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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的山峦掩映着城市,天地之间,一片纯粹素色,六叶冰晶捎带着些许的寒意,悄然坠·落人间。城市的每一条街道,都铺开了一张白雪的画纸,或深或浅的车辙,勾勒出城市的倩影。
因为下雪,路上的行人寥寥无几,车子开得很慢。
人们开始变得小心翼翼,所有的节奏都慢下来了,这样的安宁,实在难能可贵。渐渐地,阮绵绵看入迷了,眼前的一切都恍惚起来。
江南多雨少雪,从小就很少能看到雪,每一次下雪,她总是头一个冲进雪里,不是打滚儿,就是乱窜,跟个野猴子似的。那时候,总觉得时间过得很慢,玩疯了也无所谓,总有欧阳会善后。
天冷,他的手总是很暖。
当她大汗淋漓,衣服都湿透了,手边总有他递来的热茶和毛巾。那时,盼望着长大,现在却想回到小时候,人总是一种矛盾的动物,渴望成长,拒绝成熟。
“啊~~~~~真好!”
她由衷的感叹,张开双臂,拥抱从天而降的雪花,手心传来丝丝冰凉,感受到了热力,冰晶迅速的化成了小水珠。
这是露天阳台,她仰着头,任由着雪花落下,三两点缀眉间,五六嵌进发梢……
不一会儿,她便披上了一层雪。
满头的银霜,晕湿了毛毯,就连睫毛上也都小水珠,可她还是舍不得进屋。忽然,她觉得腰间一紧,陷入一个宽厚温暖的怀抱里,嗅到熟悉的气息,她不由得微笑。
“回来了?”
“嗯!”
陆千钧紧紧地拥着她,埋首在她的颈窝里,轻轻地点头,握住她的手,指尖一阵冰凉,他眼中的不悦一闪而过,拧起了眉头,抿紧了嘴角,默不作声地拉过她的手,揣进自己的胸口。
“诶?”
“手太凉了。”
“哦!”
阮绵绵心中微甜,这种不经意地体贴和细腻,让她十分受用,嘴角不由得弯了一个弧度,狡黠地一笑,伸出手指,戳了戳陆千钧的胸口,小声地嘟囔:“我的脚也冷,怎么办?”
“进屋去。”
“呃……”
这么简单啊!
阮绵绵不禁有些失望,还以为他会捧着她的脚,揣在怀里,一副心疼的模样。
结果一句话就把她给打发了,还真是实在。这让她有点瞧不懂他了,有时候一些细枝末节的举动,暖得叫人悸动,有时候又像是榆木脑袋,一点也不开窍。
“不进去吗?”
“不去!”
“那再看会儿?”
“嗯!”
阮绵绵颔首答应,侧身靠着陆千钧,将全身的重量都放在他身上,这么浪漫的时候,难得他不应该应景的说上一两句情话吗?于是,阮绵绵这么等着。
溯雪飘摇,寒风凛冽,等着等着,她都快要睡着了。
一直到雪停,两人都默默无语。
陆千钧只是从身后抱住她,一动不动地任由着她靠,甚至连动作都没有换过,将最暖的胸口一直贴着她的后背,这样她才不觉得冷。
“还冷吗?”
“……”
“好看吗?”
“……”
阮绵绵一时哭笑不得,看雪只是为了意境,想听他说话,才是真正的目的,而这个傻瓜居然一门心思的给她当暖炉,还是静音的那种。
“你……”
“嗯?”
“陆千钧你就是一个大傻子!”
阮绵绵戳着他的胸膛,忿忿地说。被他那个无辜又无措地表情,气得直跺脚,不跺还好,一跺就蹦到了伤口,疼得她龇牙咧嘴,连腰都直不起来,不停的吸气。
见状,陆千钧担忧地问:“你没事吧!”
“呵,我……”
“伤口裂开了?”
他连忙弯腰去检查伤口,确信伤口没有崩裂,他才放下心来,松了口气,“伤口没事!”
阮绵绵愣愣地望着他,被他极速的反应,熟练的动作给怔住了,目不转睛地盯着他。陆千钧满腹疑惑,不知她为何一直盯着自己看,难道脸上还有饭粒?
他顺手摸了摸脸颊,狐疑地回视她。
噗——
盯着,盯着,阮绵绵便发现,他一头的白霜,像是时下最流行的奶奶灰,再看眉毛却是黑的,有一种天山童姥的即视感,她不由自主地笑了。
“怎么了?”
“你白头发黑眉毛,活像个老妖精!”阮绵绵捂嘴偷笑。
“……”
陆千钧嘴角一抽,额头不由挂下三道黑线,这小·妞儿,真会说话,说得他想掐死她的心都有了。看在她身上有伤,稍微对她好上一些,这才多久就敢上房揭瓦了,以后还得了。
“说别人之前,先看看自己!”他不悦道。
“呃……”
阮绵绵扭过头去,从窗户反光看自己,面上不由一窘,她确实没有什么资格说人家,因为她自己连眉毛都是白的,她清了清嗓子,试图来缓解尴尬。
“那个……这些都不重要,我觉得咱们这样挺好的,提前体验一下老年人的生活嘛!头发总有一天要白的嘛,人总有一天要老的嘛,像鬼大夫那种不老不死的,叫老妖精!”
