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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暖暖没有想到,叶听芳居然不死心追到了这里来,要知道这段时间她都躲到了外头去,没敢让叶听芳找到她。
好在叶听芳并不知道叶暖暖的具体航班,坐车倒是容易,但到了机场,她整个人都蒙了,自己迷路了几次后,只能厚着脸皮去问人,去法国的航班在哪里。
这时候的省城可没有直达的国际航班,叶听芳几次问不到,只当别人也不清楚,愤愤地自己找了起来,但机场那么大,轻易找不到人,何况叶暖暖故意躲着她。
等叶听芳转了一个多小时,终于问到,去法国得去京市或者海市转乘时,叶暖暖早坐上了去海市的飞机。
飞机上,叶暖暖抿了抿唇,目光坚定,一点也没有看那个渐渐被远离的城市。
叶听芳落魄而回,余建国只给了她来回的车费,她这一天,一粒米也没有吃进去,她这一下是真的相信,叶暖暖走了,不要她这个妈了。
看着叶听芳这样子,余建国骑着三轮车出门时,得意地吹起了调子。
他现在赚了些钱,除了留给余奶奶和余小宝的,剩下的自己吃好喝好,也不必像从前那样,把自己逼得连轴转,这段时间他愣是觉得身体都轻松了许多。
而且看着叶听芳和叶暖暖这对母女互相折磨,生活里也多了许多乐子。
余喜龄回来,在省城忙了几天的工作后,才回的清远县城,徐招娣也才回清远没多久,见余喜龄腿才刚好,就到处飞的事,十分不赞同,絮絮叨叨地给余喜龄连喝了几天的骨汤才放过她。
天知道,余喜龄从伤腿起,喝得最多的就是骨头汤,现在瞅着都有些反胃了。
回余家祠堂的时候,大堂嫂倒是换了个花样,做的排骨汤,余喜龄,“”
这时候基本没有什么秘密可言,余喜龄断腿的事,不仅家里都知道,就连村里人都清楚得很,余喜龄去已经好几年没有住人的楼房那里看了看,遇到的村里人,但凡认出她来的,都关心地问了她的腿的情况。
听余喜荣说家里刚知道她断腿的那些天,余奶奶也很担心她,总让他们打电话问清况,余喜龄回来后,特意在余奶奶面前走了好几圈。
余奶奶虽然没说什么关心的话,但脸上的笑容明显多了不少。
余小宝还是一如既往地胆子小,虽然这会已经在读学前班了,但看到余喜龄还是往余奶奶身后躲,听大堂嫂说,余不宝现在除了见着熟悉的家里人和村里人不怕,基本上对生人都挺怕。
好在村里的小学都是熟人,也没人欺负他,但也没人跟他玩就是了。
余小宝的事,余喜龄没多管,她已经做到她能做的,对他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她这回回村里,主要是为了村里修水泥马路的事儿。
余喜龄一直记得,余爷爷卖豆腐时摔倒在泥里时的样子,现在有了余力,多少给村里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吧。
和村里的干部谈过后,余喜龄负责出资购买修路要用到了沙卵石和水泥这些,村里的人自己出工,把路修到去年才灌了水泥的公路上去。
这事交给余喜龄没法盯着,交给了余喜荣来办,他有拖拉机,还能给村里拖材料,而且村里的老支书要退了下来,余喜荣有想法试一试,这事余喜龄还是挺支持的。
听到余喜龄要撒钱,余奶奶欲言又止,最后什么也没说。
离开余家祠堂的时候,余喜龄去余爷爷的坟地上磕了头,给他说了自己这几年的近况,然后把喜安改姓的事,跟他简要地提了一下,顺便说了自己当时的考虑。
余爷爷如今已经做古,余喜龄深埋在心里的秘密和隐忧,如今也能毫无心理负担地跟他说,她相信余爷爷肯定会谅解的。
回了京城后,余喜龄照旧忙着工作上的事情,杨辰曦这次也被她带了过来,交给了喜安照顾。
时间过得很外,转眼又个半个学期过去,就到了冬天,紧接着又是过年,年三十的晚上,余喜龄从大院里出来,鬼使神差地到了后湖旁边,坐在车里,看着湖面上闹腾玩耍的人们,心里微微有些黯然。
第224章()
从下飞机的那一刻起,叶暖暖就后悔了,人生地不熟,曾在这里留学的大表哥也早早毕业去了另一个城市,并没有人来接机,她只有高中的英语水平,而在清远那个小县城,英语老师的英语口音都不见得有多标准。
而且她并不是在首都留学,而是在南部的一个小城市,她需要转乘大巴车离开。
叶暖暖在机场流连了近一天,差点错过第二天的入学,要不是在机场凑巧看到手里拿着标有那个学校校徽资料的学生,叶暖暖估计得疯。
好在女孩子出门在外虽然危险,但确实有便利,在她拿出学校的通知书证明身份后,那位高年级的留学生,直接把她带到了学校,送她找到宿舍后才离开。
