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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一双瓦光蹭亮的军靴停在阮绵绵的身前,只觉手里的红绸一紧,那人便已扯住了另一端,道一句:“有劳!”
是他!
那个莫名其妙给她打电话的人!
作为资深声控,阮绵绵一下就听出来了,声音低沉浑厚,带着一种颗粒质地的性感,很特别,不急不缓的语调,熟悉的京腔,略带华丽的声线让人不禁有些心跳加速。
眼珠灵活的一转,阮绵绵心念也跟着一转。
别说,这鬼的声音还挺好听,好像是什么大帅?现如今,晋城哪有什么大帅,最大的官儿是市长,难道她是真的一夜回到解放前了!
民国到2016年,掐指一算,一百多年了吧,这么算起来她要嫁的还是一只上百年的老鬼咯!
电视里,电影里,传说中的大帅都是腰里别杆枪,长得都肥头大耳,虎背熊腰的,不知道这个声音好听的鬼帅长得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出于好奇,阮绵绵偷偷地抬手,去撩自己的盖头。
刚掀起一个角,才看到一双修长笔直的大长腿,就被一旁的女鬼,狠狠的拍在手背上,敲落她的爪子,压低了声音恶狠狠地在她耳边警告道:“安分点,坏了规矩,你有几个脑袋都不够枪毙的!”
枪毙!
我滴妈呀……
阮绵绵吓得一阵腿软,但是转念一想,不对啊,这女鬼不是说自己已经死了吗?既然都当鬼了,还怕什么枪毙,欺负劳资娘家没人,是吧!
嗨,老娘这小暴脾气啊!
被欺负了一路,临了拜堂了,还不兴她瞧上一眼新郎到底长得什么模样!
像话吗?
“一拜天地!”
这就要拜堂,没门儿!
阮绵绵神色一敛,袖口一甩,爪子举过头顶,气沉丹田,中气十足的怒吼一声,“等等——”
吧嗒!
一个苹果掉在地上,骨碌碌一路滚到了她的脚边,竟没人来捡,好像一下子,时间就静止了,所有人都没了动作。
空旷的大厅里回音袅袅,余音绕梁,一个“等”字荡气回肠,萦绕耳边挥之不去。
“你们接错人了!我不是新娘!”
阮绵绵便用力掀开自己的盖头,将红绸往地上一丢,露出一张清丽的小脸来,一双美眸怒气满盈,透着掩不住的机灵,小嘴一噘,双手叉腰,环顾众人,哦,不,是众鬼,老的少的,满满当当挤了一屋子,大眼瞪小眼的瞅着她。
鬼瞧人,人看鬼,好不热闹。
众鬼惊艳她的容貌,精巧的五官,多一分太俏,少一分太娇,水汪汪的大眼睛,灵动的小酒窝,活脱脱是从民国油画中走来的女子。
“没错,你就是我的新娘,我今天要娶的人!”
阮绵绵背后传来一个低沉浑厚的声音。
闻言,她虎躯一震,脖颈一僵,一拍脑门,暗骂自己笨蛋,捏着嗓子喊了好半天,原来正主站在自己身后,她抿舔了一下唇角,皱巴着脸,僵硬着半边酥麻的身体,缓缓转过来,一边说道:“那个,我说……”
duang~~~~~~~
看到面前这个男人的第一眼,她好像另外半边身体也麻掉了呢,她刚才要说什么来着,当机了,短路了,忘记了……
靠,这么帅是什么鬼?
阮绵绵抬眼望去,修身的湖蓝色军装,勾勒出他精壮的肌肉,贴身的军裤下藏着一双笔直的长腿。
一张充满男性气息的刚毅面孔,眼光深邃,鹰隼一般的锐利,充满侵略性,帝风凌凌,像是等着万鬼朝贺一般,只此一眼便是雷霆万钧;高挺的鼻梁,轻薄的唇瓣,勾起一抹云淡风轻的笑意,目之所及,他的右额角上的一道深刻的伤疤,几缕墨黑的软发,不羁的搭在前额。
男人见她目瞪口呆,耳根子红了一片的小模样,一扫阴霾,心情颇好,附身凑近她鬓边,问道:“你要说什么?”
“啊?”
回过神来的阮绵绵,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嘴巴子,这么要紧的关头犯什么花痴,不就是一个男人嘛,不,是一个稍微长得好看一点的男鬼!
值得庆幸的是,她现在的脸跟刷墙似的,砌了一层又一层,别说是脸红,就算是人色都看不出来了。
她吞了一口唾沫,干咳了一声,刚才是背对新郎,兴许新郎没看清,好歹新郎应该知道自己媳妇儿长啥样,一认不就明白了嘛!
这么一想,阮绵绵心头一松,苦口婆心的指了指自己的脸,眨了眨无辜的眼睛,露出一个无比诚恳的表情,“那个……新郎官儿,你也别蒙圈儿,好好瞧瞧我的脸……”
男人眉头微蹙,佯装思索状,仔细地端详着她的脸,好半响,才恍然大悟道:“嗯,你不……”
“对,我不是你的新娘,你们赶紧收拾收拾,趁着天还没亮,赶紧接……”
“你不就是我的新娘嘛!”
男人剑眉一挑,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眯起一双桃花眼,满含笑意的瞅着她,玩味儿地欣赏阮绵绵已经崩坏的表情。
“什么?”
