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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让她的入行导师是个彻头彻尾的手绘派;大一前三个月;别的专业都还在修什么马哲高数英语四、六级,休闲得跟度假似的。建筑系一天五张图,色彩、透视、结构、素描、速写人人抱着画板哀嚎不已。
前前后后不下十个学生因为建筑系太苦逼了而转了专业;本来人数就少的建筑系顿时气氛苦大仇深。后来再有学生想转专业学院就不批了,有个男生因此甚至退了学回去重新高考了一次。
乔乔蛮喜欢画画,手绘作业完成起来也就没那么痛苦。后来更是养成了手绘时一边画一边思考、一边修正设计的习惯。
这会儿她画的投入;忘我之中什么都感觉不到;房间里就只有笔尖在纸页上划动的沙沙声。
沈苍坐在乔乔的床上,他已经看了乔乔许久。
乔乔的后颈刚开始的时候是被她的长发遮着的。可是乔乔在手绘彩图;一低脑袋头发就碍事地扫在纸上。工作中的乔乔能让一切为工作让路;随手就抄起笔筒旁边放着的发带就把头发扎成独辫再往上一绕一盘。
盘好头发的乔乔是清爽了;她昨天被沈苍啃了满脖子的痕迹也跟着露了出来。
乔乔坐在那里画图的背影就已经足够让沈苍的心思上下起伏;犹如陷入风暴里的小船。一会儿是想要上去道歉;一会儿又是想问清楚乔乔自己哪里做得不好、哪里做得不对。一会儿又担心自己贸贸然地上前去打扰了乔乔会不会让乔乔更不开心;一会儿又觉得一定要消除和乔乔之间的距离感,否则被乔乔讨厌了的话就要被乔乔赶出家门了——
看到乔乔那一脖子的痕迹的那一瞬,沈苍听见自己发出了夸张的喘息声。
他感到浑身灼热;身体像是要烧起来一样;连呼吸都变得粗重,仿佛刚刚才狂奔了十里地,又游了二十海里,浑身都汗出如浆的湿透。
这种情况他昨天也遇到了。当时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碳基身体生了病,还是突发性的急病。再感觉到碳基身体上某部位的充血肿大,他怀疑以这种发病的速度恶化下去,这个碳基身体上长出来的血肿很快就会爆炸。
理性上来说,沈苍认为自己应该找个借口离开乔乔的房间,以免自己身上的血肿被她发现吓到她,并且躲起来处理好身体上的病变。可乔乔环着他脖子的手很软,软到他居然觉得挣不开。
还有乔乔身上的气味也好香,像是某种成熟的果实,又或者某种花或者花蜜的味道。
他沉醉在那种绵软甜香里,忠实地履行着乔乔要他啃咬她脖子的行为。他告诉自己:没有办法,这是乔乔所希望的。这是为了完成乔乔的需要。乔乔的需要才是第一位的,满足乔乔的需要对自己而言才是第一位的。
好在他不是真正的碳基生物,碳基生物不能完全控制自己的碳基身体,他可以。所以他暂时封闭了碳基身体与碳基身体上长出的血肿之间的感觉神经。屏蔽了血肿发出的神经信号,抑制住了碳基大脑过度且异常的激素分泌。
今天沈苍去查了很多关于碳基生物身体反应的资料,他对着病理反应翻来覆去地看也没明白自己的碳基身体突发的是什么病。倒是关联中碳基动物的发情描述比较符合他的病症
又看了几小时的资料,沈苍终于明白自己并不是长出了血肿,而是这个碳基身体做好了繁育的准备。
沈苍从资料里学到:人类女性是情感上非常细腻、对周围环境更为敏感的生物。还学到了对于女性而言,非自己喜欢的异性个体对自己显露出想要交配的情绪时会产生剧烈的恶心感、排斥感、恐惧感、焦虑感、愤怒感、耻辱感还有其他一系列不快的感觉。
而当人类、尤其是男性个体让任何让女性产生这种不快感的时候,这个个体就是在对女性进行“性骚扰”。
沈苍一开始是想还好自己暂时封闭了身体某部位的感觉,抑制住了大脑的异常兴奋,没对乔乔实施“性骚扰”。可除了“性骚扰”之外,沈苍想不到其他自己会惹怒乔乔的理由,所以他不明白乔乔是在不快些什么。
今晚吃饭的时候乔乔还是只顾着与夏莉说话聊天,和他对话只有“嗯”、“好”、“可以”、“不用”这样的单音节和双音节。
无法与乔乔完成对话的沈苍一靠近乔乔就会被乔乔避过。他连想碰一碰乔乔,读取乔乔心中的需要都不行。
于是在乔乔的床上坐到现在,乔乔的回眸都得不到一个的沈苍只能重新去思考,是不是自己对“性骚扰”的定义不对,事实上自己还是对乔乔作出了对女性而言极富伤害性的“性骚扰”?
