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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问题不想也罢,世上的事,本来就是走一步算一步。
在前往兰岭的车上,林致远一刻不停的跟云烨联系,想办法查人。他一直想从金氏兄弟身上找到一点线索,让他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快二十年了,金氏兄弟从来没有离开过兰岭?
就算开始的时候事业刚刚起步,但后来越做越好,越做越大,像这样的公司,完全可以走出出兰岭,往更好的方向发展,外面的省会城市有更大的平台。
做的都是正当生意,可为什么总让他有一种不那么正当的错觉?
是因为金氏兄弟发展得太顺了吧?虽然没有*暴富,但金氏没遇过风雨,连金融危机之时都不曾有过动摇过,这简直就不像一个白手起家的企业该有的历程。
像一个穷人家的孩子,却一直踏着富人家孩子的轨迹发展。
林致远眯着眼,看着高速公路的枯燥的景象。前面的路有些看不出清楚,根本不敢细想自己被卷进了怎样的一场争斗之中,但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先把裴锦程救出来
于情于理,在公在私,不管是现实还是道义,他都该明知裴锦程处境如此,不能装作没看见。
会议记录里甚至没有暗示过家人和太太,连早上临走时他问了一句,“为什么不让阿璇过来陪着?也好跟阿珊换个班。”
裴锦程却道,“有小珊照顾就挺好,申璇那个暴脾气,过来就是跟我吵架的,多事,眼不见为净,现在懒得看她一眼,真烦人。”
而在他进医院的时候,就已经看到了申璇一路红着眼睛出了医院,去打车。
裴锦程话里的“多事,眼不见为净,懒得看她一眼”,已经说明这件事不能让申璇知道了。
兰岭市的晚宴,可谓清廉节俭,就算有大企业家在场,餐食依旧只能算是中等,没有高规格菜式,只能算普通,桌上连只甲鱼都没有看到。
林致远作为省会城市的市委记,头衔是最高的,所以受人捧是再所难免的事。
和企业家打交通,林致远向来是强项,他外貌英俊清隽,成熟帅气却平易近人,和人交流不会给人压力,却又让人觉得他有一条不能僭越的红线,线外望着,绝不敢跨线一步。
但即便如此,大家还是称赞林致远的为人谦和,儒雅。
他坐的位置,左边是兰岭市市长,右边是一个企业家,金权金胜则隔着大圆桌坐在他的对面。
从下午到了兰岭,一直到现在,他都没有怎么和那两兄弟说过话,甚至一直在考虑,当如何暗示?之所以没有提前和金氏兄弟打电话,是因为担心裴锦程通话记录里面的电话都已经被裴锦瑞监听,所以电话联系最简单的联系方式被他否决了。
饭局上,话题被林致远成功引到了现在企业创业版上市的问题,他言辞间都鼓励有资质的企业上市,不但可以增加公司的流动资金,也有利于透明管理和增加知名度,对于企业做大做强有很大的好处。
桌上很多企业家的公司都没有上市,有些是不敢,有些则是不够资格,林致远也说了,上市不是适合所有企业,量力而行。
话题从上市引到了股市风险,相谈甚欢之时,林致远挨着敬酒,倒让在场的人都受*若惊了,无非几句光面子的客套话。
客套话却很受用,林致远敬酒的时候,也对其他人侃笑着说,“你们也要敬敬你们的市长嘛不能因为我们今天喝的是五十块钱的白酒,你们就觉得差啊,我们的市长可都是喝得这种酒啊。”
一个桌子顿时就热闹了起来,相互之间的敬酒走动,显得格外活跃,林致远半圈酒走下来,终于敬到了金权边上,还未到金权的位子,金权和金胜已经双双站了起来。
林致远手里拿着瓶子,像对所有人的动作一样,给双手捧着酒杯的金氏兄弟斟酒,然后故作不熟的看一眼金权桌面上的名字牌,一副十分客套和官腔便继续打了起来,“兰岭的税收大户,金氏兄弟,闻名不如一见。”
金权忙道,“哪里哪里,我们才是久仰林记大名啊。”
金胜也跟着附和。
林致远故意嗔了一眼,自嘲道,“看吧,又乱戴高帽了,我这个名字,哪里需要久仰?电视一打开,省台新闻联播总能看到我那招人厌烦的身影,肥皂剧要是播我出场那么多集数,观众都要砸电视了。”
倒好酒,林致远已经举起了杯子,酒量极好的他,面未红,耳未赤。
金胜和金权也忙举了杯,金胜大方笑道,“怕是大家都盼着像林记这样的偶像记多上电视,好增加新闻联播的收视率啊。”
金权亦道,“近两年省台的新闻联播收视率居高不下的原因看来是找到了。哈哈。”
三人哈哈大笑,就在收杯之时,林致远如拍前面企业家的肩膀一般拍了金权的肩膀,关切道,“你们为什么不上市呢?不会是怕上市之后看不懂股市,得夜盲症吧?”
