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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间,龙马看到了坐在我后面的小少,它猛地又挣扎了起来,刨着蹄子,奋力朝小少那里挪动着。
小少伸出手,抚摸了一下龙马的额头。
龙马吁出了一口云雾,似乎很哀怨地叹了一声。
小少也叹着:“你我原本没有宿怨,要怪就怪磅空,要将我们绑在一起。你当初被他降服,为他卖命,却不知他最后还算计着你身上的鳞片。你……你后悔吗?”
龙马费力,但却很明显地摇了摇头。
我心想,原来它是能听懂人话的。
那之前那样呆萌的样子,大概只是天性使然吧。
小少说:“磅空留下了一个法子,假如你被什么法器禁锢,可让你寄身于此法器之中,休养至元气恢复,再挣脱出来。你、你愿意寄身这个圈子里吗?”
龙马虚弱地点了一下头。
小少就嗯了一声。
“磅空还在书中留给了你一句话。他说如果你他日渡劫出来,可重新长出第四蹄,从此不再受人拘束。”
龙马长叹一声,似乎是松了一口气。
小少双手蒙住了龙马的眼睛:“开始吧。”
这时候,我看到小少凝神看着龙马,脸上的面具,竟然隐隐在浮动出来,上面的花纹也似乎在游动,那些线条,仿佛从面具之中游了出来,一丝丝地卷到了龙马脖子上的项圈之上。
我看到项圈在继续缩紧,而龙马的身子,也在慢慢缩小,一圈圈地化为云雾,被吸到了圈子里。
这个过程过了大约十几秒,地上就只剩下了一直还闪着微光的金色项圈。
小少捡了圈子,拿在手里左右看了一下,突然看向了我:“你还在干什么?”
我“啊”了一声,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
小少就用项圈指着我。大喊道:“你现在还不回自己的身体里,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这时候,我手上的龙马鳞已经完全融入了我的灵体。
我整个灵魂都变成了翡翠一样的透明绿。
而那些鳞片则在我身体里游动着,如同翠根一般,带给我阵阵温润却又清凉的感觉。
我听到听到小少的吩咐,几乎想也不想,径直就朝我的身体扑过去。
一阵充实的感觉传到了我的四肢,我猛地睁开了眼。
还没有坐起来,小少已经拉住了我的手,叫我道:“姐姐!”
我按住了自己的心脏,立刻感觉到了自己的心跳。
还阳的喜悦冲淡了一点燕少离去的悲伤,我悲喜交加地,和小少抱在了一起。
小少也紧紧抱着我,似乎有一种失而复得地情绪,他无不动容地叫着我:“姐姐,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
我们抱在一起,都忍不住抽泣了起来。
我哽咽着:“可是……可是你哥他……”
小少忙问燕少怎么了。
我就把小少昏迷时候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他。
小少听完,沉默了片刻,然后才道:“我哥这样是对的。他是个必须要掌握主动权的人。而在这件事上,我们绝对不能被动。”
然后,他抓着我的手,很轻声地,重复了燕少临走前地话:“你好好的,他就好好的……”
我忍不住要大哭。
小少告诉了我他们下水潭后的事。
原来,蒋欣琪下去之后,似乎受了控制,变得十分厉害。龙马一不小心,被她用项圈套住了脖子,这项圈威力极大,龙马吃疼,用力摇头,直接把小少甩到了水底。
那潭水深,内有漩涡,小少被卷了进去,燕少急忙去救他。
而蒋欣琪被龙马撕裂了元魂,却又因为被姓马的操控,变成了恶煞。
后来,应该就是我所知道的了,燕少救了小少上来,灭了蒋欣琪,收了姓马的,引出了姓马的五师弟。
小少讲完,便把项圈收好,然后去看死去的蒋河畅。
我见他摸出一个小瓷瓶,把瓶口对准了蒋河畅的头顶。
蒋河畅的头顶便冒出了一缕青烟,钻入了瓶中。
我见那瓶上的鎏金铜丝,禁不住吃惊道:“这不就是蒋河畅送你的那个古董吗?不是毁了吗?”
小少把瓶子盖上,嘻嘻一笑:“之前我们通过镜子见到了那瓶子,我马上就仿制了一个。姓蒋的拿出来的时候,我就给掉包了,把假的毁了,真的藏起来了。”
小少举着瓶子:“这么个宝贝,我怎么舍得砸了啊。当然也不能让蒋河畅知道我收了它,假装毁了最好啊。”
我……
小少的歼诈,无人能敌。
而且他掉包的时候,我就在天花板上看着,居然也没发现。这丫的手到底有多快?
