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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度悲痛,极度震惊,月变成一块打进地里的桩,没有思想,没有意识,再后来说了什么,她没再听进一个字。
或许过了一个小时,或许三个小时,月脑袋荒芜一片。她掀开窗帘,双脚已经麻到毫无知觉,全身没有一丝气力,唤了一声“子风”,就直直地倒下去了。
月醒来。向队就在床边。月不哭不闹,轻声问:子风呢?死了吗?他在哪里?爷爷奶奶知道吗?
看到月坐起,怀谦小心翼翼扶住,好似月站在悬崖边上,一不小心就会跌落深渊。
向队沉默了很久,月目无感情地望着,等着答案。她只想知道子风现在在哪?
向队吸了下鼻子,说了三个字:对不起。
月从这三个字里听出的是向队对子风、对秦家两老深深的的愧疚和歉意。
可这不是向队的错。
子风为什么要与她约定一个人也要好好生活,因为他早已料到会有这么一天?
月那时认定,只要她不放弃,就真的没有什么能将她和子风分开,可忘了还有一个,他们无论如何无法与之争夺——死神!
心那么痛,痛到眼睛里干涩。
月艰难地问“子风离开的时候说了什么?”
这个话题很沉重,但怀谦还是回忆了当时的情景:“子风的爷爷奶奶、闵姨、我赶到医院时,子风已经从手术室出来,他拉住奶奶的手说‘老太太,不要伤心,以后怀谦是你孙子,月是你孙女。闵姨,他们也是你的儿女’。秦爷爷当时要打他‘说什么呢,怀谦有爷爷,为什么要当我的孙子’,奶奶也抹着眼泪‘你敢离开?你离开试试,你们这对父子……’”
怀谦眼眶里噙着泪水,说不下去,停了很久才接着说:“子风对我说‘我一直想我是大海上的风,就把我扔那吧。’闵姨几乎是跪着求主治医生,但医生摇头。奶奶晕厥了,爷爷也站不住。后来向队来了,子风说了最后一句话‘血,月儿。’我和闵姨分别照顾秦爷爷、秦奶奶,然后子风不见了。医院说他们有规定,不能透露。”
月为没能最后守在子风身边而遗憾,怀谦好像明白这一点,所以将过程描述得尽量详尽。
向队没有补充。
手机响了,是夏至,极其夸张又兴奋的声音,月甚至能想象她迫不及待的表情“你知道吗,端木说子风是喜欢你的,你们明明就是互相喜欢,啊啊,我好像看到你们在一起……”
月心里又是一阵痛,说不出一个字来。
电话里换端木的声音,还是一样调侃的腔调“如果你们真的修成正果,我也算是媒人啦,虽然,是间接的。”
“什么”月深呼吸,语气尽量平静。
“子风死撑,你又不明白自己心意,我看着关键,就加了一把火,告诉子风你在法国时描的人物全是他。”
生日那天她独自在海边画的素描,原来端木看过。
她喜欢子风的实事,原来端木早告诉了他。
握着电话的手颤抖起来,眼皮止不住跳动,鼻子一酸,泪终于又流了出来,再也说不出话。
怀谦拿过电话走到屋外去了。
月轻声问:“为什么我没有记忆?”
向队合上门,声音极小“你们的脑细胞里有某种自我保护的神经,离开自己的星球就会全部清空,像个婴儿。”
“你们不做研究吗,或许……如果真的能延长寿命或开辟更好的生存空间,我愿意牺牲让更多人生活更久。”
虽然不是圣徒,但相信很多人都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现在还不能,在各方面都不确定的情况下,可能会发生星球冲突,那会是灾难性的毁灭。即便真的延长寿命,目前来说,地球承受能力是有限的,人口迅速增加那也会是灾难,饥饿和战争将无法避免。国际安全联合会的命令是,必须保护好你,并送你回去。我们期待的结果是几百年,几千年,或上万年后,我们能找到更好的生存空间,以解决将来生活空间和生活质量等问题。但不是现在。”
“所以,你们将我送上飞船。”
“是的,当时情况下,你身上的毒我们无能为力,送你返回太空是最好的办法。即使是现在,你的后续治疗和用药还是要持续一到两年,身体机能才能完全稳定。”
“这一切,子风都知道吗?”
“知道,他正式入队的那天,都告诉了他。”
“子风撞人事件与我有关吗?”
