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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人好奇心重,立刻摆出了愿闻其详的谦虚神态。
小钱得意洋洋:“你把房子过户到我爸妈名下吧,这样的话,就和你这个亲哥哥一分钱关系都没有。我父母都在农村,我求过他们几次,都不愿意上城里来。不过为了你这个事情,我倒是可以再去劝劝他们二老,勉为其难帮你这个忙。我们把房子过户给二老,他们心里一高兴,兴许将来还可以给我们带孩子。”
小钱同志如此深谋远虑,简直令人击节赞叹。
我猜不仅仅是我,连燕少都为他的智慧而折服了……
为他而折服的燕少,露出了一个倾城倾国的笑,我在一旁瞥到了,立刻意识到世界末日快要来临。
燕少一笑,这天都要塌半边,我是不是要先溜为妙呢?
只是我还没脚底抹油,燕少不急不缓地声音已经传来:“房子什么的,我是根本不感兴趣的。不过作为你们的结婚礼物,我还有一个房要送给你,也算是聊表心意了。”
他这话说得慵懒,音色倒是一如从前,大珠小珠落玉盘,颇为悦耳。
小钱一听说燕少非但不争财产,还要赠送一套房,兴奋得豆子眼都立了起来:“什么房?”
燕少的脸突然一沉:“牢房!”
话音刚落,燕少闪电般握住了桌上的红酒杯,啪的一声,整整半杯红酒泼到了小钱的脸上。
他把杯子重重往桌上一放,然后一伸手,就把我捞了起来,抓着我的胳膊,将我拎着就走。
小钱杀猪般的叫声已经响了起来:“站住!你们这对狗兄妹!你们……你们赔我的眼镜,赔我的衣服,还有我的发型……”
看样子,这个小钱在受辱之后的战斗力,比之前的小王和小赵都要强上许多。
他居然跳了起来,想要抓住燕少。
然而燕少视而不见,只抓拎着我往前走。小钱这等蝼蚁,在堂堂xx集团总裁的眼中,连渣滓都算不上。
小钱发起了蛮力,口中嚯嚯响着,磨牙一般,朝着燕少扑了过来。
我见小钱一头一脸的红酒,挂着他厚厚的眼镜镜片,花花白白,倒是显出一份别样的狰狞,不由得在心中默默的画着十字架。
小钱同志,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燕少他……
“啊!”小钱整个人从燕少的身影中穿透而过,一个狗吃屎,扑在了前面的桌子上。
哐嘡一声大响,桌上的精美西餐被扑倒了一大半。
好吧,我把刚才的话说完,燕少他是鬼,鬼是灵体,没有实质的。这句话用燕少的口气来说,就是,你想扑个鬼啊!
小钱狼狈不堪地从西餐桌上趁起来,一边哇哇怪叫着,一边把糊着奶油芝士的眼镜取下来。
谁知道他刚刚一取下来,一盘西点就扣在了他的脸上。
只见一个年轻女孩只手叉着腰,按着那盘西点,破口大骂:“你个神经病死胖子!姑娘我好不容易约一次会,你在我隔壁桌一直神叨叨也就算了,居然还扑过来破坏我的晚餐。亲爱的,给我揍他!”
姑娘的话音刚落,坐在她对面的一个身形堪比健身教练的年轻男子就站了起来,扳着拳头,咔嚓咔嚓扭动肌肉虬结的脖子。
原来,这一对小情侣正是坐在我们旁边桌子的。估计小钱和我的相亲对话一直都落入了他们的耳朵,而他们又看不到燕少,自动就把小钱划入了神经病人的行列。
现在这小钱一扑,在我的眼中是扑燕少,但是在旁人的眼中,却是一次破坏别人约会晚餐的恶劣行径。
随着健身教练热身般的动作,西餐厅里竟然响起了整齐而有序的鼓劲:“揍他!揍他!揍他!”
健身教练一个潇洒地左勾拳,小钱应身转了三个圈,自带高分贝嚎叫。
旁边的姑娘立刻大声欢呼:“亲爱的好帅!”
健身教练这一拳落,咬牙切齿地按住小钱被红酒淋湿的脑袋:“老子最痛恨让女方aa制的娘炮!你特么自己点那么多,让人家看你吃,你算是毛的公务员!你就是个躲藏在人民内部的蛀虫!”
健身教练都有这么高的政治觉悟,坦白说我挺吃惊的。
小钱还待哇哇叫,餐厅方的工作人员已经上前了。
健身教练见状,便放开了小钱,餐厅人员询问情况,小钱信口开河,指着我大骂:“这女的逼婚不成,就找她哥哥来助阵,想要骗财骗色。”
他这话一落,我看到连餐厅工作人员都笑了。
大家伙一起看向他指着的燕少,齐齐盯了半天,健身教练的女朋友笑着问:“死胖子,你指着一堆空气说什么啊?我看你是有精神分裂症吧?”