我问他是不是把蒋河畅的魂收了。
小少点头:“蒋河畅不是长得很像你爸爸吗?这条线索不能断了,说不定可以挖出什么陈年旧事呢。”
我们整顿了一下,收拾起了心情,便踏上了归途。
进地缝的时候,我们加上燕少和蒋欣琪一共六个人,出去的时候,却只有我和小少两个人了。
小少说得没错。
虽然龙马是瑞兽,不会伤人。
但是这个旅程,真的是来一个死一个,来一双死一对。
害死人的,不是龙马,也不是龙马制造的坍塌飞石,而是人心……
如果不是姓马的中途算计,蒋欣琪也不会化了恶煞吃掉自己亲生父亲的心脏,也不会被燕少灭掉,而姓马的,他落入了自家五师兄的手里,想必也是凶多吉少了。
只有燕少……
想到燕少只身在敌营。
我只能默默祈祷他安然无恙,尽快带着准确的信息归来。
我和小少足足走了三天时间。
许多路都坍塌封闭了,我们时常走入死路。
幸亏小少手里有藏有龙马的乾坤圈,小少似乎天生就有使用这些法器的天赋,他用这项圈开路,所向披靡。
手电没电、折子也用光之后,小少让我用手心照路,他教我凝神闭气,去冥想自己灵体中的龙马鳞汇聚到了双手之上。
当我睁开双眼时,便看到自己的手心在发出类似龙马鳞的微光。
这光微弱,但在全然的黑暗之中,可以稍稍为我们辨明周遭的地形。
我们就这么磕磕碰碰的,终于从一处山体的裂缝之中钻了出去,重见天日。
这时候,我和小少简直像两个索马里逃出来的难民,一身破破烂烂。
手机早没电了,我们只能拿着指南针在大山里继续瞎逛。
因为害怕见到人,小少也戴上了口罩和墨镜。
我们走到了晚上,终于见到了村落。
村民们见了我们,都用看外星人的眼神看着我们。
这里贫瘠得超出我们的想象,小少拿出了钱,然而全村没有一部手机,没有一部电话。当地人说着我们完全听不懂的口音,并且,也不识字。
最后,我们终于找到了一个在几里路外上学的小孩子。
小孩子和我们写最简单的字交流,他告诉我们,他的老师能认字。于是,第二天,我们又跟着他走了好几里山路,到了他所就读的,一个破破烂烂的“小学”。
这所谓的小学只有一间漏雨的棚子做教室,所幸老师用蹩脚的普通话,告诉我们几公里外的小镇上,有电话。
中午的时候山里面下了暴雨,我和小少淋着雨坐牛车,爬坡上坎地到了镇上,终于打通了电话,和留守的“部队”取得了联系……
通话后才知道,我们居然剑走偏锋,约好了在地图的东面聚头,结果跑到了西北边,这边穷得与世隔绝,公路都不通。
于是,我们在小镇的招待所住了一天,终于等到了保镖前来。
我和小少坐着越野车,颠簸着出了大山,终于回到文明社会。
……其中辛酸,难以言状。
一进燕家的门,小少就咚的一下倒在了地上,生了病,发高烧,还说胡话。
燕父对于我们这番“胡搞”非常生气,不能骂自己儿子,就把我逮到书房里去痛骂了一顿,说我只知道怂恿他儿子胡作非为。
我心里也有气,就老实不客气地回敬他爹,说这是他儿子的主意,我就是个陪客而已。那么多身强力壮的保镖都看不住他儿子,指望我一个小姑娘看住,燕老爷还真是太看得起林小莹了。
燕父没想到我居然脑后有反骨,吃他们燕家住他们燕家的,现在还敢顶嘴。
顿时气得眼睛都瞪了起来。
他一拍桌子:“他不听话,他不听你不知道给他两耳巴子,打他一顿再说?”
我心想谁都不是谁的妈,我照顾燕平青那是情分,不照顾却是本分。
不过燕父发火的时候,还会有些慑人的。
特别是当他铁一般的手掌拍向桌面的时候,铿锵有力的声音简直让我以为地板都要给他震出一条缝了。
所以,我就还是木着脸,“哦”了一声。
结果我淡而无味的回应又把燕父气了个半死,他指着我,冷笑:“林小莹,不要因为阿青喜欢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你应该清楚自己的地位。”
我今天就是整个人都没对,我忙打断他,说道:“是的是的,我就是个玩具,就是个电动娃娃,就是个不值钱的玩意儿,老爷您千万别跟我一般见识。”
我看到燕父……一脸要憋出内伤的样子。
最后,他反倒是非常倨傲地昂了一下头:“好,你知道就好,就算你可以陪阿青一辈子,给他生孩子,你也就是这么个位置,其他的,都要奢望了。”
燕父说这话时的表情,和燕少几乎如出一辙,于是,我被刺痛了。
想到不知所踪的燕少,我内心几乎是龟裂的,我就相当失落的告诉燕父,我懂了。
大概我终于表现出了一点下人受到责罚后的痛苦,燕父也就放了我,不过他又叮嘱我去照顾阿青。
让我要照顾他到他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