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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哪!
那他还不知道?
她立刻转身,追着金桂出去了,众人见没有什么热闹好看,新娘都跑了,也都纷纷散去了,回家做饭的做饭,带孩子的带孩子,仿佛这些事儿,都同自己无关。
只有赖毛蹲在地上,不知所措起来。
婚是他们要结的,现在又结不成了,想着想着,便嘤嘤嘤地哭起来了。
——
阮绵绵追着金桂,跑了一路,她脚上穿着高跟鞋,得亏不是新鞋子,可也没想到,自己竟然连一个孕妇都跑不过。不过金桂走路做事都是极为麻利的,腿脚一直快,她追不上,也正常。
“金桂……”
她朝着金桂挥手,高声的喊着她的名字,却没注意不远处有一辆车,正朝着她飞快的行驶而来。
“小心!”
金桂一扭头,一把将她推开,自己则是被汽车撞了后腰,打了一个滚儿,倒地不起。阮绵绵被她一推,整个人朝后仰去,正巧倒在一个怀抱里,她定睛一看,正是陆千钧。
他冷眼看着地上的孕妇,脑海中闪过一两个似曾相识的片段,原来他一直想不起来,他到底欠七嫂什么人情,没想到症结在这里,是因为她救了小绵羊。
可是……
一百多年前,并没有阮绵绵这个人啊?
那那天七嫂救下的人,又是谁呢?
陆千钧晃了晃脑袋,怎么都想不起来,手捏着阮绵绵的肩膀,一点点的收紧,剑眉紧锁。
此时,视线中所有的东西,开始变得扭曲,最后化作一缕青烟,消散了。
等她再睁眼,地上没有血泊,没有孕妇。
她依然迎着风,站在天台上,昏死在地上的彭俊不见了,七嫂站在天台边低声地哭泣,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落,阮绵绵脚下一软,顿时明白了。
第226章 杀人偿命()
彭俊已经死了。
阮绵绵颤颤巍巍地朝着天台的边缘走去,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去,望了一眼68层高的楼下,只听见急·促的鸣笛声,隐约有些骚动,她身子一晃,险些栽下去。
一只有力的臂膀,将她拽了回来。
“小心!”
陆千钧皱着眉头,看着她惊慌失色的模样,不免有些担心,即便是到了阳间,她还是没能摆脱替人解除怨气的命运,越是这样,她也许就能越快的回到他的身边。
可是,透支生命作为代价,是自己不愿看到的。
“你可以走了!”他冷漠道,言语之中,含着隐忍的怒意。
这话是对七嫂说的,七嫂不敢看他,低着头,朝着阮绵绵弯腰鞠了一躬,真诚地道一声谢谢,转头便也从68楼一跃而下。吓得阮绵绵惊叫了一声,再望去,一片莹莹闪光的萤火虫,冉冉升起。
透着绿光,她看到七嫂真朝她挥手告别。
片刻,绿光朝着月亮飞去,渐渐地消失在肉眼可及之处。
“回去吧!”
陆千钧拍了拍她的肩膀,阮绵绵一愣,这才想起身边还有一个人,她整理了一下,被风吹乱的发丝,拭去眼角的泪痕,深吸了一口气,认真又笃定的问:“你是谁?”
“回去吧,他们来找你了。”
说完,陆千钧纵身一跃,化作一道光影,便消失在了璀璨的夜色之中,阮绵绵正要喊住他,却发现自己晚了一步,不由得懊恼,这个人为什么每次都来无影去无踪。
无处不在,神秘非常,甚至隐约能感觉到他很厉害。
此时,手机响了。
屏幕上闪动着欧阳的名字,阮绵绵接通了电话,稳了稳心神,喂了一声,就听得电话那头,欧阳焦急的声音,“绵绵,你去哪儿了?”
“哦,我马上回来,刚才……我回来再说吧!”
说完,她就把电话挂了,疾步离开天台。
——
下楼,走进电梯。
她的脑海中,还像是放电影一样,一幕幕在眼前跳动,王文生和金桂,在那个时代,他们不过是一面小小的镜子,投射出无数可恶又可怜的嘴脸。
还有那个神秘的男人。
他又扮演着怎样的一个角色呢?
想了一路,她满脑子都是别人,却从没有想过,自己到底在那个浓缩的时代,扮演的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角色呢?
刚大堂门口,正碰上欧阳,见他一脸焦急地迎上来。
阮绵绵心里一暖,难免有些愧疚,自己一声不吭地就往外跑,完全没有考虑他们的感受,实在有些不应该,心虚的停住了脚步,缩了缩脖子,不好意思地低头。
欧阳来到近前,见她身上披了一件男人的衣服,瞳孔一缩,脸沉了下来,责问道:“你上哪儿去了?”
他难得发脾气,阮绵绵更虚了,低头瞧着脚尖,盘算着怎么编瞎话。
“我……碰到一个老朋友!嘿嘿……”
“你还有我不认识的老朋友?”
欧阳不买账,冷哼了一声,一听她的口气就知道她在说谎诳他,脸色更差了,刚才他一转头不过就是拿了些水果的工夫,她就跑没影儿了,这丫头上辈子一定是只皮猴,一刻都不消停。
“说吧,去哪儿了?”
