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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帐子里,蒋诗韵趴在贺林耳边小声嘿嘿笑着,“你还挺值钱啊,黄金千两呐。那人可真舍得下血本!”
贺林回头望着暗夜里那双忽闪发亮的眸子,笑不可遏,“怎么样?本座还是很有价值的吧?要不考虑下,赶走了这些贼子,明儿就嫁给我如何?”
“得,打住!”都什么时候了,这人还这般没有正形,蒋诗韵也真是服了他了。“你还是明儿回府去会会你的那些莺莺燕燕吧。”
贺林握紧了她的手,急得忙辨白,“我不会见她们,等明儿就让人都给送走,可好?”
“你家里的事情跟我无关!”蒋诗韵打了一下他的手,挣脱开来。
“你听听,又进来了。”她一双璀璨如宝石的眸子,炯炯有神地盯着门口处,声音里带着一丝儿紧张,还有一丝儿兴奋。
今晚上,她可真是大显身手了,这些日子醉红颜送来很多药材,她真好挑了些连夜配了些解毒丹,每人一粒事先服用了。
所以,刺客们的迷药一点儿都不管用了。
方才让那些踢门的家伙都倒下了,那黑乎乎的东西不是别的,都是让人熬好的两大锅滚油。
春兰姐妹两个就守在他们屋子的外间,而隔壁的窦成和老苍头房间里也是一大锅的滚油。
当然,她还有一个法宝,那就是硫酸。
这东西比滚油还好使,泼上一点,就足够腐肉烂骨了。
只是她手头紧缺几样东西,才没有多弄些。
不过滚油也没敢弄多,生怕那些刺客狗急跳墙放火烧屋子。
贺林本想着让自己的死士出去和那些刺客厮杀的,可最终还是让蒋诗韵的一句话给拦住了。
她说,“死士也是爹生娘养的,也是一条活生生的性命,何必非要和那些刺客拼个你死我活?有法子先把刺客给消灭了,这才是上上之策!”
不得不说,贺林和耿三他们听了蒋诗韵的话,心中触动很大。
在他们眼里,这些死士就是留着危急关头献身的,平日里好吃好喝地供着他们,从没想过还要珍惜他们的性命。
再说,他们也的确想不到蒋诗韵的那些办法。
经此一夜,贺林对蒋诗韵又有了新的认识,对她,更舍不得放手了。
且说那些为了黄金千两蜂拥而上的刺客们,在硫酸和滚油的伺候之下,又倒下去七八个,失去了战斗能力。
这下子,他们的头目也不敢在贸然进入了。
还以为屋内的人都被迷晕了,可谁知道屋内的机关层出不穷。人家不费吹灰之力,就把自己这边的人给损耗了十来个。
今夜,他带了有百十来个人,本以为贺林已经重伤,也没听说锦衣卫那边有什么动静,可为什么连个人毛都没摸着?
这可真是挑战到了他的底线了,他可是在主子面前夸过海口,要把贺林那小子活捉的。
如今可倒好,愣是一分便宜都没占上,还折了十来个弟兄。
他怎么能甘心?
ps:亲们,还在看文吗?怎么也不见你们露头了?露一个俺瞧瞧。
一百六十一章 审问()
那头目当即一挥手,把自己的人带到了院子中央,低头嘱咐了一番。
手底下就有人迟疑地问,“那火攻万一把那小子给烧死了怎么办?”
烧死了可就没有黄金千两了啊?
话音刚落,那人头上就挨了一巴掌,“你以为人家都跟你一样傻啊?姓贺的那小子会等着被烧死吗?到时候他只要往院子里跑,咱就能抓到他!”
一听这话,他手底下的人又活络起来。真要逮着那小子,到时候可就一辈子吃香的喝辣的了。
几十号人把地上滚着的伤者给拖出了院子,就在院门口拉弓搭箭,把事先预备好的裹了清油的布包在了箭头上,点着了,朝各个房间的门和窗户射去。
听见外头嗖嗖地响声,蒋诗韵暗骂一声:这帮杀千刀的,自己好不容易置办了一所宅子,就被他们给糟蹋了。
好在事先弄了冰块和大棉被挡在了窗户和门后头,任凭射天雷地火,也不怕。
只是好好的墙怕是要留下密密麻麻的眼儿。
外头的箭越射越猛,可燃着熊熊烈火的箭头射到了门窗上,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就灭了,一点儿火星子都起不来。
外头的刺客彻底傻眼了,这到底是所什么宅子啊?里头是人还是鬼?
一拨箭雨过去,不见响动,他们也就住了手。正迟疑着要不要攻进去,忽觉身后似乎有簌簌的脚步声,回头看时,只见一群黑衣人已经把他们给围拢在中间,也不吭声。只管抡起明晃晃的刀剑劈头盖脸地砍来。
已经被屋子里的诡异给弄得疑神疑鬼的刺客们,见此情形很是慌乱,匆忙迎战时,手忙脚乱。
那些黑衣人已经砍瓜切菜般把他们砍翻在地,不出半个时辰,这几十号人死的死伤的伤,余下的虽然还在负隅顽抗。可已经没有多大的战斗能力了。
那个头目被一群黑衣人层层围住。眼看着已经没了出路,他索性来个鱼死网破,连着砍杀了几个黑衣人。不过他身上也有多处刀伤。身子摇摇欲坠,快要撑不住。
忽然,东西厢房齐刷刷地亮起了灯来,一个清脆的声音如出谷黄莺般轻声喊道。“刀下留人!”