小钱瞪着豆子眼睛,教练那一拳很有分量,可惜小钱本身的肥脸就很殷实,这一拳上去,比起另一边正常的脸也没肿多少。
这时候,坐在我们周围桌子的人纷纷上前来指证。
倒是不用我费一分口舌,就把小钱所有相亲时的表现神还原。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纷纷都说这位姑娘这么好,和这种人相亲简直是侮辱全人类。
我暗自拍着心口,幸好我在跟随燕少的这几天积攒了战斗经验,没有跟着小钱一同和燕少聊天,保持了我正常人的光辉形象。
这件事再次说明了一件事:祸从口出。
深明此义的我,决定三缄其口到底。
健身教练的女朋友对我表示了深刻的同情,她握着我的手,无比叹息地看着我:“受惊了吧,没关系,哪个女人年轻的时候没遇到过几个人渣?比如说我吧,我也是好不容易才……”
我知道这话题一开始,势必要接受一番对方祥林嫂似的倾述教诲,我忙点着头:“谢谢你们了。这个人我也是第一次见面,多亏大家的帮助,才让我脱离虎口。”
我说得这么严重,其实就是一个相亲失败而已。
健身教练的女朋友见我不想听她浪漫悲情史,显得有些失落,不过旁边用餐的人们倒都是一派喜气洋洋,纷纷上前来对我道喜,恭喜我这颗好白菜没被猪拱了。
我抱拳一一道谢。大家都说不谢不谢,都是实在看不过去了,才拔刀相助。
这一番礼让,搞得好好一个西餐厅,就跟江湖上的武林大会一样。
健身教练已经从小钱身上摸出钱包,付了帐,小钱还在垂死挣扎,说要去警察局告健身教练,说他是有前途的公务员,要让这家西餐厅倒闭。
所有人都哈哈大笑,西餐厅的经理拍了拍小钱的肩膀,说:“胖小子,你到精神病院里去告状吧!”
敢情好这位经理的办事效率也这么快,早已经通知了市精神病院。
我想乘乱偷偷溜掉。燕少已经放开我走了出去,他是个不爱凑热闹的人,此刻已经走到西餐厅门口,随意地往门廊一靠,回过头来,用一种云淡风轻的表情看着我。
说不出是耐烦,也说不出是不耐烦,只是那一抹夜幕中回头的风情,美得让人心悸。
我的脚步不由自主地迎着他走过去,身后却有人叫我,原来是西餐厅的工作人员,他们递过来一份打包的餐点,说我在这里受惊了,这是一点小补偿。
我觉得受之有愧,明明是我和燕少把这里搅和得一团糟,末了还要接受人家的馈赠。
可是西餐厅的人员却执意要我收下,我再三不要,他才说了实话,说这些小点心其实都是那位健身教练的女朋友送我的。
我一回头,就看到那位颇有圣母心的姑娘,在对我圣光普照的微笑着。见我回头,还对我握拳,鼓励我不要灰心丧气。
额……虽然今天过得比较乌烟瘴气,不过这临门一脚,却也算是走了好运不是?
075没事,我在练瑜伽(。com)
从西餐厅回小套一的路,我是走回去的。
原因很简单,从这里回家不算远,而我又穿的平底鞋。更重要的是,没有直达的公交车,而我也没钱打车。
幸亏我擅长跑步,因而走点路算不上什么事。
路上有不少行人,因而我和燕少都沉默。
一人一鬼就这么平平淡淡地走着,我偶尔看一眼燕少,燕少却从不看我。月光如水,给他的发他的肤色,镀上一层淡淡的铂金,他超然于世,神情淡漠。仿佛我或者世间万物,在他的眼中不过尔尔。
人烟才稀的时候,我想对燕少道谢。。
因为今晚上看起来是健身教练和他女朋友以及一众餐厅友人拔刀相助,但是没有燕少出现,没有他在小钱跟前现形,甚至是没有他最后那一杯红酒,小钱也不会暴起扑向别人的餐桌。
所以,这一切其实还是燕少的功劳。
说起来,今天我相亲了三位男士,第一位被泼了水,第二位被泼了咖啡,第三位被泼了红酒,并且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精神攻击。
相亲,果真是一项极有可能危害到人身安全的危险活动。
然而,我谢谢的话还没说出来。
斜刺里突然冲出一条癞皮狗,对着我:“汪!”
我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往燕少身旁躲了一下。
燕少倒是很顺水推舟,把我从他身后拖出来的同时,就抱住了我的腰。
我看着这条癞皮狗……这条丑得如此有特色的杂种癞皮狗。
这不就是前天我面试结束后,在路边一不小心踩到的那条吗?当时燕少还说它是我亲戚,引发了一场亲与不亲的非主流大战。
只见这小家伙此刻歪着脑袋,哈着气,用那双黑葡萄一样的眼睛看着我,那条毛已经快要掉光的尾巴,在扑棱扑棱地摇着,一副讨好的模样。
我和癞皮狗对视了两秒,然后转头问燕少:“它什么意思?”
我认为身为一名有着高贵血统的鬼,燕少应当是无所不知,知无不言的,谁知道燕少当即脸一沉:“我怎么知道?”
正说着,癞皮狗已经上前来了,它围着我和燕少转了好几圈,对,是围着我和燕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