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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甚至不知道王后是谁，可偏偏王后对她们很熟悉。
乌桑知道这里面有蹊跷，但作为最为忠心的奴婢，她不会继续打听。有些事情王后不告诉她，那便是不该她知道。
“你叫馨姐儿，”乌桑看着大的那个女孩子，将王后嘱咐的悉数告诉她们：“你叫育姐儿，你们是两姐妹。”
两个女孩子茫然不知。
她们失去了记忆，醒来的时候就在一个部落，年老善良的阿玛收留了她们，教会她们洗衣做饭待人接物。
“你……您怎么知道？”馨姐儿壮着胆子问，眼神却是怯怯的，她虽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但是能看懂乌桑胸前缝制的花纹，那是王室特有的。
乌桑来自王室，高高在上的王室。
乌桑笑了笑，温柔道：“这些你们就不要问了。我奉了主子之命，要送你们去云上关。”
说到这里，乌桑顿了顿，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的主子为什么要送这两姐妹去云上关。
内『乱』即将开始，唯有云上关，能躲过战火的波及。
云上关，棣属启国，只是因为一个契约，变成了乔先生的城池。归根结底，云上关不属于殷国，也不属于启国，它是私人财富，谁也不能抢夺。
两个姐妹明显还想问话，乌桑已经闭上了眼睛。不是她不想说，而是说再多这年轻的姐妹俩都未必会明白。
又赶了几天路，终于到了云上关。
新购置的别院已经打扫干净，里面家具物件全都购置妥当，甚至还买了两个年轻的婢子，一个婆子。
安顿好姐妹俩，将事情都交代清楚，并且留下足够的钱财，乌桑才离开。
离开时两姐妹怯生生站在门口，小声问她：“你要回去了吗？”
乌桑点头又摇头，然后笑了：“很快就回去了。”
姐妹俩显得有些失落。
乌桑安慰她们：“等到你们出嫁的时候，我和主子都会来。”
姐妹俩红了脸。
乌桑笑：“好好在这里生活吧，给你们的令牌你们收好了，在这里，不会有人欺负你们……遇到心仪的男子……额，主子说，最好找个平凡的人。”
两姐妹面面相觑，乌桑已经离开。
乌桑并未立刻离开云上关，而是在主城里转了一圈，然后让马车停在一座破旧的别院门口。
第728章 归顺（）
与其说是一座别院，不如说是一片残垣断壁。
周围鲜少有人经过，即便是有人路过，也会愕然地盯着乌桑看一眼，然后皱眉快步离开。
有位年老的鳏夫站在远处提醒她：“小姑娘，那里去不得！那是以前蛊家的房子，里面全是蛊虫！”
乌桑没有转身，而是静静地站在破旧的木门前。
老鳏夫叹了口气，摇头离开。
这里，是蛊家老宅。
蛊老离开，蛊家后裔被斩杀殆尽，这处宅子也被愤怒的云上关百姓捣毁。
这里成了禁地，谁也不知道阴险恶毒的蛊家是否有留下害人的蛊虫。以前住在蛊家附近的百姓全都搬走了，城里的护卫兵在头两年还会张贴告示，禁止人们靠近这里。
若是有孩子哭闹不停，他们的阿玛会吓唬他们，再哭下去就把你们扔蛊家老宅。
顽劣的孩子不敢来这里，就连城里的牲畜也都会谨慎地避行。
特别是近一年，一到夜里，就会有路过的行人听见废弃的宅子里传来呜咽声，那是蛊家的亡魂在哭泣……
乌桑没有理会路人异样的目光，深吸一口气，自顾走了进去。
院子很大，很破旧，杂草丛生，已经看不出往日的辉煌。
不知是因为天『色』渐暗还是宅子阴气太重的缘故，视线很是昏暗。
乌桑走到一处废弃的小池塘，池塘里的水已经结冰，一只被冻僵了的蛇横握在冰上面，旁边还有一朵诡异的盛放如血的莲花。
四周很安静，非常的安静，静的有些吓人。
乌桑干脆沿着池塘边坐了下来，捡起身边一颗碎石，扔到池塘上。
那石头好巧不巧地砸在冰蛇上，蛇上的冰凌瞬间出现裂痕，不知是不是错觉，里面本该僵死的蛇竟然动了一下。
乌桑再次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底的怯意，拔高了声音：“出来吧。”
四周依旧安静，静的让人心骇。
乌桑咽了咽，尽量让自己显得若无其事，事实上她的手心满是汗，背上也觉得阴嗖嗖的，总感觉有双眼睛在暗处盯着自己。
她咂了咂嘴，用最大的声音说道：“我知道，你在这里！出来吧，蛊七！”
突然，池塘上传来一阵窸窣的碎裂声，冰蛇上的冰凌瞬间破碎。冰蛇猛地晃动身子，长长的信子从口中吐出，森然的獠牙在冰雪中显得尤为恐怖。
那蛇竟然快速朝乌桑的方向游来。
乌桑吓得双腿一软，差点跌坐在地。
如果不是牢牢记着离开都城时锦绣说过的话，她只怕已经被吓晕过去。
