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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意志消沉,拒绝治疗,拒绝进食。怀谦每天都守在床边,心急如焚,却无能为力。
向队只好将她转到工作室,怀谦、怀凌、晨晨、夏至、端木等人轮流开导、劝说,默契般都没有再提及子风。
别人不提,不代表月不会想起。
无论旁人怎么劝说,她都一动不动,如同被抽掉灵魂的木偶。
卿姐站在床边“月,你不能这样,就算为了子风,你也应该振作起来。你知道他最大的愿望是什么吗?画展?不是的。他曾经说过,他想要和你一起旅行,海角天涯,餐风宿露,拍照画画,记录美好的事物让世人欣赏……”
月听着,眼睛又红了。
“别再说了……”怀谦阻止卿姐继续说下去。
“我就是要说,你爱子风,我们都知道。既然你爱他,那么他没有做完的事,你是不是应该继续?”
这些字像针尖,一下一下扎着月。子风的话,她都记得;子风的心愿,她也知道。所有人说的道理,她都明白;所有人的用心,她都感谢。可是她就是提不起精神,就是什么也不想吃,什么事也做不了。
铃铛端来一碗白米粥“月姐姐,子风哥哥走了,我们都很伤心。晨晨姐姐说他到天堂里给小朋友照相去了。我知道你想念他,可是书上说,饿死的人不能去天堂,那你就再也见不到子风哥哥了。所以,你吃一点吧……”
月勉强尝一点,没吃几口,就呛得不行,怎么都咽不下去。
晚上,月又收到一条信息,还是子风发的。“我离开了,暂时的,就像你去法国。现在,换你等我。”
是子风发的?他真的没有离开。为什么大家都不相信她?月望着天花板直到天明。
清晨向队推门进来,谨慎的望了望门后,说“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我担心你等不到子风回来。听着,现在告诉你,你必须保密。总部派子风去执行一个绝秘任务,中枪、抢救都是假的……”
“你说什么?”听起来像天方夜谭。
“我们工作性质特殊,这一点你已经知道。我问你,什么人去执行任务最不会让人产生戒备?”
月摇头。
“死人。具体任务,我不能告诉你。但请你振作起来。”
月希望向队说的都是真的,可实事上,她相信不了。子风倒下,血染白衫的情景,夜夜在梦里出现。
“怀谦不是说子风后来被带走了,也没有亲眼看到被火化。你不是收到他的信息了吗?他走时,还说让我务必告诉你一句话:一个人也要活得开开心心。”
这是她与子风的约定,向队怎么会知道?难道他说的都是真的?
“那我的血怎么变成了红色,你们为什么要骗我?还要骗秦家爷爷奶奶?”
“你的血是有人捐献的。一切都是为了让假象看起来更真实,我们也是迫不得已。”
“那子风什么时候回来?”
“这个不确定,根据经验,可能三年,或者五年。现在的问题是,你这个状态,可能一年也等不到。”
向队说他要去总队复命了,叮嘱月不能跟任何人透露半个字。
云开雾散,天又晴了,花又开了。月积极配合治疗,并回到学校旁听摄影课,将子风的作品按年份整理归类。
所有人都惊奇月的改变,没有人知道原因。
万盛集团挽回部分损失,怀谦拿出一部分给天使之家建新的收养所,公司交给怀凌打理,他只做一名电视工作者。大部分时间仍然陪在月身边,无论月说什么,他不介意,也不离开。
五年后,月去相馆,卿姐给她一张纸,说是相馆重新装修,在子风工作室里看到的。
是一张画了子风头像的宣纸。
卿姐翻过来,纸的背面,写满了“傻丫头”,字是用铅笔写的,已经有些模糊。傻丫头下,依稀可辨“坏子风”的字样。
子风的字刚劲有力,覆盖在月的字上。
心吊了重物般往下坠。
相馆的主题、格局、装饰、工作人员都已焕然一新。只有休息室还在——她学拼音、数学和汉字的地方!
月再次坐下,已然恍如隔日。
相馆里的年轻女孩子们不知道从哪里翻出了以前的合影,议论着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前辈们的故事。一个女孩子用手指点着照片上的人:这个和这个(晨晨和明延)完婚回老家开相馆了;这个(何华)和这个(艾尼)是情侣,后来分手了和这个(千千)在一起了,但她(千千)进监狱了,最终离开了他(何华),后来不见了。她(艾尼)发现自己终于还是爱他(何华)……
离开时,听女孩子们说,隔壁以前开的是画室,有个很漂亮的美术家,听说出国了……
卿姐重复月曾经说过的:物事人非事事休。
月记得一句话:年轻的时候,一切太美好,憧憬爱情,却不懂爱情,一个转身就是一辈子,以为错的只是爱情,却不知道那也是人生!
