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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进电梯前,一个黑色职业套装递给怀谦几个文件夹。月瞟了一眼,最上面的封面上写着“盘唐村开发项目书。”当时纳了一下闷,盘唐村?挺熟习的字眼,又想不起来。
怀谦问了句什么,黑色职业套装轻声说,月来之前,袁总经理带着点心来找过徐总。
第一次谈话效率很高,月第二天便从怀谦的家搬了出来,只是没想到会搬到子风的家。
这位老人从一开始就对她不友善,如果可以,月希望永远不要再见到。但是不久,去天使之家,又鬼使神差的和子风一起被怀谦、袁玫邀去吃饭,又见到徐爷爷。虽然老人没说什么,但是气氛怎么都不对,觉得肯定有不好的事发生。
果然,再次被徐爷爷唤了去。老人以长辈的专权、以怀谦爷爷的身份、以集团总裁的威言,严厉批评,大声斥责,威逼恐吓。月听出意思了,主要原因是她没有把他第一次见面时的警告放在心上,以及一直以来漫不经心的态度——从来没有人这样轻视过老爷子的话。
老爷子围着月,踱着步,说怀谦是万盛集团的接班人,是M集团的女婿;指责月把他的话当耳旁风,命令她远离怀谦;威协她,若不思悔改、继续这样,会将她赶出学校,赶出这个城市。
其间,月想要辩,还没开口,就被徐爷爷呵住。
她就直立立地站在那里听着了近半小时的训斥。
听到最后,听觉模糊了,具体说了什么,全然不知。脚微微发颤,不敢大口喘气,唯恐引来更多的教训。
见月呆若木鸡,徐爷爷将最后一句话重复一遍:听明白了吗?
月吱吱呜呜,飘渺的点点头。
老爷子突然厉声喝道:回答!
月一个惊颤,咬住下嘴,挤出一个字“好。”声音微弱无力。
老爷子气急败坏,命人带月离开。
黑色套裙、整齐发髻的女人彬彬有礼的将愣愣的月领到楼下。
这突然而来的惊雷打得月脑袋里一片空白。
月恍恍惚惚走到门口,被擦身而过的人撞了下胳膊,才惊觉般醒悟过来,颓废无力地靠在门外的墙上。
当时,她一头雾水。
徐爷爷为什么对她凶神恶煞,因为她和怀谦走得太近。因为怀谦有未婚妻?她做了伤害怀谦或是对不起袁总的事?
或许有人知道。
她拨通子风的号码,问:人与人之间不能随心交朋友吗?她听到子风敷衍的回答:可以,一切随心都可以。然后就断了。
打端木的手机,是一个女孩接的电话,月提了一样的问题。女孩矫情的喊着:端木,有人问你人与人之间能不能随心交朋友?然后转告:没有仇的都是朋友。
月问夏至,夏至回答“朋友不就是我和你这样。”还加问了一句,“宝贝,你怎么了?”
再问千千,千千反问:你在哪里?明天周末,过来玩。月再问一遍,千千才认真回答:物以类聚,合得来的就是朋友。
月又打了与这个问题有关的人的电话,问了同样的问题。怀谦有些担忧:发生什么事情了?声音怎么变这样?
月才意识情绪低潮的时候,声音也变得无力。
振作精神,尽量恢复平时抑扬顿挫的语调:没事,就是想知道。
怀谦笑着回答:朋友讲的是缘份。
月还是不知道她和怀谦做朋友,怀谦关心她,与万盛集团有什么关系,为什么徐爷爷这样斥责她。天空阴霾,与心情一样。
这些问题困扰了月很久,直到怀谦说喜欢她,直到离开后才明白。
大企业中上下级意识、尊卑意识、服从意识在每个人心里根深蒂固,而徐爷爷又是极具代表的那一个。这与芝麻宝贝的工作环境完全不同。
再次想起和徐爷爷第一次见面的情景,徐爷爷当时为什么气恼。因为他在经济界有地位有声誉,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众人见他都是毕恭毕敬的。见多了在他面前拘躬哈腰的人,第一次碰见月这样云淡风清与他对话的人。
第二次见面,徐爷爷对月与怀谦继续见面那么反感,那么生气,那样坚决的阻拦。月在听说现代版灰姑娘嫁入豪门的故事后,想通了这个问题。徐爷爷当时训斥她,与交朋友毫无关系,只是不希望怀谦爱上灰姑娘。
只是她当时太懵懂。
人在上帝面前也许是平等的。但是现实中无论是哪个社会哪个发展阶段,人与人之间都有是差别的,人层次最重要的划分标准就是金钱、地位和声誉。
阶层越高,思想越复杂,所有的事情都会与利益相联系起来。
于是婚姻在古代往往被作为一种政治手段,现今演变成商业行为。
怎样以最小投资获得最大收益是每个决策最基本的原则,企业不断做大做强的信念深入他们的骨子里。
婚姻是最好的一种投资。
自由恋爱往往是这种婚姻的最大阻碍。
所以即使她当时毫无攀龙附凤之心,徐爷爷仍然快刀斩乱麻。
月从来没有跟任何人说过被徐爷爷训斥的事,有一次偶然在夏至面前提起,只是说有这么个老人。夏至怒骂“有些人,有几个钱就以为自己是玉皇大帝,这样的人,自然会有老天来收拾他。”
现在真应了夏至的那句话。
徐爷爷见到月没有丝毫惊讶之情,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忘了两年前的不愉快,或者完全忘记了月这个人。
曾经是个多威严的人,对她对下属对怀谦都那么严厉,现在却双目无神,面无悲喜,动作迟缓——身体和精神都垮掉了。
精神和意志,看不见,摸不着,却那么重要!
