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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纤纤浅笑着,用浅笑来掩饰内心的惊慌,她不否认柴运说的这些都是实情。她不屑皇后之尊,她不屑嫁与皇族,尽管这数月来她努力地说服自己,但真心难违,她失败了。因为纤纤不想给自己一生留下遗憾,她必须为自己活一回。一时的退让,是忍让,是成全;而一世的退让却是懦弱。在挣扎之后,纤纤已经觅到了自己往后的路。
柴适轻咳一声,道:“来人,送洛阳王出宫。”
“皇上,臣弟……”
“好了,朕知道你想说什么。回去吧,有什么事改日再议。”
柴运要走,纤纤觉得松了一口气。她担心柴运继续说下去,福身道:“恭送洛阳王!”
总管太监道:“皇上,要传膳么?”
“传——今儿就在这御书房用膳。”
又是一桌美味佳肴,纤纤接过太监递来的精美瓷碗,吃得正专心,抬头就看到对面的柴适:他正痴痴地凝视着她,似在沉思,又似在欣赏。目光极是怪异,令纤纤看不透。那明亮如镜的眸子,似要在顷刻之间把她瞧透。
“知道今儿洛阳王是如何说你的么?”
“由他去罢。”纤纤淡淡地应答。
柴运吐实情(7)()
嘴长在别人身上,她管不了,也无法去管。皇甫曜毁她名节,在她离开洛阳之时泼她一身脏水;北凉斡齐尔也毁她声名,非说她与斡齐尔有肌肤之亲,有一段夫妻之情;天下所有的人都视她不贞不节,她听后难过,难过之后却看淡了。有些时候看到的未必就是真,听得到的也未必是真,心在肚里,自能辩识。
“你就不想知道?”
纤纤道:“不想!”
知道了,为自己徒增烦恼,既是如此还不如不知道。“对于纤纤来说,他只是一个不相干的人。”
“不相干的人?”柴适若有所思,“江纤柔呢?”
纤纤咯噔,对于纤柔她纵容过、宠溺过,也曾相依为命过,可是纤柔却害死了柴逍,这是她无法面对却不得不面对的事。“她过得很好,勿须我为她分心。”
“是么?”听了柴运的话,柴适明白了柴运为何要为江平之说情,明白她为了保护妹妹忍辱含屈的所有。如果云纤纤还有弱点,江纤柔就是她唯一的软肋。
“若是江纤柔知晓,斩杀她父兄的人乃是皇甫曜,还能安心度日?”
这些道理,纤纤都明白,所以她才会要皇甫曜瞒着纤柔。
“罢了,一会儿你陪朕下棋,倘若你能在三十子内胜朕,朕就答应你明早出宫。”
“皇上这是为难纤纤。”
既然她是这么认为的,柴适不想反驳,笑道:“朕不想放你离开!”
这算不算他向她示好,向她婉转的表白自己的心意。
“你就留在毓秀宫,待到正月举行大婚?”
纤纤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认真的吃着碗中的菜,继续看他将一道道美味佳肴赏赐于他的后宫。
柴适似看出她的心事,道:“朕要你以后天天陪朕一起用膳……”
纤纤用笑来回应他的话,对于纤纤来说她不可为他停留。而再对恃、反驳只会让气氛逾加尴尬。至少在现在用膳的时候,她不想激怒柴适。
“启禀皇上,淑妃娘娘已备好酒宴,正等皇上……”一名小太监进入御书房,抬头就看到正在用膳的柴适与云纤纤,立刻止住话。
总管太监低声道:“皇上,今儿是淑妃娘娘的寿辰。皇上前些日子答应过她,今儿会陪她一起过的。”
柴适面露两分堪色,这么大的事竟被他忘了。
纤纤站起身,道:“皇上陪淑妃要紧,纤纤告退!”
“不急——”柴适道:“你且陪朕下一盘棋再说。”
倘若在三十子内胜他,她就能离开皇宫。
纤纤心中暗自猜踱起来,唯有如此她方能离开,可是他突然说出这话不是空穴来风。其间定有深意,是真胜,还是像上次那样由他胜棋。
犹豫中,两人已各落四子。
宫人们收拾好御书房,站立各处侍候着,只有棋子落棋盘的声音,还有众人起伏的呼吸声。
三十子内,以和局告终。
柴适感觉像在做梦,看着棋盘上双方各执一半的棋子。她终是没有胜,因为她要为帝王保留一份颜面。
“明儿你不能出宫,因为你已经输了。”
柴运吐实情(8)()
纤纤等的就是这句话,手中一子落定,道:“皇上忘了,你先走棋,纤纤还有一步,这子一落,纤纤赢了半子。”
柴适讷讷地看着棋盘,运筹帷幄不过如此。
只一瞬,纤纤在柴适的眼中看到了些许杀气。她不能入宫,而柴适的身边也容不得她。
柴适满是惊疑,久久地望着棋盘:明明是和局,变成了她胜。
“皇上,纤纤赢了。纤纤告退——”
纤纤款款福身,速速离了御书房。
从御书房到毓秀宫尚有一段路程,身后跟着小芹。小芹略通棋艺,在一边瞧得出神。每下一子她都认真瞧着。
“大小姐,你在使诈?”
