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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靠在他怀里的阮绵绵已然昏厥,他抬手施展了一个手印,一道符咒就像是活了一样,从陆千钧的后脖颈中抽出,他伸手一接,攥在手心里,捏碎了一地的金光。
陆千恒转身离开,每一步都走得很平稳,双手托住阮绵绵,好似抱住了一个无价之宝,下颚抵住她的额头,冰凉的触觉,让他眸光越发的深邃,没有多给陆千钧一个眼神。
风起,金砂点点落下,散落在陆千钧的脸颊上,渗进了黑发里。
他就像是睡去了,长眠在这一片无尽的戈壁滩上。
——
皓月当空,夜风徐来。
阴山的夜,更冷了。
陆千恒坐在床边,用手抚·摸着阮绵绵额前的软发,眼神温柔如水,好似一面镜水,将自己的内心倒映其中,望着她的睡颜,他的嘴角不自觉的弯起了一个弧度。
如果她能一直呆在自己的身边该多好?
第一次遇见她,她秀眉轻皱,用手敲打自己的脑袋,一脸的懊恼,却又生气勃勃的模样,有些婴儿肥的小脸上镶嵌着一对精致的酒窝,格外好看。但是看到他的时候,眼眸里立刻充满了戒备,现在想来也是有趣。
第二次遇见她,得知他是活人的时候,那种不由自主的亲近感,竟然融化了他冰封许久的内心。
……
可是,现在她的眼里只有陆千钧。
即便是这么昏沉的睡着,口中呢喃的,依然是他最厌恶的名字。想着,他紧捏着阮绵绵的手,不自觉的收紧,指节微微有些发白,青筋埂起,脸上的温柔也随之消逝,眼神变得幽怨起来。
直到阮绵绵被手上的痛感唤醒,挣扎的动作才把陆千恒唤醒。
“绵绵!你醒了?”
“嗯?”
阮绵绵睁开迷蒙的双眼,看清来人,她的脑袋有些糊涂,慢慢的思绪回拢,一幕一幕在眼前回放,阴山,元气,陆千钧,对,她想起来了,陆千钧吸了自己的血,好像晕过去了。
然后……
然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对了,陆千钧呢?他怎么样了?”
阮绵绵一把抓住陆千恒的手臂,焦急的问。
陆千恒面色一僵,嘴角微微抽动一下,抿着嘴角搀扶她,“你别着急,先躺好,你现在还很虚弱。气血两亏,不好好休息,会魂飞魄散的。”
“可是……”
“陆千钧……他……我本来是想救他的,可是……他吸了你的血,根本没有办法依靠自身的能力消化掉这一部分的力量,所以……他……已经魂飞魄散了。”
陆千恒一脸悲怆,哽咽着说。
阮绵绵一听,心中大惊,原本苍白的脸色越发的难看,她一把掀开被子,便要下地,口中念念有词。
“怎么会,不可能,他是陆千钧啊,怎么会这么轻易就死了呢?”
她还没有走两步,就被陆千恒拉了回来。
陆千恒禁锢阮绵绵的肩膀,凝望着她早已泪流满面的脸庞,皱起了眉头,郑重的说:“绵绵,你听我说,陆千钧是真的灰飞烟灭了,我抱你回来之后,去找过他。除了一地的军装,什么都没有发现。”
他死了!
陆千钧死了,除了一地的军装,什么都没有了。
闻言,阮绵绵脑袋轰的一下,两眼发直,好像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她摇晃着身体,在床沿上坐了下来,黑发凌乱,早已被汗水打湿,毫无生气的耷拉在额前,眼泪顺着下颚沾湿了轻薄的中衣。
她没有喊,也没有叫,安静的出奇,只是眼泪和颤·抖的手出卖了她。
陆千恒心疼的望着她,站立在侧,却也不敢上前一步,好像一碰她就碎了,小心翼翼地劝解着,可却也是毫无作用,仿佛没有听见,沉浸在无尽的阴郁之中。
“绵绵,你别这样!”
“他会回来的,就像之前的每一次一样。”阮绵绵小声的嘀咕。
她眼神悠远,从左边的窗子,可以望见院中的木棉树,上头挂着一条深红色的绸带,艳烈如火一般,却让她感到莫名的熟悉。
第94章 你答应我的()
花落,不知几何。
山中,不知年月。
陆千恒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他只知道阮绵绵坐了多久,他就站了多久,她数着窗外的落花,他就数着她落下的泪花,原来真的对一个人好,是会心疼的。
他以前是不晓得的。
寻思了很久,他才小心翼翼的开口:“绵绵,你喝点鸡汤,好好休息一下吧!”
“……”
一片寂静。
陆千恒叹了一口气,用手试了试托盘里的鸡汤,又该凉了,就像是他此刻的心,透着一股寒意。他望了望阮绵绵,不在作声,如今,他唯一能做,也就只有陪着。时间久了,她的眼里自然是会有他的。
“你答应过我的,你会救他的。”
兀的,响了一个声儿,有些嘶哑,带着一股责问的味道,阮绵绵抬起眼眸,心头涌起一股怒意,直视着陆千恒,重复了一遍,“你明明说,你会救,你也能救,为什么你不救他?”
