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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有点头,说是的是的,赵小哥在集团威风着呢。
波娃子就哈哈笑:“我还说他娃在骗我玩,没想到是真的。也是了,他每个月给他老娘寄这么多钱,要不是挣得多,怎么可能寄那么多?”
我听到这句话,心中莫名酸楚,想着要不要改天也去看看赵小哥的妈妈,表示一下慰问。
波娃子又感慨,说自己这样混社会,也想找点实事干,但是兄弟们好吃懒做惯了,最重要也没啥本事,又没多少本钱。也干不出什么实际的事情来。
“还是三头有本事啊,”他感慨,“人家有志气,听老娘的话,也混出名头了。”
有个喝得半醉的弟兄听到老大这般伤春悲秋,就接嘴道:“什么时候我们也去挖块木头,趁它还没烂的时候卖掉,就有本钱了。”
他这话说完,所有人都哈哈大笑,说你娃想钱想疯了。
我听到木头两个字,心里却突突跳了起来。
“什么木头?为什么要挖木头啊?”我赶忙问道。
波娃子就指了指这兄弟:“姐你别听他胡说,那就是个茶余饭后的笑谈,什么木头不木头的,我们南川海拔有点高,哪儿有什么大树长得起来哦。”
我听他这样说,心跳得更加厉害了,着急地追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位兄弟见我好奇,便给我讲了这个关于木头的玩笑话的来源。
原来,去年地震之后,南川周边山势地形,都给震移了,许多山口地面裂开,露出下面的岩石层。
老城区外有一家农家户,家里两个老人一个儿子,地震时房子也垮了。
一开始救援物资还没到,这家人的儿子便想着捡点旧砖瓦木材,搭一个简易的棚子。谁知道一弄,才发现原屋子里的地也裂开了。
非但如此,地里面,还藏着一截黑乎乎的木头,拨开那些废墟渣滓的时候,据说还飞出了一道宝光。
这儿子见了,顿时跟入了魔似的,一定要把这木头挖出来。
那时候余震不断,地面土层都松了,可他这一挖,居然挖了三天三夜。等到把木头挖出来之后,这一家老小都震惊了。
这木头居然是一棵死掉的老树。有十几米长,主树干几个人才能合抱在一起,但是树干不知道为什么,被劈成了两半,奇形怪状。
这儿子便大笑,说自己要发财了。
这时候救援人员和物质都相继到来,许多有钱的赞助者也跟着来到南川。
这家儿子便到处宣传自己屋子下挖出了宝贝,许多人劝他,这里地已经松了,时刻有塌方和余震危险,但是他不肯,非要守着自己的木头。
消息传出去,很快就有人慕名而来了。
据有经验的人说,这木头是千年阴沉木,即乌木。起码是三千年前的老古董了,价值上百万。
好几家收藏古董和投机商纷沓而至,开始竞争,这家人很快和一位商人达成协议,以百万高价卖出了这根大木头,并且付了价值不菲的定金。
可是那时候地震已经毁掉了通往南川的国道,新的路还没有修建好。
商人便和这家人约定,等路修好了,开来吊车,运走乌木。
原本这是件两全其美的事,可是接下来,怪事就发生了。
那段时间,地震过后,南川天天下雨。那木头巨大,暴露的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开始慢慢碎成粉末了。
每天雨后,都会少许多部分。
这家人十分着急,找了玻璃布来蒙上,可是这木头似乎已经腐朽了,一碰,竟然碎成了渣滓。
与此同时,这家人的儿子开始每天说胡话,一会儿说自己能看到鬼,一会儿又说自己是什么大仙,最后竟然活生生的疯掉了。
这家的老人见儿子变成了这样,本想着用商人给的订金,偷偷搬家,然后给儿子治病的。
可是这儿子已经彻底疯掉了,六亲不认,整天像一只疯狗似的,趴在挖出木头的地方,不准任何人靠近,谁靠近就又打又咬,连自己父母也一并这样对待。
后来,南川城里便开始有了流言。
说这阴沉木,是至寒至阴之物,会吸引一些不干净的东西,这家人的儿子,必定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沾染上了。
还有个不知道从哪儿来的风水先生,说这颗阴沉木,并不是一般的楠木,或者香樟经过数千年沉淀而形成的化石,而是一颗槐木,是实打实的鬼木。
……
听到这里的时候,我的心已经要跳出胸膛了。
槐木形成的乌木……这岂止是珍稀,简直是极品了。
众所周知,现今发现的乌木,大多都是楠木、香樟、青冈、麻柳和红椿这五种树木形成的。
上古时候,大自然爆发地震、洪水、泥石流等。将树木埋入古河*等低洼处的淤泥中。部分树木,在缺氧、高压状态下,细菌等微生物的作用下,经长达成千上万年炭化过程,才能形成乌木,又称阴沉木。
迄今为止发现的乌木,均是三千到八千年的沉积时间。
乌木有辟邪、养生之用,质地坚硬,有的可以漂浮于水上,价值不菲。
如果波娃子他们说所的这颗乌木是槐木的话,那这颗槐树,至少都是三千年前的古树了。
可是,波娃子又说,这木头已经碎成渣了。
我知道乌木如果保养不当,很容易炭化裂掉,但是也不至于淋几场雨就碎成渣渣吧?
