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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多老?
这么说吧,这是鬼子还没打进来前,当时是井口镇大地主的太奶奶花钱盖起来的。房子土坯圆木结构,外墙刮了石灰,屋顶上还是民国时期的大蓝瓦。正房房顶两侧原本有一对龙形的雕像起对称作用的,但在二十多年前,被当时是红兵的大伯全给敲碎了。
说是封建迷信,要打倒一切牛鬼蛇神
院子面积很大,在井口镇来说足能排进前三。因为爷爷死的早,守了几十年寡的奶奶没有能力为四个儿子另立门户,所以郭茂林兄弟四个都住在这个老四合院里。
四兄弟一家住三间房,还能有两间供奶奶留房客收租。当然,那时候的房租一个月顶天了才三十块,一年中有半年时间还没有房客,所以这点钱只够老太太打桥牌和零花而已。
在家行三的郭茂林在风光正盛的时候倒是买过一处院子,不过住进去的却是二奶。听说最后输急了眼,连那处院子也卖了。
郭嘉家住在院子东北角,炮仗被兄弟俩抬到了自家月台上。反正也是冬天,又是干冷干冷的地区,也不必怕受潮。
吱呀一声,西北角四叔家的房门打开,只穿着一声秋衣秋裤的堂哥郭晋这时探出了半个身子,“郭嘉,怎么才回来!”
“穿上衣服过来!”郭嘉吼了一嗓子。
“等我会儿!”半个身子又缩了回去。
“行了,先这样吧,进屋歇着吧!”
大概是正在做饭,满手是面的赵春芝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门口,看到兄弟俩安置好炮仗后,赶紧的招呼兄弟俩进屋。
中午胡乱扒拉了几口,到现在真是水米没打牙,正是长身体时候的郭嘉早就饿的前心贴后背了。听到老妈的催促,郭嘉应了一声后就赶忙走进了屋子。
从重生回来,这是郭嘉第一次回到家里。
毕竟曾经富有过,即使现在已经落寞,郭嘉的家里还能显示出几分曾经的辉煌。虽然是久了点,但冰箱彩电洗衣机还是一应俱全,八年前打的一整套白色漆面的组合柜还没有坏,在老妈的精心维护下显得一尘不染,为这个家增添了几分温馨。
脱鞋,上炕,有点烫屁股的炕头顿时驱走了郭嘉一身的寒意,让他很快暖和了过来。
直到很多年后拆迁住进楼里前,井口镇的老百姓还是烧炭取暖。煤炭的热量足能融化钢铁,何况是烧热一张炕。郭嘉的几个舅舅都在矿上干活,他家从来不缺煤炭,可劲烧。
“板车已经和你大伯商量好了,明天就可以拿来用。现在你抓紧时间定价,别等到明天才现决定!”锅台紧挨着炕,老妈一边在铺在炕上的面板上擀着手擀面,一边提醒着郭嘉。
“都订好了!”
郭嘉想了想,道,“小二踢脚卖五毛,中二踢脚卖一块,一捆十个,尽量是成捆的卖,实在不行再打开。鞭炮卖五块,价格都比炮店里便宜点。我粗略的算了一下,要是都卖完的话,大概能挣四百多!”
一听儿子心里有谱,赵春芝也放心了很多,“行,不过明天你先得去和李武说一声,让他通知一下消防那帮人,免得到时候被没收了还得再找他要!”
郭嘉点点头,“我知道,妈您放心吧!”
听着这二人对话,一旁的郭文这时道,“明天我和你一起去,多个人也多个帮手。复习的事儿你别担心,该看的都看了,该背的也都背了,也没什么重要的地方可留意了!”
看来大哥也想为这个家做点事,郭嘉不想打消他的这种积极性,“那好吧,明天你跟着我一起去吧!”
刚刚答应了郭文,穿上了衣服的郭晋这时就推门进来了,“郭嘉,你咋才回来?”
四叔家也是三个孩子,不过只有郭晋一个男丁。所以四叔和四婶从小都宠着他,有什么好吃的先给他,有什么好玩的也先给他。可就算这样养着,郭晋的身板依旧瘦的像根柴火棍,甚至还比不上长期营养不良的郭嘉。
“有点事耽误了!”看着郭晋,郭嘉道,“和你爸妈说了吗?”
郭晋点头,“说了,反正在家也没事,他们门市里也用不着我,就当是提前体验一把生活了!”
听到这话,郭嘉的心里还蛮感动的。就这么一个儿子,四叔都能舍得让他忍着寒,担着风险的帮郭嘉的忙,不愧是亲叔叔。
郭嘉记得,上一世郭文上学的很多费用都是四叔出的。要知道那时候四叔虽说是院子里日子过得最好的一个,但那也只是相对来说。毕竟自家也有儿女,即使也经营着一家小服装店,但在那个时代又能挣多少呢?
而且在未来几年的三十和初一,郭嘉一家都是在四叔家过的。这个恩情,郭嘉不能只记一世。
想了想,郭嘉觉得自己现在能做的,也就是让郭晋不再走上邪路了。上一世,这家伙可是没少让四叔操心。吃喝嫖赌抽,每样都占齐了,生生把个家败了。
看着郭晋,郭嘉道,“好,明早你负责去找马军,我和我哥负责把炮拉到老街,咱们分工行动!”
