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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慢慢地用力，紫色的夜光杯被捏碎，慢慢地化成了粉末，飘散在了窗外的夜色之中。
“身为诸葛家的暗卫，真要背叛这一代当家吗？”
淡淡的声音响起，又似带着淡淡的嘲讽。
诸葛元，你不过如此，也不值得红衣为你做那么多。
“红衣姑娘救过我们的命，所以这一次用命来相报。”
身为暗卫，不能伤害主人的性命，亦不能背叛，如果那么做，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所以他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决心。
明明是那么好的人，却偏偏落得如此下场，他为她不甘。
“其实我也不想要诸葛元的命，只是看不惯他活得那般心安理得。”诸葛元他凭什么活得那么幸福？
男子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瓷瓶，放在了暗卫的手上，“有些事他也该记起来了。”
暗卫放好了瓷瓶，点头道：“我明白了。”
他们之间只是为了同一个目的走在了一起而已。
暗卫转身欲走，却又是被男子叫住。
“红衣真的为诸葛元生过一个孩子吗？”
暗卫楞了楞，随后点头道：“嗯。”
身为暗卫，不该有感情，也应该守着当初的那个契约。
只是他们因为她而开始变得像个人。
突然想起了那个已死的哥哥，暗卫的心底也有些黯然。
他们对她的感情或许都一样，可是哥哥极端，极端到认为那个孩子也是对红衣姑娘的侮辱。
所以劫持了那个孩子，连他的话也不听。
可惜，他们的主人却并没有任何的反应。
对于一个暗卫的消失，对于自己女儿的不见。
这才让他寒了心。
第180章 暖暖，不要走（2）（）
对那个孩子，他也有些复杂，但不管怎样，她是红衣姑娘的女儿，主人如此视而不见，也就是说他根本就不在意她。
如今那个孩子回来了，哥哥却没回来。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心底却明白或许他不可能再回来了。
“叫什么？”
男子沉默了许久，才淡淡地问出了口。
“诸葛暖暖，我们也是后来才知道红衣姑娘生过一个孩子。”
当初他们并不是跟随在诸葛元身边的暗卫，所以直到后来才知道。
“关于诸葛家——”
男子又想问什么，却是被暗卫打断了。
“我们只是为了红衣姑娘才走到了一起，至于其他关于诸葛家的事，我什么都不会说。”
他并不想背叛诸葛家，只是为红衣姑娘不值而已，只是看不惯主人对她的忘却而已。
男子没再说什么，暗卫也转身离去。
等到周遭只剩下了他一人，他才淡淡地叹息。
那么多对她好的人，为何她偏偏选了诸葛元？
他们之间真的是相遇的太晚了吗？
纵使口头上再怎么不承认，但心底却是清楚地明白，他喜欢红衣，一直都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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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你有事？”诸葛元望着自己如今的暗卫，有些不解。
他一向不会随意地出现在他的面前的。
下一刻，十一却是在刹那间压住了诸葛元，拿住了瓷瓶，把里面的药丸全部倒了进去。
等到诸葛元无奈之下吞下了药丸，他才放开了他。
“十一，你这是干什么？”
诸葛元从来没想过自己的暗卫会这么做，所以一时之间也没有反应过来。
十一却是从怀中掏出了一把匕首就要往自己的胸膛里刺去，不管有没有对主人不利，他如今的行为已经不是一个暗卫能做的事情了。
所以他以死谢罪。
诸葛元打掉了十一手中的匕首，厉声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181章 暖暖，不要走（3）（）
“为了红衣姑娘。”
十一跪在诸葛元的面前，低声道。
“红衣？”诸葛元不解，“到底什么意思？”
十一的话还未说完，心底就好似有什么东西冲破了束缚汹涌而出。
——红衣，我想通了，我对夕儿只是感激之情。
——红衣，我喜欢你。
——红衣，不要离开我。
很多忘却的东西翩飞而来。
他们之间不仅仅只有那些。
原来——原来——九年前他就慢慢地看清了自己的心。
终于放下了那份成见，那份骄傲，第一次像她表露出了自己的心意，她却只是噙着浅笑看着他，眼底却有种浓浓的哀伤。
