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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了一天下来,谁还有心思想什么风花雪月。
喝点小酒,大口吃肉,要是有个女人解决一下需求,人生就美满了。
看着燕少把一袋水泥扛到肩膀上,我满意地对工头说:“看到没有,小伙子壮着呢,一袋水泥是满足不了他的体力的,给他两袋!”
工头马上吩咐其他人:“再给他加袋水泥!”
燕少用一种特鄙视地眼神看我一眼,然后扛着两袋水泥轻轻松松走了。
我马上对工头悄悄说:“你刚才看到他眼神没有,他很明显不服管,你再把工作量给他加上去,别怕累着他了,你把他累得好,下个工程我帮你活络活络,还包给你们干。”
晚上九点的时候,燕少才回来。
我已经做好了饭菜,见他回来就摆上桌,招呼他快点洗了澡来吃。
燕少尽量想表现得轻松一点,然而他一进门就迫不及待地坐下,表明他已经时候累得够呛了。
我嫌弃:“快去洗澡,一身脏得……”
燕少叹气:“先吃饭好不好?工地上的饭简直难以下咽。”
我说不行,赶他去洗了。
有食欲了是好事,再饿一下会吃得更香吧?
等他坐下,我就给他夹了一块肉:“来来来,今天治疗得很辛苦吧?吃块肉压压惊。”
燕少刚把肉含到嘴里,整个人就定住了。
我一看他的表情,立马没好气起来:“怎么?很难吃吗?真的饿了什么吃不下去?这么大个人别娇气好不好?”
现在我是医生他是病人,燕少只有乖乖服从的份儿。
于是他非常艰难地把肉咽下去了。
我哼了哼,这才自己也夹了一块到嘴里。
刚咬了一口,我也定住了。
妈呀,我这厨艺……已经算是黑暗料理界的王者了吧?
难怪燕少咽不下去,换我我也咽不下去啊。
不但盐放多了,还有股酸焦味儿。
可是我一抬头,却发现燕少已经夹第二块了。
于是,我只有自己种的苦果自己吞,也强迫自己跟着吃起来。
吃完饭,燕少就说了一句话:“我现在才觉得,工地上的饭菜算得上是超级美味了。明天一定好好吃饭,不挑食了……”
我噗的一声,喝到嘴里的汤都喷了出来。
算了算了,明天还是继续叫外卖吧。
这样下去医生病人就要双双食物中毒了。
我拍着桌子:“好了,去洗碗吧。”
燕少一下气抬起眼来,很没好气地:“喂,林小莹,你让我休息休息行不行?”
我说哟呵,小样儿,知道反抗了啊?有点脾气了啊?
看样子治疗很有效果嘛。
燕少顿时如同吞了一只苍蝇,默默地把碗筷收拾到厨房里去了。
等他把什么都弄完,已经晚上十一点了。
燕少直接往床上一躺,被子也不盖,眼睛就闭上了。
我让他起来睡到里面去,别压着被子了。
燕少身子颤了一下,睁开眼,他突然很火大地对我叫道:“林小莹你让我睡一下好不好?我好不容易才睡着!”
燕少这是好久没这样发过威了。
我立刻被吓得小心肝抖了三抖。
我忙很温和地说你睡吧睡吧,我不打搅你了。
燕少长吁一口气,突然伸过手臂来,把我圈住,他将下巴靠在我头顶上,蹭了一下,才轻声说:“治疗很有效果,林医生,我们抱着睡了吧。”
第二天,燕少居然很主动地自己去工地了。
我对于他竟然这么配合也是感到很意外。
我还以为燕少起码得跟我反抗几个回合,才能被我压下去呢。
没想到他竟然就这样乖乖到工地上去搬砖了。
我觉得那工头也真是心大。
燕少无论是外貌还是气质,哪怕是身上的衣服,也显示出他身份不凡。
工头居然也能相信我那一通胡诌,拼死了给燕少加活。
我一有空,也到工地上去看看燕少。
穿着阿玛尼,戴着江诗丹顿搬砖,也真是醉了。
我看他优质鳄鱼皮的铁狮东尼踩在泥沙上,变得面目全非,都觉得十分肉疼。
谁说林氏治疗法不花钱来着?
这一身行头的消耗就耗不起啊!
于是,这天燕少回来,我指着墙角的阿迪王对他说:“明天就穿那身去工地吧,别糟蹋好东西了。”
燕少看着威武霸气的阿迪王,哭笑不得:“林小莹,你给我治病没关系,能不能不要把我往民工化发展?”
我瞪眼:“民工怎么了?没有民工城市的高楼大厦能建起来吗?我们美丽的家园,离不开农民工兄弟!”
燕少还想反抗,我继续瞪眼:“怎么?签了协议准备不遵守?”