“绵绵!你听我解释。”
“说!”
“我见你晕了过去,我便是满心满眼都是你,一心想送你回来,再去寻大哥,可是谁知,等我寻去的时候,他早已魂飞魄散,只剩下一堆衣裳……我也是……哎……”陆千恒满脸的愧疚,后悔不迭。
阮绵绵见状,也不好再说什么责备的话,只是紧紧的攥紧了拳头,咬着唇,不发一言。
见她有所软化,陆千恒便上前一步,将手里的鸡汤递了过去,努力做出一个笑容来,温柔的劝慰。
“喝点热鸡汤吧,对身体好!”
“鸡汤?”
阮绵绵一怔,一听鸡汤,便记起那天陆千钧灌她喝鸡汤的事儿,摆了那么大一个场面,就因为她夸陆千恒的鸡汤好喝,小心眼得很。虽然他那鸡汤味道不怎么样,却难得在一份心意。最后喝是喝了,却还是以他吹胡子瞪眼收场,后来得知,是他亲自下厨,便也就释怀了,反而心里多了几分暖意。
“是,来,喝点吧!”
陆千恒见她面色稍缓,略有霁色,便倒了一碗,喂到阮绵绵的嘴边,阮绵绵回过神来,抬手一挡,“我不喝!”
不知是谁手一松,碗便吧嗒一下,掉在了地上,洒了一地的鸡汤,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荤腥气,阮绵绵别过头去,闻着这个味道,她的胃有些难受,好似要吐出来一般,捂住嘴,干呕起来。
陆千恒面色一僵,额头的青筋跳突了两下,咬着后槽牙,问:“你怀孕了?”
“什么?”
阮绵绵一听,惊呼出声,怀孕?干呕就是怀孕,怎么可能,她跟陆千钧除了接个吻,就什么都没干过了,怎么可能会怀孕呢,但是看着陆千恒压抑着怒气的模样,不禁心里一沉,
忽然,屋外传来一阵悦耳的云笛声。
由远及近,这旋律好似在哪儿听过,却又一时想不起来。
只见陆千恒收敛了神色,阴柔的面孔多了一丝冷漠,挺直了背脊朝着屋外走去,最后消失在一片夜色之中。阮绵绵叹了一口气,好像明白了陆千恒为什么不救陆千钧,却又好像不明白,她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整个人昏沉了起来。
不知什么时候,她竟睡着了。
——
宁致斋外,某处墙角。
陆千恒双手背在身后,有些不悦的说:“不是说了嘛,没事别找我。”
“哼,若不是我家主人要见你,我可不会来找个只会哄女人的废物。”骨笛冷笑一声,回答。
闻言,陆千恒脸色一变,手攒成拳,抽了一下嘴角,深吸一口气,眯眼笑了起来,笑得骨笛心惊肉跳,本以为他听了自己这话,该是发怒才是,没想到不怒反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你笑什么?”
“打狗也要看主人,我自然不会跟你一般见识。”说完,便兀自的前行,将一脸菜色的骨笛留在身后,骨笛咬碎了一嘴的银牙,手指扣进**里,却还是将脱口而出的话,生生地又咽回去了。
两人一前一后,到了一处僻静的住所。
只听得里头传来一个慵懒的声音,好似刚睡醒,又好似正要睡,陆千恒挑了挑眉,在大帅府住了这么多年,他竟不知还有这么一个地方,还有这么一号人物。
“到了门口,便进来吧!”
“是!”
骨笛毕恭毕敬地在前头引路,陆千恒不发一言的跟在身后,只见那人一副悠闲模样,一手抱着一只紫貂,一手提着小水壶,替这苗圃里的花草浇水。再一细瞧,他的头发修剪的干脆利落,只是一只鬼面具挡住了容貌,瞧着怪渗人的。
站了一会儿,不见那人说话。
陆千恒心中微恼,在阮绵绵那儿也是站了许久,到了这儿还得站着,敢情他长了一张罚站的脸,不自觉的咳嗽了一声,提醒那人,他的存在。
那人放下手中的水壶,抬眼瞥了陆千恒一眼,淡淡的飘出一句话:“陆千钧没死!”
“我知道。”
“你想怎么做?”那人坐在回廊上,将紫貂从肩头取下,捏在手里,来回抚弄着,漫不经心的模样,让陆千恒有些诧异,这人隐藏的极深,他的存在不仅不为人知,还对大帅府的事儿了如指掌,看样子他的手伸得很长了。
“杀了他!”
“啧啧啧……真是头脑简单的人。”鬼面轻哼一声,鄙夷的说,“要一个人死多么简单,要一个人痛苦的活着才是最难的,你不过是要这个阴山,即便是陆千钧活着,我也能让这个阴山属于你,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让我离开这里!”他淡淡的说,好似闲谈一般。
陆千恒心中还在权衡,这个所谓的主人到底值不值得信,看他蜷缩在这个小院里,也是为了隐藏自己,他对陆千钧也是有所忌惮的吧,“我凭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