“这里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下人讲话了？！”夏梓修一把拉过她的手臂，直接扔到地上。
佩妮狼狈不堪的坐在地上。
“啪”的一声，夏母一巴掌打在夏梓修的脸上，“你还是我的儿子吗？”
“……”夏梓修被这一巴掌打的怔愣良久，他站在夏母面前，头都抬不起来。
“我只问你一句，你还是我儿子吗？”
“妈……我是。”
“你不是。你是杜芮的男人，你也是我的仇人，你为了自己的幸福，你为了沉迷于一个女人，忘记了你父亲的死，忘记了我们夏家的家破人亡，忘记了我们夏家的委屈，夏家的不甘，夏家的一切。好，你去追求你的幸福，从现在开始，即便在路上看到我，你也不要叫我。”夏母扶着桌子，一句一句冷静的说着。
这一句一句就生生割在夏梓修的心口上。
夏母走到佩妮身边，拉起佩妮，“我们走，这里不欢迎我们。”
夏梓修将夏母拉回来，“妈，你到底要我怎么做？”
夏母声音微冷，“拿掉杜芮的孩子，和她一刀两断。”
夏梓修看着她，“我做不到。”
“那就没有办法了。”
“你就不能给我们点时间？冤冤相报何时了？如果害死我父亲的是杜芮本人，那我不用您说，压根不可能和她在一起，可是，害死父亲的人，不是她，和她无关。”
夏母依旧只是淡淡的看着他，“你是个不孝子。”
夏梓修手松开，这一句话，就像是给他判了死刑，他这么多年的努力，在此刻都变得毫无价值，他一直以来奋斗的目标，没了。
他是个……不孝子。
佩妮扶着夏妈妈，正准备往外走，夏梓修浅浅的吸了口气，将佩妮扯回来，“你往哪走？”
“夏先生，我……”
“在这等着，会有人带你去你该去的地方。”夏梓修的话落下，他上前一步，站在夏母面前。
“要拦我？”夏母好笑的看着这个儿子。
夏梓修抿着唇，闭上眼睛，只听一声闷响。
夏母攥紧着拳头，老眼微微泛红，她看着双膝跪倒在地的儿子，闭上眼睛。
“妈……您生了我，您养了我，我可以对不起任何人，唯独不能对不起您……”夏梓修低头，声音带着说不出的无奈，“从您疯掉的那一刻，我就发誓，不管用什么方法，一定要让您好起来，至少能重新拍着我的背，念一声儿子。但哪怕您一辈子都不清醒，我也会照顾您一辈子。我知道，这个世界上，不会有比爸更重要的人存在，我知道，您恨，您愤，您痛，我都知道，可是妈，这个世界上，什么都可以去控制，包括杀一个人，救一个人，独独人心，不受控制。”
夏母看着夏梓修的头顶，他的每一句话都压在她心口，每一句话，都是他的真心，是他的乞求。
在他很小的时候，她和他父亲总是会讨论他的发旋，说他聪明是因为这旋好看。
发旋依旧清晰，夏母伸手轻轻抚着他的头发。
一个半月前，她刚清醒的时候，眼前是素色的天花板，是她习惯了的住处，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突然清醒，那一刹那，脑子里的每根弦都绷得那么清晰。
她想起她的儿子带着她来到意大利，想起他们一开始并不顺利的生活，想起他的儿子为了她总是伤痕累累的回到住处，又想起突然的某一天开始，儿子眼中的稚嫩彻底褪去，眼神坚定，无畏。又想起，专业的医疗队围在她身边，替她治疗，还想起，他总是温柔的握着她的手，轻声呢喃着妈妈。
那一刻，她迫切的想见到夏梓修，她唯一的儿子，她生命里剩下的唯一亲人。
然而下一刻，一个女人的脸就出现在她脑海里，那个女人名字叫杜芮……
“你是下定了决心要和她在一起是吗？”
“……是。”
第178章 阿容的问题（）
“你是下定了决心要和她在一起是吗？”
“……是。”
“为什么？”她问，“她有什么好，可以让你连父亲的冤死，让夏家的没落都不去计较……”
夏梓修低着头，看着地板，他的膝盖紧紧贴着地板，他还记得上次下跪，是和父亲顶了嘴，被罚的。
跪了整整一个下午。
印象中，父亲对他是那样的严厉却也慈祥。
“她没有什么好，但就像妈，你这辈子可能不会再爱上别人一样，除了杜芮，我也不会再爱上别人了。”
爱情……
夏母相信，他的儿子和杜芮之间是爱情。
即便过去了那么多年，但是她的儿子，她了解，不是那些三教九流的纨绔子弟，随便和女人纠缠不清。
她的儿子，是个性情中人，对待感情，很执拗，就和他的父亲一样。
她不知道这些年，他撑起的这片天空是不是让他变得有够冷血，有够无情，但她知道，他是有血有肉的，无论对外有多冷酷，对内，却是比任何人都来得温柔。
亲情，友情，爱情……