金权一听“夜盲”二字,握着酒杯的手一紧,金胜马上道,“林记,您是不知道,我们不是不想上市,是没人指点,我们两兄弟都没读什么,说真的,请的经理人我们也不是很满意,如果林记愿意指导我们的话,我们也想上市。”
林致远谦虚道,“别说指导了,那是交流。很多企业胆子小,其实怕什么?有实力不上市,才真的是得了夜盲症。”
。。。
夜。
林致远临行回G城前,见到了主动约见他的金权和金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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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6:动荡()
见面的地方正是晚宴楼上的酒店房间。
林致远并不清楚金氏兄弟与裴家的关系,所以即便房门已经落锁,而且只有他们三人在,他说话也极是小心,并不主动。
普通套房的沙发上林致远一个人坐一方,金氏兄弟两人坐在长沙发上。三个一直在说关于上市的闲话,直到金权把话题一转,“林记,不知道您对G城裴氏有什么看法?”
林致远眸色微微一亮,却意味不明的一笑,“我和裴家长孙裴锦程,倒是有些交情。”
金权深吸一口气,一转头,眼里波浪翻涌,两兄弟对视一眼后,目光齐齐落在林致远身上,放在茶几上的三杯清茶还在袅袅升烟,却无人将其端起。
金胜放在腿上的手掌一紧,捏了一瞬拳,“林记,我想问问,裴总裁近来如何?”
“他病了,肺炎。”林致远注意着金氏兄弟两人的任何一个举动,哪怕是目光起落沉浮,哪怕是手掌展开绻握,亦或是脚掌的移动,他都静静收进眼底,却不露声色。
“肺炎?严重吗?”
“像是有点严重,住院了。”
金权看着金胜问得也着急,但也清楚官场的人不愿意留有什么话柄,如果一直这样问下去,怕是永远也别想知道想要的答案,可如果林致远不清楚任何事,为什么要提“夜盲”?他在金胜和林致远闲聊之间,一直在思索该如何开口。
见林致远又停了下来,金权一凝气,直言问,“林记,我这个人性子有点急,不像金胜,听你们聊这么久,想问一下,您这次过来,是不是裴总裁有什么话要带给我们?”
林致远闻言,目光倏尔一凛,“哦?”
金权已经了然,如果他不明说,休想从林致远这种官场人口中知道点什么,近来电话联系裴锦程也总是一两句便挂了电话,虽然有感觉到过不对劲,但因为他们的身份,也不能多问,林致远不可能无原无故提及“夜盲”二字,绝无可能
“林记,裴总裁是否有需要我们两兄弟的地方?如果有需要,请林记一定告诉我们,我们会竭尽全力的。”
林致远知道自己此时的位置,金权的承诺让他放下心来,深想一下,关于是不是被裴锦瑞直接控制的事情,他现在不敢乱下定论,一个电话号码,还不能就这样定义,他还需要更多线索。藤还没有找到,如何找得到瓜?“他现在应该是被人控制了。”
“什么”金权嚯地站了起来“我马上去把他弄出来”
林致远抬手压了压,金权比金胜冲动,金胜正也拉住金权,“你听林记说完”
金权眉蹙拳握,重新坐下。
林致远把会议记录部分里面裴锦程所提到过的关于操盘手的部分说了出来,然后看着金胜,“你觉得这里面有什么暗示的东西吗?但我可以肯定的是,你们现在不能轻举妄动,如果锦程要想出来,白天他就可以和我走,显然现在他有不得已的苦衷,不能打草惊蛇。”
金胜性子没有金权的急,在林致远说出这些话的时候,他就在考虑真实性,直到林致远分析完,才与他的想法才对比完。
金胜拿起茶机上的茶杯,喝了一口,又放下,抬眸看着林致远,“林记,裴总裁不可能无原无故的提及夜盲。”
在林致远面前,金胜还是留了心眼,没有称呼裴锦程为“大少爷”。
“自然不可能无缘无故。”
“其实我们现在是很希望林记能帮忙,但又怕把林记拖下水,事到如今,哎……”金胜长叹一声。
金权不能打断金胜,只能干着急。
林致远往后一靠,心下暗忖,果然慢性子的人说话要命,这分明就是逼着他下水,“你直说。”
金胜道对着林致远道,“‘夜盲’的确是一个金牌操盘手,却一直在江洲,他以前在江州不叫‘夜盲’,您应该听过,叫‘天眼’。上个月以‘夜盲’的身份在兰岭做了一支票,一时间名声大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