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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那年轻人淡淡地应了声,身子一翻,矫捷地跳下了马,把缰绳随意地往后一扔,就朝前大步走去。
“家里没什么事儿吧?”他一边脚底生风般往前走,不忘问着身边亦步亦趋的老者。
老者连忙弓了弓身子,恭敬地回道,“没什么大事儿,倒是下晌的时候,安国侯府着人送了一张礼帖!”
他抖抖索索地从袖子里摸出一张大红烫金的帖子来递给身前那年轻人,“后日是安国侯府老太君的七十寿辰,大人您……?”
还未等他话落,那被称为大人的年轻人已经无所谓地摆摆手,“安国侯府的长房长孙宋徽倒是和我有些交情,只是这些年我不在京里也淡了。也罢,反正后日休沐,索性去散心了。”
老者连忙答应着,又絮絮叨叨地问他,“大人看奉什么礼妥当?”
“林叔,这个就你看着办吧。到库里挑挑,不给我丢脸就成!”年轻大人随性地说着,已是来到了弄巷里的院子门口。
他一边跨过尺把高的门槛,一边就解开领口披风的带子。
大红灯笼淡淡的光晕打在他里面穿着的一身色彩艳丽的飞鱼服和腰间佩戴的灵巧的绣春刀上,越发显得他俊拔如竹的身形来。
跟在他身后的耿三挤吧挤吧眼睛,忽然笑了,他的老大这是怎么了?
平日里,也不见他到谁家应酬过呀?何况这并不相熟的安国侯府?
莫不成老大有心事瞒着他?
自打那日在城门口让两辆马车的女眷京城,他就觉得他家老大哪根筋搭错了?
凭着他家老大如日中天的身份,京中那些王公大臣哪个不巴结他?
他用得着亲自去赴安国侯府老太君的寿宴吗?
不对,他家老大绝对有问题!
往前凑了凑,耿三憋着一肚子的坏笑,“我说老大,你是不是真的看上那蒋家的女儿了?依我说,他们家的门第还低了些,那些公府侯府的小姐多得是,连当今圣上的三公主都对你有意思,你再好好考虑考虑?”
“闭嘴!”没等他说完,贺林已经朝他踢了一脚。
这家伙,成天瞎想些什么呢?
忙碌了一日,贺林躺在那张竹凉榻上翻来覆去,一点儿睡意也没有。
前世里,他被嫡母陷害,在外传出和庶妹有染的丑名,被宗族除名,赶出家门。
后来在他人声最潦倒无奈的时候,曾经受她一饭之恩。
本想着等他功成名就回来报恩的,可没想到她竟然被逼迫致死。
今生,他既然遇到了她,就绝不会让她重走老路!
十月二十六,秋高气爽,天蓝水碧!
天还未亮王氏就醒了,匆忙批了件外衣,就去隔壁西屋里喊蒋诗韵,“秀姑,快起来,让慧儿给你梳妆打扮一番,今儿要到安国侯府呢。”
这事儿对她来说无比庄重,女儿以后就是安国侯府的少奶奶了,比她这辈子有福气多了,她怎能不重视?
蒋诗韵翻了个身,眼都不睁,嘴里嘟哝着,“娘,天还黑着呢,再睡会儿!”
这个点儿也就寅时刚过,正是酣睡的大好时机,梳什么妆啊?
王氏见蒋诗韵翻了个身又要睡去的样子,不由急了,上去就把床上挂的破旧的青布帐幔给挑起来,扯着蒋诗韵身上盖着的夹被。
急道:“哎呀,你这死丫头就知道睡?你大姐姐和三妹妹怕是都起来梳头了呢?慧儿新近才琢磨了一个好看的发髻,梳起来可得一个时辰呢。”
她喜滋滋地说着,手上用了些力气,硬是把蒋诗韵给拽了起来。
蒋诗韵十分不欢喜,揉了揉困得上下眼皮直打架的眸子,面色恹恹地瞅着王氏,“娘,你这般高兴做什么?姑母都没让你去,我一个人去了有个什么趣儿?”
“你这丫头,怎么恁地不懂事儿?”
王氏不满地戳了她额头一下,细细地给她说着好处,
“你要知道你姑母在京里这么多年,认识的高门大户的夫人自是不少。昨儿你姑母待你那般热络,你的亲事交给她我也是放心的。娘去不去不打紧,只要你去露个脸儿,让那些大家子的夫人说不出什么来,这亲事就是你的喽!”
蒋诗韵被她给碎碎念地头疼起来,亲事亲事,这个小身板儿才十五岁吧?
老天,古人都是这么早嫁人了吗?她好日子还没过上几日呢?
二十二章 敲打()
拗不过王氏,虽然呵欠连天,蒋诗韵还是被王氏连哄带拖地弄到了东屋里,坐在了妆奁台前。
慧儿也起来了,开始给蒋诗韵盘弄起头发来。
她嘴儿甜,手又巧,一边梳笼着蒋诗韵一头乌黑柔软的秀发,一边讨好地啧啧称赞,“小姐的容貌是一等一的,再配上这个发髻,今儿定能让去安国侯府的那些公子哥儿惊艳一回的。”
蒋诗韵端坐在那儿,尚且点着头瞌睡着。
可是一听这话,她立马就清醒了,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神情。
这个慧儿,出身官宦之家,怎么嘴里的话这么不中听?