92、故人旧事 。。。
月去了学校。
只两年时间,学校地盘大了很多,校门外移了两百米,新铺的沥青路面黝黑瓦亮,两边空旷的红土地堆着几处粗草绳绑着根部大大小小的树杆。再远处一侧是新修的足球场,一侧是教学楼,三五成群或背着包或推着自行车或谈笑或塞着耳机在路上走着。
不管你是否热爱学习,是否喜欢老师,无论带着怎样的心情,只要走进这象牙塔,心都会明朗起来。
太阳姗姗来迟,虽明亮,但没有温度。校园里种植的大多数是针叶和阔叶类四季常青的树,看起来仍然郁郁葱葱。
还记得子风第一次带她来这里,还记得三个人一起打篮球,还记得端木说子风效应的事……
好像隔了好久好久……
月还去了春天花苑的樱花林。此时枯枝光杆一片,让人很难想象到春天时能开出那样浓密烂漫的花。
月立住了,曾经在这里,月侧过头,目光就迎上倚树而立、温和微笑着的子风,那样如春风送暖般明朗而温柔地笑着,脸上棱角分明的线条柔和圆润。
端木说偶尔一笑,倾到全校女生,就是这样的笑吧!
但是很短暂,月走过去时,马上又回到了那个冷峻桀骜的子风。
追逐一翻,两人倒在地上。子风又笑了,不带任何嘲讽或鄙薄,与蓝天白云一样干净分明、爽朗动人。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子风那样的笑容,也是唯一的一次。
那天的子风,那天的笑容,存于月的记忆里,就像刻在石碑上的字,历久不消。
画室开始招生后,月就去了天使之家。
还是那几间老旧屋子,只是原本一个独立于山坡下清静的老院子,因城区扩建,现在四周都是机械轰隆忙碌的声音,不远处还立着一块几米高的牌子,某某养生养老区的规划图。
月看到窗台上有几盆盆栽,就是再过十年也能一眼认出——曾被她毁过两次的阿亮的宝贝。
不是说这花飘洋过海来的?这里怎么会有?
还是那对老夫妇,只是多了一个男人——是夫妇女儿的丈夫。现在这对年轻的夫妇挑过了父母的重担,成了这里的负责人。老夫妇和老师带部分孩子去体检了。只留下年轻的夫妇。
月怎么也没想到年轻的男主人会是她认识的人——阿亮。还是长发,还是拖拖拉拉大大咧咧的样子,只是眼里多了几分沉稳。
阿亮见到月并没有太惊讶。只是淡淡地笑着简单叙述 “我妈动了手术,但还是走了。当时只是想把余下的钱送到这里,没想到连同自己也留了下来”。
虽然几年没见,有孩子还是认出了月。
月仔细听年轻夫妇你一言我一语细数这几年孩子们的变化。哪些孩子长高了,哪些孩子康复得不错,哪些孩子被领养了,然后招拢新来的孩子介绍给月。
最让月欣喜的是小月月已经能自己站稳了。或许常人想象不到,脑瘫的孩子能站起来或者学习都是多么大的奇迹。医生曾诊断说小月月一辈子不可能站立,现在却看到了希望,改变了看法,说小月月借助矫正鞋或许能慢慢学会走路。
月问园区建设的事,女主人环顾几间老屋子,惋惜道:这个院子是我爷爷留下来的,可能马上就要拆了。轻叹一声又换上笑容告诉月:我们一年前就在筹备建新院子了,新的院子建好前,可能先租几间房子……
月深深感慨,阿亮和妻子为这些孩子们付出了多少,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女主人说这三年每年都有人从法国汇钱过来,她清楚那是自己。之后,阿亮开着一台面包车去接老人和体检的孩子们。
她又说,有一个长得很帅气男人也经常来,阿亮的同事,听孩子们说也和你一起来过的,他叫……
屋内突然传来哇哇声,小男孩的哭声拉得很长,女主人没有说完就跑进屋安抚孩子。月跟了过去。同时,她想到女主人说的人定是怀谦——一个善良正直的男人。
不对。阿亮的男同事只有明延、何华,或者是新来的……
一个孩子回忆着:不是,是两个叔叔……声音被哭声淹没。
噢?
月其实没有太多时间去天使之家。她上午画画,下午要教孩子。工作室还在外面开展一些公益的讲座。
夏至即兼老师又兼会计,还管后勤,月的时间也有限,加上招生只收基本教材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