最主要的是,我想知道,这颗木头,有没有被雷劈过九次……
假如这就是我要找的九转雷击槐木。
那么燕少就可以得到一块修复自己魂的工具。
一想到他在阴风洗涤时所遭受的痛苦,我就恨不得现在马上去这家人那里看看,他们那里是不是真的有那块木头。
反正我手里还有匿名卡,哪怕是把卡刷爆,我也要把这块木头,替燕少买下来。
我问波娃子能不能现在就去找这家人看木头。
波娃子瞪着眼:“看什么啊看,木头都化了,还差点闹官司呢。那家儿子疯得不轻,有什么看头。”
我揪心,只能编谎话,我告诉波娃子:“是这样的,我有个朋友,得了个怪病,每个月初一十五,浑身都要发痛。听说只有得一块槐树的沉阴木,才可以缓解病痛。可是沉阴木好找,槐木的沉阴木却怎么也找不到。波哥,你能不能马上带我去看看,哪怕是木头渣,我也想知道到底有没有希望。”
我说得诚恳,到最后泪花都在闪,并且不是装的。
波娃子沉默了两秒,一旁的小弟已经笑起来:“姐,那木头真的碎了,渣都没有了,你就……”
他话没说完,波娃子突然暴喝一声:“住嘴!”
小弟吓得噤声,波娃子便看着我,目光炯炯有神:“既然是姐要看,哪怕什么都没有,我波娃子也要带姐去看!备车!我们现在就去旧城区!”
老大发了话,小弟们便谁也不敢再说什么,我没想到刚到南川第一天,燕少口中难以求得的九转雷击槐木便已经有了希望,连波娃子他们在酒驾都没注意到。
到了工地外面,我让波娃子等一下我,说要去拿点东西。
我欢欣雀跃地要去告诉燕少,我似乎有了九转雷击槐木的消息。
谁知道推开门,房间里空空如也,燕少并不在。
我霎时呆住了……
对了,燕少说他不跟我去参加接风宴,并不代表他会在这里宅着啊,说不定,燕少是因为有别的事,才不跟我去的呢。
108打你,是因为恐惧会失去你(。com)
我退出小房间,锁上门,然后在宿舍外随意逛了一下,依然没看到燕少。
很明显,他并没有在附近散步。
在路过宿舍最末尾的那个房间的时候,我看到那里开着灯,门大打开着,何队长正坐在里面。
发觉他也看到了我,我正准备要对何队长点头打个招呼。
一个绿衣的女人突然慢悠悠地从房间里的别处走到门口,啪的一声从里面关上了门。
我一怔,差点以为自己眼花了。
刚刚关门的那个人……是毛艳?
毛艳是何队长的妻子?
如果是的话,为什么白天的时候,大家不对我介绍?可是如果不是的话,她为什么会是这么悠闲自在的模样,仿佛并不害怕被别人看到她晚上在队长的房间里。
我看着还亮着灯的房间,虽然窗帘是拉上的,但是猜想或许毛艳只是有什么工作上的事情要给何队长汇报。
然而,我刚刚如此善意的猜测了没有一秒钟,房间里的灯熄灭了。
……好吧。
念善被人欺。
上天祈祷毛艳就是何队长的妻子,否则我的三观再也得不到修复。
我出了工地,跟着波娃子去找传说中有乌木的那家人。
挖到乌木的地方在旧城区的城外。
离新城区不算远,但是中间要过一两个山头。
因为喝了酒,波娃子的车开得很猛,一边是峭壁,一边是大江,但是他却丝毫没有放过油门,踩得很带劲。
我坐在副驾驶上,想系安全带,但是在面包车上摸了一通,竟然没有摸到。
无奈,只有在心中默念阿弥陀佛菩萨保佑,然后提心吊胆地看着前路。
车子路过旧城区的时候,我看了一眼,一片废墟,但是路却修得很完好,各个路口还有路牌,上面写着“原邮政局旧址”等等……
整个城区很安静,车窗大开,吹拂进来有些刺刺的风,但是,不阴。
我跟燕少呆了也有半个月了,第六感变得有点灵敏,有没有阴气,有没有凶险,似乎也能感知到一点。
而旧城区,显然十分的安详,并没有什么孤魂野鬼的感觉。
金杯过了旧城区,便朝着山头上而去。
我不认识路,只闲来无事地看着窗外。今晚上月亮挺好的,车大灯照着前方,路途明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