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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池伸手将他拥住,低沉道:“不要,他已经死了,你也想同他一样死去?”
楼画月笑:“你也知道,他已经死了。明知那只是一抹幻影,明知不能够回头留恋,你偏偏每一次都只是为了回头。”
“我也曾和你犯过一样的错误,”他紧紧抱着她的身子,吻过她的长发,在她耳边呢喃,“我明知不可过于留恋,那时我还是回头多看了你一眼。大抵就是那多看一眼,从此留在了我的心间。”
“清池,我爱上你了,你打算怎么办?”
清池想了许久,都想不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只好道:“心里没有位置了,我把我的身子给你可好?”
楼画月一哂,道:“起码你有想过回应我对么?”
他不想听到清池的答案,捧着她的头在黄泉河边狠狠地吻了起来。
后来他又问她,“如果有一天,那个人重新回来了,你还会重新和他在一起吗?”
清池红着唇角嗤笑道:“他都不要我了,他先抛下我了,我怎么还会想着和他在一起呢。我只是不甘心,他这么轻松地走了。”
“是不是只有你重新见到他活过来了,你才能放下这执念?”
清池以为黄泉河的累累白骨,除了忌惮楼花月的鬼压和法衣外,对其他任何人或者鬼都是来者不拒的,没想到竟还有它们所畏惧的东西。
后来清池站在河中心,勘勘回头去看那抹她不知看了多少遍的幻影,河里的怨气沸腾,正要朝她铺天盖地地卷来时,却依稀有一道和缓的不属于这冥界的风缓缓从河的对岸吹来。
那风带着净化怨气的力量,让白骨退散,化满河宁静。
清池狼狈地愣愣转过头看去,依稀看见有一道人影正从对岸走来,身着紫色宽袍,衣袂飘飘,在河上迷雾中面容若隐若现,透着一股冷漠气息。
他所至之处,迷雾渐渐散开。
清池眼前完完整整地呈现出这个人来。
这是个陌生男子,但不容小觑。
走在河面上,如履平地,脚下步步生出紫色莲花,随着他足履踏过,紫色莲花化作紫色光华,漂浮在空气中,将怨气扫得干干净净。
楼画月察觉到黄泉河气息不对,第一时间赶过来。
看见男子云淡风轻地踏上岸,衣鞋未有半分被打湿,不由哑口无言。
楼画月自是认得来人。
清池落魄地站在河中心,遥遥看着男子。只见男子一抬手,她的身体便不由自主地从黄泉河飞离,同样落在了岸边。
男子没有过多的表情和话语,只道:“我是你师叔。”
清池当然没见过他,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有了一位师叔。但是听楼画月说,她师父正在不周山闭关,这人是师父唯一的师弟,目前掌管整个不周山。
他掌管仙山,应当是位仙人吧。
男子叫沈御,在不周山按照一代又一代的弟子流传下去,他的辈分和苍微一样极高,外门的弟子都能叫他曾曾曾师叔祖了。
若无事,沈御不会出不周山,更不会来这冥界。
显然他是亲自来接清池回不周山的。
楼画月素日不和他打交道,只在不周山打过几次照面,知道不周山有这么一号人物。
但此人平常不问世事,性子亦十分冷淡,是个不好亲近的人。
楼画月与沈御没有半分交情可言,若不是两人都是为了清池,沈御这般高调地踏足他冥界,他只怕要跟沈御闹起来。
楼画月站在清池面前,对她道:“你愿意跟你师叔一起去不周山么?”
清池茫然地抬头看他。
他笑了笑,道:“跟他去也未尝不好。你是该正式回师门了,去看看你师父也好。”
清池问:“楼画月,你是要赶我走?”
“我只是觉得你需要换一种心态重新活着。”
在阴间,清池每日的念想便是来淌这黄泉河水,她不能算是真正地活着。她不心疼自己,但是楼画月心疼。
与其这样,倒不如让她跟沈御回不周山去,还能好好修仙。
楼画月伸手拨了拨清池额上的发,动作轻柔,低声细语又道:“去吧,到了那个地方,或许就能找到你想要的答案。”
第349章 仙门师叔()
最后,清池还是打算跟着师叔一起离开。
如楼画月所说,她确实很久都不曾见到她师父了。
跟着沈御重新走上黄泉河,她双脚站在沈御脚下衍生出来的紫色莲花里,回头神色平静而寂然地看向楼画月。
楼画月就站在岸边目送她离开,红衣翩然。
清池问:“以后我还可以回来?”
楼画月点头:“当然,只怕去了仙境,你便再看不上我这地方了。”
清池挑唇笑了,又回过头去目视着前方,道:“楼画月,你记得要来看我。”
清池走后,很快两人的身影便消失不见。
楼画月蓦然觉得,冥界空荡荡的,心里也跟着空荡荡的。
他凝视着怨气渐渐又浮上来的黄泉河,忽然道:“忘川,这河上的怨气是不是太重了些?”