燕少举手投降:“好好好,我穿,我穿。你是医生你说了算。”
其实燕少自己也觉得很不可思议。
跟着我治疗的这一个星期,他竟然真的一颗药都没吃。每晚上他比我还先睡着,一沾床就睡。
饭菜我改良了,去人才市场招了一个大妈,每天给我们做晚饭。
家常菜,味道不是特别好,不过也比我手艺好多了。
有一天,我嫌弃大妈油放多了,菜很腻。
燕少居然很不理解地看着我:“没多啊,我觉得很好吃啊。”他说着又接着饭吃了一大口。
我觉得能听到燕少嘴里说出什么好吃,简直是个奇迹。
要知道以前旋转餐厅的鱼翅捞饭,对于他来说也只是勉强能吃。
越来越平民化的燕少,坦白说我还真有点不习惯。
隔天我讲给柳细细听,笑得她满地打滚。
柳细细说:“林总,你别说,燕少真的服你这幅药。”
我说,错,是以前的医生都没找对治疗方法。
成天冥想啊静修啊说教啊,只会让人越想越多,钻死胡同里去了。
就是搬砖好技巧。
累死累活了,根本没时间去多想,把脑袋放空,认真干苦力活。然后给一点小甜头,就觉得世界很美好了。
柳细细很认真地看着我:“不是的,林总,和治疗方法没关系。只是人的问题而已,换个医生,让燕少去搬砖,他会去吗?他不把别人发配到工地去搬砖就是大恩大德了。是因为你让他去,他才心甘情愿去的。”
我还想反驳,柳细细又说:“起码他愿意配合你啊,配合才是治疗的关键。林总,燕少他还是愿意为你去改变的。”
听了柳细细的话,我突然觉得我对燕少也是太不关心了一点。
要知道现在他每天搬完砖,都是自己赶公交车回来的。
回来那么累,吃了饭还得洗碗,真是都快成我奴隶了。
晚上的时候,我就到小区门口去等他。
燕少见到我的时候,显然有些吃惊。
我笑吟吟地,一步三跳地走上前去,问他:“民工总裁,今天的治疗怎么样啊?”
燕少也笑起来,他伸出手,握住了我的手:“工头已经要驾驭不住我了,改天是不是要换一个治疗场所了。”
我惊,问为什么要驾驭不住了。
燕少笑:“什么活都让我干完了,他现在对我另眼相看,佩服得五体投地。今天还非要给我发烟呢。”
说着,他突然放开了我的手。
在我面前举起双掌:“不好意思,忘了我手脏。”
我抬起手,重新抓住他的手,我说没关系啊,医生是不会嫌弃病人的。
燕少埋下头,这一刻,他的神情是很亲昵的,他说:“换个说法怎么样?”
我问他换什么。
燕少说:“把医生换成‘我’,把病人换成‘你’。”
我故意反问:“是‘你是不会嫌弃我的’?”
燕少纠正:“不,是‘你是不会嫌弃我的’。”
我跟他逗着玩:“是啊,是你不会嫌弃我啊。”
燕少居然伸手捏了下我的鼻子,咬牙道:“你再调皮,小心病人起义推翻你的统治。”
我大叫:“手都没洗,一大股水泥味道!不要碰人家的脸!”
燕少哼了哼:“才说不会嫌弃。”
我反咬一口:“是啊,你不会嫌弃我,又不是我不会嫌弃你。”
说着说着,我又笑起来。
燕少问我笑起来。
我说,你穿阿迪王一点也不违和啊。
确实是这样,燕少衣服架子,皮相好气质好,阿迪王也能穿出阿迪达斯的效果。
而且这一身水泥灰尘的,换做别人就是穷酸样,放他身上居然还是种时尚感。
燕少听我夸他,眉一扬:“那是,中午去吃饭,老板娘都要多给我舀点菜。我早上去吃汤圆,她还给我多放了两个。”
我唉哟哟起来:“老板娘有没有女儿呀,是不是想招你上门呀。”
燕少不管自己一袖子都是灰,把我的肩膀一揽,笑说:“你这个问题提的好,明天我去找老板娘问问。”
我也没管自己衣服脏没脏,反手上去,按住他扶着我肩膀的手,靠着他,打趣道:“记得把照片共享啊,我帮你把把关。饭店老板的女儿呢,燕公子您是要攀上高枝了。”
我们俩都一起笑出声来。
正朝楼下走着,横空插出一个声音:“表哥——”
美好的气氛就被这一声尖叫给破坏了。
我和燕少都站住,看着邱晚美跑过来。
邱晚美一过来,就想扑到燕少身上,结果正要扑到,燕少就放开了我,然后拍了拍袖子。
顿时一阵水泥灰飞扬。
邱晚美:“表——咳咳咳咳……表、表哥咳咳,你怎么弄成个这样了?”
燕少很随意地打招呼:“啊,好久不见了晚美。”
“表哥,”邱晚美满是怨气地看我一眼,“上次说要把建筑公司股份卖给我的事,什么时候进行啊。”
燕少不以为意地啊了一声,然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