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突然门就被人敲响了,徐教授一声稳重的“进来。”
安乙扎着马尾辫的小脑袋就钻了进来,那一双如同小鹿一般的大眼,扑闪着,很好看。
她胆怯地打开门,又乖巧地关上门,最后才朝着目的地裴萧然的座位走去。
在离裴萧然一米远的地方她又停了下来,声音好似呢喃道,“导,导师,我有事和您商量。”
重生的安乙对交流有着从心底深处弥漫出来的恐惧感,越长大,越明显。
她想控制住自己,但事与愿违,怎么都控制不住交流时候的胆怯。
“什么事情?”看到安乙的踌躇,裴萧然尽量放低声音询问。
“我想单独和您说。”安乙低垂眼眸小声地说道,其实她和裴萧然也算熟稔,偏偏有徐教授在,她就多出了几分不自然。
“导师”裴萧然歉意地看向一脸好奇的徐教授。
“知道啦,年轻人就是屁事多,屁事多啊。”徐教授走的时候还不忘再多看一眼安乙,这孩子生得好啊,灵气十足。
等徐教授走后,安乙才慢慢地放松下来。
裴萧然起身把徐教授刚刚坐的椅子递给了安乙,示意她坐下来,又为她倒了一杯白开水。
安乙接过水,慢慢地抿了两口,才用尽量缓慢的声音说道,“今年8月,建阳城会有一场大地震,死伤许多。”
“你说什么?”裴萧然以为自己听错了,放下手中刚打开的杯子,坐直了脊背,示意安乙重新说。
安乙一双如暗夜的眸子看向裴萧然,伸手触碰到他的手背,裴萧然条件反射地想要收回。
安乙柔软如凝脂的素手却禁锢住了他的无名指,如同山泉清冽的声音回荡在办公室里。
“这丫头到底怎么了,莫非受刺激了?”
“啊,这丫头到底在干什么,说什么,我去,竟然能读懂我心里的想法?”
“见鬼了。”
素手收回,安乙与裴萧然两手分开,在裴萧然仍旧没回过神的时候,安乙微微蹙眉,端起一次性的纸杯饮尽杯中水。
又继续说道,“我是重生过来的人,虽然活了那么多年,不知道重生的意义在哪里,但是请您相信我,建阳城在8月真的会有一场地震,这次地震几乎会颠覆整个乡镇。”
门,被风推开,更确切地说,是被徐教授推开的。
他要比面色苍白的裴萧然淡定许多,双手负在身后,笑容满面地与安乙四目以对。
他开口说道,“不好意思,我偷听了,如果你说的这个事情是真的,我徐老头今年就给你毕业。”
说完,他转身离开,独留安乙与裴萧然面面相觑。
后来,后来到了8月份,的确发生了一场大地震,与安乙说得一般无二,但也证明了,即便人再怎么努力,也斗不过天灾。
她记得那段时间裴萧然一直在为这件事情奔波,写匿名信,在网上宣传,但最终都变得石沉大海,还被人警告,投诉,说是散播谣言。
第9章 苟且生,父薄凉(1)()
研究所里的其他人虽然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也记得徐教授当时耍赖的模样。
纷纷笑了起来,独留徐教授这年过半百的老头尴尬地挥舞着手,佯装生气地让众人不要再笑。
“当时,当时我不也把安乙安排进了中医院,哼,不然哪有这份铁饭碗,她可还没毕业呢。”
这话倒是不假,若不是徐教授的帮忙,安乙也不会在大二的时候就变成中医院的特聘医生。
虽然工资不高,要真算起来,还的确是实打实的铁饭碗呢。
“嗯,徐教授说得对,中医院院长对我也挺好,副院长更没话说。”安乙边说边笑,钻过人群熟门熟路地来到研究所的厨房。
打开冰箱的时候,她听见徐教授正在格外自豪地炫耀,“听见没有,院长和副院长可都是看在我面子上才对安乙这小家伙这么好的。”
等她泡完奶茶,再回到正在交谈的人群,大家已经换了话题,裴萧然端坐在前,一本正经地讲述着手中的案例。
他的声音低沉,阳光散落,落在裴萧然的身后与发间,镀上柔光。
室内安静,众人倾听,不知是因裴萧然的夺目而安静,还是为案例的精彩而倾听。
“心理学永远都是我们需要研究的东西,它与感冒不同,不是吃点药,打个针就能解决的,我个人觉得心理疾病的产生,大部分是因为缺乏安全感,存在感和重视。”
裴萧然说罢,看向安乙,那一眼,如同洒进阴翳的日光,可温暖安乙心底的寒潭。
安乙轻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将最后一杯巧克力奶茶递给裴萧然后,转身走到邵刚与徐教授的身边,轻轻地坐了下来。
裴萧然将巧克力奶茶放在一边,等安乙入座专注的神情看向他后,才继续用平缓的声音讲述课件上的案例。
“上个月,有位成功度过产后抑郁的姑娘来接受治疗,她说了一件我看似很不可思议的事情。”
裴萧然停顿住,眼睛扫视四周,白皙修长的手稳稳地握住了巧克力奶茶。
打开杯盖,奶茶的苦涩与甜腻如同小牛犊一般撞击着空气,让独特的香味缭绕在室内。
裴萧然将奶茶放在鼻尖嗅了嗅,小心而缓慢地抿了两口,才又继续说道。
“她的产后抑郁不是通过中西医治疗好的,而是通过迷信,你们觉得这事情可荒谬?”