接着,就见屋门打开。走出一个身形窈窕的女子来。
那女子站在门口朝院子里招招手,立马就有人上前把那头目给绑了,押到了她跟前。
“卸了下巴。”蒋诗韵朗声说道,转身进了屋。
几个黑衣人老鹰撮小鸡般把那个头目给卸了下巴带到了里屋。蒋诗韵搬了一张椅子坐在床前,贺林也靠在迎枕上。
他一张俊美无俦的脸上含着淡淡的冷笑,好看的凤羽般的眼睛轻轻地扫一眼地上瘫坐的刺客头目。慢悠悠吩咐,“搜……”
耿三早就大踏步上前。捏开那刺客的嘴巴,舌头底下翻了一遍,又在领角捏了捏,果然搜出一颗绿豆大小的丸药来。
没了毒药,也就不怕那头目服毒了,贺林眼风一扫,耿三就替那人接上了下巴。
“说吧,谁派你来的?”贺林看一眼端坐不动的蒋诗韵,挑了挑眉,问道。
“没人派我来,要杀要剐由你们!”那人倒也硬气,眉头都不带皱一下。
蒋诗韵估摸着这样的人也是报了必死之心了,想来家里也都安置好了。
不过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就算是这人光棍一条,家里也总还有牵挂的人。
看这人的年纪,约莫三十来岁,那眉眼,并不是凶神恶煞的那种。想来不是逼迫无奈或者其他原因,也不会成为别人的死士的。
“既然不说,那就算了吧。”蒋诗韵和贺林对视了眼,忽然开口说道。
除了耿三,其他几个黑衣人俱都惊讶无比。这姑娘是谁,怎么还能做得了他们家大人的主?
不过惊讶只是一瞬,很快那些人就面色如常。
蒋诗韵端了盏热茶,用茶盖刮了刮浮沫,轻轻地呷了口,方道,“把他带下去,关到地窖里。”
对付这种不开口的死士,蒋诗韵觉得还是得靠孤立的办法才奏效。这些人已经把生死置之度外,早就不在乎了,就算是动用刑罚,也没什么效用。
几个黑衣人应了一声,拖着那人往外走,临出门时,蒋诗韵忽然又嘱咐了一句,“明儿把他没死的信儿散出去,估计他那幕后指使的主子明白该怎么做,他家里有什么人这次怕是剩不下了。”
一旦知道有人还活着,幕后之人担心泄密,肯定会拿他的家人要挟他的。到时候,不管他说没说,他的家人也都凶多吉少。
蒋诗韵这招叫做“攻心为上”,不管多狠心的人,只要触及到他们内心的弱点,就能奏效。
果然,人还没拖到门外,就听那头目喊叫着,“我说,我说,只求你们能救救我那老娘……”
原来,他还有个七十多岁瞎眼的老娘,早些年还靠着哥哥照顾,可哥哥前年病死了,只得他一个人带在身边。
干这些勾当本就是九死一生,可为了能让老娘晚年过上好日子,他铤而走险。
谁知道今儿还是阴沟里翻了船,被贺林给擒住了。
贺林静静地倚在迎枕上,听他慢慢道来。
原来,这人的背后有一个金主,只是他从未见过他的真面目,每次来的时候,都带着一张银光闪闪的面具。
但是他发现了那人的手背上长了一颗红痣,鲜艳夺目,好似凝了一滴血。
估计他也就知道这些了,能明目张胆刺杀贺林的人,绝非普通人。这人不露面也很正常。
问明白了那人老娘的住处,贺林就着手安排人去了。
蒋诗韵却喊住了,低声凑在贺林耳边嘀咕了一阵子,贺林方才招手叫过几个属下吩咐了一通。
那刺客头目甚是惊奇,传闻贺林恶名远扬,高冷孤傲,从不被人左右。谁知道今晚一见却大相径庭,贺林不仅像个温文尔雅的翩翩佳公子,竟然还对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俯首帖耳的,真不知道这姑娘是何许人也?
不过眼下容不得他张嘴,很快就被人给带了下去。
屋内,蒋诗韵收拾了一番,才扶着贺林躺下去。
贺林平息了一口气,才觉得胸口那处隐隐作痛。
蒋诗韵不由得白了他一眼,“你就躺着还怕什么?那人都被擒住了,还怎么回去学话?”
“我倚在迎枕上,他还以为我好端端的呢。这叫‘兵不厌诈’懂吗?说不定那人还能跑了呢。”贺林笑嘻嘻地解释着。
蒋诗韵听得耳目一新,“你的意思是……”她已经明白了贺林的意思,就是想借这人之口,让他幕后的主子对他失去了正确的判断。
不然,敌暗我明,还不知道要吃多少亏。若是敌人知道他没有伤重,恐怕不敢再那么大胆刺杀他了。
看来,在权力中心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