“嗯——”纤纤放缓脚步。
小芹继续道:“下到第二十三子时,大小姐趁皇上不备居然连落两子,这样一来皇上不输都难。”
纤纤笑了:“你瞧得还真是仔细。我若不赢,就难以出宫;我若真赢,他……必容不得我。左右为难时,也只好用些下作手段,宁可被他小瞧了去。”
“大小姐的心事还真厉害,就那么小会的功夫就想了这么多。”
“小芹,一会儿收拾妥当,天一亮我们就离开。”
今独淑妃寿辰,想必柴适会在淑妃宫里多等些时辰。若待到天亮,他回到书房细瞧,定会发现纤纤的白子多出一粒。
柴适拥着淑妃,缠绵之际脑海中却浮现纤纤的音容笑貌,她棋胜时的得意,她下棋时的淡定与沉思……点点滴滴,似刻入他脑子一般,连怀中的淑妃也变成了她的模样。辗转、纠结之后,淑妃欢欣地睡着了。
柴适出了芙蓉帐,是如何输的棋子,他还是觉得如迷雾一般。披上龙袍携着众宫人回到御书房。
看着棋盘上的棋子,也没瞧出什么意样。
“皇上,你都快瞧半个时辰了。”
“阿九,你且说说她是怎么赢的,明明是朕赢,可她却……”
柴适话未说完,只听旁边一个宫娥“吃——吃”笑出声来。
“大胆,你笑什么?”
这是一个约莫十六七岁的清秀少女,穿着粉色的宫袍,头上挽着蝴蝶髻。见总管太监喝斥,跪下身来,道:“启禀皇上,奴婢瞧见云小姐下到中途时,趁皇上沉思连落了两子。”
阿九听罢,伸着指头数起棋子来,“皇上,白子三十,黑子二十九。”
柴适恍然大悟,道:“这丫头机警得很,居然连朕也敢算计。”看着地上的宫娥,下棋之时这御书房里太监、宫娥有不少十人,其他人都未发现,唯独这丫头看到了,“你是如何发现的?“
宫娥道:“回皇上,奴婢不懂棋艺,一直都看着云小姐的手。奴婢发现,每次她要下棋时,必是先捏在左手,复又移到右手指尖,可是那一次,她却将左、右手上的两子都下在棋盘上。奴婢虽不懂,可也知道这棋是一人一子地下,她一下走两子显然不对。”
“呵——呵,明明是她输了,朕倒要瞧瞧她还有什么诡计可施……”先前因为输棋而闷闷不乐,此刻发现竟是纤纤使诈,柴适的心情陡然好转,御书房内传出他的朗朗笑声。“阿九,传令下去,明早任何人不得私放云纤纤出宫!”
怆惶离宫(1)()
第五十三章怆惶离宫
这一次总不能怪他失言,而这丫头使诈。!qunaben!胆子不小,居然敢戏弄帝王!
次日一早,主仆二人收拾妥当,纤纤在前,小芹在后,由毓秀宫主管太监带路来到白虎门前。她不能久呆,昨儿深夜就想飞出去,可她不能太过任性,必须按规矩出牌。
看门的侍卫抱拳道:“可是云小姐?”
她进宫数日,章皇后未曾出现过,连后宫嫔妃她也没有见。纤纤暗思:侍卫知晓她姓氏,是有人打了招呼?
小芹道:“正是!”
侍卫笑道:“云小姐,皇上有令,没有出宫令牌,任何人不得出宫。”
“出宫令牌?”云纤纤听说过这玩意儿,说话的当口就有御膳房的宫人赶着马车出去了,腰上挂的正是这种令牌。
毓秀宫太监道:“云小姐,没有出宫令牌是万万不能出去的。不如您回去给皇上讨一道令牌。”
纤纤左右为难,她确实不想再回去了。心里不暗实呀,又不敢赢人家的棋,可是情急之下又只好偷了一粒棋子。如果不回去,站在这里也没用,因为她们没有出宫令牌。
“云小姐,得罪了,没有领牌卑职不能放你出去。”侍卫一脸正气,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
云纤纤与小芹只好再退回到毓秀宫,小坐片刻,估摸着皇上该是下朝归来,携小芹厚着脸皮来到清心殿。
殿门紧闭,小芹通禀来意,一名宫人道:“云小姐,皇上正在小憩,一会儿再来。”
云纤纤只好带着小芹再往毓秀宫方向移去。
没走多远,身后就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云纤纤——”
柴运笑意盈盈地望着她:“怎么?想出宫?”
纤纤再也顾不得谦虚,将头点得像拨浪鼓。她心下犯了难,确实不知道如何面对柴适对偷棋之事的责问,下棋之人最忌的就是此事,输棋不要紧,但这偷棋便会被人视为棋风不正。现在想起来纤纤就觉得难堪,可是她没有后悔之意。
柴运从怀中掏出一面令牌:“呵呵,令牌么,本王倒是有一个,不过……”话还未说完,一把就被小芹夺了去。
柴运还真是没有想到,她们主仆会抢夺令牌,紧追二人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