阮绵绵气不打一处来,耍猴啊,费劲儿半天逗老娘玩呢!
她深吸一口气,舌尖扫过小虎牙,袖子一撸,一个箭步冲上去,双手一抓,一把揪住男人的衣领,将脸凑到他的眼前,望进他的瞳孔里,唾沫横飞,大声质问道:“喂,大哥,你是不是瞎啊,你是不是瞎,是不是瞎?你好好看看我,再看一眼,我都不认识你,你看清楚啊!我真的不是你老婆!退一万步讲,姑奶奶也不给死鬼当媳妇儿……”
第3章 捆了来拜堂()
众鬼见状,齐刷刷又吸一口凉气,她竟然敢揪大帅的领子,还敢扯着嗓子大小声,真是不要命了!有几个胆小鬼已如筛糠一般,瑟瑟发抖起来。
无一人敢上前,拥挤的大厅里,安静得只有阮绵绵一个人粗重的呼吸声。
男人原本稍有愉色的脸,刷得一下冷了下来,那双如星一般的眸子里射出两道利剑,直刺阮绵绵的心房,咬牙压在怒意,沉声道:“你再说一遍!”
阮绵绵被他吃人的眼神吓得一个哆嗦,吞了一口唾沫,紧了紧拽在手里的衣领,作死的瞪着眼,反正她已经死了,一个人还能死两回不成?想着,她便梗着脖子回答:“说,说就说,再,再说一千遍,一万遍都一样,滚你丫的,老娘不是你媳妇儿,姑奶奶也不给死鬼当媳妇儿!”
“呵!那可由不得你。”
男人轻笑一声,斜睨着阮绵绵,像是在嘲笑她蜉蝣撼树,自不量力。
话音刚落,呼~~~~~~~
一声风啸,寂静的大厅里,顿时掀起了风沙,迷了她的眼。
这风来的邪性,大厅又不是沙漠,怎滴跟龙卷风沙尘暴似的,吹得她衣裙翻飞,首饰佩环铃铛作响,人也跟着摇晃起来。她不自觉地松开了揪着衣襟的手,去揉了一把眼睛,用手挡在面前,勉强能瞧清面前的人。
“啊!”
她一声惊呼,噗通一声便跌坐在地上,摔了一个屁股蹲儿,惊恐的看着一步一步朝着自己走来的男人,他右边脸上的皮肉,一点点的剥落,血肉模糊的碎块,掉了一地,露出森森白骨,眼眶里血痕缓缓而下。
他凑到她面前,伸出枯骨一般的手,抚上她毫无血色的脸颊,手指微动一把便扼住了她的脖子,勾起薄唇,惨然一笑,凑到她的耳畔,阴冷地说道:“在这里,嫁不嫁不由你,娶不娶由我!”
“咳咳咳,窝……布加!”
阮绵绵倔强的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敖红了眼睛,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儿,脸都憋紫了还是一眨不眨的盯着面前的男人。
他可怖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慌,突如其来的怒意,让他用力的将阮绵绵丢在地上,厉喝一声:“拜堂!”
一声令下,众鬼好似开了身上的发条一样,纷纷动作起来,还没等阮绵绵说一个不字,一块鸳鸯戏水的红盖头就又遮住了她的视线,稍稍缓了一口气,想喊却一个字都喊不出来,双手也跟着失去了自由,被两个女鬼一左一右钳制住,将她按倒在蒲团上。
“咕咕咕……”
公鸡的啼鸣伴着一串清脆的铜铃声,听得阮绵绵脑仁儿一个劲儿的疼,就像是一道催命符,太阳穴突突直跳,只觉得立时三刻就要裂开一样,浑浑噩噩之中趴跪着磕了三个响头。
“礼成——”
司仪话音一落,头上的红盖头便应声掉下,一道血光溅出一米远,阮绵绵呼吸一窒,一颗鸡头滚落到她的脚边,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胃里一阵翻腾,剁了头的公鸡本能的抽搐着,鸡脖子上绑着的红绸还捏在她的手上,手指开始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这一切都是真的,不是做梦!
环顾四周,她与鬼为伍。虽然那个穿湖蓝色军装的男人不见踪影,但桌上那张黑白遗照,明明白白地告诉她,她嫁给了一个死人,那人前一刻还掐着自己的脖子,下一刻却印在照片里,唇边挂着嘲讽的笑意,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
像在嘲笑她的无能为力。
看着,看着,眼前的一切忽然天旋地转起来,视线一片迷蒙,身体摇摇欲坠,一个趔趄,面前一黑,她便堕入黑暗之中,身体缓缓倒下,在失去最后一丝意识之前,她好像抓住了一只磐石一般坚硬的臂膀。
这人身上好像有一股淡淡的檀香。
——
子时,洞房内。
盈盈烛光,斑驳红蜡。
夜静谧透过窗纱,能够看到淡淡的月华,人生得意之事莫过于: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
新郎美色当前,坐怀不乱,还能掬一杯酒抿上一口,新娘四肢大敞,毫无形象呼噜震天响。
鬼都是这么成亲的?
这就是冥婚夜?
才怪!
食色性也。
要不,那个一直埋首啃新娘的新郎是个什么玩意儿啊!
阮绵绵翻了一个身,平躺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