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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小孙就被一阵急促的叩门声吵醒,他披了件衣裳开门,看到来人竟是玉晚,想起她那次对楚若安做得那些事情,小孙忍不住没有给她好脸色看。
“姐姐怎么早过来干嘛?楚姐姐还没醒呢,你又想找她说什么难听的话啊?”小孙口吻也不好,这让玉晚觉得自己活得太过失败。
“我有那么可怕吗?难道还会吃了你们不成?”玉晚抱臂环胸斜睨小孙一眼,反正他也没当自己是好人,她又何必再跟他解释什么。
“那可说不定。楚姐姐身体很差,你没什么事的话还是不要惹她了。”
小孙话刚说完,就被玉晚踮脚拍了拍后脑勺:“混小子!姐姐是那种人嘛!这是李大婶今天的药,她今天回娘家了,你赶紧给她送过去。”
“啊?这么早?”
“废话!要是不早我干嘛找你啊,快去快去,别啰嗦了。”玉晚连踢带赶将小孙撵了出去。
她离开的时候正对上刚刚醒来的楚若安,她斜睨楚若安一眼,冷冷道:“吃过早饭来拿药吧,小孙每到这个季节就会咳嗽,我方才急着李大婶的事儿忘了。”
楚若安颔首:“好。”
她今天就打算离开灵犀山谷了,反正也要去向他们道别,正好顺路将小孙的药拿回来,她想,出去以后如果时间还足够的话就去楼兰吧,去那家客栈,或者回犒城小镇也好,只要有属于它们两个共同回忆的地方,就是她这辈子最好的归宿之地。
天色渐亮,小孙还没有回家,楚若安将早饭都放在了蒸笼里,这样一来小孙回来也不至于吃得太凉而伤了胃,然后便去找玉晚。
一路上,她都在想要怎么跟寒冽解释,怎么向他好好做个告别,不管他忘记了也好,想不起来也罢,毕竟那些过往都是事实,她不能也与他一样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
只是,只是……她怕自己没有想象的那么坚强。
兜兜转转,还是到了玉晚家门前,她鼓足勇气叩门,发觉木门并没有上锁,轻轻一推就开了,难道玉晚没在家?
她推门而入,闻到院子里熟悉的药草香,不免又想到了当年的自己,有藏刀陪在身边,也是时常在院子里晾晒一些草药,然后浑身都是淡淡的药香。
越过一排的银杏树,她看到了玉晚和寒冽的身影,刚要开口就看到玉晚笑着扑进寒冽的怀里,面容晴朗如日,而寒冽竟也轻轻抬手环抱住了她的腰身,忽然间,楚若安觉得四肢有些发冷,就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他是真得忘了,忘得那么彻底,忘得一干二净了……
玉晚看到了对面的楚若安,眼底的笑容越发深邃,她紧紧抱住寒冽的腰,低声道:“别放开,就当是让我和李大哥做最后的道别,求你了。”
寒冽闻言,忍不住有些心软,玉晚是个好姑娘,她能放他离开已经是件很不容易的事情,若然他连这一点要求都不答应的话,岂不是太没有人情味了,无论如何,她也是他的救命恩人。
于是,他轻叹一声,笔直的后背如松树般伫立在日光下,淡淡道:“玉晚,是我对不住你。但……请你见谅。”
“别跟我说对不起,爱情本就是自私的。何况……我爱得人是李大哥,并不是你。”玉晚说得都是真心话,虽然她答应了让寒冽离开,那是因为她爱他,舍不得让他难过,但她却并不甘心寒冽就这么跟楚若安离开,所以才设计让楚若安误会。
第260章:一辈子都不会原谅()
就算她真得命不久矣,但玉晚真得一刻都不想把寒冽让给任何的女人,哪怕……他们之间已经相爱。
寒冽无奈,只能任由她这么抱着,冷不妨听到身后传来女子的轻咳声,他猝然一惊,那极尽沧桑的声音不是她会是谁?
所以,当下,他就将怀里的玉晚推开,转身正对上楚若安通红的双目,她扶着银杏树含胸轻咳,整张脸都呛得通红,唇角溢出一丝鲜血,如一把钢刀径直捅进了寒冽的心脏处。
“若安!”
他疾呼一声,楚若安却转身就逃,那么决绝的背影让他心如刀绞。
玉晚站在原地,泪如雨下,唇角的笑意却越来越深,得意中充满悲痛和哀伤,他终究还是走了,还是为了那个女人将自己推开,不闻不问。
她的李大哥,真得死了!
这里再也没有了他的呼吸和味道,玉晚蹲下来抱着肩膀,痛痛快快哭了出来,亦算是为她这一段爱情做个祭奠。
她恨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的!
灵犀山谷的风特别得轻柔,吹在脸颊上就像丝绸轻轻拂过,楚若安一直跑一直跑,将这一生最狼狈最难看的模样都泄露在了清风和阳光面前,她这一生,好像从来如这一刻一般能够将万般都置于身后,畅快淋漓地好好哭一场。
“若安!”