而这位男性学长,在很长一段的时间里,对叶暖暖都多有照拂。
报道过后,紧接着就是兵荒马乱的语言预科,她没有多少生活费,得马上去找要作赚钱才行,好在大表哥事先给她联系了一间餐馆工作,拿时薪,日子才相对轻松了一些。
在叶暖暖的想像中,到法国留学,应该是在如古堡一般的大学里留学,吃着西餐,在美丽的河畔浪漫地享受生活,每天抱着书本在古老的城市里穿行。
是,她知道小姑不愿意给她生活费,她的生活会很窘迫。
但她也完全没有想到,学校会在偏远的城镇,什么古堡河流都没有,城市不大,学校就占去了二分之一,留学生也并不多,剩下的全是日子过得慢悠悠的本地居民和本地学生。
而且这里的人,对有色人种也并不如何友好,尤其是在入夜后,更要时刻注意安全。
她现在这样的情况,必须先读两年预科,语言过关后,还要经过考试才能继续上大学,叶暖暖一个头无数个大,既要为生活奔波,还要为学业操心。
但即然来了这里,就算在跪着往前走,走得头破血流,叶暖暖也不会再回去。
至少不会现在回去。
艰难地度过半学期后,叶暖暖在宿舍里一个人过年,照顾她的学长回国了,为了省机票钱,也为了不回去遇到叶听芳,叶暖暖选择了自己囤了点物资,自己给自己过年。
但一个人孤零零地在外头,不管叶听芳现在如何难堪,家不成家,叶暖暖还是想家的,她尤其怀念当时还在清远镇上的时候,日子过得清闲肆意,她想要什么,余建国都是想尽办法捧到了她眼前来。
叶暖暖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在余小宝重病的时候,没有适当地表示出关心来,以至于被余建国厌弃。
如果她一直是那个听话懂事的好姐姐,叶暖暖相信,就算叶听芳的所做所为败露,她也只是个无辜的什么也不懂的孩子,余建照旧会努力挣钱养活她,说不定也能供她出国,至少她不必这么辛苦。
只是这世界上没有如果,所有的苦果,都得她一个人吞。
叶听芳和余建国的年,压根就不能称之为年,余建国一早出了门,也不知道死到哪儿去了,租来的房子里乱糟糟的,没有一点过日子的样子,但叶听芳也懒得去管,喂饱自己的肚子后,就只管躺下睡觉了。
过完年后,照旧是开学和工作,和往年并没有什么不同。
开学前,有以前的高中同学组织了一场老乡会,余喜龄见到了跟着郑业勋身边,格外消瘦的姚丽婷,那个鲜活的少女好像已经死掉,变成了有如鱼目般行尸走肉的女人。
虽然她面容依旧姣好,甚至化上了得体的妆容,但眼底的憔悴根本没有办法挡住。
照着行程安排,饭后到了一家新开的卡拉ok里唱歌,先前京城都是歌舞厅,卡啦ok是近半年才流行起来的,组织者豪气是包了个小包厢,而不是在大厅里唱歌。
“志梁,我怎么办,二勋根本没有跟那个女人断掉,他”
余喜龄路过厕所时,听到话音,立马就掉了个头,回到了包厢里头,包厢里,郑业勋正跟一个女同学深情对唱,余喜龄看着他落在女同学肩膀上的手时,嫌恶地移开了目光。
人并不是会一成不变的,高中的时候,郑业勋和姚丽婷是多让人羡慕的一对,甚至姚丽婷头年放弃被录取的大学,宁愿复读一年,也要紧追着郑业勋的脚步到京城来,当时在同学间一度被传为佳话。
谁也没有想到,郑业勋被花花世界迷了眼,在男女关系上面,尤其不清楚,姚丽婷那个样子,显然就是受了极大的委屈,却还忍在心里。
事实上,年前姚丽婷又找了她一次,那一次是她和郑业勋吵架,郑业勋冲她动了手,当时她哭着说要分手,但当郑业勋一脸失落地找来,又是道歉又是发誓时,姚丽婷妥协了。
余喜龄再也没有劝过姚丽婷,大概是那次伤了面子,姚丽婷也没有再来找过她。
其实姚丽婷长得漂亮,在大学里不乏追求者,但她就是放不下郑业勋,外人也拿她无可奈何。
余喜龄并没有在卡拉ok里多坐,呆了一会,喝了两杯酒就出来了,其实老乡会也没什么,就是吃顿饭,喝些酒,不过中途离席确实不太好,余喜龄出来时,顺手把帐给结了。
年后京城还一直在下雪,余喜龄把自己包裹得严实,一步步往停车场走去,乔志梁跟在她身后,默默地送她,直到她上车离开。
“喜龄她,一直不肯接受你吗?”姚丽婷的情绪已经稳了很多,没有进包厢里,而是在大堂里等着乔志梁。
乔志梁默了默,露出一个微微苦涩的笑容,“嗯。”
开学后一周,余喜龄在京城新买了套房子,离鼓楼那边比较近,余喜龄想着,以后估计就是在要京城、海市及清远三个地方跑了,到时候住在学校这边并不方便,还是重新买个房子好。
海市那边,赵越也在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