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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然没有看到,松赞干布眼里若有所思的眼神。
又过了半刻,松赞干布才招呼外头,“来人,本王要歇息了。”
听到召唤,守夜的使女和内侍们,便屏气敛息地鱼贯而入,熟稔地侍候松赞干布脱鞋脱衣,铺好锦被,再放下另一半帷帐,除了床头的宫灯外,其他各处都顺次吹灭。
等松赞干布躺下,朝外摆了摆手,使女和内侍们便一齐朝他行礼,轻手轻脚地退到了外头,随时等候召唤。
松赞干布躺在床榻上好一会都没有睡着,在朦胧的光线里,他左右翻身,却始终不能安眠。
这几个月里,他一直睡不踏实,而今个晚上,兴许是想的事情太多,更觉得烦躁。
鼻息中,似乎还有格桑刚才留下的香气。
过了片刻,他轻声道:“让格桑来侍候本王。”
没过多久,一道纤丽的身影便飘然而至,正是格桑。
她显然是睡下后被人唤来的,长发披在后肩,白日的明艳淡了许多,看上去显得颇为清丽。
松赞干布却看都不看她一眼,只道:“来,侍候本王入睡。”
格桑犹豫,确认道:“赞普是想让妾”
她没有说完,但尾音长长,听上去无限缱绻多情,尤其她还加了一句,“妾身听说,松驰之后会容易睡些。”
松赞干布唇角紧抿,冷冷地说:“给本王按摩一下就行,其他不用。”
格桑低声道:“是,赞普,只是妾身不擅长这个,您姑且试一试”她微微抬眼,在似明似暗的光线里,蓦然对上了松赞干布审视的目光。
一瞬的胆寒,格桑慌忙低下头去。
松赞干布似笑非笑,眼里隐着冷意。
然而,闻着格桑身上的甜香,被她的手指按过每一寸肌肤,松赞干布突然起了念头。
他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之前几个月不碰女色,也并不是为了谁,毕竟,按规矩,即使他的母萨去了,守孝二十七日,已经足够,他只是一直兴趣匮乏。
虽然脑海里并没有这个念头,但他的身体却不由控制,毕竟,好几个月清心寡欲,这对一向神勇的松赞干布来说,很是少见。
他翻身将格桑按倒在身下。
之后,连着数日,都是格桑到日光殿侍寝,白天里,也是赏赐不断。
正当格桑自个都认为她得宠,怕是不久就会提提位份时,却是一夜欢好之后,被松赞干布掐住了脖子。
目光涣散中,格桑一边挣扎,一边努力地问,“为,为什么?赞普,为何要如此,如此,对妾”。
松赞干布微笑着看她,只是那笑意中带着冷和残酷,“你不该对赞蒙无礼。”
格桑睁大眼睛,她不过是今日里挑了匹要送到东月宫的衣料,赞蒙如今那个样子,再好的衣料也用不着啊!
那些个夜里,赞普分明是极喜欢她的,贪恋着她的身子,贪恋着她的香气,为何转眼之间就变了呢?
她的眼睛里失去了最后的光彩。
松赞干布拍了拍手,值夜的几个内侍进来,悄无声息地带走了格桑依然温热的尸体。
等李云彤醒来时,发现鼻息里是龙涎香,幽香缕缕,沁入心田。抬眼处锦帐绣幔都是描龙画凤,那些龙凤都是用金线织,每条龙的身边都有只凤,两个密密地挨着,如胶似漆的腾云驾雾。
就连龙形底座上的宫灯,都用了绣着凤凰的纱罩,照着一室暖黄
李云彤蓦然一惊,这里不是长安,她在什么地方?
她低头一看,自己身上的中衣也不是平日里常穿的颜色,红艳艳如同新嫁娘一般,而且袖口的镶边上,也有金线勾出龙凤相合花纹,望之精美绚丽。
李云彤犹在狐疑,帐幔被猛地掀起,松赞干布一脸喜色,一把抱住她,喃喃道:“你可醒来了,你这一睡,可睡得太久了。”
“喂,你是谁啊?哪里来的登徒子,竟然闯到别人的闺房里?”李云彤一把将他推开,大喊,“来人,来人,有贼。”
松赞干布没想到好容易等她醒来,竟然是这般情形,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狭长的丹凤眼微微眯着,半喜半忧地打量着李云彤,问道:“文成,你不记得我是谁了?”
李云彤见眼前这高鼻深目,长相甚是英俊的男子,看向自个的神情半是宠溺欣喜,半是惊诧伤心,就连他身上绘着龙纹,如同烈焰般的红衣都和自个的中衣如同一体,不由恼怒地说:“你是谁?将我劫掠到此,快快将我放了,不然我父王定不饶你。”
她口中虽然逞强,但松赞干布却听出她心里的惧意,向前一步温柔地说:“文成,我是你的夫君啊,我是松赞干布,你忘了吗?”
