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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有脚步声,她迅速环视房间,徒墙四壁,没什么可躲的地方……唯窗户两边收拢着的窗帘。
赶紧闪到其后。
窗帘很厚,中间有一段纱巾,依稀可以看到屋内的人。
进来的人,她认识,是帮助过她的向队。但是发生了太多的事,又在这个地址不明的地方,月不敢出声。
向队将一束花放在窗台上。见床上无人,便按了红色按扭,传来护士的声音,了解到月去散步了,便吩咐立即去找,安排人随时陪同。
他并没有离开的意思,搬过椅子坐了下来。
月还是一动不动。向队说“你来了!”然后是怀谦的声音,“你就是……这是哪里?为什么带我到这里,那天是不是你把子风带走了?”
怀谦来了,但她还是不能动。
怀谦问的问题,月也想要知道答案。模糊中看到有人取了怀谦头上的眼罩。
向队说话永远不带任何情绪,透着冷静严肃的职业素养,“这里是国家安全部的血液研究所,相对安全。让你过来,是因为月在这里,你不用担心,她现在很好。
没有听到怀谦的声音。向队继续:你先坐下,我有话说。
领路的人离开并带上了门。
“月来自另一个星球,我们叫它X。从监测到的数据来看,这个星球97%是水,因为周边辐射太强,且有不明有害矿物,我们现有的技术无法进一步接近。她和我们不一样,对很多人来说,她是科学试验品。其中有一个以强哥为首的组织制定了一个计划,意图延长人类寿命,延伸人类生存空间,为此,一直追踪并想抓住月。另外,袁玫为了你也一直想害月。
月震住,子风一直说要送她走,就是这个原因?怀谦背对月而坐。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她相信怀谦一定和她一样惊异。所以过了好一会儿,才听他问了一句:袁玫?
向队继续:“袁玫为了和你结婚,一直想除掉月。”
怀谦分析:“所以子风让我和月分手。”
向队说是的。“子风的父亲是安全部的,也是我最好的朋友和革命战友,当年追查和月同样特征的人,在一次行动中牺牲了。这个组织的头目也死了,由“二哥”接任,继续实施计划。子风各方面素质都很突出,这样的人才很少,我想要说服他加入安全部,但他认为父亲只顾大任,没有承担家庭责任,一直不愿意参加考试,只是答应保护月。月离开后,他竟然主动提出要加入组织。”
“是为了保护月?”
“或许有其他原因,但是为了月,他尽了最大努力。”
“月什么都不知道?”
“子风说月知道了只会徒增烦恼,他希望月的世界是简单的。但是现在的月和以前不一样了,一切都不知道了。”
“月和以前不一样了是指什么?子风现在也在这里?”
“月的血是粉色的,她的免疫系统大大优于常人,身体里还有大量抗癌细胞,及我们所不知道的有益抗体。从医学上来说,她至少能活两百年。但是二哥无意研制出了对免疫力破坏力极大的药物,袁玫在月的血液里注入了这种药,我们控制不了。我们曾试图将月送回太空,虽然不知道她能不能回到自己的星球,但,总有一线希望。”
“就是前段时间神舟上天?”
怀谦喃南自语“所以子风让我去看直播。”
向队继续讲述“月的意志力超乎我们的想象,她离开了发射基地。毒仍然在扩散,加上实验,生命垂危。子风为月挡了子弹。他知道月愿意在这里生活,把血换给了月,所以一切都是未知数了,月身上又或许有未知的特征,都不确定。”
“那么,子风他……”一个死字,怀谦说不出口。
向队会意。“是的。”
停了好久,怀谦才接着问,“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我已经申请调到总部了。放心不下月,打了报告,得到批准,这才将事实告诉你。因为月身边需要一个人,而我相信如果是你,会做出和子风一样的决定。”
纱帘很密,看不清向队的表情,但从他低沉压抑的声音里,月能感觉到他心里的遗憾和痛楚。
或者是为了让怀谦消化这些内容,向队每说一段,都沉默很久。
月木木地笔直地贴墙而立,竖着耳朵听着每一个字。这些话像往灶膛里添加的一把把干柴,将她身上的血液烧得滚烫,巨大的辛酸夹着被炙烫的疼痛涌遍全身,热泪翻滚而下。
极度悲痛,极度震惊,月变成一块打进地里的桩,没有思想,没有意识,再后来说了什么,她没再听进一个字。
或许过了一个小时,或许三个小时,月脑袋荒芜一片。她掀开窗帘,双脚已经麻到毫无知觉,全身没有一丝气力,唤了一声“子风”,就直直地倒下去了。
月醒来。向队就在床边。月不哭不闹,轻声问:子风呢?死了吗?他在哪里?爷爷奶奶知道吗?
看到月坐起,怀谦小心翼翼扶住,好似月站在悬崖边上,一不小心就会跌落深渊。
向队沉默了很久,月目无感情地望着,等着答案。她只想知道子风现在在哪?
