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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云彤揉衣角的动作一顿,偏头看向一脸惊骇的格尔丹,终于开口道:“你想起来了?有些事情我想问问你。”
自从醒过来,格尔丹视线始终落在虚空,一脸的惊骇,甚至连玛尔利跟他说话,他也没有反应,待听到李云彤的声音,他才回过神,拿起桌子上不知道谁的茶碗喝了几大口已经凉掉的奶茶,然后一抹嘴巴,问译者,“公主殿下说什么?”
译者转述了李云彤的话。
格尔丹放下杯子,背靠桌子找到支撑,看着她,神色平静了许多,“不知道公主殿下想问什么?”
见格尔丹能够迅速的稳定心神,李云彤更觉得事情比她想像的要难,像格尔丹这么心志坚定的人,竟然会被对方控制神魂忘记昨晚发生的事,显然对方的控力远比她之前想的要强大。
面对这样一个强大的对手,她有几分胜算?
她抿了抿红唇,“当然是关于你昨晚带人去兵器库的事,他长得什么模样?”
因为被催眠之前听李云彤说过他可能是被人控制了神魂,再加上醒来之后,那“梦中”场景历历在目,格尔丹自然明白李云彤问的是谁。
他努力回忆,甚至皱起了眉,半晌方道,“他是个男人,嗯,听声音大约四十多岁,他说的话我都能听明白,但又不大像我们吐谷浑人说话至于他的模样,我看不清,只记得他的眼睛看着我时,我就能想起之前他交待的那些话,他的眼睛应该是黑色的,就像,就像”
他把眼睛看向放在桌上的那把腰刀,“就像这上面的黑宝石。”
“对,就像这上面的黑宝石。”不顾李云彤大变的脸色,格尔丹继续道,“这眼睛真黑真亮”
看着看着,他开始手舞足蹈起来。
“快阻止他。”李云彤着急地说。
禄东赞劈手为刀,砍在格尔丹的后颈上。
格尔丹软软地向地上倒去。
玛尔利扶住了他,冲禄东赞大喊,“你干什么?”
禄东赞用吐蕃话说:“再不阻止他,他会发疯的。”
玛尔利明白过来,刚才格尔丹是看那黑曜石入了邪。
他一边说谢谢,一边将格尔丹半抱着放到椅子上。
李云彤因为学了一年多的吐蕃话,不是特别复杂的已经完全能够听懂。
她眼睛一亮,急切地问禄东赞和玛尔利,“你们互相能够听懂对方的话?”
这句话她是用吐蕃语说的。
玛尔利点点头又摇摇头,呜哩哇啦说了一通。
禄东赞用吐蕃语说:“我们两国的语言有相似之处,所以简单的交流是没有问题的,学习对方的语言,应该也比大唐人学要容易的多。”
想了想他又道,“实际上,你们所指的胡人,不仅指吐蕃,吐谷浑,还有突厥、白达霍尔、格萨我们的语言都有相似之处。”
李云彤若有所思,用吐蕃语反问,“也就是说,不仅吐蕃人可能是格尔丹所指的那个男人,还有可能是其他番国的人?”
禄东赞点点头。
玛尔利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们,虽然他俩所说,他能听懂大部分,但为什么就不明白意思呢?
禄东赞见他一脸困惑,便解释道:“公主殿下之前见咱们能听懂对方说话,便怀疑格尔丹说的那个高个男人是吐蕃的,后来听我说,突厥他们也是胡人,也能够这般交流时,便无法决定那男人究竟是谁了。”
李云彤把目光投向那把腰刀,眼睛刻意避开那两颗黑曜石,咬了咬牙,“如此,只能去问恭顿副相了。这把刀是他送给格尔丹的,只能从他那里找找线索。”
她实在不愿这件事跟恭顿有关,虽然之前对方已经表现出对她不喜,但这样的所做所为,是会挑起大唐、吐蕃和吐谷浑三国的不和,恭顿身为吐蕃副相,不应该连这点见识都没有。
若果真是恭顿所为,只怕非吐蕃之福。
禄东赞拿起那把刀,“我去问他。”
李云彤还没说话,玛尔利就愤愤然地说:“只怕你们蛇鼠一窝。”
禄东赞淡淡地说:“你们去问,若真是他,只怕会打草惊蛇。再一个,真是他所为,那就意味着他身边有高人,万一要是那人也像对格尔丹那般,你们怎么办,能抵得住吗?你自问比格尔丹如何?”
玛尔利不服气地说:“我不行,还有公主殿下呢。”
禄东赞看了李云彤一眼,目光不自觉地温柔了几分,“她也不行,她之前险些被那黑曜石所迷。”
“我们都不成,难道你就行吗?”玛尔利仍然不服气。
“至少,在定力方面,比你们应该都强些。”禄东赞自信地说。
他看向手中的腰刀,盯着那黑曜石约有半柱香的功夫,方才收回目光道:“怎么样,我可以去了吧?”
