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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公司不能因为员工生病就随便开除,也要员工请了假才算数啊。
不请假就没去上班,这叫无故旷工好吧。
见我不说话,燕少坐了下来,一把将我推到*头上半躺着,我的五脏六腑大概还没降下火来,这么一震荡,立刻隐隐疼痛起来。
我正要对燕少投以抱怨的目光,燕少突然把那只碗端了起来,他的眉目神情,秒速刷新:“乖,先喝汤。”
擦!
我要骂脏话了。
为什么前一秒还是那么粗暴冷淡,后一秒就能变得如此温情脉脉,体贴关怀?
只见燕少此刻双眸含笑,目若朗星,唇角轻扬,脸色柔和,尤其是当他用勺子舀起了一勺汤,埋头吹气的时刻,简直有如春风扶柳,暖意洋洋。
我这才发现,这是一碗香气浓郁的汤。碗是青花云纹碗,汤是奶白鲫鱼汤,勺是刺金铜柄勺,而燕少,是对你呵护备至的男神。
我偷偷咬了咬舌尖,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
燕少的勺子已经递到我的嘴边,我只得低头喝了一口。
这是非常正宗的奶汤鲫鱼,入口甘甜香滑,美味到能在味蕾之上跳一曲华尔兹。燕少见我还没咽下,又忙着把勺子里剩下的都吸完,嘴角的笑漾了起来。
“慢点,”他把碗都递到我手里,让我自己喝,然后把一件外套披到我的肩膀上,“熬得比较多,喝完还有。”
我讶异地抬起头:“这是你熬的吗?”
没想到我这么一问,燕少脸又变了。
“我不能熬?”
好吧,我立刻又埋头咕嘟咕嘟喝汤了。
燕少这人有时显得极端自负,容不得别人怀疑他分毫,我既然已经得了便宜,也就不卖乖了。
可是,燕少他居然会为了我去下厨,这让我原本因为没去上班而感到忐忑的心,又被一种莫名的暖意填满。
我突然觉得,只要有燕少在身边,哪怕一辈子流离失所,漂泊不定,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喝得快,没一会儿碗就见了底,燕少见我砸吧着嘴,身子侧了侧:“好喝吗?”
我像一只讨食的流浪狗,睁着贪婪的眼睛不停点头。
燕少就用手指勾了一下我的下颌,颇有些玩味地说道:“本来想给你吃点灵丹妙药,但既然你点名要喝鲫鱼汤,我也勉为其难,动一下火了。”
我点名要喝鲫鱼汤?我仔细回想了一下,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喝这个的?
现在我整个人都比较清醒,已经不太能记得昨晚上我都说了哪些胡话了,只知道我好像一直拉着燕少哭闹个不停。
不过,从前我每次生病了以后,爸爸就会给我熬一碗鲫鱼汤,给我补补身子。
坦白说……老爸的手艺,还没有燕少的好。
可是我一开口问,却是往另一个方向飙过去,我问燕少:“什么灵丹妙药?”
燕少听我这么问,只把手肘往枕头上一靠,慵懒地看着我,面色平静:“琼浆玉液,专供你另一张嘴,比鲫鱼汤更黏稠一点。”
琼浆玉液……
幸好我鲫鱼汤已经喝完了。
否则的话,这奶汤已经喷了燕少一脸了。
但饶是我灵魂已被亵渎多次,也忍不住挥起手给了燕少一下。燕少,咱好好说一次话,行吗?
没想到我的手还没有挥到燕少的肩膀上,就已经被他稳稳抓住,与此同时,他看似轻巧地一用力,我已经被他拉了过去。
就在我跌入他胸膛的时候,燕少却是又一压,于是我一上一下,已经臣服在了他的身下。
他伸出一只手,食指如玉佩的边缘,刮过我的脸颊:“看样子恢复得不错了,再吃点特殊药液,明天就应该能去上班了。”
看着我无言以对的脸,燕少倒显得十分尊重我,他问我:“你想用哪张嘴吃?”
我只想告诉燕少,我暂时都没有进食的*了!
正在此时,小套一的门铃响了起来。
燕少往外面看了一眼,那一刻,我看到他眼里闪过明显的一丝戾气。
“有人来啦,”我试图推开他,“我要去开门。”
燕少让出一个空隙,使得我能从他身子下挤出来。我去打开门的时候,才知道为什么燕少会有那样的眼神。
门外站着的人,是秦总。
而我也多少觉得有些震惊。
我披头散发,面色浮肿,趿着拖鞋,穿一身皱巴巴的睡裙。而秦总衣冠整洁,高大伟岸,自带俯瞰群生的气势。
我怔了一秒,随即慌乱了起来。
“那个……秦总,我……”这是最糟糕的时间,最糟糕的地点,最糟糕的形象,因而我连最糟糕的解释都说不出来。
秦总却已经打断了我,他声音浑厚,严肃却带着关切:“我给你打了不下十次电话,都不在服务区。你要是不来开门,我都要报警了。”
秦总的开场白把我吓到了。
我忙让出一个通道,边请他进来,边道歉:“对不起秦总,我只是生病了,可能手机没信号……”
“生病?”秦总的眉头拧了起来,似乎听到了一份不尽人意的年终报告,“严重吗?”