她再次喊了起来：“蛊七，我奉王后之名而来，重振你蛊家辉煌！”
已经游走到乌桑脚踝的蛇突然停了下来，柔软的身体飞快往后，然后盘缩成一圈。仍是高高仰着头，吐着信，阴冷的蛇眼里带着嗜血的味道。
乌桑好歹多了几分力气，强撑着继续往下说：“蛊老死了，许战源死了，蛊三死了，蛊家只剩你这一条血脉……”这些人乌桑一个人都不认识，她只记得锦绣交代给她的话，一字不落地全都吐了出来。
“你想一辈子龟缩在这里？一辈子活的人不人鬼不鬼？年后这里就要开辟重建，你还有藏身之处吗？你想蛊家就此覆灭在你手中！”
那条蛇仿佛失去了生命般，僵硬着身子，死死盯着她。
过了很久，蛇才动起来，缓慢地游走回池塘，盘缩起来，不一会儿它身边便重新凝结出淡淡的冰霜，将其整个包裹在里头。
乌桑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去。
“你怕死吗？”有人，从断裂的石墙后缓步走了出来。
视线昏暗，看不清他的脸，只能感觉到他十分消瘦，非常的瘦。
乌桑张大眼睛，等他走近了才发现，这是一个非常年轻的少年，看上去至多十五六岁的样子，只是那双眼睛，带着如蛇蝎般的阴冷，还有一丝旁人无法理解的沧桑。
少年声音低沉，有些压抑，那双恐怖阴寒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乌桑的脸，似乎只要乌桑有片刻迟疑，他就会将她斩杀。
“怕！”乌桑是脱口而出的。
少年愣了愣，似乎长期不与人接触而显得有些不自然，视线挪了挪，才继续阴冷地开口：“她想让我归顺？”
声音里有些嘲讽，末了猛地说了句：“苗疆邪恶的蛊家，她不怕受到周遭各国的反对攻击吗？”
乌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按照锦绣的意思回话：“王后说，你可以换一种思路。”
少年迟疑了一下，『露』出不解之『色』。
乌桑忙道：“王后说蛊术最初的目的是为了救人，而不是害人。在漫漫历史发展长河中，苗疆的蛊术被人带到歧途。试想，如果用苗疆的蛊术来发展医术，弥补医术缺失的一块。那将是社稷百姓之福，天下万民之福！”
乌桑深吸一口气，面『露』敬仰之『色』：“王后想修建一座医学院，其中想将蛊术列为分支……”
“聘请我做教书先生？”蛊七冷然一笑，眼底满是不屑。
兀地浑身一凛，身上骤然又多了几分杀机：“当初可是她害的蛊老和许战源还有老三身首异处的……你以为，我会去帮她吗？”
蛊七眯起了眼睛，阴冷的眸子在乌桑脸上转了又转。
当初帝京异变，他幸运地提前离开才躲过那场浩劫。却没想到，最后蛊老他们全都惨死帝京，而这一切……全都是是因为李锦绣！
他拼命地逃，拼命地躲，好不容易来到这里！却依旧活的人不人鬼不鬼，在这处宅子里苟延残喘，他恨呐！
他猛地伸出手，一把捏住乌桑的喉咙，嘴角泛起丝丝冷来。
乌桑喉咙一紧，竟然逐渐无法呼吸。
她用力去踢他挠他，他却纹丝不动。
她只好憋着腔子里的最后一口气，吼了出来：“蛊家还有人活着！”
喉咙上那双想要置她于死地的手猛地松开了。
少年茫然地站在原地，呆呆看着她。
乌桑重重吸了几口气，这才开口：“当年，云上关的蛊家人并没有被赶尽杀绝。”
少年浑身一震，猛地上前一步，将她从地上提起来。
这次他没有蛮横对她，但是一双眼睛彤红似要杀人般，声音从牙缝里一字一句地蹦出来：“你说什么？”
第729章 沙漠（）
这次他没有蛮横对她，但是一双眼睛彤红如要杀人般，声音从牙缝里一字一句地蹦出来：“你说什么？”
乌桑再次咳嗽起来，好半天才断断续续道：“我说……蛊家的人还有活……活着……着的。”
“当年王后动了恻隐之心，曾瞒着启王悄悄求乔先生。乔先生心存善念，便将一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和孩子暗中保了下来。”
少年身形晃了晃，语气中多了几分急促：“他们……他们在哪里？”
“离这里五百里的一座城池，还有一些送去了别的地方，他们现在都是普通人，那些孩子全都没有接触过蛊术。”
少年的眼眶顿时就湿润了。
在很长时间他以为蛊家只有他一个人，一个人守在这阴冷的宅子里，想起年少时在这宅子的种种……现在，这个皮肤黝黑的婢女竟然告诉他，他不是一个人，还有家人……很多家人！
“以前的都忘了吧。王后让我告诉你，蛊家想要继续发展，唯有摒弃以前不该有的邪念。你若还是一味记得以前的仇恨，滥用蛊术，即便王后不出手，天下也不会容你！”
少年抿了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