众人交头接耳唏嘘一阵,才听见清朗的女孩声音突破唏嘘,嚷声道,“荒谬,抑郁虽然需要靠自身,但也需要通过药物来辅助,盲目迷信,实在是太可笑了。”
许舒是安乙的同学皆室友,她表面高冷,内心却如同冬日里的暖阳一般,更是一位铁面无私的学霸。
退一万步讲,她的出现让安乙很诧异,因为在上一世,她也是安乙的同学兼好友,只是大家都是卫校的小同学。
她的出现,也让安乙明白,即便她改变了自身,也改变不了上一世身边的朋友再一次的准时报到。
安乙如死水的暗眸看向与裴萧然争辩的许舒,只有她知道,导师口中的这位姑娘,是她。
“听我讲完这故事,再做定论也不迟。”
裴萧然颔首看向安乙,见她仍旧处之淡然,才继续将这不算故事的故事说下去,安乙也陷入了回忆。
那一年孩子刚好一周岁,在娘家过周岁的当晚,安乙突然呼吸急促,浑身发麻,半晕半醒得瘫在床上。
白恒和娘家人见到这情况,顿时慌乱了手脚,她还记得,白恒那时候连鞋子都没穿,赤脚就拜托堂哥将她送进了医院。
那时候的白恒和安乙,虽然苦,却也恩爱。
医院控制住病情后,安乙就越来越觉得胸闷气短,更可怕的是,一天二十四小时,她最多才清醒三个小时。
清醒的时候便是头痛,呕吐来临之时,甚至连饭菜都食之无味,那段岁月只能用生不如死来形容。
上一世的周灼华见安乙这般样子,自然心疼地要命,只能哭着与她商量去瞧瞧迷信。
迷信这东西,信则有,不信则无,安乙当时就点头同意了,因为她想活下去,她不甘心。
“安安,你要抱住妈妈,不要摔下去。”
周灼华骑着小电瓶车,带着安乙的时候她的一颗心悬到了嗓子眼,生怕自己病痛中的女儿一头栽在地上。
所以她只能一手控制住电瓶车,一手抓住安乙那瘦弱又无力的手臂,一路提心吊胆。
安乙在身后乖巧的点头,那时候的她与这一世不同,就算难受,也总喜欢用语言来表达自己的状态。
所以,即便她难受得想要死去,却还是高兴地说,“我知道的,妈。”
看完仙婆婆的第三天,安乙只觉得自己可以下床了,虽然仍旧感觉呼吸不畅。
这天,父亲安宗宝破天荒地跑楼上来看望她,但男人面色沉重,让安乙觉得又要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果然,在安乙还没有询问的时候,安宗宝开了口,“你的病肯定是你染上了脏东西,现在马仙要帮你办法事,我这里的房子可以给你办,但是钱,还是得你出。”
“我没钱!”安乙那时候以为只需要这样说,父亲一定会帮忙的。
但安宗宝只是沉默了三秒,立即怒目以对,黝黑的手指着安乙的鼻子,声调也拔高了许多。
“没钱?我也没钱,你已经嫁给你婆家了,他们有钱,你就活,没钱,那你也只能不要活了。”
虎毒不食子,这看似无毒的话语,却如同尖锐的石头,一颗颗砸在安乙的心脏上,割出钝疼的伤口。
安乙当时就哭得撕心裂肺,她打电话给白恒,把委屈一股脑地吐出来,在抽泣中她听见白恒在电话那头略带为难道,“这种事情,我要和爸妈商量的。”
最后,娘家没给钱,婆家也没拿钱,是母亲周灼华哭着去求了堂哥一家。
她才得以,得以苟且活了下来。
思绪,被椅子拉动时摩擦地面的尖锐声音拽了回来,许舒皱眉蹲在安乙面前。
“你又在发呆了,徐教授他们已经去里面准备了,你赶紧进去吧?”见安乙回过神来,许舒才放心地站起来。
等安乙站起来后,她又拉住了安乙的手,微凉的手心,带着少许薄汗。
安乙回头不解地看着许舒,当瞧见粉红色的信笺,才心知肚明地笑了起来,酒窝显现的时候,她已经夺过了许舒手中的信笺?
“邵刚老师已经有家室了。”安乙说道,但眼中的戏虐可以看出她在开玩笑。
绯红爬上许舒的脸颊,她扭捏着打了一记安乙的腰间,压低了声音道,“是导师呀,导师!”
第10章 苟且生,父薄凉(2)()
研究所往内走,有一间微开的小屋,若说研究所的装修风格是灰白的,那这小屋的风格便是深蓝的,满天星辰,如梦如痴。
屋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