我摇头:“已经自动修复了。”
秦总感受到我刻意的幽默,肃穆的脸上总算有了点笑容。他坐下,随意打量了一下我的蜗居。
“还不错,你一个人住?”他表示赞扬的同时,问了个非常不搭调的问题。
我回答:“只有我一个人。”
这是实话,因为燕少不是人。
秦总就沉默了一下,长长的剑眉带着一股凝重的气息:“昨晚上发生的事情,我听说了。”
我心尖跳了一下,用一种已经置身事外的平静看着他。
秦总就说,今早上,警察局来人到公司找袁思思表姐配合调查,这件事他就已经大致了解到了。发生了这种事,他也感到十分震惊,当即想问问我的情况。
没想到一问,才知道我没来上班,秦总让人事部给我打电话,他自己也给我打过,然而都是不在服务区。所以,他就要到了我的确切居住楼层,直接过来了。现在看到我,虽然脸色差了一点,人还是没什么大碍,就放心了。
我表达了对秦总关心的感谢。
他是一个大集团公司的副总裁,应该有处理不完的事情,签不完的文件,可是却专门为了我这么一个前台助理而抽空过来。我不知道万一被公司里其它同事知道了,会不会用奇怪的眼色看我。
大概是猜想到了我的顾虑,秦总看着坐在一旁默不作声的我,脸色柔和了一些:“放心好了,没有人知道我到你这边来了。”
我抬起感激的双目,秦总看在眼里,因而,他那双宽阔而一览到底的瞳眸之中显出了体贴的回应。
秦总和我对视了两秒,就回避我大大咧咧的目光,我恍然间看到他眼中出现了一丝波纹。这种波纹,犹如平静的湖水中投入了一颗石子,瞬间惊诧了湖中的游鱼。我以为成熟内敛如秦总,是不可能出现这种带了三分不知所措的眼神的。
它似乎不太适合内里稳重如山岳的秦总,所以我以为是我出现了幻觉。
秦总避开我的眼神之后,迅速地恢复如常,他沉吟了片刻,这才对我说道:“袁思思和刘宇直他们的行为,如果经过调查确定属实,那么我是不会留他们再在集团工作的。”
他又抬起头来,话语里有令人心神安稳的力量:“我虽然不干涉员工的私生活,也不会过分计较他们在职场之外的表现。不过无论是集团,还是我,都有一定的底线。道德败坏到某种程度的员工,没有资格继续留在公司。”
我低声地谢谢了秦总。
虽然这世上有袁思思刘宇直之流污浊空气,然而也有如秦总和李叔叔这样的中流砥柱,存留美好公正的信念。
对了,还有燕少这样亦正亦邪的角色,让你人生的道路充满了变数和色彩。
我想到燕少的时候,便抬头在房间里开始寻找他。
和从前不同,燕少并没有离开。他只是和衣半躺在*上,客厅和房间的隔断形同虚设,所以他的目光恰好越过一排绿色的花卉,冷冷地落在我和秦总身上。
燕少看秦总时的眼神,怎么也让人感觉不到,他们是一对患难真情的上司和下属,也难以相信,他们私下里竟然会是朋友。
我心头突然动了动,不由得转头问秦总:“秦总,你对燕少熟悉吗?”
秦总听到我突兀地问题,眉头不由得跳了一下:“为什么突然这样问?”秦总的神情,无疑带着防备和质疑,把我们之间的气氛提前预警。
我迟钝了两秒,这才呵呵笑:“我堂妹,就是那天我奶奶生日宴上那个小女生,她是燕少的骨灰级粉丝,听说我要到集团工作,还说让我偷|拍燕少的照片给她呢。”
秦总似乎相信了我的说法,他用一点轻笑表达了对脑残女粉的无奈,却带着遗憾的语气:“燕少半年前就出国去了,到现在也没有回来。”
我试探性地扬着眉毛,小心拿捏着我的措辞:“秦总不是说,前不久他才来找过你吗?”
“是……”说到这个,秦总显得有点犹豫,“我确实是见到了他,也和他说了话。可是……一切都有些不对劲。他来去匆匆,我问他的话,他一律不回答,只吩咐了一下你的事。”
说到这里,秦总下意识地看了我一眼,嘴角带了一点隐晦的笑:“你知道他除了让我不要录用你之外,还说了什么话吗?”
我的心漏跳了一拍,却是下意识地朝房间里的燕少看去。
就在我目光掠过花卉的叶尖时,燕少别过了头去,没有接上我的目光。
秦总的话却响在我的耳边:“燕少说,让我有空关照一下你。”
我怅然回头,一时没明白这矛盾的两句话。不要录用我,却要关照我。燕少到底是什么意思?
秦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