她一个待字闺中的女儿,去安国侯府一趟,就是给那些世家大族的公子哥儿相看的吗?
把她当成青楼里的妓子了吗?
冷冷地掀了掀唇角,蒋诗韵慢悠悠地开口,“慧儿,你是娘身边的丫头,怎么说话这般随意?我是去拜寿的,怎么就会让那些公子哥儿惊艳一回?”
慧儿跟在王氏身边久了,知道王氏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市侩夫人,又因着她出身于官宦世家,无论她说什么,王氏从来都没有驳回的。
是以,她一时就忘了蒋诗韵是个和王氏不同的人,说出那番话虽然是心底的意思,但是对于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来说,着实不适宜。
蒋诗韵这般冷悠悠地说话,语气虽然不甚凌厉,但是里头的意思含着警告的成分,到底还是让慧儿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忙就着蒋诗韵坐着的椅背滑了下去,双膝跪地,小意地赔罪,“都是奴婢该死,不该对着小姐说这样的话!小姐您大人大量,原谅奴婢这回吧?”
蒋诗韵就是想给慧儿一个教训,不管她以前的出身是什么,但是如今在她们身边,就得明白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王氏买她来是做丫头的,可不是让她藐视主子来了。
若不是上次吃饭的时候王氏出了丑,慧儿那时候站在王氏身边眼睛里一闪而过的得意,蒋诗韵也不会给她没脸!
做丫头若是失了本分,不说帮衬着主子,反而背地里还故意坏事儿,这样的丫头,留着还有什么意思?
蒋诗韵板着脸不吭声儿,由着慧儿跪在地上小声地求饶着。
今儿若是不让她明白做丫头的道理,他日,还不知道慧儿会整出什么幺蛾子来呢?
只是蒋诗韵不急不躁地,倒是王氏看不下去了。
上前一把就搀扶起慧儿,点着蒋诗韵的额头嗔道,“你这孩子,什么时候学会这么会磋磨人了?慧儿说得不对吗?咱们去就是让那些公子哥儿见识一下的。”
王氏话糙理不糙。
的确如此!
她蒋诗韵能去安国侯府给老太君拜寿,全是姑母的授意,无非就是让她在那些勋贵人家面前露个脸儿,让安国侯府的长房长孙相看而已。
可这话搁在心里有数就成,哪里能说得出口,搬上台面?
王氏出身市井,当年嫁给蒋德章也是自己挑选的,只知道喜欢就成,哪里知道这京中的人心?
蒋诗韵不由扶额,这个娘啊,让她说什么好?
她并非瞧不起丫头,想摆什么主子谱儿。
但是慧儿身为一个大家闺秀,如今虽沦落为丫头,她们家到底也没有亏待了她。比起让她充了教坊司的官妓,她该感激王氏才是。
可是那日在她眼里闪过的得意,让蒋诗韵怎么都不能释怀!
她不求慧儿对她和王氏能感恩戴德做牛做马,可也不能背地里放坏水儿呀?
可王氏当着她的面儿把慧儿扶了起来,这让她还怎么敲打?
蒋诗韵无语地摇摇头,心想这事儿急不得。也许王氏没有察觉到慧儿的歹意,等她知道了就不会再护着了吧?
那她还得暗地里抓住慧儿的把柄才是!
毕竟,那日,她也是凭直觉而已,做不得数的。
说给王氏听,她也不见得就信。
那一闪而逝的得意,除了她自个儿,对于王氏来说,也许,算不得什么。
暗暗地叹了一口气,她回头朝王氏撒娇,“娘,您看您这么向着慧儿,我又没说她什么!”
慧儿泪眼朦胧地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故意强笑着又给她梳头,嘴甜地接过话茬,“都是奴婢不好,说了让小姐不爱听的话了。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小姐莫要生气了好不好?”
事已至此,蒋诗韵知道自己不能再做什么了。
当即抿着嘴笑了笑,换了话题,“好了,快给我梳头吧?瞧你这一副雨打梨花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
“死丫头,就会辖制人!”王氏笑着拍了拍蒋诗韵的肩头,转身到柜子里窸窸窣窣地翻腾起来。
这件事,就算是揭过去了。
只是谁也没有留意到,垂着头给蒋诗韵梳理秀发的慧儿,捏着梳子的手背上青筋直冒!
梳妆打扮了一番,外头方才蒙蒙亮。
院门被拍响,小坠子连忙去开了门,就见钱氏身边的王妈手里提着一个素色包袱走了进来。
一脸勉强的笑盯着蒋诗韵看了半天,她方才把那包袱放下,道,“这是我们太太吩咐给小姐的衣裳和首饰,太太说了,今儿就穿这一身过去!”
说完,王妈也不等王氏客套,又下死眼盯着蒋诗韵看了一次,转身就走了。蒋诗韵被她看得莫名其妙,暗骂了一声“神经病”,转过头来去看桌上的那个包袱。
不料这一扭头就从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