身后忘川显出身形来,道:“主上想要清理吗?”
“现在她走了,是该好好清理一下了。捞一些白骨起来磨成粉漆房子吧。”
清池跟着沈御不知道怎么出阴间的,好像并没有打开乾坤锁从鬼门出去。只见斗转星移间,她便已经到了人间了。
跟着沈御明明步子踏得很慢,可周遭的光景却是在一眼千里地往后溜走。
路上沈御一句话也没跟她说,只留给她一道冷漠高大的背影。
那紫色衣角微凉,若有若无地扫过她的皮肤,但没有她身体本身凉。
清池衣服颇有些破烂,都是被黄泉河里的白骨给挠破的。她就这样一副形容,跟着沈御到了不周山的仙门下。
高远的仙门如在云端,从云端延伸下来一条青石长阶,一直伸展到清池的脚边。
沈御带着她一步一步往上石阶上走。
她僵硬而麻木地挪动着腿,一下也没有停顿,也一声都没有喊累。
进了仙门,映入眼帘之景,仙气缭绕,可见门中弟子或御剑或腾云驾雾,从空中飞过。
但凡见了沈御的弟子,无不落地垂首作揖,以示尊敬。
弟子们身上无一例外地穿着雪白道袍,飘飘若仙。
在他们的映衬下,清池更像是个又脏又破不知从什么地方捡回来的女乞丐。
弟子们偷偷用眼风瞅清池,既然她是师叔祖带回来的,自然也不敢轻慢。
苍微座下有四名弟子,四名弟子的辈分在门中已经很高了,下面的小辈弟子都称呼他们师祖或是师叔祖。
四名弟子中,排行前三的是三位师兄,排行第四的是师妹,师妹道号叫雁回,一袭女子道袍、身材高挑,形容十分出众。
沈御把清池带去了四名弟子面前。
四名弟子齐齐揖首道:“见过师叔。”
沈御淡淡道:“这是掌门的关门小徒,道号清池,掌门闭关期间暂交给你们照顾。”
四人应下,这才抬起头打量起清池这位关门弟子来。
清池脏脏的,看不出本来面目,但那双眼浓稠如墨,神色淡凉。
她入门比他们都要晚,所以排行第五,他们叫她五师妹。
雁回正要带清池下去梳洗,沈御交代完便转身要离开的时候,衣角顿了一顿。
大家视线都落在抓着沈御衣角的那只瘦削的手上。
清池问:“我师父呢?”
沈御皱了皱眉,回头看她,道:“我没说清楚么,掌门闭关,待出关以后你自能看见他。”
“哦,多久以后师父会出关?”
“还有数十年。”
不等清池松手,沈御的衣角便似有了生命一般径直从她手上溜走了。
雁回看了看清池,道:“小师妹随我来吧,我先带小师妹下去熟悉一下。”
雁回面无表情地走在前面,也不管清池跟不跟得上她的步子。
两人走过曲着迂回的走廊,不远处的山涧清泉发出悦耳的水声,就像是挂在廊边一幅生动的画一样。
忽然雁回头也不回地对清池道:“我们所属长生门,师叔独居路遥台,往后见了师叔不得无礼,更不可动手扯他衣角。师叔没与你计较,已经算你幸运了。”
雁回带清池来到一处房门前,便止住了脚步,又道:“往后你便住在这里吧,房间自己进去打扫一下,稍后我会送门中道服过来,你洗漱过后便去殿上与师兄们见礼。”
清池全程沉默,面上同沈御一样,也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
若不是为了见师父,她并不是很想到这个地方来,也不想看见这里的人一副高高在上的脸孔。
若不是先前她抓着沈御问了几句话,雁回几乎就要以为她是个哑巴。
见清池没吭声,雁回也不再理会她,转身就走了。
清池独自在门前站了一会儿,才抬手轻轻地推门而入。
房间里许久没人住过,地上铺着淡淡的尘埃。
清池恍然间以为自己回到了许多年前的岐山,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窗明几净。
但这里不是岐山,虽然是师门,却处处透着一种陌生的感觉。
房间比岐山的房间要好,而且宽敞整洁。不用太费力打扫,便能整洁如新。
不一会儿,便有人来敲响了房门。
清池开门,便见一个女弟子站在门前,手上捧着一身崭新的道服,道:“师父命弟子来给小师叔送衣物,请小师叔沐浴更衣后去长生殿。”
清池点了点头,道:“有劳了。”
不一会儿又有弟子送来了沐浴的水。
水是从山涧打来的泉水,清冽冰凉。
寻常弟子沐浴,捏一个炙水决就能把水烧热了。清池初来乍到,并不会这些,她也不在乎这水究竟有多冷。
总冷不过黄泉河里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