“我……”
阮绵绵针准备和盘托出,就见欧阳变演变色的,眼神落在自己的身后,心生疑惑,背过身来,转头一瞧,面上顿时冷了下来,美眸一瞪,抿着唇角,不说话了。
原来,打对面走来一男人。
四十岁上下,穿着一身高定西装,梳着一个大背头,一双锃光瓦亮的皮靴子,瞧着很是面熟。
虽然穿得是一表人才,可打肚里黑到了心肝。
见阮绵绵不说话,男人倒是先开了口,撇着大嘴,哈哈一乐,露出一对标志性的酒窝,说:“哟,这么巧,能在这儿见到我的亲侄女儿。”
“呵!”
阮绵绵冷笑了一声,对这个称呼嗤之以鼻,“皇帝都有几个穷亲戚呢,二叔您少见多怪了。”
言下之意,影射他就是阮家那个不受待见的穷亲戚。其实这个亲戚穷吗?不穷,不仅不穷,还是一个款爷儿,不能说亿万富翁,几千万也是有的。
至于那些个钱,是怎么来的,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哎,小绵还跟当年一样,伶牙俐齿的。二叔说不过你!”阮建国一副慈爱的模样。
若是一个不知道原委的,还真当他们是叔侄叙旧呢!只可惜,两人眼神交汇,其中的电闪雷鸣,叫人心惊胆寒,若说别人,阮绵绵兴许还会露出几分怯意。
可,独独对阮建国,她是恨进了骨头里,半分都不相让。
“二叔,您也和当年一样,还是这么人模狗样。”阮绵绵挺直了腰杆,皮笑肉不笑的说。
瞧他那样儿,应该也是冲着金狐面具来的。
不过,这一次,他恐怕是要失望了。
阮建国面色一僵,有些下不来台,剜了她一眼,压下心头火,笑呵呵地劝解:“小绵,‘天宝拍卖’不是小孩子过家家,你呀不过是看个热闹,趁早回去吧!把你那个豆腐干大的小店看好,没事卖点赝品就行了。”
潜台词,说她没钱,又不懂行。
“二叔,爷爷常挂嘴边的话,你不会不记得吧?长江后浪推前浪,古董是越来越值钱,可这人是越老越不中用,趁着您手里还有点养老钱,不如就收山了吧!”阮绵绵也不甘示弱。
两人唇枪舌战了一番之后,最终以阮建国偃旗息鼓告终。
他来这儿的目的是来拍金狐面具的,不是来这儿跟这个小丫头片子耍嘴皮子的,反正她也活不了几天了,到时候看她还怎么蹦跶,心里不忿,却不恋战,带着一帮跟班的小徒弟,扬长而去。
阮绵绵气得浑身发抖,这个忤逆子,竟敢这么嚣张,他就不怕天打五雷轰吗?
“绵绵,你二叔他……”
“气死老子的畜生,可不是我二叔。”她咬着牙说,面露戾气,红了眼睛,气得声儿都打颤,捏紧了手里的小包,一把夺过欧阳手里的号牌,怒气冲冲地朝着内场而去。
刚走了两步,只听得耳边清脆,她低头一瞧。
哎,自己的脚踝上,什么时候多了一串小银铃?
第227章 它叫西子遮()
一进会场,司仪就在主席台上,说着场面话。
阮绵绵踩着高跟鞋,不急不缓地往前走,找到章小雨身边的位置,坐了下来,凑到她的耳边,问:“你是不是给欧阳通风报信了?我不是说了嘛,马上就回来。”
“喂,你别冤枉我,是人欧阳问我的,可不是我主动告状的,这不是一个性质啊!”
章小雨连忙伸冤,自己可是出于人道主义关怀,要不是看在她是她老板的份上,她才不趟这浑水。心里正抱怨呢,撇过头一瞧,顿时以一种抓奸的口吻,审讯道:“嘿嘿嘿,你有情况啊!”
“哈?”
阮绵绵一愣,不明觉厉地瞅着她,张大了嘴,很是疑惑。
章小雨秀眉一挑,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八卦的气息,慢慢地靠拢过来,一把勾住她的脖子,暧·昧的一笑,笑眯着眼睛,问:“说实话,你刚才偷跑出去,是不是私会情郎了?”
“情郎?”
阮绵绵更是莫名其妙了,丢了一记白眼儿过去,一下掐住她的脸,叹了一口气,“章小雨,你这脑袋瓜里,到底在想什么啊?我不过出去吹吹风,怎么就私会情郎了?没证据就别瞎说!”
“有,有证据,你松手,松开……”
章小雨揉着发疼的脸蛋儿,一把揪住阮绵绵身上的大衣,说:“这个……男人的衣服,你出去的时候可还没有啊!这一来一回,你就多一件,还不是私会情郎是什么?再说了,欧阳看了怎么想?”
情郎?
是那个男人吗?
阮绵绵心头一跳,看着大衣出神,嘴角的笑意,一点点扩大,脑海中浮现他站在雪地里,牵着自己深一脚浅一脚往前走的模样,还想起了那个有些意外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