仿佛是他的每一根肋骨。
她想，真希望她自己没有清醒过来。
“那她对你呢，和你在一起，图的是什么，是你的钱，还是你的地位？世界上那么多男人，她为什么巴着你不放？”
“这世界上只有一个夏梓修。”
夏母慢慢扶起他，“男儿膝下有黄金，我不记得我教过你，让你随便下跪。”
夏梓修起身，看着面无表情的夏母，他看不出她的情绪。
“梓修，我给你们一个机会，让我看到她是真心实意想要弥补，让我看到她对你的无怨无悔。那样，我就让你们在一起。再也不会反对，也不会让她拿掉孩子。”
夏梓修眸子微亮，“妈，你是说真的？”
夏母点头。
“但同样的，如果她做不到，我对她没有任何改观，就算会伤她性命，我也一定会弄掉孩子，把她赶出去。”
夏梓修深吸了口气，“妈，我只希望您能多看看她的有点，而不要去盯着她的缺点。”
“这些由我自己来判断。”
夏梓修相信，只要夏母是真心想给他们一个机会，杜芮一定不会让她失望。
“把杜芮接回来。”
“……”
“我不会再随便伤害她。这点你放心。如果你不放心，你可以让她顺便带一个回来，阿容也好。”
听夏母这么说，夏梓修多少还是放了点心。
“那我这就去接。”
“过两天吧，来来去去的，她不安稳。”
夏梓修点头，他看了眼旁边的佩妮，再看向夏母，“妈，我知道佩妮照顾了你许久，但，组织的规矩，没有商量的余地。”
“欺骗你，那是不是要把我也关起来。”
“……”
“佩妮的事情上，你不退步，那么你和杜芮的事情，就不要再想了。”
“……”
夏母走回房间，关上门，佩妮站在客厅里，身影看上去有些怯懦，她慢慢抬起眼，深凹的蓝色瞳孔此刻无助的看着夏梓修。
他上前一步，一手扣住她的脖子，“我当初怎么和你说的？”
“……”佩妮惊恐的看着夏梓修，“夏先生，是夏妈妈她……”
“你照顾她那么多年，一定很了解她，你这么有本事，一定能想得出，让我母亲主动放弃你的方法。”夏梓修凑到她耳边轻声道。
是定在起顶。“……”佩妮身体有些僵硬。
“到底是我母亲利用了你，还是你利用了我母亲，这很难讲。你心里怀的那些心思，真的要了你的命。”
“夏先生……”
“两个小时后，在这个家里，我还会见到你么？”夏梓修轻声问道。
佩妮忙摇着头。
“你记住，这家要是不得安宁，你家也是一样。”
佩妮点头，“我，我会想办法……”
夏梓修松开她，走进卧室，对待其他人，他有很多种手段，对母亲，对芮芮，他手足无策。
走进浴室。
他不知道母亲说的话能不能相信，他不知道自己的话足不足够动容母亲……
他只知道，想让母亲接受杜芮，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他还是只能一点一点的尝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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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堡里，见到杜母的杜芮很是欣喜，一进屋子，就直接扑进了她怀里。
杜母见着自家宝贝女儿，心下欢喜的紧。
“怎么这么晚了，让容小姐过去接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但是一连串的问题也随之而来。
“没有，梓修说我住在城堡里比较安全。”杜芮说道，“白天他没有空。”
杜母抚着她的头发，而后摸了摸她微微有些发肿的眼睛，“饿了吗？”
“我不饿。”杜芮一本正经的说道，但下一秒就搂着杜母的手臂，“但是我肚子里的这一位饿了。”
杜母知道杜芮怀孕了，她看着面色并不红润的杜芮，上上下下，几乎将她看得透透的，而后道，“想吃什么？”
“看到妈妈你，我就什么胃口都有了。”
杜母轻笑，捏了捏她的脸，转身，看了眼面露疲色的施容，“容小姐，你想吃什么，我一并做了。”
施容淡淡的摇了摇头，“您喂饱杜芮就行了，我先上楼了。”
杜芮看着施容，心下顿生一阵愧疚。
她凑到妈妈耳边，“我知道阿容喜欢吃什么。”
“……”
杜母轻笑，两人走进厨房。
见到杜母，关于夏母的事情，杜芮一个字也没提，夏梓修说过，都交给他，那她再提也没有意义，只是多增一分担心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