忽然觉得,这段话说的恰是相馆里那群男孩女孩。
海边举行了盛大的展览,怀谦、徐爷爷、子风的爷爷奶奶、相馆的人基本都来了。端木和夏至寄来了贺卡,并附着照片。阿亮带着孩子们来了,月抱起小月月,一个已经读一年级的小女孩——又一次打破了医生曾作出的不可能的诊断。
铃铛跑过来,手臂在空中划了一圈:“月姐姐,这里真美,但画和照片更美。”
月笑眼弯弯:“嘴巴真甜。可是,我的公主,今天怎么一脸愁容?”
铃铛已经11岁,出落得亭亭玉立。她耷拉着脑袋“我有爸爸了!”月点头微笑“我知道”。之前看了报道,说年轻美艳的儿童摄影界一姐终于结婚了,对象长相一般,职业、财富不明,月关注的不是这些。
今天卿姐就是挽着他的手臂过来的,看他望卿姐的眼神,就知道他是疼她的,知道这一点就足够。
月又问“那你为什么不高兴?”
铃铛嘟着嘴“以前就不管我,现在更加,我都六年级了,可是卿一次也没去学校。”月觉得挺有意思:“别的小孩都烦妈妈管得太多,你应该觉得高兴。”铃铛:“他们哪知道我的苦呀,我总是形影单只,还有人议论我是不是我妈亲生的。”
“你为什么要管别人的想法,谣言止于智者,不予理睬就好了。你妈妈可不容易,把你养得这么伶俐。”
铃铛叹气,又说起学校里放假不组织夏令营活动之类不开心的事。
月微笑:“少年不知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
铃铛却不认同:哪还是什么少年,我现在是一头烦恼向东流!
月拿她没办法。
展览的主题是“风月”,属名:秦枫、秦玥。
月根据子风留下的照片,找到同样的地点、风景,以同样的角度,画下同样的画。所有照片都有一张同样的画,黄山的远景、海上日出、婴儿的小脚丫……同内容的画和照片同时展出,在业界还是头一次,引来社会高度关注,记者、美术、摄影业界的专业人员、爱好者蜂拥如潮。
第一张,是子风在阳光下灿烂笑着的白画像,旁边附着一段话:
如果那天没有下雨
如果没有撞上你
如果生命不曾光亮
我不会知道秋雨让人如此惬意
不会听到心底的声音
在最美的年纪
如果那天没有阳光
如果花没有开得那么灿烂
如果没有铭记那盏时光
我不会看到漫天飘落的花瓣
和比阳光还明朗的笑颜
不会如此想念
黑眸上的发线
那么多的如果
我想要的
只是把你的幸福一并活过
第二张画,是山林远景。旁边附字:
你可知道,
就是这里
我看到你镜头里那片风景
寻着你温暖的气息
认真描绘左心房的用意
好像和你站在一起
你若知道,就是这里
我感受你曾经的心悸
猜不到你当时的想法又有什么关系
用心续写你想象的田地
就是你说过存在的意义
我不要城堡
不要你说他可以代替
只要与我相依
再次遇见请不要诧异
那是另一个奇迹
在天堂里
第五张,是海滩上一串脚印:世界上最远的距离是知道我们相爱,却不能告诉你;最痛苦的事是当我知道原来你那么爱我时,我已找不到你。
倒数第二张,是两个背影:或许你还在期待爱情,或许你早已不相信它的存在。但,如果你的身边有一个人,温柔地叫你傻瓜,为了你甘愿成为傻瓜。那么,无论他有多么的不完美,请好好珍惜他(她),趁还来得及的时候。
最后一张是月的自画像:
我真傻
只闻到春天的花香
忽略了生活里还暗藏撕杀
我真傻
只看到你的打骂
曾不知你内心痛苦的挣扎
白雪飞呀
你说心里住着一个傻瓜
不管天气如何变化
笑容都会在心底写下
白茫茫呀
你究竟去了哪
原来雪化后会发芽
却已不再是同一个春夏
终于明白自己很傻很傻
我剪下一寸寸月光
许一千千个愿
只想听你叫我一声傻瓜
虽然我从不愿应答
月的目光在画上流连,记忆随风翻飞。这几年她拿着子风的照片,走子风走过的路,看子风看过的风景,感受子风感受过的心情,画子风拍过的照片。
她一直等,等子风回来找她。可是一年过去,两年走完,还是没有音信。她联系不上向队,所以只能等,无论怎样,她都接受最终的结果,即使向队的话是善意的谎言。
但实事证明,她的内心还是不够强大——真相还有谜底,那是她更加难以承受的疼痛。
作者有话要说:
118
118、没有真相 。。。
第三年,向队来找她,在法国的海边,两人谈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