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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不管她有没有来例假,只要她不愿意,那么陆千钧一定不会强迫她,不管她的体质如何,他都会尊重自己的意见,完事以她为先。
他是把她放在心尖尖上疼的人。
“咳咳……”
“怎么?”
“陆千钧,我腿软,站不住了!”
阮绵绵掐着嗓子,小心翼翼地对他说。
陆千钧翻了个白眼儿,这小妮子简直就是人参果,他都这么努力了,还是一直吃不着。一会儿是体质不行,这会儿连点肉沫都不给,难道要他一直清心寡欲不成吗?
“好~~~~”
他长叹一声,无奈地把人抱起来。
“那个……我想回隔壁,你们这儿没有女人用的东西,而且都是男人,有一点不方便,综上所述,你把我送回去,是最合适的选择,对吧?”
阮绵绵歪着头,撒娇卖萌地眨眼。
她顶着一双小酒窝,陆千钧心神荡漾,治好点头答应,“真那你没办法!”
“一物降一物,如水点豆腐。”
“呵……”
这话说得也不无道理。
只是每次都能把充满哲理的话,用得这么理直气壮又恰到好处,恐怕也就只有她了。陆千钧弯了弯嘴角,抬手揉了揉她毛躁的绵发,将她衣襟拉好,放她到床边坐好。
“稍等,我马上就好!”
言罢,陆千钧便转过身去,稍微擦拭了一下身上的水渍,将被撕破的裤子褪下,倒也不避讳,干脆利索地换上新的,顺手去拿那件浅蓝色衬衫。
他刚取下衣架,便觉得腰间一紧。
一个温热的身体便贴了上来,他苦笑了一下,明知道他舍不得她受苦,她还要来撩拨自己,做男人做到这份上,还有谁能比他更命苦。
“我的姑娘,饶了我吧!”
“……”
静默。
身后的人,不发一言。
陆千钧心生疑窦,正要撇过头去,没想到一只手扶住他的侧脸,瓮声瓮气地说道:“不许转头,我就抱一会儿,马上,马上就好!”
“嗯!”
他微微颔首。
他听见这丫头说话间带着哭腔,疑惑她莫名的情绪来得如此突然,估摸着是被吓到了,虽然他很想了解其中的原因,却又不忍强迫她说。
于是,他按捺住性子,等她平静下来,再慢慢问。
霎时,屋里静了。
阮绵绵侧头靠在他宽阔地背脊上,紧咬着下唇,嘴角颤·抖着,极力忍耐,不让自己发出抽泣之声,颤巍巍地抬手,小心翼翼地触碰,那些狰狞的伤疤。
结痂已经脱落,露出粉色的新肉。
即便如此,留下的疤痕依旧狰狞,好似密密麻麻地蜈蚣,蜿蜒地趴在背上,足足有一百鞭子那么多。
她无法想像,当鞭子落下,一鞭又一鞭子抽打在身上,他该有多痛!
当倒刺剌去层层血肉,他该有多疼!
听若杜说,行刑的时候,他没有吭一声,甚至面不改色地走出大殿,从迷魂殿到街市的每一步,他都挖心掏肺一般疼,仍不只字不提。
而她什么都不知道。
如果他说,哪怕他多说一个字。
即便是灰飞烟灭,她也愿意在阴山,陪着他等待永远不会来临的黎明。然而他没有,他只选择用他认为好的方式,放她离开。
明明内心那么柔·软,为什么一定要将芒刺覆在背上,叫人看到的全是他的剑拔弩张,瞧不见芒刺之下的软肉。
“疼吗?”
“不疼!”
因为她的触摸,陆千钧绷紧了身体,感觉一只冰凉的小手,摩挲着一道道丑陋地伤。说实话,有时候他自己偶尔瞟到一眼,都觉得无法直视,她却关心自己痛不痛。
他心中的隐忧渐渐散去,莞尔一笑,任由她抱着。
“怎么会不疼!”
阮绵绵拔高了声调,语气中透着怒气,吞了一口唾沫,斥责道:“陆千钧你是傻瓜吗?他们用鞭子抽你,你就不会躲吗?你不是很厉害,挺能的吗?拿出你睥睨天下的气势来呀!怎,怎么能……”
怎么能任由他们打呢!
话未说完。
吧嗒——
一记水滴落在他的背上,仿佛触电一般,烫得陆千钧身体一震,顺着肩胛缓缓滑落。倏地,他意识到她哭了。面对这种情况,他有些慌乱,不知该如何安慰,一时间手足无措起来。
“说话呀,哑巴了!”
阮绵绵嘴上虽骂个不停,但眼泪却扑簌簌地落,金豆豆一颗接着一颗怎么都止不住,“还有我误会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解释,多说一个字会死吗?我……”
此时,她已经哭岔了音,压·在喉咙口的话,无论如何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我怕我说了,你就不走了。”
“……”
闻言,阮绵绵咬着食指,哽咽着抽气,浑身抖成了筛子,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心口像是有搋子戳了无数的洞,疼得一抽一抽的,他被鞭子抽打的时候有多疼,她此刻的心就有多疼。
“你……”
阮绵绵挥舞着拳头,一记又一记地捶打着他的背脊,咬牙切齿地怒骂:“陆千钧,你这个傻子,你这个骗子,你是天底下头一号的大傻子。受伤好玩吗?被我误会也没有关系吗?为了我这么一个笨蛋,值得吗?”