向队吸了下鼻子,说了三个字:对不起。
月从这三个字里听出的是向队对子风、对秦家两老深深的的愧疚和歉意。
可这不是向队的错。
子风为什么要与她约定一个人也要好好生活,因为他早已料到会有这么一天?
月那时认定,只要她不放弃,就真的没有什么能将她和子风分开,可忘了还有一个,他们无论如何无法与之争夺——死神!
心那么痛,痛到眼睛里干涩。
月艰难地问“子风离开的时候说了什么?”
这个话题很沉重,但怀谦还是回忆了当时的情景:“子风的爷爷奶奶、闵姨、我赶到医院时,子风已经从手术室出来,他拉住奶奶的手说‘老太太,不要伤心,以后怀谦是你孙子,月是你孙女。闵姨,他们也是你的儿女’。秦爷爷当时要打他‘说什么呢,怀谦有爷爷,为什么要当我的孙子’,奶奶也抹着眼泪‘你敢离开?你离开试试,你们这对父子……’”
怀谦眼眶里噙着泪水,说不下去,停了很久才接着说:“子风对我说‘我一直想我是大海上的风,就把我扔那吧。’闵姨几乎是跪着求主治医生,但医生摇头。奶奶晕厥了,爷爷也站不住。后来向队来了,子风说了最后一句话‘血,月儿。’我和闵姨分别照顾秦爷爷、秦奶奶,然后子风不见了。医院说他们有规定,不能透露。”
月为没能最后守在子风身边而遗憾,怀谦好像明白这一点,所以将过程描述得尽量详尽。
向队没有补充。
手机响了,是夏至,极其夸张又兴奋的声音,月甚至能想象她迫不及待的表情“你知道吗,端木说子风是喜欢你的,你们明明就是互相喜欢,啊啊,我好像看到你们在一起……”
月心里又是一阵痛,说不出一个字来。
电话里换端木的声音,还是一样调侃的腔调“如果你们真的修成正果,我也算是媒人啦,虽然,是间接的。”
“什么”月深呼吸,语气尽量平静。
“子风死撑,你又不明白自己心意,我看着关键,就加了一把火,告诉子风你在法国时描的人物全是他。”
生日那天她独自在海边画的素描,原来端木看过。
她喜欢子风的实事,原来端木早告诉了他。
握着电话的手颤抖起来,眼皮止不住跳动,鼻子一酸,泪终于又流了出来,再也说不出话。
怀谦拿过电话走到屋外去了。
月轻声问:“为什么我没有记忆?”
向队合上门,声音极小“你们的脑细胞里有某种自我保护的神经,离开自己的星球就会全部清空,像个婴儿。”
“你们不做研究吗,或许……如果真的能延长寿命或开辟更好的生存空间,我愿意牺牲让更多人生活更久。”
虽然不是圣徒,但相信很多人都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现在还不能,在各方面都不确定的情况下,可能会发生星球冲突,那会是灾难性的毁灭。即便真的延长寿命,目前来说,地球承受能力是有限的,人口迅速增加那也会是灾难,饥饿和战争将无法避免。国际安全联合会的命令是,必须保护好你,并送你回去。我们期待的结果是几百年,几千年,或上万年后,我们能找到更好的生存空间,以解决将来生活空间和生活质量等问题。但不是现在。”
“所以,你们将我送上飞船。”
“是的,当时情况下,你身上的毒我们无能为力,送你返回太空是最好的办法。即使是现在,你的后续治疗和用药还是要持续一到两年,身体机能才能完全稳定。”
“这一切,子风都知道吗?”
“知道,他正式入队的那天,都告诉了他。”
“子风撞人事件与我有关吗?”
“子风在你身边,他们下不了手,所以才想要除掉他。”子风说她会给怀谦带来危险,可因为她出事的却是他自己。
月翻阅报纸,看到一则新闻,大致内容是,某某时间某大楼发生枪击事件,一位年轻摄影师为救人质不幸中弹身亡。
追悼会上,熟悉的,不认识的,满满的都是人。陌生人中的大多数是为子风见义勇为而来的。
月站在子风家人对面,心还是痛着,她告诉自己必须坚强,这两天,不能落泪。特别是在子风的爷爷奶奶面前,因为奶奶已经住院,不能再让爷爷再添伤心。
卿姐的泪静静淌下,铃铛呜呜的哭着,相馆的小女孩们无不伤感。
怀凌来了,盯着相框里冷峻如山的子风,眼睛闪着泪光,“原本以为你是一阵风,不会为任何人停留,可是你却停得那么无奈和悲壮。可以不在乎名利,不在乎物质,可是感情的事终不能洒脱。”
她似乎总是能看透一切,子风为月停了下来,永远停了下来。
“子风!你怎么能这样离开我?”月望着相框,心里一遍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