下一刻，她却又道，我不相信。
他愤然离去，但却又百般痛苦，终于再次来到她的面前。
——你要怎样才相信？
——如果你喝下这碗毒药，我就相信。
只是他喝下了毒药，却忘了爱她的心。
心底一下子似是被挖掉了什么，风吹过，空荡荡地疼。
诸葛元一把揪起了跪在地上的十一，几乎狂暴地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红衣要让他忘记那些记忆，又为何要让他认为他一直都爱的是宫夕儿？
难道她真的那么恨他？
他知道最初做了很多伤害了她的事，可是他已经想通了，想要从此好好地对她了。
十一望着诸葛元那双几乎血红的眼，淡淡地道：“你明白得太晚了，在你说的时候，红衣已经中毒了，中了一种无法解的毒。
她为你独闯东黎国，伤了东黎国当初的太子，东黎国的人又怎么会放过她？又怎么会放过你？她什么都没告诉你，独自一人承担了一切。
我不知道她到底做了什么，只是回来的时候，她告诉我，一切都解决了。
东黎国的人没那么好对付的，就算不知道，也可以想象她当初受了多少罪。可是最终，东黎国的人还是不想放过她，她后来才发现自己还中了毒。”
第182章 暖暖，不要走（4）（）
“所以——”诸葛元问出口的话已有些微微地颤抖。
“所以在她知道你喜欢她的时候不想让你因为她而伤心，去找了一种蛊，所以你忘记了自己曾经对红衣的爱，一直以为自己爱的是宫夕儿。她只是希望你幸福，就算那个女人是卑鄙地夺了她幸福的女人。”说到最后，十一的声音也有些哽咽。
其实他们一直不明白，为何红衣要为诸葛元牺牲那么多？
到最后也不想让他知道。
明明他对她从来都不好，明明她可以有更多的选择。
想着往日的种种，想着到最后的最后他都不知道她中了毒，想着他在她怀了他的孩子的时候，他却陪着另外一个女人的情景。
想着最后她跪倒在他的面前，求他不要让外面的人知道暖暖是他的女儿的时候。
想着她暗地里为他做了那么多，他却总是在讨厌她的倔强，不解自己的心的时候。
想着这九年来的一切，想着他对他们女儿的不理不睬，想着前几日听到的那些话。
想着——
万般的情绪涌上了心头，一口鲜血从诸葛元的口中喷出，溅在了前面桌案的白纸上，点点血迹，似盛开在雪中的红梅，妖冶不已。
红衣——
那个名字终于终破了层层障碍，在被封印的那个角落浮了上来。
这一刻，所有的语言都无法描绘他心底的那种悔恨，那种痛，已到了极致。
现在他终于明白，心底的那种复杂是什么。
现在他也终于明白，自己所谓对宫夕儿的爱又是什么？
为何她会觉得他这样会幸福？
九年的时光，让一切变得更加刻骨。
那种痛，从心头一直蔓延到了全身，他觉得他的世界分崩离析。
“主人。”
十一立在那里，看着那样的诸葛元，心底突然有了怀疑，他那么做到底是对是错？
红衣姑娘宁愿牺牲一切都要保护的人，此刻终是彻底地陷入了无法磨灭的痛苦和悔恨之中。
第183章 暖暖，不要走（5）（）
那个男子说，诸葛元凭什么活得那般心安理得，他就活该痛苦，活该后悔，后悔自己当初那么对红衣。他这下半辈子就应该活在那份悔恨之中，不得安宁。
他说，他跟红衣姑娘约定过不会告诉主人一切的，但还是不甘，所以他失约了。
诸葛元却是没回他的话，飞一般地离开了书房，朝红衣阁奔去。
血红的眼，空荡荡疼痛的心，骄傲的清远侯，眼角终于划下了男子不轻易流下的眼泪。
他一直都在错，错过了时间，错过了他这一生最爱的女人。
他一直都是错，错在太骄傲，错在太在意自己身为男子的自尊，错在太自以为是，错在明白的太晚。
月色如水，淡淡地洒落，如同往常那般地微耀着整个尘世，丝毫不知那个狂奔而过的男子的心。
“夫君——”
宫夕儿的叫唤声在看见诸葛元那红了的眼的时候哽在喉间，有些话再也说不出口。
她以为，他没对她怎样，终是舍不得伤害他。
她想着去找他，却没想到看见了如此的他。
心底那种恐惧如潮水般袭来，一瞬间淹没了她的世界。
诸葛元停住了脚步，狠狠地瞪向了她，那眼底有恨，有怨，有伤，有痛，就是没有爱。
“夫君——”
宫夕儿还是不想死心，慢慢地走近了他。
九年的时光，真的比不过那些往事吗？
这九年的时光，他对她的好，对她的爱都是假的吗？
她不相信。
九年前，连老天都帮了她，那九年后，也不该对她那么残忍。
手轻轻地攀上了他的手臂，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
只是下一刻，那个一向对她爱护有加的男人却是一把甩开了她的手，任由她跌落在地上。
他记起来了，真的记起来了。
诸葛元恨恨地瞪着宫夕儿，本来还存在的一点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