第7章 售罄(PS:求收藏,求推荐)()
吃完晚饭已经八点多了,全家聚在一起又看了一会儿电视,老妈就张罗着睡觉了。
老妈和妹妹睡炕,郭嘉和郭文睡堂屋的高低床。这是重生后的第一夜,即使累了一天,但躺在床上的郭嘉还是翻来覆去的难以入睡,他还在想着那个矿。
在晚饭时,郭嘉再次询问了一番老妈关于那个矿的事,不过老妈真的是所知有限,还是如上一世的那番回答。
当然,也并非一点好消息也没有,老妈告诉郭嘉,矿虽然一直都关着,但各种执照和许可证郭茂林每年都会送检,在法律意义上说,那个矿的手续是齐全的。这也算是郭嘉重生后,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得想想办法把那几个合伙人踢出局!”
你不仁,我不义,这没什么道理可讲。
上一世赵春芝去找那几个合伙人,除了没要回钱来,反而还被羞辱了一顿,这对于郭嘉来说,是不可饶恕的罪过。既然重生回来,那郭嘉就必须赶在这些事情发生之前就干净利索的把事办好。所以此时躺在床上,郭嘉的脑海中已经开始谋划着计策了。
噼啪、噼啪
堂屋里没炕,只能是烧着炉子取暖,因为怕半夜熄灭,火已经被赵春芝用掺杂着大量煤灰的碎碳封住了。这样做虽然炉子不会熄灭,但要烧完的话少说也得七八个小时。井口镇昼夜温差很大,要是没有炉子不断的供热,郭嘉和郭文半夜就能被冻醒了。
侧着身子听着炉子里的声响,处在半睡半醒状态的郭嘉就想起了以前一件趣事。
他记得也是在这一年,有一次睡到半夜炉子就灭了,他和郭文就那么傻不愣登的裹着被子生生扛了半宿。
等到早上起来洗脸,郭嘉拿着铜舀子从水缸里取水时,只听到咣当一声,险些震裂郭嘉的虎口。呲牙咧嘴的低头一看,尼玛,水缸里的水竟然冻住了二寸厚的冰
一个有些心酸的笑话,伴随着郭嘉进入了梦乡。
一夜无话,等到第二天早上醒来匆匆的吃了早饭,郭嘉就从大伯家里推来了板车。一家人都全副武装好,把炮仗和年画都装在了板车上后,像是四个棉花包一样的母子四人就锁门出发了。
郭嘉家离老街满打满算还不到两公里,十几分钟的路程。等母子四人推着板车来到了公社医院门口,时间才刚刚八点。这个时候人流还不算大,不过大多数小贩们已经摆好了摊位。
不像后世的小贩那样见缝插针的乱摆,这个时候的小贩们还算是守规矩,谁家占好的地方,只要人家不说不做,一般很少有人隔天就把摊位摆上去。当然,这指的是正儿八经的人家,地痞无赖除外。不过井口镇的居民集中区域就芝麻大点地方,能有多少地痞无赖?
放下了板车,先帮着老妈把年画摊摆好,郭嘉就把板车竖在了老妈的年画摊边,然后从箱子里把炮仗每样都拿出点来摆在了板车上。
等忙完,时间刚刚到了八点四十,想着公家单位这个时候都上班了,郭嘉就打算趁着人流小的时候去一趟消防队。
哪知还没等他动身,一辆骡子拉着的车就停在了郭嘉的摊位前。赶着骡车的一个穿着皮袄带着棉帽的五十多岁的老汉这时指着二踢脚问,“后生,炮咋卖?”
有生意上门,郭嘉赶忙招呼,“小二踢脚五毛一个,大的一块一个,鞭炮五块一挂!”
老汉,“后生,能便宜点不?”
郭嘉笑了笑,“大爷,这已经很便宜了,你去炮店问问,都比我这里贵!”
老汉点了点头,“好吧,那给我来三十个小二踢脚,再来两挂鞭炮!”
按照井口镇的传统,从年三十到初六一天三顿饭前都有放炮的习俗。抛开年三十晚上放的炮外,老汉要买的炮真不算多。
那时候雁北市的老百姓穷,二踢脚真是卡着数的放,实在糊弄不了家里的孩子,索性就把鞭炮拆散,然后扔给孩子一根香,一个一个自己慢慢放去吧,五百响的鞭炮一晚上都放不完。
但这样年头长了,实在感觉不过瘾的小伙子们就开始自己加工大威力的炮仗了。其实也不难,就是零散的鞭炮都剥开,把火药再集中起来放在某个容器里。
郭嘉和郭晋就干过这事,把火药放在奶奶家用来捣蒜的铸铁罐子里,压瓷实,顺根火药引子出来,然后垫碎干土封口。这玩意危险性太高,火药引子还不能太短,点着了就得跑。
当然,这样放炮的代价就是从铸铁罐子口喷出的一大团黑雾,就像土炮一样生生震碎了家里好几块玻璃,哥俩再外带挨顿打
“好嘞,您等着!”
听到老汉报数,郭嘉就麻利的弯腰从箱子里拿出三捆小二踢脚和两挂鞭炮,上前放在了老汉的骡车上。
“大爷,一共二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