“楚若安。”
寒冽想要施展轻功,可又害怕引起旁人的注意,只好一直紧追不舍,直到荷塘边。她还是不顾一切的跑,仿佛永远都不会再停下来等他牵手,眼看着就要趟进河水中,他心中一急,足尖一点,身影如风快速从背后将她紧紧抱住。
紧得不能呼吸,紧得像要就此箍住她的一生。
时光骤然凝滞不前,他的温暖席卷了她冰凉颤抖的身体,这个拥抱隔了太久,久到几乎是让她用尽了这一生的时光。他的脸埋进她颈间,呵气如兰,带着熟悉的温婉,也有陌生的情愫涌动。
她的心停止了跳动,好似这一刻就已成为永久,好似他们就这样相拥着一瞬白头,一瞬便是一生。
而寒冽,什么都想不起来,脑海中满满都是她的笑容,都是她当年在犒城小镇与他平淡生活中的一颦一笑,他在想,如果还能有那样美好的时光,他宁愿赔上自己十世的寿命。
风,依然在吹,河水,依然在淌,她的眼泪终于又烫伤了他的手背,不提那些心酸,也不提那么生死劫难,她只是颤抖着轻笑着,双手紧紧覆上了那双环在自己腰间的手,滚滚温暖,此生足矣。
世界变得格外安静,周遭的风声水声清晰入耳,一点一点带动他与她停滞的心跳。楚若安刹那泪崩,她曾以为自己再不会流泪,再不会像个小女生那样因相思而崩溃,然而她根本一直都是爱情的囚徒,一个痴傻而又偏执的囚徒。
寒冽一肚子的相思情话都堵在了咽喉处,仿佛这一个久别重逢深深的拥抱就已让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了。他是个杀手,没有感情没有惦念的冷血行尸走肉,在没有遇见楚若安之前,他能轻易掌控自己对人对事的情感投入,因为害怕不能预知的未来和不能改变的结局,所以从一开始他便选择不去靠近,不去拥有,为得不过是十年如一日的潇洒,直到那一日萧风带她而来,一切就变得再也无法控制了……
良久,久到她几乎要迷醉在他温暖的呼吸中时,他清冽婉转的声音才在头顶响起:“对不起,真得对不起。”
他不是个善于表达情感的男人,更是个不懂爱情为何物的傻瓜,所以曾经才一而再再而三的错失良机,害得他们彼此遭受更多的苦难,但这一回,他说什么都不会再放手了。
闻言,楚若安抿唇轻笑,眼泪如决堤的河水不肯停歇,却愈发滋润了她漆亮无比的双眸,她故作轻松拍了拍寒冽的手背,柔声道:“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你一直对我……对我那么好,给我那么多的希望,反倒是我,一味只顾自己,逆天而行,最终害得所有疼惜我的人都一个个惨招横祸。这些……都是我的罪孽,还好你好好活着,否则……”
说到此,楚若安垂眸,用手紧紧捂住了嘴唇,明明说好别再像个小女孩那么脆弱,但偏偏总要事与愿违。
她已经做好了放手的打算,因为自己已失去了那份能力和资格给寒冽幸福,倒不如放彼此一条生路,至少还能让她瞑目。
“别说了。”寒冽也忍不住有些哽咽,总觉得当年那些话好似已错过了最完美的时机,如今迫不及待想要说给她听,却无论如何都开不了口,这样心急的无力像一根悬挂在深井边缘的麻绳,无论抓不抓得住,都看不到一线生机,“若安,其实我一直……”
她骤然转身死死摁住了他的双唇,在他震惊的眸色中,她看见自己眼里的焦虑和畏惧,如同一个仓皇狼狈的小偷,生怕一刹那就被拆穿。
世界越发安静了。
她知道他要说什么,但却不敢听他说出口,因为不单单是他错过的那个美好的年华,就连她自己都没有了享受那份承诺的资格。她时时刻刻都记得,自己已是个将死之人,有些人,有些事,还是放开好,免得他日连生离死别都不能好好做个了断。
木槿花的味道弥漫在整个灵犀山谷间,隐隐约约有梨花的清香扑鼻,让他们恨极了流水时光,却又无可奈何。
“我求求你别说出口。”她垂眸抿唇,冷风中微微轻颤的身体让他忍不住得想要疼惜,“我真得只想再看你一眼,只想知道你还好好的,就足够了。剩下的……剩下的那些就权当随着那场大火覆灭了吧……”
“我已错过了整整一个你。”寒冽将她抱得更紧了,生怕她会再逃开,“若安,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已失去了所有,直到今天才明白何谓生命中最重要的一切。当年,我亲眼看着点刹楼消弭在大火之中,我原以为自己会痛心疾首,至少会疯……但什么都没有。那一刻,火光照红了半个天空,映得如云霞般绮丽,我忽然如释重负。”
他说着,目光遥遥落向不远处随风摇曳着的柳树,洋洋洒洒,尽是数不尽的思念和无奈。
“孤注一掷的下场必定是全军覆没,我早已料到。但那一刻,我什么都放下了,唯独无法割舍的只有你,你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我们相识相处的所有画面一一从我脑海中流走,若是人死之后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