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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诗韵也没听出个头绪来,暗自纳闷:怎么她爹一来就跟娘要上银子了?这是要给谁啊?
王氏话落,蒋德章就气哼哼地甩了甩袖子,“怎么三年不见,你越发泼辣了?我们住在大哥家,吃人家的喝人家的,难道好意思白吃白住不成?不管爹以前说过什么,这祖产大哥都该有一份!”
“有有有?你心里念着想着的就是你大哥,你有没有想过我们娘俩?”
王氏似乎被惹毛了,拔高了嗓门儿吼起来,“我三年来在家里辛辛苦苦地操持着家里家外的,你说你都做了什么?我们来了一天一夜了才好不容易见上一面,你开口就是跟我要银子!”
蒋诗韵这才听明白,原来她爹要王氏把银子交出来啊?
只是她听王氏提过,因着大伯父一家住在京中,多年未曾回去。她爷爷当年卧病在床,可都是王氏一人照料的。
按说,大伯父不该张这个口的。
可是蒋德章今儿提了,不知道是他自己的主张还是大伯父的?
既然她爹娘吵的是这个,她索性就在门外听个清楚再说!
见王氏撒起泼来,蒋德章气得面色涨红,额头上青筋直冒,哆嗦着手指着王氏:
“你看看你如今这副样子,浑似个母夜叉,胖得还有个人样儿没?跟大嫂比,你给人家提鞋都不配。你以为人家会看上你那点儿银子啊?哼,到底是商户出身,没教养不懂规矩!”
这一番话说出来,正大哭着的王氏顿时惊呆了。
三年了,三年未见的夫君,没想到甫一见面,竟然嫌弃她如斯!
生了蒋诗韵过后,王氏的身量就日发丰满起来。当时蒋德章还是乡里的一个小秀才,那时候还跟王氏说不介意她胖,胖了装门面!
没想到时隔三年,他终是嫌弃了自己。
王氏欲哭无泪,悲愤交加,指着蒋德章说了声“你”,再也说不下去了。
蒋诗韵正琢磨着要不要进去调解一下,还没等她付诸行动,就听竹帘子哗啦一声响,从屋里走出一个高大的身影来。
她连忙往旁边侧开一步,抬头看去,就见那人面如冠玉,五官清秀,和她这张脸有七八分的相似。
三十来岁的年纪,看上去一点儿都不显老,比起王氏来,确实天壤之别!
她知道,这就是她那亲爹了。
只是再怎么着,也不能对待发妻这样啊?
古人云:“糟糠之妻不下堂”,要不是王氏这些年里外操持着,蒋德章也不能够安心读书中举啊?
想想屋里不知道被气成什么样儿的王氏,蒋诗韵只觉得心底的火一拱一拱地往上窜,当即就迈前一步拦住了蒋德章。
正怒气冲冲甩着袖子往外走的蒋德章,压根儿就没注意到门口还有个人,而且还是一个十四五岁甚是秀气的小姑娘。
他顿时愣了一下,等他盯过来看时,蒋诗韵脸上的肌肉扯了扯,露出一个算是灿烂的笑容,皮笑肉不笑地喊了声,“爹”!
不管她见没见过,反正本尊这个年纪一定是认得自己的亲爹的。
蒋德章离家三年,也没料到眼前亭亭玉立的姑娘竟会是自己的闺女。
那张冠玉般的面上终于有了一丝动容,上前一步盯着蒋诗韵细细地瞧了半晌,声音里带着一丝激动,“你,你是韵儿?”
因着在外头听见蒋德章对王氏说出那样的话,蒋诗韵心里对他一点儿好感都没有,也不知道一个三年未见过亲爹的女儿该有什么样的表情。
反正她没有蒋德章那般激动,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是我!”
蒋德章只顾着上下打量蒋诗韵,也没听出蒋诗韵声音里的冷淡来,径自笑着点头,“不错,不错,没想到一别三年,韵儿已经长得这般好看了。”
不提这话还好,一提这话蒋诗韵就装不出来了,脸上黑云密布,神色不善地盯着蒋德章,冷哼了一声,“有爹这般人物儿,女儿怎能不好看呢?”
心里却对蒋德章有些不齿,对待妻女竟是以貌取人的,亏得王氏一路上风尘仆仆地整日念叨着他呢。
蒋德章却没察觉出来蒋诗韵的不快来,一边打量着蒋诗韵,一边若有所思,“韵儿这般容貌,爹总算是放心了。咱们家的门第不高,还得仰仗着你大伯父才是!”
对上蒋德章那双好看的眼睛,蒋诗韵只觉得那眸光如狼似虎地盯着她,让她很是不喜。
三年未见亲生女儿,头一次见面,他就以这种眼光打量着她,仿佛她是个奇货可居的物品一般。
蒋诗韵更不妨才见第一面他就提到了亲事上,只觉得心里很不受用。
可见这个爹极其势利!
她娘虽然市井出身,可对待亲生女儿也没像他这般!
蒋德章打量了她一阵子,似乎除了亲事也不知道和她说什么好,伸出手指点了点竹帘里面,“进屋说说你娘,让她把银子给你大伯母送过去!”
