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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来天子见他去意坚决,也就不了了之了。
这些他都没有给李云彤细讲,只笑道:“不管怎么说,能够看到公主殿下平安,臣受再多的苦,也不觉得有什么。只恨臣来得晚了些,没有替您挡住那些突厥恶贼的刀剑。”
第95章 西行()
李景恒觉得他这话是变相在指责自己,红着脸道:“是在下护卫不周,让大相担心了。”
禄东赞连忙解释,“在下没有责怪世子的意思,只恨在下来得晚了,未能与世子并肩原护公主殿下周全。”
再次确认过李云彤的病情,知道她已经完全无恙,他整个人安心了不少,又问,“这一路上,恭顿副相他们护送公主还算稳妥吗?”
想到恭顿副相一路上都是你说什么我听不懂,也没兴趣听的别扭模样,李景恒兄妹都皱了皱眉头。
但本着结仇不如结亲的想法,没等妹妹开口,李景恒就笑道:“这一路上也没什么大的事,恭顿副相他们又不懂大唐话,公主吐蕃语也才刚刚学,彼此之间没有太多的交流,也还好。倒是那位诺阿莫将军一路上甚是用心,听说是大相之前特意交代,在此还要多谢大相。”
禄东赞笑着回答:“咱们都是为了公主,我做这些都是应该的,若有疏忽也是我的失职,照顾不周,这一路上有劳郡王爷和世子费心”
寒暄了几句之后,禄东赞问,“臣见公主精神尚好,不知打算何时起身?”
李云彤当然巴不得一直就在这渭州府呆着,山高皇帝远,逍遥自在,但她也知道自己此行的使命,明白禄东赞这是着急了,便道:“这两日准备准备就动身吧,毕竟这许多的人在此,吃穿用住无一不需要李刺史操心,人一多事情就乱,我们还是早些走,少给人家惹点事儿。”
贞观十五年四月初八,渭州府刺史李彦之别院的大门外,数十辆马车整装待发,他们将去城外与送亲的大部队汇合。
江夏郡王李道宗看着春草她们服侍李云彤上了马车,叮嘱道:“公主的伤还没有全好,你们要好生照顾。”
春草几个自然是恭敬地答应。
想到父亲之前见自己受伤,想训斥自己不听话乱跑,大约是见自己可怜又憔悴的模样,最终只说了一句:以后再不要这么草率,万事小心为上再看到一向不苟言笑的父亲,为了她,还刻意过来交代春草她们,李云彤心里暖暖的。
她坐正身子,娇娇糯糯的说:“父亲放心,她们都是我身边得用的,照顾我一向很尽心。”
李道宗到底还是瞪了她一眼,“她们我都放心,只有你是个皮的,从小就不让人省心。”
大约觉得对女儿说的话太重了,他又道:“不过,我这次还真是让对公主刮目相看,原以为你自幼随着你母亲礼佛,蚂蚁都不肯轻踩,怕你去了吐蕃会被人欺负,没想到你还敢直接下令,斩了那妖道,有了这事也让我放几分心,知道你晓得轻重,不是一味宽容。”
李云彤笑盈盈的说:“父亲忘了菩萨心肠金刚怒目吗?若菩萨只会一味宽容宽和,何来惩恶扬善一说?对待那样的人,就得用他们听得懂的语言,让他们明白会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父亲从前不是教过我,有的时候拳头比道理更管用,女儿时刻铭记在心呢。”
想到之前李彦之所说,这些日子从那些道士和突厥死士口中审出“袁天师”妄想推翻当朝,自己在渭州府当个土皇帝的打算,李道宗不由感叹:“一个小小的道士,因为就有了几分本事,便渐渐的膨胀了野心,不知道天高地厚,先是贪金,然后是贪色,后来想贪权,最后把自个的命都搭了进去,这可真是贪心不足蛇吞象”
说到这里,他告诫李云彤,“公主殿下,您此去吐蕃,万不可因为大相他们对你恭敬,吐蕃王对你的恩宠,就失了自己的分寸,忘记自己是大唐人,你要知道他们的所作所为,都是因为你是大唐的公主,一个人失了本心,恐怕会大祸临头。这些天,因你受伤耽误了行程,吐蕃那边颇有怨言,下一次万不可再顽皮了。”
他用马鞭指着向西的路,“此去,一路通往吐蕃,其实,打离开长安那日起,你便没有机会再回头,这是一条不归路,既已走上了这条路,便不能后悔,也不要一味的追思从前,儿女情长。”
顿一顿,李道宗说:“你要做的,是将这条路走下去,走到最远,最高的地方,那里才是你的归宿,让唐蕃世代友好,才不枉你不远万里离开父母。全大唐的人都在看着你,吐蕃的人还在等着你,不要再恋恋不舍,动身吧。”
那日遇刺,李云彤事后也觉得后悔,毕竟,若不是她任性执意要去凤凰山上看风景,也不会遇到那些事情,只要她呆在别院里,纵然突厥人有心暗算,在父兄的保护下,也出不了什么岔子。
外出时她带的人手少,下山时,又因为在山上多滞留了一会儿才没有和李彦之的大队人马一道,以至令突厥死士有机可趁万一她将小命丢了,唐蕃结亲友好往来的事情泡汤不说,她的父母家人该多伤心!