“子风在你身边,他们下不了手,所以才想要除掉他。”子风说她会给怀谦带来危险,可因为她出事的却是他自己。
月翻阅报纸,看到一则新闻,大致内容是,某某时间某大楼发生枪击事件,一位年轻摄影师为救人质不幸中弹身亡。
追悼会上,熟悉的,不认识的,满满的都是人。陌生人中的大多数是为子风见义勇为而来的。
月站在子风家人对面,心还是痛着,她告诉自己必须坚强,这两天,不能落泪。特别是在子风的爷爷奶奶面前,因为奶奶已经住院,不能再让爷爷再添伤心。
卿姐的泪静静淌下,铃铛呜呜的哭着,相馆的小女孩们无不伤感。
怀凌来了,盯着相框里冷峻如山的子风,眼睛闪着泪光,“原本以为你是一阵风,不会为任何人停留,可是你却停得那么无奈和悲壮。可以不在乎名利,不在乎物质,可是感情的事终不能洒脱。”
她似乎总是能看透一切,子风为月停了下来,永远停了下来。
“子风!你怎么能这样离开我?”月望着相框,心里一遍遍问。
晨晨来了,掩面而泣“哥,你不是说要照顾我?不是说要看到我做新娘,为我拍最美的婚纱照……”最终泣不成声,泪水汩汩流出,在明延肩上湿成一片。
夏至抱着月哭成泪人,月拼命忍着,可眼角的泪还是无声淌下“我宁愿他没遇见我,没有爱上我,至少他不会离开……”
泪眼相望,夏至更加伤心。哭罢了,擦着月的泪,勉强笑起来“别哭了,你笑的样子最好看,子风肯定也希望你是快快乐乐的……”
怀谦过来扶起月,端木捋着夏至的头发“我曾问他,你们三个人是什么关系,子风说不能让月有希望,不能让朋友失望,所以只能让自己绝望。”
怀谦望着子风的灵位“我会守着月,为你,也为自己。”
或许不是每个人都明白这几个人过去的纠葛纷杂,但此情此景!在场的人无不红了眼圈。
114、解惑 。。。
月侧目,看到二哥站在窗边,腰上拉着绳索,看样子欲从窗逃走。而他手中的枪,正对准了她。
要死了吗?要离开子风了吗?
身下的床被一把推开。嘭嘭嘭,接连三声枪响,弹壳从耳边擦过,月使劲闭着眼。她想的是,如果她真的死了,也没有遗憾呀,因为子风爱她,她已经知道。
可是如果她真的这么离开了,就永远不会知道子风爱她究竟有多深。
“子风!”
月在向队的惊喊声中睁开眼,然后定格——子风攀在床沿上的手连同身体缓缓垂落,可他看着她,笑了,是温柔的满足的笑。
“不不不”,月用力摇头,用力呼喊,却发不出声,抓不到子风的手,心里狂乱,五脏翻腾,血液涌动。
子风,求求你,不要倒下!月在心里几乎绝望的乞求。
翻滚着,嘶喊着,挣扎着,所有的血管都要爆裂般,所有的神经都要扯断般难受,像小草积蓄所有的力量顶开压在泥土上的石块。 “子风……”终于发出了微弱的声音!她缓慢爬起来,慌乱扯掉身上的针管。太多了,怎么也拔不完,侧身一翻,跌滚落地,吃力地爬向子风,一遍一遍喊着“子风……你怎么啦,你起来!”
子风还是笑:“傻瓜,别担心,我没事。”
月使劲摇着头,怎么没事。
子风强忍着疼痛,努力挤出笑容,薄薄的唇颤动着:“还记得我们什么时候遇见的吗?”
“秋天的雨里。”
“知道到现在有多久了?”
“四年。”
“原来你不傻!”
“别说了这些了!”身边枪声不断。
“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
月使劲摇头,眼里心里脑里只有一个念头——老天呀,请你一定要让他平安无事。哪个约定,什么约定?
“一个人也要活得开开心心。”
子风说话那么艰难,吐词那么不清晰。
可月还是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子风当初那么说,是知道会有这样的一天?
不,我不要!我不要一个人,不要你离开我!
后来回想,他的声音和神情里有着从未有过的温柔。
子风缓缓闭上了眼睛。鲜红的血从他的腹部,手臂上汩汩流出,染红了大块衣服,那么刺目,那么狰狞,那么可怕!月抓起子风的手,哭喊“你醒醒,醒醒呀!我再不出去瞎逛,我学习理财,再不吃烧烤,不吃榴莲,我不跟你斗嘴。”地上的人没有再回答她。月泣不成声,“我都听你的,我当墙上的画,一动不动……只要你醒来……”抬头嘶叫“向队,你快救救他!谁来救他?”
向队站在窗边,朝下开了一枪,传来刺耳的爆炸声。
高朋失声叫道:哥!
一切在这嘶哑的喊声中落下帷幕。
月感觉睡了很久,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目之所及洁白无暇。记忆一点点找回,然后惊惧叫出“子风!子风?”
子风哪去了,他在哪家医院?他怎么样了?月急迫地想要知道。
头顶浅蓝色燕尾帽的护士进来了,惊喜道,“你终于醒了!请等一下,医生马上来给你做检查。”
月不知道这是哪里,也不敢多问。摇摇头说,想出去走走。
护士微笑着点点头,“睡得太久,走一下也好,那半小时后,我们再来。”
门被带上了,月没有马上离开,她向窗外眺望,希望能确认地点,寻找逃离的办法。只有逃出这里,才能去找子风。
听到有脚步声,她迅速环视房间,徒墙四壁,没什么可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