“值得!”
“唔……”
他的回答依旧简练,在军营呆了十年,养成的习惯,像是刻在骨子里一样,永远都改不掉。照他的性子,不难猜想,除此之外,一定还有许多事瞒着自己,只是不说而已。
阮绵绵心绪复杂,既心疼又自责,害怕又迷茫,百感交集。
第487章 梨花带雨(2)()
然而她清楚地知道,自己欠他一个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
她不断地呢喃着,双手一松,噗通一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小脸布满泪痕,哭得梨花带雨,叫人好生怜惜。
陆千钧急忙转身,蹲在地上,手足无措地望着她,蠕动了一下嘴唇,扯出一个僵硬的微笑,抬手替她擦拭眼角不断溢出的眼泪,“好了,不哭了!”
“对不起!”
阮绵绵抬起一双泪眼,真诚地道歉。
“不许!”
陆千钧板着脸,扶住她的肩膀,郑重其事地对她说:“永远不许跟我说这三个字,我们之间不需要,一切都是我愿意的,你的眼泪这么珍贵,怎么可以轻易的哭呢?”
说着,他捧住她的脸,凑上前去,疼惜地吻掉一颗又一颗泪珠。
不知怎么地,他动作越轻柔,阮绵绵的眼泪就越是汹涌,好似拧开了阀门,一发不可收拾了,最终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扑进了陆千钧的怀里。
“呜呜呜……”
“呃!”
她的脸紧紧地贴着他的胸膛,泪水打湿了陆千钧的胸膛,他一时间哭笑不得,抬手轻拍她的后背,缓缓地给她顺气,哭着哭着,怀里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凭空响起了呼噜声。
睡着了!
意识到这点,陆千钧愣了半分钟,站着也能睡着,叹了一口气,正要换个姿势,将人抱到床上去,没想到他一动,阮绵绵就惊醒了,警觉地问:“你干嘛?”
“你确定要一直站着睡?”
“……”
“你不许走!”
“送你回家?”
“好!”
阮绵绵微微点头,撇了撇嘴角,轻轻一跃,双·腿便钳住陆千钧的腰,双手扒住他的脖子,眼神里充满了依赖,活像一只八爪鱼,一副死都不松手的模样,生怕他一眨眼就不见了。
“你……”
陆千钧哑然失笑,她抱得这么紧,是怕他煮熟了飞了吗?
“别管我,走啊!”
“你确定?”
“当然!”她肯定地回答。
“好吧!”
陆千钧既无奈又欣喜,虽然她的表达方式很别扭,但却最直接。一直以来,他都觉得彼此之间隔着一层纱,她对身边的人和事物都有很重的防备心理。
只有欧阳,能够突破这层防线,走进她的心里。
此刻,她似乎终于肯将内心真正的袒露在他面前,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他喜欢她的肆无忌惮,喜欢她对他张扬跋扈,又十分狗腿的样子。
“你这样很好!”
“嗯?”
阮绵绵有些茫然,仰头望着他青葱的胡茬,眨了眨眼,不太明白他突然开口说的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陆千钧会心一笑,勾起了唇角,眼角眉梢都带着喜悦,揉了揉她的头发,但笑不语。
“神秘兮兮的。”
“抱紧了,我送你回家!”他笑道。
因为她跳脱的动作,导致白·花·花的大·腿不听话的露了出来,陆千钧体贴地将她的浴袍拉扯好,抿唇一笑,凑了过去,在她泛红的鼻头上亲亲一咬。
“哎哟,你干什么?”阮绵绵惊呼。
“呵呵……”
陆千钧笑意盈盈地低头看她,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红扑扑的,看上去很好吃的样子,所以我忍不住咬了一口,是不是破皮了,快让我看看!”
“也不疼!”
阮绵绵小声地回答,毫无防备地送上鼻尖,猝不及防地又被啃了一口,她微怒,粉拳捶了他胸口一下,娇嗔道:“喂,你真的是个大坏蛋啊!”
“才发现?哈哈哈……”
陆千钧仰天长笑。
他爽朗的声音,引起了屋外两只的注意,他们轻轻地凑到门边,透过门缝儿往里瞧。千年难得的奇景,非陆千钧大笑莫属。
若杜不禁感叹,他同陆千钧蛰居阴山多年,他笑的次数屈指可数,甚至连玩笑都很少有,每日不是在平乱,就是在平乱的地方,因为阴山是一个三不管的地界,鬼怪妖魔横行,要在这里站稳脚跟,谈何容易。
只有他知道,为此陆千钧付出了多少代价。
祁连山摸着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