疗伤的那几日,李云彤已经想明白,大唐再好,她也只能将这份惦念放在心里了,此次,她前去吐蕃的目的,就是为了国家的安宁,百姓的安居,两国人民的融合,为此,她必须要放下过往。
因此,面对父亲的责怪,李云彤没有半点恼怒,更没有自持如今身份不同驳斥,她郑重其事的回答,“父亲放心,您的教诲女儿会时刻谨记,再不会任意妄为了。”
李景恒在一旁听了心疼妹妹,便道:“是我没有护卫好公主,父亲要责罚就责罚我吧,若是妹妹在咱们的护卫下都不能随意去哪里,等她到了吐蕃,岂不是更是寸步难行?父亲放心,以后我会更加小心地看顾公主殿下,谁敢给她委屈,我就打得他满地找牙。”
看着儿子一改平日沉稳的模样,李道宗恼火地瞪着他道,“咱们是去送亲,你给我规规矩矩的,不要动不动就与人动手动脚,要是再惹是生非,我剥了你的皮。”
李景恒端然道:“父亲放心,我只是说会好好看公主殿下,在外头,我一向规矩着呢,不会轻易与人动手打架的。”
因为此事李道宗之前已经训斥过李景恒,这回在外面也不愿多说,只瞪了他一眼,“啰嗦什么,时辰已到,还不启程?”
巳时正,李云彤一行离开了渭州府。
看着官道上远远前行的人马,李彦之抹了一把头上不存在的汗。
他的亲信马校尉笑道:“总算是走了,这些日子咱们连个囫囵觉也不敢睡,生怕有个万一,这下可以好好补几个觉了。”
李彦之瞪了他一眼,“你胡说什么,我巴不得公主殿下在渭州府多呆些日子,要不是她,就那突厥人混到了凤凰山上,还有那妖道的事,咱们可有得挂落吃,那些事捅出去,件件都会要命,若不是公主殿下当机立断斩了妖道,只怕渭州要大乱!”
一看上司动怒,马校尉连忙转了话风,赔笑道:“都是属下无能,没有查出那些魍魉之辈,带累公主殿下受伤,幸好世子爷英明,逮住了那些突厥人,帮着咱们在朝廷跟前立了功。”
李彦之叹道:“可不是嘛,若是当日叫他们走脱,别说我这刺史做不下去,这上上下下都得到大牢里脱层皮,好在这几日公主在渭州府风平浪静,如今能够安全上路,咱们也可以安心了”
虽说这话讲得婉转,其实跟马校尉之前所说是一个意思,总之李云彤他们一行平安离开,渭州府可以松口气了。
其实不止渭州府上下松了口气,吐蕃人的迎亲队伍也有一种总算上路的轻松,相比大唐送亲队伍有种离家乡越来越远的怅然感,他们则是离吐蕃越近越高兴,归心似箭。
几千人风餐露宿,一路西行,等到了大唐边关时,吐蕃人几乎要手舞足蹈。也不顾禁令,晚上露营的时候,就有人偷偷拿出酒来喝。
一个吐蕃武士喝了两碗酒后,指着边关的另一边嘟囔,“想那吐谷浑给我们打得落花流水,丢盔弃甲,连王城都保不住,就这样,那大唐的公主还要去探望他们,难不成还想与那吐谷浑交好?她马上就要嫁到我吐蕃去,做我吐蕃的赞蒙,心却向着外人,这怎么行?”
有些喝醉了的吐蕃人大声附和他,也有个别还清醒着的拉着,不许他再胡说,“咱们的营帐和大唐那边的离得不远,非议公主的话可不敢讲,免得话传的大唐那边去,你还不得挨军棍?少说几句,来来,咱们喝酒。”
那吐蕃武士酒是喝了,话却没停,甚至站起身对着大唐那边的营帐,扬声道:“怕他做甚?从前在大唐的地界里,咱们还要收敛几分,如今眼看就要离了大唐,距咱们吐蕃越来越近,这憋屈日子可总算到头了。”
他打着酒嗝,得意洋洋地说:“恭顿副相都讲了,赞普娶大唐的公主,是为了大唐的势力,等娶到手,怎么对待就是咱们的事。狗有主人管,铁有钳子夹,咱们敬她,她才是个公主,不敬,她也就和赞普牙帐里的达乌差不多。”
第96章 纷争()
达乌是松赞干布牙帐里暖床的女奴,这个吐蕃武士的话已经是大不敬了。
没等别人劝他,另一个火堆正和同伴说笑的诺阿莫听了,站起身走了过来,走到他面前,一拳挥了过去打得他鼻子开花,“托塔,你胡说些什么,公主殿下也是你能够妄议的?”
托塔抹了脸上的一把血,只觉得眼前一片金花,他踉跄着起身,朝诺阿莫扑了过去,“该死的黑胖子,你竟然敢打我,你算个什么东西?不过就是学了几句唐话,得了大相青眼,才有了这趟差事,噶氏家族的黑奴,也敢欺到我的头上来吗?”
他俩个打了起来,旁边有跟着起哄的、帮忙的、跳着脚鼓着掌在那助威的,一时间,吐蕃营地鸡飞狗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