他俩所说,译者全部转述给了李云彤,实际上,禄东赞说的话,她基本都听懂了,听到禄东赞所讲,便点点头道:“大相,你自个千万要小心些。”
听见李云彤关切的话语,看到她欲言又止的担忧,禄东赞的一颗心如同栗子丟到火堆里那般噼里啪啦地乱爆。
爆得欢欣雀跃。
他看着李云彤,凝视片刻方道:“公主殿下,放心——”
施个礼,他拿起腰刀,退了出去。
看着禄东赞走出门,李云彤揉了揉眉心说:“等会格尔丹千户长醒了,你们就先去吃饭、休息。至于之前发生的事情,先不要对任何人说起,等大相回来,再论其他。”
她站起身,“我累了,先回去歇息一下,有什么事,务必要等大相回来,咱们商量之后再做决断。”
听完译者所说,玛尔利犹豫一下,问道:“连可汗那边也要瞒着吗?”
“嗯,先瞒着。相信你也不愿彼此之间再起战火,若真是恭顿副相所为,那也是他个人的意思,决非吐蕃赞普之意。”
遮遮掩掩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说得清楚,见到恭顿,让他身边侍候的人都出去后,禄东赞索性有什么说什么。
“这把刀是你给格尔丹的,有什么意图?”
恭顿看着那刀,脸上露出些许复杂之色,“这把刀怎么在你手里?”
“别管这把刀怎么在我这里,你就明说吧,你有什么意图?为何要陷害吐谷浑的人,挑起咱们几国的不和?”禄东赞也不兜圈子,单刀直入地问道。
“大相这话从何说起?我送一把宝刀给格尔丹,当然是为了表现友好。”恭顿不紧不慢地说。
“别说你不知道这刀的古怪。”禄东赞冷哼了一声。
他指着那腰刀道:“从这把刀放在你面前开始,你的眼光就避开那两颗黑曜石,甚至,只扫了这把刀一眼你就不敢再看,显然,你心里头很明白它们有什么作用。”
恭顿眼睛里闪过一丝慌乱,片刻之后,他耸耸肩道:“大相说什么,我完全不懂,这把刀既然是我送给格尔丹的,自然看一眼就能认出来,哪还用仔细看。”
“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禄东赞索性拿起那刀,放在恭顿的眼皮子底下,“既然与你无关,那你就好好看着这么刀,看着那两颗黑曜石,只要你能看上一柱香那么久,我就信你。”
恭顿扭开头。
禄东赞大手一伸,直接按住他的脖子,将他的头固定在直视腰刀的位置。
恭顿开始拼命挣扎,后来索性闭上了眼睛。
见禄东赞还不松手,他气冲冲地大喊,“噶尔东赞,你干什么,快放开我。”
情绪激动下,他直呼禄东赞的姓名。
“放开你可以,但你最好老老实实的告诉我,你究竟想干什么。”禄东赞松开手,冷冷地说。
恭顿捂着后脖颈,左右转了转,又喝了一口水,心情勉强平复,撇撇嘴道:“我还能干什么,当然是为了咱们吐蕃。”
禄东赞瞧着他一脸镇定,不由冷笑连连,“合着,你还是吐蕃的功臣了?”
“那当然,吐谷浑和大唐友好,对咱们吐蕃有什么好处?别说你不知道,他们越是乱,越是相互不信任,对咱们吐蕃才越有利。”恭顿大言不惭地说。
看了禄东赞一眼,他讽刺道,“别是帮赞普娶了大唐的公主,你也险些做了大唐的女婿,心里头你就向着大唐了吧?”
第112章 晦气()
禄东赞看着他,“没错,大唐和吐谷浑交恶是对咱们是有利,若有机会,当然要破坏他们之间的关系,但不该是现在,如今咱们在人家的地盘上,好吃好喝,岂能转眼就做出这般翻脸无情之事?”
“而且,如今吐蕃刚与大唐结亲,正是两国休养生息之时,你这样从中破坏,只会令两国,不,三国交恶,对咱们吐蕃一点好处也没有。”
恭顿不加思索,脱口而出道:“怎么没有好处?吐谷浑做出这样的事,大唐一定不快,等李道宗他们回去告诉天可汗,天可汗一定会厌憎吐谷浑,咱们再借今日之事讨伐吐谷浑,将他们的地盘并拢在吐蕃的疆土里,这一举三得的事情,岂不正好?你不也朝思暮想着把吐谷浑吞下吗?”
这话说完后,屋子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禄东赞看向恭顿的眼神都变了,像是震惊于他的说辞,又像是赞同他说的有道理。
恭顿见他不语,得意洋洋道:“你也觉得我说的有几分道理吧?眼下,咱们在他们的地盘上,正好搞破坏,等回到吐蕃,再有什么举动,他们定然会起防范之心,所谓兵不厌诈,如果顾忌太多,前怕狼后怕虎的,怎么能成大事?”
“没有不狡猾的狐狸,没有不吃肉的老虎。就今个这事,相信赞普若是知道,也定然会赞同。”
他认为禄东赞就算没想到,但听他把道理说通,还是会赞同这事。毕竟,他不是出于私心,是为了吐蕃开疆扩土的百年大计考虑,噶尔东赞一向自视忠心耿耿,怎么可能反对他。
至于之前禄东赞的质问,恭顿半