阮绵绵尴尬地解释。
“老年人?”
“是呀!”
陆千钧垂眸,细细品味了一下这两个字,若有所思地点头,说:“咱们这样,是提前预习老年时候的样子咯?你的意思是说,你要跟我白头偕老?”
“呵呵……”
阮绵绵干笑不语。
这脑洞开得漂亮,老娘什么时候说过这句话了,也不知道他是从哪儿听出这层意思的,真让人绝望!
“原来,你不是这个意思,是我误会了!”
陆千钧叹息了一声,受伤的看了她一眼,语气中透着些许悲戚。听得阮绵绵心口一缩,仿佛被一只手掐住喉咙一样,一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来。
“我不是……”
“不用解释,我知道了!”陆千钧抢白,打断她的话,垂下眼帘,颤·抖着双肩,默默地背过身去,不再看她。这下,阮绵绵急了,一把拽住他的袖子,紧张地解释:“哎,你别难过啊,我真的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人鬼殊途嘛!对我,你只是喜欢而已,我顶多算你的后宫之一而已……”
陆千钧嘴角划过一抹狡笑,故作哽咽地说。
第481章 在浴室里(1)()
“哎哟~~~”
阮绵绵急得团团转,生拉硬拽地抱住陆千钧的胳膊,找急忙慌地说:“真是冤死我了,我压根就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是不想跟你白头偕老,只是……”
“只是什么?”
陆千钧苦着俊脸,猛地转过身来,深深地瞅着她。
“我,我是怕以后,我老了,变得又丑又胖,到时候你就不要我了了,因为你压根不会变老,变丑嘛!”阮绵绵一口气将心中的隐忧说了出来。
这下,换陆千钧愣住了。
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在自己的认知当中,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自己都会一直陪在她的身边,永远都不会离开,却忘记了他们之间的差别,以及她的担忧。
“呵!傻妞……”
“哈?”
陆千钧笑了,上前一步,揽过她的肩,摸了摸她的头,笑眯着眼,眼底一片温柔,说:“你是不是傻?我是一只鬼,在这个世界上,能看到我的人,寥寥无几,而你刚好是我选中的那一个。等你老的那一天,你不觉得应该高兴吗?离我们长相厮守的日子又进了一步吗?”
他是这么想的吗?
阮绵绵歪着头,眨巴了一下眼睛,她越老,就证明距离死亡越近。
“那……说好了,如果有一天,我变得又老又丑,你不能嫌弃我,不能看别的美女,只能看我一个,宠着我。如果,让我发现你有二心,我就送你进宫!”
进宫?
这么狠嘛!
陆千钧太阳穴一跳,他似乎听见了蛋碎的声音,光是想,都觉得疼。世界上,最可怕的动物,非女人莫属,不过就是看个美女,就要被送进宫。
“怎么?不答应!”
“……”
“行,不答应,咱们散伙儿,你爱找谁找谁,刚才说的啥暮雪白头,全部作废,有空把那个冥契也给解除了吧!老娘犯得着为一棵歪脖子树,放弃一整片森林吗?”
“你说什么?”
“散伙!”
“下一句!”
“老娘不至于为了一棵歪脖子树,放弃整片森林!”阮绵绵双手叉腰,理直气壮地说。
“先有后宫,后有森林,小绵羊,我看你是皮痒痒了!”
“不痒!”
陆千钧脸黑如锅盔一般,剜了她一眼,也不废话,直接弯腰,将人扛在肩上,朝着浴室走去,阮绵绵难受地趴着,他的肩胛骨正好抵住她的胃,差点没让她吐出来。
“哎哟,你干嘛,放我下来!”
“老实点!”
“老娘身上有伤,老娘是病人,是残疾,你……小心告你虐待!”阮绵绵一路嚷嚷,陆千钧充耳不闻,冷不丁地来一句,“闭嘴!”
话音一落,阮绵绵老老实实地噤声。
两人转身进了浴室。
——
这时,有一扇房门,吱呀一声,悄悄地开了,里头传来小声的交谈。
“我去,一大早,这么生猛吗?”祁连山吃惊地感叹。
若杜丢了一记白眼儿给他,“以为谁都跟你一样龌龊,既然陆千钧知道阮绵绵没有心脉,也就知道她压根就不能沾阴气,否则就会变成阴尸,丧失理智。所以压根就不会发生什么,根据我的分析,两人顶多就是洗个热水澡,纯洁得跟外头的雪花一样。明白了吗?老司机!”
“呃……”
祁连山眨巴了一下眼睛,砸吧了一下嘴,长叹一声,说:“为毛我忽然有点同情小钧钧了,有媳妇儿比没媳妇儿还惨,看得着吃不着,这不是给自己找罪受吗?”
“这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