说罢,也不等蒋诗韵答应,他背着手迈着方步走出了小院。
十九章 姑母()
蒋诗韵摇头叹息了一声,毫不留恋地收回目光,挑了竹帘进了屋里。
王氏呆呆地坐在交椅上,眸光有些呆滞。
蒋诗韵知道,定是刚才蒋德章说的那番话伤了王氏的心了。
王氏三年来整日里想的念的就是蒋德章,没想到才刚见面,他竟然能那样待她!
这,让她如何受得了啊?
“娘……”,蒋诗韵迟疑地开了口,伸出一只手搭在王氏的肩头,望着她那副惨淡的容颜,只觉得满心里都是说不出的痛楚。
“秀姑,他,他到底嫌弃我了。”王氏似乎被她的动作给惊醒了一般,扭头朝她看去,出口却是这么一句话。
“娘,”蒋诗韵又是艰难地叫了一声,顿了顿,才飞快地说下去,“其实,女人,也不能光为男人活着的。”
事到如今,她百分百地肯定,蒋德章是厌倦王氏的,若不然,怎么会见了面就说出这样的话来?
只是三个月前,他在信上欢天喜地地让她们娘俩进京来,那时候他的心性还不是如此的。
为何,短短几个月,他见了王氏就厌烦至此呢?
一个男人不喜一个女子,什么理由都有!
王氏也不是胖了一天两天了,更不是出身商户的缘故。
当初蒋德章娶王氏的时候,就该知道商户出身的她,多少有些市侩的。
那么,问题到底出在哪儿?
若是不出意料的话,定是,他心里有人了。
一想到这儿,蒋诗韵眸光就跳了跳,可却不敢表露出来,万一让王氏知晓她的想法,她会更伤心难过的。
只是王氏也不是个笨人,更何况和蒋德章夫妻这么多年,心里不会没有感觉的。
如今,她在她跟前也只能揣着明白装糊涂了。
一霎时,蒋诗韵就动了这么多的心思。
王氏心里难受,自然没有看出女儿的心思来。
听了蒋诗韵的话,她半天反应不过来。
良久,才用馒头般的手撸了一把脸,不甘地道,“秀姑,理儿你娘我懂,只是我受不了啊。”
换了谁乍一听这么刺人心窝子的话也受不了啊。
蒋诗韵幽幽地叹息了一声,这样的事儿,只有经过的人才知道那种锥心刺骨的痛了。
她俯下身子,伸出双臂搂着王氏的肩,无语地给她一些安慰。
小坠子和慧儿都在厢房里歇晌,静静的午后,唯有她们母女俩相依相偎!
怕王氏想不开,夜里,蒋诗韵陪着王氏睡在床上。
她东拉西扯地转移王氏的注意力,娘儿两个到了后半夜才歇了。
蒋诗韵未免就起得晚了些。
王氏也不知道几时起身的,摸了摸身边的被窝,早就凉了。
她叹息了一声,急急地穿戴齐整出了屋。
王氏正坐在门前的交椅上,并未听见脚步声,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蒋诗韵伸手抚上她的肩,低低地叫了一声“娘!”
“起来了?”王氏疼爱地摸摸她的手,拉她走进屋里,喊着慧儿,“给小姐梳个好看的发髻!”
不忍王氏心伤,蒋诗韵乖乖地坐在了掉了漆皮的妆奁台前,由着慧儿给自己盘弄着一头鸦青的秀发。
正有一搭没一搭地和王氏叙着话,院门口忽然走进一个人来,正是钱氏跟前叫慧香的一个小丫头。
那小丫头进了门,给王氏和蒋诗韵行过礼之后,才脆生生地禀道,“我们太太说了,今儿姑奶奶回来了,请太太和小姐这就过去吧。”
蒋诗韵一听这话,眉头就几不可见地蹙了蹙。
她的这个姑母身份可不简单,如今正是安国侯府的二夫人,自打嫁给安国侯府的嫡次子就没有回过大名府乡下的娘家。
反正大伯父也在京里,他们是否走动地勤快,她就不得而知了。
今儿姑母来大伯父家里,不知道为的是她们母女,还是另有他故?
既然大伯母着人相请,她们肯定得到前头一趟了。
王氏和蒋诗韵收拾妥当,跟着惠香到了钱氏的正房里。
在门口,惠香先进去禀告了,还未等守门的丫头挑起珠帘,就听里头钱氏高兴的声音传来,“哎呀,弟妹怎么还和我来这一套?既来了,进来就是了。”
话落,珠帘已经高高挑起,钱氏竟然亲自迎到了门口。
王氏和蒋诗韵面色都是一变,很是不适应了。
来了这两日,钱氏都是冷冷淡淡的,今儿做出这副样子,是要闹哪出?
蒋诗韵眸光闪了闪,却是明白了。钱氏这是当着这未曾谋面的姑母面儿做戏呢。
钱氏见王氏和蒋诗韵立在门外一动不动,笑着上前亲自挽了王氏的手,又转身拉着蒋诗韵的手往里走。
嘴里还不忘了责怪惠香,“小蹄子没眼力价儿的,二太太和二小姐来了,不说直接请进来,竟弄这一出有的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