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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透过解药的碧色细细凝望着周洛安的面容,那些记忆里关于他的美好和珍惜早就被一次次的算计所瓦解,从当初在灵犀山谷开始,她已经没有了这个朋友。
周洛安心头是冰凉的,如同万年不化的雪山伫立在了他的胸腔里,他一边难受一边假装着并不在乎:“呵呵,贪婪本就是人类的弱点。何况,朕想要达到自己的目的,寒冽也想要达到他的目的,我们不过是做个交易罢了。”
“哈哈哈。”楚若安仰天长笑,笑声中用尽浑身的力气将那半颗解药丢下了悬崖。
“若安!”
“解药!”
“你干什么!”
最后这声愤怒的斥责来自于周洛安,他快要疯了!一刹那,山顶上的三个男人第一个念头便是她活不了几天了,真正活不了几天了!
周洛安死死扣住她的手腕,那力道与他此刻血红的双眸几乎要将面前的楚若安撕成碎片,与此同时,指尖似乎有累死蚂蚁般的触感酥酥痒痒窜进了自己的袖子里,他没留意:“你干什么!那是这世上唯一的解药,你真得不想活了么?”
楚若安冷冷挑眉,倔强得对上他的双眼,淡淡道:“如果我活下去的代价是成为被你利用的王牌,不断用来伤害别人和挑起战争,那我倒情愿干干净净得死去。”
“你!”
周洛安还想再说什么,不过很快自己钳制着楚若安的那只手就被帝释天和寒冽同时掰开。
“你怎么样?”帝释天原本想保住楚若安的,但伸出一半的手臂又顿时僵在半空,因为他看到楚若安的眼里只有寒冽。
这种感觉很不爽,但好在他很欣赏寒冽的为人,所以寒冽也算是破天荒第一个能够安稳活在这世上的他的唯一对手。
寒冽抱着楚若安,一面心疼她亲自毁了解药,一面又遗憾自己终究还是没能帮到她,不过楚若安倒是从先前的忐忑不安变得格外宁静,她反手搂住寒冽的腰身,发觉比起当年在灵犀山相遇,他似乎瘦了很多,不禁有些心酸:“别难过,能与你做一日夫妻已是我几生修来的福气,从我灵魂穿越到这个异世开始,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于困境中给我希望和期待的男人,我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你的,但若说今生有什么遗憾的话,那便是我们不能早早结成夫妻。”
“傻瓜。”寒冽有些哽咽,这下也好,再也不必期盼什么,再也不必抱有任何的幻想,老天爷到底是很吝啬地不肯给他任何一个机会,将她留住,“我喜欢你,很早很早以前就开始喜欢你,抱歉,今生给你造成这么大的遗憾,不过你一定要给我时间好好弥补,答应我好不好?”
楚若安破涕为笑:“好。”
周洛安恼羞成怒,咬牙低喝道:“你们以为朕会那么容易放过你们吗?即使没有了那半颗解药,你们也休想离开此地,来人!”
“来人!”
然而,他大声喊了几次都不见事先埋伏在周围的士兵出现,木头惊慌不已,而周洛安则是将后知后觉的目光放在了一旁帝释天的身上。
帝释天懒懒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很不客气道:“一路上太闷,就随便找你的侍卫连连手,楚若安不相信本教主能飞花摘叶杀人,所以本教主就示范给她看喽。”
“还有。”楚若安凝眉,用极其冰冷的目光望着周洛安,一字一句道,“我已将蛊毒埋进了你的体内,蛊毒没有解药,只有等你的心脏停止跳动的那一天它才会死亡。所以,周洛安我劝你还是安心在周国好好做你的皇帝便是,否则即便我死了,这世上还会有人能驱动你体内的蛊虫,到时候你会死得很难看。”
“这……”
周洛安蹙眉,突如其来逆转性的结局让他有些难以承受和相信这个残忍的事实。
安宁
宁静的时光总是过得太慢,自从当日清涯峰一别,到如今已有三个月的时间,周齐两国恢复了以往的繁华兴盛,周洛安突然的转变让赫连冰儿以及朝中大臣都分外惊讶,不过只要他肯想开些就好。
其实如今的周国根本不具备和齐国硬碰硬的条件,那些卑鄙无耻的手段实在有失大国风范,幸好他肯悬崖勒马,否则恐怕几个老臣是不会允许他就那么胡作非为下去的。
将近年下,琼花冷冷清清在院子里伫立婆娑身姿,赫连冰儿远远站在走廊里望着琼花树下周洛安孤寂的身影痴痴发呆。
赫连铁生为妹妹送了狐裘进宫,兄妹两人在花园里煮了一壶清酒闲聊,侍卫搬了两架火炉过来取暖,但赫连冰儿还是冻得脸颊通红,她怔怔凝望着周洛安的背影,分外失魂落魄:“自打从清涯峰上回来,皇上变得很少再与我们闲聊,宫里的很多事情不是交给本宫处理便是交给丞相他们打理,他整日整日在琼花树下出神,来来去去也就只准木头在跟前伺候着。”