“什么松赞干布,松赞湿布的,我不认识你,我也不叫文成,你快快送我回家去,不然,我父王一定会杀了你。你,你别过来,你再过来,我就,就一头撞死。”李云彤见他过来,抱着被子就往床角缩了缩,但脸上却是强装镇静,瞪着松赞干布,眼中也满是警告,摆明自个不是好欺负的,哪怕鱼死网破也再所不惜。
松赞干布虽然不知道她为何会如此,却知道她这番好容易才醒,绝不能再惹她动气,便连着往后退了三步,安抚她道:“好,好,我不过来。你听我说,你真是我的妻子,你名李鸿,字云彤,是大唐江夏郡王之女,被天子封为文成公主,和亲吐蕃,我就是吐蕃的赞普,松赞干布,你的夫君。你还不信?你的左肩下有一颗小红痣,那一处,总不是谁都能见着的”
说着,他指了指李云彤左胸的位置。
松赞干布将两人的往事细细说来,头头是道,还说了一些极为私密,不可能被外人知道的事情。
听他说得那般吻合,李云彤却越发狐疑,为什么这个一看就是异族的男子,会知道自个这么多事情。
难道,真像他所说的,他是自个的夫君?
第307章 人心()
但在李云彤的记忆中,她明明还没嫁人最终,松赞干布请婚大唐的事情,她倒是也知道,不是前后两回都被天子拒了吗?
第三回请婚允准之事,在她脑海里,根本就不存在。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因为怎么想都想不起来,李云彤拍了拍自个的脑袋,有些苦恼有些困惑地说:“为何我一点也记不起来?”转念之间,她便大叫,咬牙切齿地说:“是了,你这个登徒子,将我掳了来,还趁机解了我的衣裳你,你”
“你”了半天,李云彤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
毕竟,刚才那一抱一推之际,她已经试出对方的武功远在自己之上,此时自个在他的手里,要想把他怎么样,显然不可能。
她眼睛转了转,思量着要如何逃出去,如何报这番仇。
听了李云彤这番猜疑,松赞干布啼笑皆非,好容易找了吐谷浑那边的大巫师出手,用龙凤之气补上李云彤丢失的魂魄,哪想到她竟然失忆,对嫁与他的这段全然忘记了。
不管怎么说,如今人醒了,就算失了忆,也比从前那般浑浑噩噩,成日里昏睡不醒的好。
见李云彤对自个一脸戒备,松赞干布的声音愈发温柔,像是怕惊飞树上小鸟那般轻柔,“你我真是夫妻,你若不信,自个照照镜子,就知道了。”
李云彤看了看他,小心翼翼地下地,但她昏睡许久,虽然成日都有宫女给按摩着,肌肉没有萎缩,但腿上并没有什么力气,腿一软,就朝地上倒去。
松赞干布当然不会由她摔在地上,伸手一捞,就将她扶到怀里。
不等李云彤喝斥,松赞干布就将她轻轻放在镜前的椅子上,示意她看镜子里的自己。
虽然仍旧是目似秋水,顾盼生辉,但那眼波流转间,却并不是十五、六岁的少女的模样,不光是面容有了岁月痕迹,就连眼神,也不像她记忆里的飞扬,镜中的人,不光磨平了棱角,还有收敛起来的骄傲。
镜中人,分明是一位二十四、五岁的少妇。
李云彤惊恐地捂住脸,不敢再看。
“这究竟,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怎么成了这般模样?”
松赞干布爱怜地看着她,把她因何沉睡,如何将她从昏睡中唤醒之事简单讲了一遍,“许是魂魄未补足或者是睡太久的缘故,你忘了些事情,没关系的,咱们可以慢慢再想,就算忘了也不要紧,你只要知道我是你的夫君,你被天子封为大唐文成公主,嫁来吐蕃与我为妻,是我吐蕃的赞蒙即可。”
最后两句话,松赞干布是用吐蕃语说的,李云彤等他说完,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个竟然听懂了。
细想了一会,她对松赞干布的话信了几分,便道:“你让侍候我的人进来,我问她们几句话。”
等春草几个进来,李云彤一一叫出她们的名字,就连秋枫的名字都没有叫错。
春草她们几个也都证实了松赞干布的话。
李云彤有些呆怔地望着松赞干布:这个被称为她夫君的男人,虽然相貌英俊,可真得是个陌生人啊,这日子,要怎么过下去?
松赞干布则奇怪地看着她,“文成,你莫不是给我开玩笑?我记得你曾说过,秋枫是天子允婚之后,父王怕你嫁到吐蕃来不安全,特意为你在军中寻的人,为何你会记得她,却偏偏忘了我们之间的事情?”
话说到后面,他的言语里颇有几分委屈之意。
李云彤也不知为何,但见他这般语气,自个心里就有些歉疚,再想到春草几个刚才所说松赞干布为了她早晚操劳的辛苦,更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只得低头道:“我,我也不知道为何会这样,你且容我适应适应,好吗?”
见她如此模样,松赞干布的唇角不自觉地露出笑意,那就连皱起的眉头也舒缓下来,他温言细语地说:“没事,只要你人好好的,其他都是小事,大不了,我们再重新认识,等你觉得咱们熟悉了,兴许就能想起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