这会儿看到乔乔脖子上的痕迹,沈苍已经有结论了。
他果然是带着想要生殖、想要繁育的情绪去咬乔乔脖子的。
他错了。他不该这样的。
他不该在乔乔对他展现出信任、需要他回以忠诚的时候展现出自己的私欲,还是足以伤害她的可恶欲望。
——咬脖子果然不是那么简单的机械行为。他在这场乔乔给予的试炼里,轻易地失败了。
“、”
喉咙里挤出的声音原本要拼接成的言词是:“请再给我一次证明我自己的机会”,到了关键的时候沈苍的碳基身体却一点儿也不听他的使唤和控制。
明明已经封闭了身体部分的感官,尽量控制住了大脑激素的分泌,可是情绪还是在沸腾。这种精神上的欺负不是沈苍随便调控两下碳基身体就能缓解的。不,应该说他已经不明白自己要怎么调控碳基身体才好了。
乔乔画着画着图,忽然就听见身后传来重物倒地的声音。她回头一看,手里的彩铅就掉到了地板上。
沈苍摔在地板上,整个身体都像虾米一样蜷缩起来。
“沈苍?!”
乔乔冲过去就抱起沈苍的脑袋来,她扒拉开沈苍的额发,见沈苍脸色苍白、嘴唇上毫无血色,吓得整个人都睁大了眼睛。
“沈苍你怎么了?你告诉我你怎么了?是不是生病?还是身体不舒服?有没有药?要不要吃什么药?”
乔乔的语气还算镇定,就是前言不搭后语出卖了她的惊慌。她按着沈苍额头的手也有些无法控制的颤抖。
把碳基身体胡乱操作了一气,就想把不该有的欲望从身体里赶出去的沈苍微微睁开眼睛,见乔乔终于不闪不避地看着他了,才终于呼吸了一下。
就这么一下,碳基身体里那用来清洁眼睛、保持眼部湿润的液体就涌了出来。沈苍浑身发麻,肢体的感觉都还没怎么恢复,皮肤连乔乔的体温都感觉不到,这涌出他眼眶的东西他就更没有察觉到了。
“别”
“什么?你说什么,沈苍?”
乔乔凑近到沈苍的唇边,这孩子吓到她了,这孩子的眼泪也是。
“别不要我”
乔乔呆了呆,差点儿就以为沈苍是在演戏。可沈苍的眼神太认真了,认真到她有些心悸。她张着嘴,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
沈苍不懂乔乔没开口说“好”,只是点头其实等于没答应他。崩得紧紧的下巴线条终于微微松弛,严肃到吓人的脸上也露出个轻轻的微笑。
夜里乔乔还是和沈苍同床共枕。她身边的沈苍经过刚才那突然的不舒服,这会儿已经睡熟了。
匀长的呼吸吹在乔乔头顶,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冷所以自动向热源贴的缘故,沈苍无意识地把乔乔锁在怀里。乔乔几次想拽开他放在自己腰上的手,又因为舍不得破坏了眼前这个安稳睡颜只能作罢。
沈苍是很好看的。只是好看得不符合现代年轻人的审美。他没有花花绿绿的头发,耳朵上也没有叮叮当当的玩意儿和吓人的尖刺。下巴不是时下流行的锥子脸、蛇精脸,眉眼也没有经过任何化妆品的修饰。
白皙的脸放在七、八十年代来说就是“知识分子的模样”,看上去乖顺极了。沈苍不止头发天然卷,睫毛也往上翘。
黑暗里乔乔看着沈苍睡不着。她摸摸沈苍的头发又碰了碰沈苍的睫毛,见沈苍的眼皮跳了跳这才把手收回来。
她搞不懂沈苍。真的搞不懂。
她以为沈苍不善言辞,沈苍在怼许骏茂和苏盈盈的时候可没给两人面子。她以为沈苍瘦削柔弱,事实上沈苍能几个动作之间就卸掉肖狗子的胳膊。
她以为沈苍对她只是小年轻对大姐姐的憧憬和好感,沈苍做事的妥帖与稳重却能让她心安。
她以为沈苍对她也有那个意思,结果沈苍的身体对她毫无反应。她以为沈苍没把她当女人看,沈苍的视线又烧得她心乱如麻。
沈苍刚才对她说的话分明是小孩子对大人的依恋和依赖,沈苍这会儿放在她腰上的手又是纯粹属于男人的霸道。
乔乔叹息一声,放弃似的把脸埋在了沈苍的胸膛上。
沈苍啊沈苍,你究竟是什么人,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被点破真心()
又是一夜过去;乔乔和沈苍已经恢复了原有的相处模式。
夏莉这小锄头精明得很;见这地是挖到头了;没法儿再松土;干脆就放弃了。
来日方长;这时候再作妖那只会成反效果。知道罗密欧和朱丽叶为什么能为了在一起甚至去死吗?因为面都没见过几次、相处的时间加起来都没几天的这两个人被他们的家族硬生生地分开。而人都是有逆反心理的;感情之火越被泼冷水越烧得厉害。
让罗密欧和朱丽叶结个婚过个柴米油盐酱醋茶的日子试试;保准不到三年眷侣变怨侣。指不定凯普莱特和蒙太古两大家族再次掐起来还是朱丽叶和罗密欧带的头。
作为一个不想混吃等死的有志青年,夏莉准备飞一趟隔壁的岛国。有位她很喜欢其设计风格的设计师准备从现在工作的事务所里辞职,夏莉想拉她入伙。
——既然现在承诺给乔乔百分之六十的股份乔乔也没兴趣;那不如先提升一下股份的价值再说啰。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