“那木头可有说皇上是怎么了吗?”赫连铁生一向不够心细,也懒得去理会这些琐事,对他来讲,难得没有战争,好好享受生活才是正经,不过看着妹妹愁眉不展的样子,他心里也不是个滋味。
赫连冰儿摇摇头,将杯中酒饮尽,方觉身子缓和了不少:“没有,木头什么都没说,不过我晓得,他是想楚若安了。”
琼花的味道几乎弥散殆尽,周洛安下旨令宫人在花丛周围摆满了火盆,今日隐约可见树梢处冒出了几只花蕊。
第296章:我哪都不去()
其实,他真正想看见是满树不败的梨花,还有一踮起脚尖就能看到的缤纷落英花。不知何故,这些日子他做梦总是梦到当年在犒城小镇上的日子,楚若安还饱受病痛的折磨,还对他那样的客气亲昵,为他煮菊花茶,然后他每日早早起来就去菜市场买些蔬菜鱼肉,高高兴兴为他们在做一桌子的饭菜,在用饭的时候仔细留意楚若安的喜好。
那段日子,他全身心的投入到了她的生活之中,忘记了他是背负使命而来的细作,忘记了那些自由自在的日子根本不会真正属于他。所以,那段过往竟成了他此生最美好而珍贵的回忆。
周洛安发觉,隔断了曾经,一步一步逼走了楚若安和寒冽他们他,他身边竟连一个真心朋友都没有,此刻想要找个可以倾诉,可以一醉方休的人竟然比登基为帝还要困难。
木头看出他眼底的寂寞,不得已上前将狐裘替他罩在肩头,轻声道:“皇上,时候不早了,您该回宫歇息了。”
“朕就在这里,哪儿也不去。”
“夜色太冷,您待在这儿会着凉的。”木头凝眉,弯腰开始整理石案上的酒盏,“皇后娘娘已经在寝宫等了您整整一天了,这几日她也操劳的很,皇上该去看看娘娘了。”
“是吗?”周洛安挑眉,冷冷勾唇,笑容里尽是让人心疼的疲倦和落寞,好像楚若安当日为他下得不是蛊毒,而是吞噬生命和精力的剧毒,让他日日以酒度日,不过一眨眼两鬓便生出了白发来。
齐国皇宫。
佳定阁几乎成为了宇文彻的寝殿,自从撤兵回来之后,宇文彻的心情脾气都发生了很大的改变,他不再像从前那么冷酷,也时常与芍药聊一些有趣的闲话,对两位寄住在宫中的皇子也偏爱有加。
宇文彻很感激楚若安,感激她那句从前的一切都一笔勾销,也感激她说过无论什么时候都会无条件站在齐国这边保护黎明百姓,如此一来,那么他所做的一切与她想要做的一切都是一样的,只要他肯好好治理这个国家,用生平最大的能耐保证所有的宁静美好,那么便是替她达成了心愿。
芍药绣了新得寝衣给他,胸前一条五爪金龙栩栩如生,腾云驾雾的飘渺感虽然俗了一些,不过确实彰显帝王身份的唯一象征。
宇文彻只穿着寝衣在榻上闭目假寐,而芍药则是点着一盏烛灯替他拔新长出来的头发,两人姿态亲昵而丝毫不染风流之色,仔细看去,芍药更像是个贴心的女儿。
“皇上,如果疼得话您就告诉臣妾。”芍药提前打了个招呼,然后使劲儿将两根白发连根拔断。
宇文彻微微抿唇:“若是连这点痛朕都受不了,那还谈什么治理天下。”
“呵呵,是臣妾多言了。”
他们之间还是紧受着君臣之礼,芍药从未期待过能与他做真正的夫妻,也从未想过有一天能像真正的老夫老妻一样相处,她开始感谢老天爷,感谢小姐,感谢生命里所有的好与不好,让她在有生之年还能过得如此轻松怡然。
宇文彻没有了从前的冷酷森然,也没有之前宇文昊和宇文琰的懦弱,总之这朝堂有了一丝人情味。只不过,让他放心不下的还有十四,至今昏迷不醒,锦绣没日没夜守着他,从起初哭红的双眼到现在乐观得接受,他能从她的眼里看到一种别样的幸福。
正如锦绣自己所言,从前总是相隔两地,甚少能够拥有这么多的时间相处,现在他终于肯老老实实陪在她的身边,听她说说心里话,而她也深信,他什么都听得见。宇文彻一有时间也会看看十四,然后陪着他静静待一会儿,总是能回忆起一些当年出生入死的画面,而今想来总是让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深,越来越欣慰。
“你也累了,歇歇吧。”宇文彻没有睁眼,声音分外温柔内敛,听在芍药耳里,心中温暖的很。
不多时,有内侍送来一份信笺,上面什么都没有写着,但宇文彻却倏忽睁开了眼睛,然后迫不及待打开信笺,芍药虽不知道信上写了什么,也不晓得是谁给他来的信,然而但看他对这封信的紧张程度就知道信的主人必定与他有着息息相关的紧密联系。
不过,他不说,她也从来不会多问。
阅完信笺,宇文彻就在案上执笔写回信,芍药起身替他研磨,他忽然抬眸望来,道:“你能做两件漂亮的小衣裳吗?”
“男孩还是女孩?”
“女孩,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